清和_分節(jié)閱讀_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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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和朱高燧看著牽馬在前的朱高熾,神情微變,心中各有思量。 孟清和身為燕山后衛(wèi)指揮僉事,即便不是騎兵,也能騎馬入城。策馬走在沈瑄身后,身處如此氣氛之中,俯視高呼的人群,心頭也不免激動。 殺一為賊,屠萬成雄,難怪世人都想做皇帝。 激動之余,卻又想起了北平城中和懷來城下的慘烈與血腥。 一將功成萬骨枯,王者之路注定以鮮血和生命鋪就。 朱元璋踩著敵人的尸骨登上九五,朱棣也將一樣。 朱允炆做不到,注定他要將皇位讓給叔叔。 孟清海站在人群中,看著入城的軍隊走過,臉上的神情很是復(fù)雜。 一隊青衣武官過時,他似乎看到了十二郎,想要近前再看得清楚些,卻被擁擠的人群攔住,只能眼睜睜的目送那名武官走遠。 真是十二郎? 孟清海不能確認,或者該說不愿確認。若真是十二郎,他將如何自處? 走科舉之路不成,想通過王府晉身,卻得不到賀大令的薦書。 “如此無品行之人,不堪用。” 一句話,便將他打落塵埃,只能看著杜奇劉艮等人拿著薦書走進王府。 據(jù)說,他們被世子親自召見,除留在王府,還將在北平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聽用。世子親口許諾,若表現(xiàn)尚佳,報于王爺,便可授官。 看著意氣風(fēng)發(fā)的昔日同窗,孟清海只能獨自品嘗被嫉妒與憤懣啃食五內(nèi)的滋味。 他不甘心,卻絲毫沒有辦法。沒有縣令的薦書,他連王府的大門都進不去,留在縣學(xué)中也是為他人增添笑料。縣學(xué)教諭明擺著厭惡他,學(xué)中訓(xùn)導(dǎo)也漸漸改變了態(tài)度。 孟清海無法,本打算近日里回家,再想其他的辦法,不想?yún)s趕上了燕王班師。在入城隊伍中看到孟清和,更是讓他愕然。 往日的雄心壯志,豪言壯語,在這一刻都成了笑話。 地位,權(quán)力,財富,他渴望著與孟清和一樣的東西,但愿望與現(xiàn)實卻相距如此之遠。 孟清海失魂落魄的出了城,走在路上,表情中交織著不甘與茫然。 孟清和不知自己在無意間深深打擊了孟清海一把,剛隨燕王回到王府,就被朱高熾身邊的宦官王安叫住,將他領(lǐng)到存心殿左廡第三間廂房,“孟僉事,世子吩咐,您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再當(dāng)職即可。” 領(lǐng)導(dǎo)讓休息還不扣工資,連食宿都安排好了,這種好事,拒絕的是傻子。 孟清和送走王安,轉(zhuǎn)身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室內(nèi)被一扇山水屏風(fēng)隔成兩間,外間臨窗一張桌案,案上擺著筆墨紙硯,桌案后是一面書架,其上卻空空如也。 地上鋪著石磚,顯然是打掃過的。 繞過屏風(fēng),里間是床榻和一張圓桌,桌上擺著茶水,還有兩碟點心。 孟清和頓時眼睛發(fā)亮,一路行軍,除了半張蕎麥餅子,他可什么都沒吃。 茶水還是熱的,點心不見多精致,味道卻著實不錯。 吃完一盤,正打算對另一盤下手,外邊突然傳來聲音,“孟僉事可休息了?” 孟清和險些被噎到,忙灌了一口茶水,擦擦嘴,走到外間,見王安又領(lǐng)著兩名小宦官,提著兩只大大的食盒站在門口。 “王妃布下家宴,這些是世子吩咐給孟僉事送來的。” “多謝……” 沒等孟清和話說完,廊下又走來一行人,打頭的是跟在朱高煦身邊伺候的聽事王全。 王安和王全一照面,都是一愣,再看看對方提著的食盒,什么都明白了。 這還不算完,不到一夕的功夫,朱高燧也派人送了飯菜,連燕王都湊了一把熱鬧,有功當(dāng)賞,如孟清和一般的有功之臣,雖不能出席家宴,好酒好菜卻是不能少的。 打開食盒,頓時香氣撲鼻。 看著擺在面前的四盤肘子,二十幾盤葷菜,孟十二郎卻嘴里發(fā)苦。有的時候,人緣太好也不是件好事。 這父子四個絕對是以己身的食量和喜好作為標準。不提其他,就憑這幾盤肘子的分量,一般人也撐不下去。 “孟僉事,東西送到,咱家這就回去復(fù)命了。” 王安幾人表面上笑呵呵,笑意卻未達眼底。 孟清和忙把人攔住,不能就這樣讓王安幾個回去,否則他必定會惹上麻煩。 “王聽事,先等等。”孟清和叫住王安等人,開口說道,王爺必定是顧念麾下士卒,世子,高陽郡王和三公子也一定是以父親的想法為最高行為準則,才會送來這些好菜。他替麾下兄弟謝過王爺美意,必定為王爺效死云云。 “如此,還勞煩三位聽事留下幾人,幫孟某將這些帶給弟兄們。” 王安幾人互相看看,這孟僉事的口才當(dāng)真了得,將一切歸于王爺仁愛,體念麾下士卒,世子三個不過是父行子效,誰都挑不出毛病。 說他狡猾? 當(dāng)真是狡猾。 可他明言效忠王爺,敢挑他話里的毛病,除非不要命了。 “既如此,咱家必將孟僉事的話帶到。小順,你留下。” 王安等人走了,孟清和擦了把冷汗,在燕王手底下做官當(dāng)真是不容易。應(yīng)付這一家子,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 “孟某這里勞煩幾位了。” 孟清和如此客氣,幾位小宦官連道不敢,提著食盒同孟清和走向了存心殿。 燕王一家正圍坐桌旁,家宴也講究規(guī)矩,能與燕王共桌的只有王妃和世子。燕王發(fā)話,朱高煦和朱高燧才能坐在世子下首,燕王的女兒和妃嬪則并未出席。 沈瑄也被燕王召到身邊,硬是安排他在朱高熾兄弟身邊坐下。 “兄長既將你托付于我,你就要聽我的話!” 燕王也不再稱孤道寡,拍著沈瑄的肩膀,說道:“你是個好孩子,叫我一聲叔叔,我這三個兒子就是你的兄弟!” 朱高熾三兄弟忙端起酒杯,沈瑄也不推辭,三杯酒下肚,燕王大笑道:“好!” 酒到中旬,燕王一點事沒有,朱高熾三兄弟卻有些撐不住了,和老爹拼酒量純粹是自己找罪受。 沈瑄也有了幾分醉意,愈發(fā)黑眸深邃,面如冠玉。 燕王不滿的丟開酒杯,直接捧起酒壇,朱高熾可不敢這么干,朱高煦想學(xué),卻和朱高燧一樣差點鉆到桌子下邊去。 能有一戰(zhàn)之力的只剩下沈瑄, “不錯!”燕王放下酒壇,“洪武二十三年,孤親自率軍遠征沙漠,糧草不濟,靠著幾口烈酒硬是撐了下來。帶兵打仗的就要有酒量,這才是漢子!” 燕王又拍開一個酒壇,“父皇開創(chuàng)了這個天下,孤和兄弟們守著這個天下,怎么能交到一個只會讀書的黃口小兒手里!孤不服!父皇在天有靈,孤不服!” 話落,仰脖就倒,酒水順著燕王的嘴角滑下,染濕了大紅的常服,肩頭的金色盤龍似在咆哮。 “王爺醉了。” 燕王妃起身扶著燕王,又令宦官攙扶三個兒子下去,燕王還嚷著“孤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