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_分節(jié)閱讀_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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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建文帝派朝廷官員接管北平軍政,另派采訪使搜尋燕王的黑材料更加靠譜。 可惜,建文帝就好像是腦袋突然被某塊從天空落下的隕石砸了一樣,死活不開竅。 接到卓敬的奏疏,直接放到一邊,又祭出一樣的說辭,“燕王是朕的親叔叔,是至親。朕不能這么做。” 見皇帝還是不松口,卓敬氣急了,現(xiàn)在想著燕王是親叔叔,之前被貶的周王和代王又是什么人? 氣急的戶部侍郎直接冒出一句:“隋文、楊廣非父子耶!” 建文帝沉默良久,在卓敬懷抱希望最后一絲希望時,嘆息一聲,“卿休矣。” 翻譯過來就是:算了,你消停點吧。 腦袋被石頭砸了,絕對的! 繼監(jiān)察御史曾鳳韶之后,戶部侍郎卓敬也吐血了。 京城燕王府內(nèi),本該臥病在床的燕王,正大馬金刀的坐在正堂,兩名身著藍色團衫的宦官立在堂下。 “奴婢拜見燕王!” 建文帝可以明目張膽的往朱棣身邊安插間諜,朱棣卻不能這么干。但他有別的辦法,收買利用皇帝身邊的宦官。 在洪武帝身邊做事的宦官,和外臣們一樣,都是提著腦袋過日子。 建文帝登基,宦官們不用擔心隨時會丟掉小命,日子仍不好過。 這時,燕王的出現(xiàn)簡直就像是一道甘霖。 幾句關懷,幾份禮物,皇宮中的宦官們感激不已,燕王慈愛之名更是廣為流傳。 這樣的手段建文帝也會用,燕王府的長史葛誠,就是被建文帝的人格魅力感化,成為了潛伏在燕王身邊的一枚棋子。 可惜侄子終究比叔叔棋差一招,建文帝只盯準了一個下手,走高精尖路線,燕王卻是廣泛撒網(wǎng),一掃一大片。 秘密前來的兩名宦官均是自愿充當燕王耳目,其中一人姓王名景弘,是日后與鄭和齊名的一位航海家。明朝的船隊七下西洋,王景弘五次隨行,還曾與鄭和同為正使,出使各國。 此時,他不過是司禮監(jiān)一名監(jiān)丞,級別貌似很高,日子還比不上在燕王身邊伺候的三保。 宮中內(nèi)宦官的消息傳遞速度,比朝廷六部更加迅捷。 建文帝日夜擔心燕王造反,在他身邊伺候的宦官卻希望這個日子快點到來。 若有機會對燕王直抒胸臆,大部分宦官應該都只有一句話,“王爺,您就快點反了吧,大家都盼著這一天吶!” 道衍和尚當面,肯定同宦官們很有共同語言。 遞送消息至燕王府,本不是王景弘的差使,但在燕王跟前露面的機會,卻著實不能輕易放過。 “湘王嗎?” 聽聞王景弘兩人帶來的消息,朱棣沉吟片刻,不免搖頭。洪武帝的二十六個兒子大多好武,如太子朱標一般好文的只是鳳毛麟角,湘王朱柏就是其中的一個。 燕王就藩北平,湘王的封地在荊州,一南一北,見面的機會不多,朱棣唯一記得的就是朱柏好學,喜歡讀書。與楚王一同討伐古州蠻時,也要帶著幾車書。 說他造反,別說燕王不信,怕是建文帝也會臉紅。 可是私印寶鈔……帶著厚繭的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子,哪個藩王沒這么干過?就數(shù)朝廷印得最多。燕王印象最深刻的,是他某次遠征沙漠回來,老爹很高興,當即發(fā)給了他一張巨額寶鈔。拿到手里還能聞到上面的油墨味。燕王敢用北元皇帝的腦袋打賭,這絕對是老爹吩咐下邊臨時印的! 如今,建文帝要用以私印寶鈔治朱柏的罪,說得過去嗎? 燕王冷笑一聲,比起周王和代王,湘王的性格更為剛烈,皇帝這回恐怕會踢到鐵板。 “你們暫且回去,有消息可隨時來報。” 勉勵了幾句,朱棣打發(fā)兩人回宮。口頭表揚之外,禮物也送了不少。 王景弘頓時激動不已,走路都不免有些飄飄然。 比起后世與鄭和齊名的王三保,現(xiàn)在的王監(jiān)丞著實還有點嫩。 燕王在京中的消息,每日會派遣快馬送回北平。 王妃和世子日日等著這些南邊來的快馬,還要防備皇帝派來的人,也是不敢放松。 尤其是燕王世子,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此時卻發(fā)揮出了卓越的政治才能。 幾句話打發(fā)走了布政使張昺派來刺探消息的人,不忘派人盯著都指揮使司和按察使司,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朱高熾都會馬上得知。 暴昭已抵達北平,第一時間聯(lián)絡了張昺和謝貴等人,還同北平按察使司僉事湯宗見了一面。不出三日,湯宗便上告按察使陳瑛受賄,行賄的正是燕王官署中的一人。 奏疏尚未送往朝廷,朱高熾先一步給在南京的燕王送去了消息。 快馬離開王府,朱高熾雙手攏在身前,滿臉沉思。 朔北的風還很冷,怕是又要下雪了。 實際上朱高熾很想效仿父王負手于背后,來一回英明神武。奈何身材條件不允許,只得作罷。 北平和南京不太平,塞北也是一樣。 都督僉事陳亨到了開平衛(wèi),衛(wèi)指揮使徐忠很快從屯衛(wèi)返回,去時多少人,回來仍是多少人。都督宋忠問起,只有一句話,邊塞之地,各衛(wèi)所都是枕戈待旦,時刻防備北元,調(diào)兵不是那么容易的。 宋忠氣得瞪眼,但有陳亨同他打機關,徐指揮不必再擔心級別相差太多,一句話不對,自己也被拉出去打軍棍。 別看宋忠是都督,陳亨只是都督僉事,從軍資歷上,宋忠卻差了陳亨一大截。 官場講究資歷,軍中更是如此。陳亨只要不指著鼻子問候宋忠所有親屬,宋忠還真不能把他怎么樣。 陳亨一到,衛(wèi)所上下都感到日子好過了許多。 孟清和守城頭時,心情好了,偶爾還會學著其他邊軍嚎上兩嗓子。 北風大雪中,邊軍自有一種豪爽,哪怕被上官聽到了,也不過是一笑置之,沒誰會追究。 南邊來的衛(wèi)軍看得稀奇,燕王護衛(wèi)出身的邊軍卻是拍手叫好。 “孟百戶,是條漢子!” 自從孟清和同高福周榮等人一同挨了軍棍,又當眾堵得余瑱說不出話來,軍漢們對這個竹竿似的百戶大有改觀。沒人再嘲笑他的小身板,周榮等人更是說,以后孟百戶有差遣,兄弟們絕無二話。 孟清和眼眶有些發(fā)熱,為表達胸中豪情,猛的一拍磚墻,扯著嗓子吼出一句,“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北風中,一支騎兵從城中馳出,另有一支騎兵從全寧衛(wèi)方向趕來,兩支騎兵迎面遇上,為首的沈瑄與楊鐸同時一拽馬韁,駿馬揚起前蹄,漫天銀白中,青衣武官于馬上抱拳,未等出言,自開平衛(wèi)方向突然傳來一陣聲嘶力竭的狼嚎。 楊鐸:“……” 沈瑄:“……” 沉默中,馬隊眾人同時遙望城頭。 城頭上的邊軍們正被孟百戶帶得興致高昂,跟著吼了幾聲,陡然間發(fā)現(xiàn)城外的騎兵,揉揉眼睛,“百戶,是沈千戶!” 孟清和聲音一啞,探頭朝城外看了看,小心問道,“丁小旗,這個距離,千戶看不到咱們吧?” 前郎中大人沉默半晌,“一般而言,應該如此。” 孟百戶松了口氣。 前郎中大人又補充了一句,“沈千戶,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