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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農家記事_分節閱讀_38

    出乎方致遠和劉莊意料之位的,劉阿么很是贊成劉莊跟著方致遠出去。身子對于去陳家也不抵觸,并且立馬忙來了,給方致遠和劉莊準備外出的東西。忙里忙外,一副大干的樣子,完全沒有半點不自在。

    方致遠和劉莊怕劉阿么是強顏歡笑,劉莊趁著晚上,來了劉阿么屋子。劉阿么一瞧自己孫子過來了,忙對著劉莊問道:“阿莊,這么晚了不睡,是不是有事情啊?你們明個還要去阿遠舅舅那兒幫忙,早些歇著才好。”

    劉莊坐在劉阿么的床前,看著自己嬤嬤有些花白的頭發,心中有些傷感。為他遮風擋雨的嬤嬤已經在他不禁意之間已經老了,這個認知帶著一絲心酸讓劉莊心里發澀。他平復了一下心情,對著劉阿么笑笑。

    說道:“嬤嬤,我也好久沒和你好好說說話了。這不是要到南邊去了,我想和你晚上一道說說話。阿遠心細,早就和我說好了,這幾晚讓我來陪你說說話。”

    劉阿么心底高興于自己的孫子孫婿對自己的關心,可嘴里還是說道:“阿莊,你和阿遠小兩口出去了人也多,說知心話的時候也少。這個時候還來和嬤嬤說什么話啊,嬤嬤年紀這么大了,難道還不會照顧自己啊。你們就忙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可別擔心嬤嬤我。我啊,身體好著呢,再活二三十年都沒問題,還等著給你和阿遠帶孩子呢。”

    看著劉莊,劉阿么給他順了順衣角,說道:“倒是你們,頭一次出門在外,雖然有長輩照看著,可也不能大意了。好好照顧自己,嬤嬤不圖你們掙大錢,只要好好回來就行了。”

    劉莊忙答應道:“嬤嬤,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和阿遠的,嬤嬤,其實,我和阿遠都擔心你在陳家住不自在。你給我說句實話,要是真不行,我就不去了。阿遠也是這個意思,你別總顧著我們。”

    劉阿么看著劉莊,笑著說道:“哪有不愿意的啊,其實,這幾天嬤嬤就想著小團子呢。你們走了,正好,我和你舅么帶著小團子解悶。不然,一個人還真過著孤孤單單的。我知道你們怕去在陳家不自在,但你舅舅也是給了錢的,我可不算白吃白住。再說,陳墨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做事最為的周到,你們放心吧。”

    劉阿么看著孫子,心里還有一層顧慮沒說,這南邊的哥兒妖妖嬈嬈的,方致遠這才十五歲,正是個沒定性的時候。陳墨的大哥一塊走,方曾是規矩的。可劉阿么怕方致遠年輕沒個定性,被勾了魂去。

    他知道方致遠是好的,可往年在開小吃攤子的時候,他可見了不少哭著喊著要給旁人做小的人。這一次兩次的,方致遠長的好,品行好,身價更是豐厚。那些南邊的哥兒聽說心思可別這兒深多了,要是一個不注意,要死要活的跟著方致遠回來咋辦啊。

    不如,讓自己孫子跟著,小兩口一道,就是想打主意也沒法子。這也是劉阿么這些天在鎮上被那些老嬤嬤給嚇的,鎮上沒什么秘密。劉阿么又是才到了,那些老嬤嬤們最喜歡和劉阿么說旁人家的是非,然后在劉阿么的驚嘆中獲得滿足。

    所以,劉阿么這些天就聽到了某某家納了小,什么南邊跑貨的販子發達了,又從南邊帶了哥兒回來,家里的原配鬧的打了三條街。加上往年他自己做小攤子生意聽聞的,方致遠回來一和他說要和劉莊一道去南邊。劉阿么立馬答應了,只要自己孫子和方致遠好好的,不要說住陳家了,就是住狼窩他都樂意。

    方致遠要知道劉阿么這么想肯定得郁悶死,不過,這個時候他不知道所以就在屋子里滾來滾去。沒了劉莊在旁邊,方致遠怎么睡都覺不舒服。翻來覆去了半天,子時了才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而劉阿么,劉莊確定自己嬤嬤心里沒有不得勁的地方,心中稍稍安了下來。想著回屋方致遠一定睡著了,就在劉阿么的鋪上再鋪了被子,和劉阿么拱了一張床上,肩挨肩的睡在了一頭。

    劉阿么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孫子,想起想起自己的丈夫,不知怎么的就對著劉莊說道:“阿莊,這回你到南邊去,要是可能的話。你去當地衙門問問,當年征兵死在戰場上的人埋在那兒了?我想著,你爺爺大半輩子都漂泊在外,要是可能想接他回來。”

    劉莊對著他爺爺是沒有絲毫印象的,他問道:“嬤嬤,爺爺是個什么樣的人啊?我爹跟我說,他是個老好的人了。雖然有些脾氣,可對著嬤嬤你可好了,是不是啊。”

    劉阿么談起丈夫,語氣變得溫柔,眼里閃過眷戀,對著劉莊說道:“你爺爺啊,是個倔脾氣的人。當年啊,我和你爺爺兩家離的不遠。我娘家有了后阿么,雖然人不怎么樣,可有我爹護著。我也沒吃多大的苦頭,再說,我大部分在外家,和你爺爺也算鄰居。可外家的爺爺嬤嬤也有孫子,家里地又少,我常常只能吃個半飽。你爺爺那個時候放牛。他自己食量大,還擔心我在家吃不飽,每每都藏一個窩窩頭給我。”說著好像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突然劉阿么就笑了起來。

    劉莊瞧著自己嬤嬤的臉上笑的滿足而溫柔,他心中閃過一絲明悟。他嬤嬤是幸福的吧,至少,每每回憶的時候,他總是能滿足而且帶著獨有的溫柔。

    劉阿么瞧著劉莊,笑著說道:“我長大了,有一會不知道你爺爺從哪兒聽來的,說我娘家要給我說親。那個傻愣子,急急火火的跑過來找我,連草鞋都沒來得急穿。赤著腳就跑了過來。等找到我的時候,腳都被石子割的流血了。我那個時候就在想,或許沒人能比他對我更好了。”

    劉莊還是第一次聽著自己嬤嬤說起這些事情,劉阿么今天興致勃勃,也有了說往事的興致:“那個時候,你家爺爺家里本來就不怎么樣。他又是長子,上要養老,下要養小。我外家嬤嬤是不同意的,那個時候我手藝好,人長的也不錯,提親的人家比他好的多的是。可我就瞧中了他,雖然,我跟著他吃了不少苦頭,可心里是甜的。等我們出來單獨過,我雖然氣他對著他爹么狠不下心來,可也不會逼著他。可沒想到,最后,卻害了他。要早知道如此,拼著做個惡夫郎,我也要把他和那邊分開了。”

    說到這個,劉阿么心中到現在還意難平。想起自己知道丈夫死訊的時候,劉阿么只覺得自己生不如死,也恨自己沒能做了那惡人,早早的和公爹嬤嬤分開了,還害的自己當家的沒了命。

    劉莊見著劉阿么咬牙切齒的,他忙轉移話題說道:“嬤嬤,朝天當年沒有把爺爺他們的尸首運回來嗎?畢竟是為國捐軀的,朝廷不能不讓他們死后落葉歸根吧。”

    劉阿么嘆了一口氣,對著劉莊說道:“那個時候,剛剛平了戰事,這戰死的士兵海了去了。朝廷哪有那么好心給他們運回來,這一來一回的不說費事,就是銀錢也要花上不少。當年,你爺爺被朝廷發了撫恤的銀錢也不過三十兩。哎,就這三十兩,要了你爺爺的命啊。”

    劉莊這才明白,原來,他爺爺的墓是立了衣冠冢。看著他嬤嬤傷心的樣子,劉莊想著,和方致遠商量,怎么也得好好在南邊問問,他爺爺到底葬那兒了。要是可以,把他爺爺接回家,也是了了他嬤嬤的一樁心事。

    第二天,方致遠和劉莊帶著銀子就去找了方曾。方曾得知兩個人都跟著他去,心中還是蠻高興的。三個人去了陳掌柜那兒,畢竟他是地頭蛇,知道那家的貨便宜,也知道南邊那邊要他們這兒什么貨物。

    陳掌柜也不見外,給他們細細的說了起來。當然,還給方曾他們介紹了賣家,務必讓他們拿到更為便宜的價格。方曾他們在陳掌柜的指導下,進了七八百兩的貨物,這不,他們各自身上也就剩下一百多兩開路了。

    準備好了貨物,就是找人,這也是陳掌柜幫著找的。都是往南邊跑過的,會趕騾子,自己還帶騾車,不過,價格也不便宜。一個人去一趟就要二十兩銀子,路上吃喝得包。方曾要了五個人,自己又買了一頭騾車,這樣八輛騾車就準備好了。

    盤算盤算,他們又回了一趟林家村。自從征兵過后,他們都快一個月沒回去了。家里的地什么的也得回去和林信林正一家說一下。再說,三四個月沒人在家,方曾打算把家里再拾掇一遍,該收的東西就收起來。

    方致遠和劉莊也是趁機去了劉家村,他們可是有兩個屋子在哪兒呢。人不在總得給里正說一聲,不然,說不定有那厚臉皮自認為沾親帶故就要急吼吼的占為己有了。

    當然,方致遠和劉莊也沒空著手,備了豬rou和糕點,到了里正家。里正劉理對著方致遠很是熱情,知道他們要在鎮上住幾個月,在方致遠拜托他看一下劉阿么的屋子時。劉理爽快的答應了,其實,他們心里都清楚,防來防去,也就是防著劉興兄弟一家罷了。

    方曾那邊也很順利,舅甥兩約好,等陳硯出發的前三天就把劉阿么接過去住。現在還住在原來的地方,這樣也更自在些。劉阿么這些天忙的就沒歇過手,路上用的吃的,他都給備著。

    曬好的被子,防雨的蓑衣,耐放的吃食。統統的在劉阿么手里轉悠,為著方致遠和劉莊能出門方便些,劉阿么和特地的想鎮上認識的老嬤嬤請教這出門在外的行頭裝備,很是下了番功夫。

    還沒等到方致遠和劉莊出行了,劉阿么就備了滿滿一大車的吃的用的。看到方致遠和劉莊趕緊阻攔,再三強調他們是去運貨的,要是自己的東西多了,貨就沒法運了。

    劉阿么這才歇了這股勁,開始想著怎么在有限的空間里多裝些東西。

    ☆、81·南邊

    陳硯出發的時間定了下來,方致遠和劉莊帶著劉阿么就來了陳家住下了。好在陳家的屋子多,劉阿么和陳墨住在一個小院子里,倒不會顯得不方便。劉阿么給方致遠和劉莊準備的東西,最后勉勉強強的塞滿了三個大箱子。

    出發的那天,艷陽高照,萬里無云,劉阿么和陳墨抱著小團子。對著方曾他們是叮囑又叮囑,關照又關照,還是看著時辰不早了。大伙才依依不舍的上路了,小團子睜著大大的眼睛還不知道什么事情,陳墨的眼淚卻是流淌在了小團子的胳膊上。

    方曾帶著方致遠和劉莊,另外請了五個老把式,帶著幾大車的貨物跟在陳硯的后面。陳硯帶了三四十個兵差,護送三四百個新兵。他們的車跟在陳硯五六百米后面,盡量的不給陳硯添麻煩。

    幾天下來,方致遠才深刻的感受到古代遠途行走,人真的吃不消。他們這樣,聽老把式們說還是好的了。至少吃喝的不錯,睡也有陳硯利用特權給了三個帳篷,而且,每隔幾天,陳硯他們路過驛站或是村莊都可以去歇息,換換衣裳,洗個澡什么的。

    這樣,他們才不至于變成野人。這也是方曾一開始就考慮可以帶著劉莊的原因,要是他們單獨行走南邊,至少是不敢歇在路過的村子和客棧的。誰知道會不會那些中有沒有壞心眼的。

    可就是這樣,十天中倒是有七八天要風餐露宿,騾車顛沛,要忙著喂騾子,燒飯,扎帳篷。一開始,一天下來,方致遠是每晚倒了就睡,夜里叫都叫不醒的。

    劉莊作為這一行唯一的哥兒,幾個老把式一開始并不看得慣。認為方曾和方致遠出門還帶著哥兒,忒沒有專業精神了。這一趟十有八,九要虧錢。不過,劉莊在里面幾天大伙就發現好處了。

    做飯好吃,人勤快,手上功夫更是不弱。沒事還打個野兔野雞的打打牙祭,一般漢子都比不上。老把式們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對著劉莊是不講究了。方致遠嘴巴甜,為人處事自由一股子圓滑,方曾穩重周到,這一行人,路走了一半,交情卻是好到稱兄道弟了。

    等人熟了,老把式也不像一開始那樣生疏,有時候指點一下接下來那邊有荒廟,那塊有破屋,那邊可以帶些東西去南邊賣,那邊就可以把手里的一些貨物出手賣個好價錢。

    這樣,一路零零碎碎的,也賣了兩輛騾車的貨物,進了兩輛騾車貨物。而一路上,劉莊也都記著他嬤嬤給他說的事情,沒事就和方致遠提提。方致遠對著當年征兵的事情是一點也沒個數,最后,還是老把式中有了姓趙的,大伙叫他趙老五的漢子告訴方致遠,一般死在戰場上的士兵都就地挖坑埋了。

    而且都是一群一群的埋了,這要是想找一個漢子,恐怕是不容易的。不過,要是找到當年的老兵,說說劉莊爺爺的祖籍名字,說不準還能去拜祭一下。

    這個消息讓劉莊有些失落,不過,想想也就想開了。劉莊現在也沒了接他爺爺回來的想法了,畢竟不現實,也做不到。他就想著打聽一下他爺爺的埋身之處,好給他爺爺上柱香,回去告訴他嬤嬤,也算了了他嬤嬤的一樁心事。

    一路上,有著陳硯在前保駕護航,方曾一行人并沒有遇到多大的麻煩。不然,光是各個城門的過路官差的過路費,都要讓方曾他們好好的脫一層皮,出一次血。老把式們瞧著,都說方曾結了門好親戚。做官的總管是不同的,還跟著方曾說,他們以前也想自己跑商來著。

    可跟著其他商人來來回回之后,才發現這錢真不是好賺的。沒人沒錢,這路卡都過不去,還有遇到那不講理的官差,扣上一車貨也不是不可能。他們要養家糊口,可沒這實力跑商,不如跟著大商人,在后面拉拉貨,人家賺多賺少,也少不了他們的辛苦錢。

    方曾和方致遠聽著心中有些后怕,這要不是跟著陳硯,真冒冒失失的出來了。這路這錢可不是那么好走,那么好掙的。這個時候,兩個人都消減了一些心中的野心,掛念起來往日的平靜生活。

    方曾一路上看見好玩的有趣的都要買一些帶著,旁人問起來,方曾總是樂呵呵的說道:“帶給我家的小子的。他才兩歲,但長的白白胖胖的,可招人喜歡了。我想我回去,他該會喊我爹了。”不厭其煩的和旁人帶著驕傲和得意的宣傳著他家的小團子。

    方致遠和劉莊也趁機買了些東西,給劉阿么的,給陳墨的,當然也少不了小團子和其他熟人的。一路上吃吃喝喝,買進賣出,倒是讓方致遠和劉莊很是長了見識。

    一行人跑了兩個月,才到了南邊最繁華的都城元城。不可否認,南邊的風貌繁華真不是他們那兒可以比擬的。可方曾他們來的并不是時候,應該說他們的貨來的并不是時候。

    這個時候,朝廷征兵鬧的人心惶惶的。畢竟蠻族最喜歡搶掠的就是南邊,這要是開戰了,哪還有他們這兒的好。所以,大商人,小官紳們紛紛的賣田賣鋪,準備去旁的地方避避,等戰爭完了,他們有錢有身份地位,照樣回來過好日子。

    而城里的百姓卻是走不了,就開始往家里屯吃的喝的。這兒的米油藥材價格飛漲,倒是一些絲綢,瓷器各類的高檔品門前生意慘淡。方曾他們帶了很多山珍和皮毛,皮毛倒好說,這兒冬天也冷,皮毛做衣裳暖和。

    稍稍降些價就能把皮毛賣掉,就是所謂的降價也是跟著南邊的本地價格比。比起方曾的本錢也是掙上了好幾倍的價錢,可山珍這玩意卻是不好賣。別看他是吃的,可卻是有錢人吃的玩意。

    以前南邊山珍最好賣了,南邊的有錢人多,重口腹之欲的更多。所以,以往方曾那個地方的山珍到了南邊就被搶光了,貨只要帶來就沒有賣不掉的時候。方曾也聽了旁人建議,特別的備下了不少。

    可這個時候卻不同往日,有錢人紛紛要跑了,哪還有閑情逸致買山珍吃。就是有也是拼命的壓低價格,方曾大老遠的把貨運過來,價格給的太低,還不如自己吃呢。他也不能做賠本的買賣,于是貨就砸在手里了。

    其實,這一趟下來,方曾他們的本錢卻是回來了,還賺了兩三倍。可他們還要在南邊帶貨回去,當然是本錢越多越好了。所以,手里的貨,方曾就有些急了。

    最后,還是跟著方曾的老把式趙老五,瞧著這樣拖著也不是個事情。他們還要趕著回去過年自然是早回早好的,趙老五畢竟不比方曾,頭一次來南邊,他差不多跑了十多年了,在南邊還是認識一些人的。

    這不,這天吃飯的時候,趙老五就直接對著方曾說道:“方當家的,我看你這山珍有些棘手。其實,我這倒是認識一個商人,叫劉有財,我們稱他劉掌柜。他可是個好人,也是咱們那邊的人。早年當兵打戰的時候,被人救了,他為著報恩就在這撫養了恩人的孩子成人了。不過,他在我們那邊是有家室的,就是去的早了些。劉掌柜對著我們那兒的人都一份同鄉之誼,能幫老鄉的都幫一把,要不明天我們去找找他?”

    方曾聽了沒做聲,劉莊聽了卻是上心了。方致遠是知道劉莊的心事的,知道劉莊不好開口,他就出聲問道:“趙老叔,這劉掌柜是不是早年在我們那兒征兵過來的。要是的話,那當年我們那兒征的兵也該和他一道。他一定能知道戰死的士兵埋哪兒了吧?”

    趙老五看了一眼方致遠,因他喝了些酒,話頭也就多了些,說道:“可不是。我是見過劉掌柜的,說是當年和他一道當兵的,活下來的不多。他也是被人救了,才沒死。要是說那些士兵葬哪兒,聽旁人說,劉掌柜每年都去祭拜,肯定是知道的。”

    方致遠和劉莊相互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興奮。方致遠和方曾開口道:“舅舅,我看這山珍也不是一時半會的能賣掉的。不如,你明天去進貨,我和阿莊明天去劉掌柜那兒瞧瞧,要是能賣掉最好。不行,咱們再想法子。你看行嗎?”

    方曾也聽方致遠和他說過劉莊家的事情,知道他們是想去找劉掌柜問問劉莊爺爺的事情。雖然,方曾認為這么多年過去了,劉莊爺爺的事情估計是很玄,但他也不攔著,笑著說道:“那感情好,你們找找劉掌柜。要是行最好,不行也別急。這山珍是好東西,真不行我們就自己吃了。”

    這話說的大伙都笑了起來。

    方曾在南邊沒有住客棧,而是租了一個小院子,一個月五兩銀子。院子有連正廳不過四個屋子,安排他們卻是夠了。方致遠和劉莊自然一個屋子,可能是因為明天要去見劉掌柜,一向內斂的劉莊心里都有些神思不屬。

    方致遠也了解,畢竟血脈是種很神奇的事情。劉阿么心心念念一輩子的丈夫,劉莊心里緊張也是人之常情。他沒事就和劉莊說說話,來分散分散劉莊的注意力。

    方致遠說道:“阿莊,你想不想嬤嬤啊。說實話,我都有些想小團子了。也不知道那個小東西我們回去的時候會不會把哥哥給喊全了。你說我叫他多少回,他怎么就是不會叫呢。”

    說起這個,方致遠就一陣的怨氣。而劉莊聽了這個卻是笑了起來,可能是想起方致遠對著小團子的無賴樣,在小團子耳根處念叨的場景吧。說實話,劉莊認為依著小團子的聰明勁,不會喊哥哥就是方致遠逼的太緊了。

    當然,這話劉莊是不會說的,他開口道:“阿遠,你說當年我爺爺是怎么死的?朝廷只是發了通告和撫恤銀兩,并沒有說什么。我嬤嬤一開始還不死心,天天去村口等著爺爺回來,聽說要不是我曾爺爺和曾嬤嬤鬧著那撫恤銀子的事情,我嬤嬤還回不過神來。”

    方致遠對著劉阿么是尊敬的,一個年級輕輕的夫郎沒了依靠著的丈夫,還有虎視眈眈在旁的公爹嬤嬤,時刻使壞的小叔子,怎么看怎么可憐。可劉阿么硬是養大了劉莊的爹,娶了夫郎生了劉莊。

    最后,連劉莊的爹都去了,劉阿么還能擦干眼淚養大劉莊,這樣的性子有幾個人能做到?至于劉莊的爺爺,方致遠是有些說不上來的。明明知道自己爹么是那樣的人,對著他們的癡纏還下不去手。

    劉莊的爺爺就是他在現代所說的xx老好人,成全了別人,苦的都是自己人。最后,誰最吃苦呢?跟他最親,最心疼他的人最吃苦最受罪。他去替他爹當兵了,是孝子,是慈兄,可有沒有想過家里的小子要不要父親,家里的夫郎要不要丈夫。他想了,只不過,一切都抵不過自己的爹么的生養之恩罷了。

    哎,不知道怎么的,方致遠對著劉莊的爺爺有了股悶氣。果然,對好人沒有好感嗎?看來他自己真是個天生的壞人胚子了。方致遠自嘲的想的。

    ☆、82·八卦

    第二天一早,方致遠就被劉莊拖了起來。梳洗過后,劉莊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劉掌柜了。劉掌柜在南市有一個酒樓一個商行,還有不少的田地,是個地地道道的大財主。

    方致遠他們去的是劉掌柜在南市的商行,他們按照趙老五的說的地方,挨個找了過去。索性“劉記商行”幾個大字金光閃閃,倒是不難找。只不過,商行里面只有幾個打著哈欠的伙計,并沒有劉掌柜的身影。

    商行里的伙計還是很熱情的,看著有客人進來,忙過來問道:“客官,你們需要些什么?小店有來自五湖四海的各色吃的用的,保管客官滿意。”

    方致遠笑著說道:“多些小二哥了,我們從青洲過來,帶了些貨想給劉掌柜看看。不知道劉掌柜現在方不方便?麻煩小二哥了。”說著手里就遞給了小二哥一個荷包,里面有一兩銀子。

    伙計忙推辭道:“這不行,不行。我們掌柜的要知道肯定要罰我工錢的,兩位客官,你們不知道,我們掌柜也是青洲人士,對著青洲老鄉很是客氣的。要是知道小的跟你們要了銀子,非說我一頓不可。”

    方致遠卻是笑著說道:“小二哥,我這可不是賄賂,只不過是這次我們來的急沒給各位帶些糕點甜甜嘴。你們收了自個喝喝茶,放心,你不說,我不說,劉掌柜如何知曉呢。”

    伙計摸了摸荷包,朝著另一個伙計看去,看他點點頭,就笑著收下了。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家嘴軟,伙計看著沒客人,和方致遠小聲的說道:“這位客官,您啊,來的不巧,這段時間我們掌柜家出了事情,忙的是焦頭爛額。你們這會也是見不著他的,不如中午來。掌柜的中午要過來對賬。不然,在這等了也是白等。”

    方致遠對著伙計道謝后,帶著劉莊就出了商行。他和劉莊早上起的早,趕過來還沒來得及吃飯呢。這會肚子唱起了空城計,打算先帶著劉莊填飽了肚子再找劉掌柜說話。畢竟,聽著伙計的口氣,劉掌柜這段日子也不好過啊,恐怕消息打聽是沒什么,賣貨卻可能不行了。

    出了商戶,在街口就有一個小吃攤子。是一對中年夫夫開的,漢子掌勺,哥兒招呼客人,做的大部分是面食,爐子上煨著的雞湯冒出陣陣的香味,勾的本來就肚子哇哇叫的方致遠拉著劉莊就坐了下來。

    劉莊也在暗自責怪自己,沒給方致遠準備早飯就出來了。攤主哥兒看有客人很是熱情的招呼著問道:“兩位客官,你們要些什么?我們家的面啊,是南市一絕,遠近都是知道我們張記的面館的。你們二位要不要來碗雞湯面,好吃又實在,保管二位吃的還想吃。”

    一頓噼里啪啦,說的流利又親切。劉莊倒是不好意思接話了,還是方致遠做主說道:“那就麻煩老板給我們來兩碗雞湯面,再上一些鹵rou,倒兩杯清水。謝謝了!”

    攤主哥兒高興的喊道:“好嘞!”對著自己漢子高聲喊道:“兩碗雞湯!”

    自己麻利的從鍋里撈了熱氣騰騰的鹵rou切成片,端了上去,連帶著方致遠要的清水,動作快的很。

    面沒好,方致遠就著清水吃了兩塊鹵rou,味道很是不錯。他給劉莊夾了幾塊,攤主哥兒就把雞湯面給端了上來。雞湯做底,白白細細的面條,煮的香香的雞rou,再撒上細細的蔥花,聞著就有了食欲。

    方致遠和劉莊拌了鹵rou呼呼的吃了起來,半碗下肚,這才斯文了起來。這個時候還算挺早的,小攤子上沒什么人。方致遠瞧著從劉記商行里走出個伙計,他剛剛瞧了一眼,確定是劉記里的伙計。

    這伙計和攤主看上去是熟人,一來就開口道:“張大叔,張阿么,給我來一碗雞湯面,加大rou的。”說著自己動手抄起一塊鹵rou就吃了起來。

    攤主哥兒張阿么卻沒生氣,笑呵呵的說道:“孫家小子,你這么早來吃飯啊?還要了大rou,果然,南市的人都說,劉掌柜是個好主顧,特別的照顧伙計。旁的店鋪都紛紛的辭退伙計,要不就少給工錢,你們劉掌柜人真是厚道。”

    伙計得意道:“那可不是!誰不知道我們掌柜的宅心仁厚啊,我這份工做了五年都沒想過不干了。畢竟,做掌柜的都摳門,誰能像劉掌柜這樣不計較。可惜,好人沒好報,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