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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農家記事_分節閱讀_34

    方曾塞給林正六十銀子,對著林正說道:“我看你哥忙,就不去打擾他了。這是六十兩銀錢,我這不在的時候,要真要情面上扯不去的。你們就替我借幾個給他們,就當你幫幫哥哥的忙了。我哎,只能之這么大的能力了,再多卻是吃力了。”

    林正也沒推辭,村里就這樣,都指望出個出息人帶契一下全村人。方曾雖然沒做官做商人,可在大伙看來也是和官老爺扯上關系的能干人。這個時候要是一毛不拔,還真得給人講究。

    方曾也沒多留,帶著方致遠就回去了。要去鎮上小住,這家里的一些東西就得處理了。再說,現在村愁云慘霧的,方曾和方致遠就不出現在眾人面前拉仇恨值了。

    可惜,他們不想人惦記,正有人惦記著他們呢。

    李家村,李富家,屋子還是以前的青磚瓦房,可惜家里卻沒有方升在的光亮整潔。因為家里有個病怏怏的孩子,馮梅做不了多少事情,就在家養些家禽貼補家用,院子里一直是鬧哄哄的,沒個清靜的時候。

    李富如愿以償的娶了馮梅,可卻沒有過上他想象中的好日子。馮梅是比方升有哥兒味,為人又體貼又溫柔,可卻是個身子骨弱的。更是生了個身子骨不行的小子,把藥當飯吃。李富本來手里還有幾個銀錢,都是方升余下的。

    可碰上一個天天要吃藥的小子,那就是個無底洞,李富的日子也慢慢的拮據起來。家里有三畝半的好水田,吃喝是不愁的,雖然生活檔次和以前不能比,可李富對自己說,娶了喜歡的人,有了可心的小子,他還是心滿意足的。

    畢竟馮梅是他少年時代的夢中情人,他和方升成親就一直再拿方升和馮梅比較。李富就覺得方升娘家窮,比不上有好幾畝良田的馮家;方升長相粗狂,那有馮梅聊腰細眉的風情;方升做事主意太正壓著他,怎么比的了馮梅的小意溫柔。

    就這樣日復一日,李富把馮梅美化成心中的摯愛。當馮梅帶著孩子回來,李富只覺得他的春天來了。剛好天賜良機,林阿么生了重病,方升帶著孩子去照顧林阿么了。李富就去馮梅那兒獻殷勤,兩個一來二去有了手尾。

    那個時候的李富覺得每天都美的冒泡,他那時有田地有房子有騾子,手里有銀子,全村的人瞧著他沒有一個不是給他幾分薄面的。多年的心上人又跟了他,他覺得意滿志得,春風得意。

    可惜,方升回來了,李富驚醒了。雖然不想承認,李富心底還是怕著方升的。李富雖然喜歡馮梅也知道方升手上的厲害,就打算和馮梅暗自來往算了。可人算不如天算,方升病倒了,走路都走不起來。

    李富看著病怏怏的方升,看著他怒氣騰騰卻拿自己毫無辦法的時候,心中升起了一股無與倫比的滿足感。方升你不是能干嗎?你不是壓著我嗎?沒想到你也有無能為力的一天,李富心里一天天的膨脹起來,直到氣死了方升,娶了馮梅。

    李富都認為以前是方升太沒規矩,壓著他大好的漢子,讓旁人以為李家靠著他方升才過的好日子的。可正在生活起來,李富哪哪都覺得不順手。方升種地時候,他們兩個人好幾家爭著和他家搭伙,可到了他這兒,連親弟弟都拆伙走了。

    看著方升做豆腐來錢,李富磨了幾天豆子做豆腐才發現村里人小氣的很,忙的累死累活的還掙不來幾個大錢。有時候別人還仗著輩分高,不給錢;以前李富老說方升斤斤計較,讓他在外沒了面子,這個時候才知道這些人多么的可惡,難道他們不知道他從早到晚的忙下來也不夠他們的一次白拿?老是賠錢,李富只得關了豆腐坊,老老實實的種田了。

    而這今年收成不好,李富的日子過的更是苦哈哈的,才三十幾歲的人看上去有四五十歲的樣子。馮梅要照顧孩子,李富忙完了地里還有忙家里,以前不刷鍋刷碗的他,現在卻是干起來很是順溜。

    沈貴這個養子,李富其實有些不喜歡,好吃懶做,十六歲大的人了,連下個地都要推三阻四的。把他送去學手藝,三五天的就跑回來不愿意去了,嫌苦嫌累,死活不干了。

    李富是繼父,下又下不了手,罵也不頂用,只能隨他去了。李富想著,畢竟沈貴在沈家還有兩畝地,一間屋子,以后也不用他給置辦家產。他也不用給給他cao多少心了。

    而早在幾年前,李富就知道方曾娶了個好哥兒,他心中暗自唾棄,方曾還不是靠著自己夫郎發家的。可心底深處還是涌現了不甘和嫉妒,不過,他也打消了去和方曾要孩子訛錢的打算。

    等知道方致遠成親了,李富心里卻是說不出的滋味。他還想著好歹他是方致遠的親爹,這成親了,方致遠怎么也得來請他去吧。他到時候拿架子也不能拿的太大了,好歹給方致遠一些面子。

    李富左等右等的,直到了方致遠成親的那天也沒見著半個人影。他心中恨的牙癢癢,罵道:“果然是方升那個賤人生的賤種,從來就沒把老子放在眼里。”馮梅瞧見了,挑了幾句,看著李富火燒的差不多了,就去看孩子了。

    李富一氣之下,就去了林家村,可一想方曾的拳頭,他就慢了腳步,再想著方曾的夫郎娘家傳聞是個官老爺,李富就沒了去鬧婚禮的勇氣。只能站在路邊,遠遠的看了一眼方致遠迎親的場面。

    聽著旁人羨慕的說道方家多富裕,方致遠得了什么什么好處,還有方致遠的夫郎又帶了什么什么嫁妝。李富心中又氣又惱,這個不孝子,嫌貧愛富,攀上了有錢的舅家就把自己這個親爹拋在了腦后了,自個一個人去享富貴了。果然是個白眼狼,靠不住,當年過繼了就對了。

    回到家,馮梅煽風點火了一番,再哭訴著沈貴十六比方致遠大一歲還沒成親的委屈。話里話外就是想讓李富給出些銀錢給沈貴娶個夫郎,李富本就有氣,心中有苦難言,就回了句:“沈貴姓沈,找他親爹去!”嚇得馮梅再也沒敢提。

    可還沒等上多久,征兵就下來了。其實和李富沒多大關系,可卻和沈貴關系很大。

    沈家現在沒分家,沈貴還有一個爺爺,一個大伯,大伯也只有一個小子。明顯的,沈家出不起這個銀錢,要出個男丁去。而戶籍落在沈貴大伯家,又沒有爹,阿么改嫁的沈貴卻是最好的抽丁人選。

    ☆、72·沈家

    沈貴的爺爺叫沈順,生了兩個小子和一個哥兒,老大叫沈進,老二叫沈為,哥兒就取名沈蜜。沈貴的老爹就是沈為,當年沈家也是有些家底的人家,否則馮家也不會把哥兒嫁個他們家。

    可那是當年,沈貴八歲的時候,沈為得病死了。沈順家的就覺得是馮梅這個妖妖嬈嬈的哥兒克了他家老二,對著馮梅怎么看怎么不順眼。可好歹還有個沈貴在,沈順老兩口不喜歡馮梅,也得顧著沈貴啊。

    他們家也是精的,怕馮梅拐帶著他家老二是家產跑了,一定要馮梅守了三年孝。等孝守完了,馮梅也知道自己的公爹和嬤嬤是不會給他一個子的,可沈貴總是他們的孫子啊。沈家的家產可不能就給了沈進一家去,馮梅就在沈家鬧。

    他當時剛剛給自己丈夫守完孝,平時一貫也柔柔弱弱的形象出現在人前,在沈家村旁人瞧著他這個樣子,還是很能同情一二的。他一鬧,沈家老兩口也有些抵不住,想想沈貴是他們的孫子,分些家產就分些吧。

    沈家本來有六畝水田,就分了兩畝給沈貴,還給他沈家原先的老宅子。可沈順老兩口說了,這地就先放在老大這兒,等沈貴成親了再給。防著把地契給了沈貴被馮梅哄了去,以后馮梅拍拍屁股改嫁,沈貴沒了依靠。而馮梅怕沈家他日改變主意,就把沈貴的戶籍落在了沈進家。

    直到馮梅搭上了李富,沈貴跟著去了李家,馮梅也沒想過把沈貴的戶籍給改過了。他心中也是準備留一條后路,特別是進了李富家,馮梅發現李富也不是他想象的那樣有本事,家里也就有些底子,并沒有多少銀錢。

    讓馮梅準備跟著李富吃香的喝辣的的心愿落空了,倒是生了李長壽,李家用錢又多了起來,往常還能隔三差五的吃上rou,現在卻是半年才年吃上一次。馮梅都好幾年都沒做新衣裳了。

    而且,以前沈家好歹隔了一個村子,馮家去的次數有限。再說沈順家的也不是好說話的,馮家就是想占便宜也怕是不容易。到是李富這兒,李富好面子,就是在本村的,馮家的哥嬤無事的時候就去李富這兒順把米,借些油鹽,從來是有去無回。

    就這樣,馮家阿么還怪馮梅不知道惦記家里,李富在馮家也得不到什么好臉色。馮梅的娘家如此做法,李富當然對著馮梅就有氣了,好在馮梅嬌嬌弱弱的,很是能奉承李富,日子才能馬馬虎虎的過下去。

    可馮梅看著病怏怏的小兒子,他的心里就害怕。這小兒子看著就是個虛弱的,以后成家立業,要是李富活的長還好,要是和他前夫一樣,那不是都得壓在他身上。這么一想,馮梅對著自己的大兒子沈貴卻是更為的倚重了。

    李富曾經提過把沈貴的戶籍改過了,給馮梅糊弄過去了。他心里則是打算沈貴在沈家占著份家產,以后等他老了,小兒子靠不上就去大兒子家去養老。至于李富,馮梅心中清楚,沈貴是不會給他養老的。要是把戶籍落在李家,以后沈貴就要吃李富的癟,要是把沈貴弄火了,說不準還會怨上他。

    馮梅心中打算再明顯不過了,等老了,就讓李富和小兒子過,自己則是跟著身強力壯的大兒子享清福去。沒了李富,他就是沈貴家的老嬤嬤,在家還不是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所以,馮梅才盡心盡力的想討好了李富給沈貴娶個好夫郎,以后伺候自己。畢竟,李家現在的日子還是能過下的。可他萬萬沒想到,沈家竟然要讓沈貴去當兵,這讓他六神無主了。

    沈貴也慌了,他爺爺和他說這話的時候,他都呆了。回過神來,趕緊回李家找自己阿么拿主意。畢竟,馮梅一直護著他,這個時候,他本能的來找自己阿么給自己做主了。

    馮梅在哄了小兒子李長壽睡覺,看著自己的大小子呆呆傻傻的從外面走進了,心中有些擔憂,開口問道:“大貴,你不是說去你爺爺家的嗎?怎么回事啊,你這呆呆傻傻的,不要嚇阿么啊。”

    沈貴這才回過神來,對著馮梅著急的說道:“阿么,我爺爺和大伯說家里拿不出銀錢,要讓我去當兵。阿么,我不想去啊,老人們都說了,去當兵打仗的,十個里面有九個都是回不了的。我不要去送死啊,阿么,你救救我啊。”

    馮梅呆了呆,對著沈貴說道:“不可能啊,你是沈家二房的獨子,你爺爺和大伯這不是讓老二家絕戶嗎?難道不怕村子里說三道四的,他們不是最好面子的。怎么會這樣?”

    沈貴眼睛紅紅的說道:“大伯就一個小子,還不到十六歲,爺爺今年五十二了,因為我在大伯的戶籍下,我和大伯就必須出個人。大伯怎么可能會為著我出錢出力,畢竟三十兩銀子,得把沈家的地都賣了才夠啊。兩人總得出一個,爺爺要靠大伯養著,怎么會同意大伯去,自然是我這個看著就享不到福,跟著你改嫁的孫子去劃算。”

    馮梅精明的很,他只是不相信這事情真的就在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他看著眼前哭泣的沈貴,定了定神,拉起沈貴,說道:“大貴,我們可不能就這么聽你爺爺和大伯的擺布。走,跟阿么去沈家討個公道去。怎么你可是他們沈家的嫡親孫子,他家老二就你一個小子,這是要絕了你親爹的香火啊。走,我們去找他們說道說道,你爺爺和大伯最好面子,這事情說不準還有轉機。”

    沈貴本就是個禁不住大事情的,他阿么一說,他趕緊帶著馮梅往沈家去了。

    沈家一家人也猜到了可能馮梅要去,早就在家等著了。馮梅去了沈家,先看到的是沈順家的,自己的前嬤嬤。馮梅已經冷靜下來,看著沈順家的喊道:“嬤嬤!”

    沈順家的一開始對著馮梅就看不上,要不是自己家老二死活要娶,他才不要這喪門星呢。娶進門就教唆著老二和他作對,還要鬧著分家,要不是老二是個孝順孩子,他們兩口子鎮得住,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可就這樣,老二還是得了一場風寒去了。沈順家的就更恨馮梅了,畢竟馮梅是枕邊人,要是馮梅關心一點老二,哪能讓老二把小病拖成了大病,撒手人寰了。

    所以,沈順家的不喜歡馮梅連帶著沈貴也不太喜歡。這次征兵,沈家一看要出個人,三十兩銀子。說實話,再賣上兩畝地,也是能湊齊的。可這地是沈家的根本,本就分給了沈貴兩畝,家里要是再賣地就有些吃不住了。

    沈順和沈進不好說,沈順家的就直接說讓沈貴去。反正馮梅帶著沈貴改嫁了,沈貴從小就和沈家不親,本來兒子和孫子,在老嬤嬤眼里就差一層,又有馮梅那個阿么在。沈順家的就下了決定讓沈貴去,要是讓大兒子去,老大家的孩子才十歲,這上有老下有小的,指望誰啊。

    沈順和沈進也是這樣的想法,關系到自己的利益了,面子再好用也不行啊。所以,沈順直接找了沈貴告訴了他,讓他做好準備,當兵去。

    沈順家的在掃院子,瞧見馮梅眼睛都沒眨一下,聽著他喊自己,沈順家的低垂著眼睛,不陰不陽的說道:“不敢當,你現在可是李家夫郎,不要喊錯人了。嬤嬤可沒有那個福氣,能當你的長輩啊。”

    馮梅被噎了一下,不過,他早就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并沒有生氣,而是接著說道:“嬤嬤,不知道公爹和大伯還在啊?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他們,麻煩嬤嬤了。”

    沈順家的把掃把掃的呼呼的,這個時候停了下來,對著馮梅說道:“真不巧,他們都下地去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說吧。不過,你是李家人,我們沈家可和你沒什么好說的吧。”

    連說帶刺的,馮梅有些掛不住了,他忍了忍,對著沈順家的說道:“嬤嬤,我雖然不是沈家的夫郎了,可大貴可是你們嫡親的孫子啊。這征兵再怎么樣也不能讓大貴去啊,大貴可是沈為唯一的小子。你們這樣做不是讓你們家的老二,以后上墳都沒個人燒紙嗎?就不怕大貴他爹在地上不得安生嗎?”

    說到老二沈為,沈順家的激動了,對著馮梅啐了一口道:“放你阿么的屁,我家老二有他家大哥有他家侄子給上墳燒紙,等著你家沈貴啊,他的墳頭草多高的都沒人理。我問問你,老二清明,忌日,沈貴這個做兒子死到哪兒去了,半個人影也見不著。如此,我家老二要這個兒子有什么用。”

    馮梅被這么一問,臉色難看了。李富是個心眼小的,認為是他養著沈貴,沈貴就該記著他的好。等清明的時候,李富要給自己祖宗上香,都要帶著沈貴去。馮梅想著自己跟了李富,自然要以李富為主,也就沒叫沈貴回沈家上香。

    至于沈為的忌日,說實話,馮梅的小兒子李長壽是個多病的,半天離不開人。沈貴雖然好吃懶做,對著馮梅這個阿么倒是還能聽幾句話的。搭把手,照顧一下李長壽還是行的。馮梅忙著李長壽都忙不過來,自然是記不得讓沈貴回來拜祭的。

    即使記得,可現在馮梅和沈貴萬事靠著李富,怕李富知道沈貴惦記親生爹爹,心中不痛快,也就故意不記得了。當然,這話不好在人前說,馮梅也是個厲害 ,并沒有和沈順家的爭辯。

    而是慢慢的哭了起來,對著沈順家的說道:“嬤嬤,你不知道大貴的苦啊,他從下沒了爹,跟著我這個阿么。我也是沒用的,大貴跟著我受了不少委屈。好不容易嫁了個漢子,讓大貴吃口飽飯,穿件暖衣,可他卻得天天干活。他從沒個歇的時候,自然是趕不來給他爹上香的。可他每年在我們那山后都給他爹偷偷燒紙的,嬤嬤,他身上流著沈家的血啊,怎么會忘了他爹呢。”

    沈順家的聽著半響沒說話,畢竟是自己的孫子,聽著沈貴過的不好,他心里也不好受。難聽的話,沈順家的卻是再也說不出口了。只能什么也不說,這么僵持著。

    馮梅瞧著沈順家的不說話,知道自己的訴苦有了效果。他還是知道沈順家的,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聽著親孫子受苦,怎么也不會無動于衷的。只要沈順家的心軟了,馮梅就有辦法了。

    可在屋子里聽了半天話的沈進家的急了,他家嬤嬤要被那沒皮沒臉的馮梅給糊弄住了。這可不行,要是自己家嬤嬤心疼孫子了,不打算讓沈貴去了,那他家不管是出錢還是出人都是損失慘重的。

    所以,沈進家的也不躲在屋子里了,一個蹦子就啪的把門推開,對著馮梅說道:“那少在哪兒假惺惺了,誰不知道你水性楊花,勾搭了人家有家室的,氣死了人家原配。你現在的漢子能為你氣死原配,沈貴他能不待好了,你騙鬼了吧。再說了,當時,家里的公爹嬤嬤都說了,你改嫁不要緊,把沈貴留給他們養。你倒是,哭哭啼啼的說你是沈貴的阿么,沒了沈貴,你怎么怎么的。硬是把沈貴要了過去。”

    沈順家的一聽也來氣了,他和自己當家的當時也心疼孫子,想要過來養著。可馮梅怕沈貴給他們養就和自己不親了,死活不樂意。最后,想想老大家有孫子,也就沒強求。

    沈進家的見著自己嬤嬤聽進去了,接著說道:“還有,當時,你改嫁,我和當家的托人給你說了多少次,讓你把沈貴的戶籍改過去。你倒好,想著讓我家給你交人頭稅,占便宜占的沒夠的時候。這下好了,我家戶籍上就多了沈貴一個,他不去當兵,誰去?”

    ☆、73·胡攪

    馮梅聽著委屈了,他真沒想占這個便宜,只是給自己留條后路罷了。可誰知道會征兵啊,可就是把戶籍遷走,在李家,沈貴也得去啊。李家哪能出得起三十兩銀子啊。

    馮梅突然腦子一閃,李家出不起,方曾和方致遠卻是能出的起的。他怎么忘了,方致遠可是李富的親生子,真要是鬧起了,方致遠不出也得出這銀錢。馮梅越想越覺得可能,不過,他也知道現在去找方致遠要銀錢恐怕有些難。

    但,馮梅想到了一個好法子。他剛剛聽著沈進家的話,知道沈家是不會改變主意的。既然勸不動,那么就拿些實際的。沈貴可是還有一份家產在沈家呢,再說,沈貴替他沈家去當兵,可不能白當吧。

    這么一想,馮梅也不做那委曲求全的模樣,對著沈進家的冷哼道:“我道你們為何這么害我家大貴,這是你們想奪了大貴的家產,想一房獨占沈家的田地房產才如此的。大貴今年才十六歲,還沒留個后,他要去當兵,自然本來分給他的家產就歸了你們。你們真是好狠的心啊,沈進家的,你們這般的心狠手辣,也不怕遭報應嗎?”

    沈進家的也不是好惹的,對著馮梅罵道:“別胡說,我們占什么便宜了?這本來就是沈家的東西,報應?你氣死人家原配夫郎都沒遭報應呢,我怕什么?我又沒傷天害理,只不過是就事論事。”

    馮梅真被氣著了,方升的事情讓他吃了多少虧。他現在想想都有些后悔,當時不應該這么高調,害了他原本的好名聲。現在,人人看他都帶著一絲打量,有時候他回娘家久一些,連李富都要疑神疑鬼的。

    想想以前,就是沈為死了,他帶著沈貴,旁人對著他都要三分笑容。現在卻是七分不屑,他倒是想蹬掉李富找個好的,不說他年紀在這,就是這名聲也讓旁人避如蛇蝎。

    這個時候,馮梅知道不是想這樣些的時候,他冷笑著說道:“好啊,你們如此不仁,也就別怪我了。沈家是有兩個孫子,既然你們讓大貴去為你們送死,還想貪他的東西,那么咱們走著瞧。我反正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就讓大貴跑了,大不了一輩子不回來。讓你當家的去當兵吧,看看你家的孩子老人怎么辦。”

    說著,假意的對著沈貴說道:“大貴,咱們走,我倒要看看,這沈家怎么逼著你去。反正都是要死的,你臨走前拉上幾個墊背的也是好的。”馮梅這話的恨意讓沈進家的害怕了。

    沈貴看著身強力壯的,他家就是當家的再厲害,可在家還有小子哥兒,這要是被沈貴報復了,他和當家的這么大了,可就真的完了。沈順家的也嚇住了,他聽出來馮梅是要沈家分給沈貴的家產,這本來就是給沈貴的。真把沈貴弄火了,不要來害他們家啊。

    所以,他趕緊對著沈進家的說道:“老大家的,你說什么呢。沈貴是我們沈家的孫子,家產自然是有他一份的,當年也是分好的。我這個做嬤嬤的自然是不偏不倚的。”

    馮梅并不是真的走,他狠話可以喊喊,也就嚇嚇沈順家的和沈進家的。真讓沈貴耍狠,沈貴也沒有那股子狠勁。聽著沈順家的說話了。馮梅就勢站住了腳,看著沈順家的。

    沈進家的就是再不愿意,也聽出了自己嬤嬤的意思,想著破財免災,他rou疼的對著馮梅說道:“沈貴在這兒有兩畝水田,一個老房子。等一會,請了里正族老做個證,我就把這地契給你們。我告訴你,話在這兒,我不管你們拿這地怎么樣。該給沈貴的,我們給了。至于當兵,你們能想辦法湊齊銀錢就是福氣,不行的話,可別再找到我們沈家。真斗起狠來,我家娘家的三個兄弟也不是好惹的。你自己掂量掂量。”

    馮梅對著沈順家的說道:“嬤嬤,大貴好歹是為沈家去消災的,你們就沒個表示?就不怕你們以后見了沈貴的爹無言以對?我話放在這兒,田地是你們沈家該著大貴的,原本就是他的。你們真想一毛不拔就把我們打發了,也太想的美了吧。”

    沈順家的和沈進家的相互看看,面面相覷。也知道馮梅不好打發。再說了,沈順家的還是有些心虛的,最后咬咬牙對著馮梅說道:“我這個做嬤嬤的也不是那么的不近人情,我自己出個私房銀子三兩,老大家的也出個三兩。我們沈家可算是仁至義盡了,你們以后就不要再上我們的門了。”

    馮梅也知道逼也逼不出來銀錢了,他答應下來。因為著急的回去謀劃,馮梅和沈貴直接跟著沈順家的去了沈家村里正家,拿了地契和六兩銀子。

    沈貴一直沒出聲,回去的路上卻是著急的問著馮梅說道:“阿么,你真的要讓我去當兵。我是你親生的,可不是撿來的,這可是送命的事情啊,你忍心讓我去嗎?阿么,我可不去,打死也不去。”

    馮梅安撫道:“放心,大貴,阿么老了還指望你養老呢。怎么可能讓你去,不過,你爺爺家也就那個程度了,就是再逼著,他們也不會改變主意了。我想著,咱們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撈些好處在手。至于你的三十兩銀子,阿么已經有打算了。”

    而李富從地里回來,剛剛進屋子就聽見小兒子長壽的哭聲,嘴里還喊著:“阿么,阿么!”的。李富趕緊進屋看看,一瞧屋子里只有長壽一個人,馮梅和沈貴一個都不在。

    雖然李長壽身子不好,可他長的像了李富九成九,還是李富心上人給生的。自然在李富的心里是與眾不同的,看著才五歲的李長壽一個人呆在屋子里,李富就有些生氣了。

    哄了李長壽,李富在屋子里喊了幾聲馮梅,也沒見個影子。本來就不順的氣就更煩躁了,李富這個時候疑心病又犯了。馮梅長得好,他一直很得意,可馮梅能跟他勾搭,也可以跟旁人勾搭。

    特別是李家也沒了以往的富裕,馮家的白眼更讓李富有些氣悶的同時,感到疑心。馮梅也可能感覺到了,在家老老實實的帶孩子,大門不邁,二門不出,儼然一副溫柔賢惠的模樣,安了李富的心。

    這幾天,本來就心情不好的李富,一回屋就聽到了小兒子的哭聲,又沒見到馮梅,他就開始疑神疑鬼了。馮梅這時候從外面走了進來,一瞧李富臉色不對,忙討好道:“富哥,你回來了。渴不渴,我給你倒碗水去。”

    李富看著馮梅和沈貴一道回來,心中才安了些。緩了緩,臉色還是馮梅責怪的說道:“阿梅,長壽還小,你怎么能一個人把他放家里呢。這也太不盡心了,我回來時,聽著長壽一個在哭。你是怎么做阿么的。”

    馮梅心中還在擔憂沈貴的事情,很想噴李富一臉。可想想呆會還得指望李富,在臉上換上委屈的模樣,對著李富說道:“富哥,這也不怪我啊。你不知道,沈家那群人要讓大貴去當兵。我一聽能不急嗎?這不,我就去了沈家找他們討公道。”

    李富聽了并沒有再說什么。畢竟這是沈家的事情,他也管不著。沈貴不是李富親生的,李富本來就差一層,家里好的時候多一個人多雙筷子也無所謂。可現在家里這個樣子,李富心里早就不滿沈貴吃白食了,聽著沈貴要去當兵,頭一個想到的是家里省下了沈貴的口糧夠買好幾多次rou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