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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農家記事_分節閱讀_33

    方致遠則是說道:“嬤嬤,你看我和阿莊都還小,我舅舅和舅么也沒經過什么事情。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們想讓你跟著我們回去。和我們待在一起,這有什么事情還可以幫我們拿拿主意,說說話什么的。嬤嬤,你看呢?”說著一臉的期待之色看著劉阿么。

    劉阿么有些動心了,方致遠再接再厲的說道:“嬤嬤,這次來,我舅舅和舅么說了,要是接不到你回去,他們就要罰我了。嬤嬤,你難道忍心看我被舅舅舅么責罰。你就跟我們去住吧,這樣,我和阿莊才能放心啊。”

    劉莊看著方致遠給他使眼色,也趕緊開口:“嬤嬤,阿遠說的沒錯,你在這一個人,我們如何能放心。嬤嬤,再說現在要征兵了,到時候就像你說的那樣,村子里就要不太平了,我們那還能讓你住在這兒。”

    劉阿么看著眼前的劉莊和方致遠,再想想,過段時間這兒要征兵,他們年輕不經事,到時候不要遇到麻煩。自己這把老骨頭還有什么拗不過的,都是為著孩子,難道自己的孩子還比不上那臉面重要。

    于是,劉阿么說道:“好好好,我跟著你們去就是了。我知道你們有孝心,嬤嬤我也不是那刻板不講理的人,你們都是好孩子,我跟著過去享享清福也好。”

    劉莊和方致遠見劉阿么答應了,都挺高興的。方致遠原本打算要是劉阿么不答應,他就打算在這做長期纏人準備。看著劉阿么答應下來,方致遠立馬帶著劉莊去了屋子里,準備搬東西。

    劉阿么瞧著心急的兩個小的,忙說道:“別急,別急!我自己來,你們忙了一上午了,剛剛吃了飯再歇歇。家里的東西還是我知道的清楚,你們也插不上手。再說 ,我也不準備帶多少東西,只把貴重值錢的帶著,等你們的新房子造好了。我們再來一趟,搬東西過去,不然,現在搬過去,你家也放不下。”

    劉莊和方致遠一想也是,就住了手,被劉阿么按下喝茶。劉阿么精神十足的去了屋子了,把他的一些東西收拾了幾個包袱都放在了有一個大箱子里。再拿了把鋤頭,去了伙房的灶頭右下方,挖了起來。

    方致遠和劉莊過去幫忙,半天才挖出了個陶罐子。劉阿么抱出陶罐子放在桌子上,對著劉莊和方致遠略有得意的說道:“阿遠,阿莊,這里面就是咱們全部的家當了,一共八十二兩銀子。”這銀子都是劉阿么和劉莊一個大錢一個大錢攢下的,劉阿么特別的有底氣。

    方致遠看著葫蘆大小的陶罐子,才發覺原來這是劉家的保險箱。劉阿么把陶罐子細細擦拭了遍,把陶醉子放進了大箱子里,埋在幾個大包袱下面,在把大箱子裝滿,才把大箱子上了鎖。

    接著,劉阿么又去了院子里,把家里養的雞鴨鵝的腿都綁起來,用背簍裝著。方致遠知道劉阿么肯定是舍不得這些家禽的,也不說什么,只是幫著他提了背簍去騾車上。

    家里還有一頭黑豬,本來養了兩頭,劉莊成親的時候,劉家這邊辦酒殺了一頭。劉阿么對著豬圈發呆了,這豬真不好辦,難道要運過去?可要是不運去,這個時候賣豬卻是不劃算的,天氣熱,屠戶們也不愿意買多少豬。所以,價錢肯定是給不了多少。

    方致遠瞧著劉阿么盯著黑豬,就知道劉阿么在糾結了,方致遠給劉阿么出主意道:“阿么,要不我們馬上把這豬送到鎮上賣了?”說著期待著看著劉阿么。

    劉阿么卻是搖搖頭,對著方致遠說道:“阿遠啊,日子我們可得精細的過。這頭豬要是養到年底,最少能多賣四五百個大錢,這要是現在賣了,那屠戶還不趁機的死壓價,我們辛辛苦苦養的豬可不能賤賣了。”

    方致遠一聽再瞧瞧劉阿么有些期待的眼神,就明白了,老嬤嬤這是準備把豬也帶上呢。方家前兩年還養了兩頭豬,可方曾覺得陳墨帶孩子太辛苦了,他們家也不用再養豬補貼家用了,就沒再養,不過豬圈什么的還是能用的。

    劉莊這個時候過來,看著他嬤嬤瞧著黑豬,畢竟知道他嬤嬤的心思。不過,劉莊卻是說道:“嬤嬤,我們這次回去要造房子,這豬弄回去每天要打豬草,這忙不過來。再說,家里的豬圈兩年沒用了,要是再養豬恐怕就得休整休整。我看,咱們就把豬殺了或是賣了,反正咱們造房子要買葷腥,殺了豬用鹽碼起來,一樣是葷的,也省了買rou的錢。”

    劉阿么一想也是,這造房子一天十來個人,都是大佬漢子,頂頂能吃了。一天沒個三四斤rou上桌子恐怕也不好看,現在豬rou賣的可貴了,這么一算下來,小半頭豬給那些漢子吃,大半天留下給阿莊和阿遠好好補補,一點也沒虧。

    劉阿么高興了,可這豬還得拖到方家去。劉莊力氣大,也不嫌棄黑豬味道重,進了豬圈把豬給綁了,方致遠剛剛想進去忙幫,就見劉莊兩只手一抓,把黑豬就提了起來,輕輕松松的就給提到騾車上去了。

    方致遠一直聽劉莊說有自己力氣大,這回終于見識到了劉莊的的力氣到底有多大。一個一二百斤的黑豬,劉莊就像提菜籃子似得,這要是把力氣用在打人的力道上,好吧,方致遠決定了:咱們是文明人,堅決君子動口不動手。

    劉阿么瞧著家里的事情基本解決了,就坐上了方致遠的騾車,三個人兩輛騾車就往林家村的方向駛去。

    方曾和陳墨早就準備了好菜好酒招待劉阿么,劉阿么一來,劉莊就帶他去了給劉阿么準備的屋子。劉阿么瞧著方致遠把大箱子搬過來,立馬拿了鑰匙開了鎖,先把陶罐子給抱出來。

    接著就在地上找能挖土的地方,準備如法炮制的藏銀子。可惜,方曾他們一開弄房子的時候就把地上都鋪了青磚和木板,劉阿么想找塊地方埋陶罐可不容易。方致遠趕緊說道:“嬤嬤,家里的地下面都是青磚,恐怕起不開。就是起開了,地方也明顯,人家要來看看就知道下面有東西,那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劉阿么想想也是,可他還是不死心。劉莊和方致遠就沒再勸了,出來收拾收拾東西,家禽歸類。豬先放在豬圈里養著,等明天喊了殺豬的漢子來宰了。陳墨抱著小團子出來,小團子一下子見著這么多家禽,立馬興奮了。

    晃動自己的小身子一副要下來玩的樣子,他現在又走不起來,陳墨也不慣著他,就沒放他下來。小東西不高興了,指著方致遠那邊的黑豬直哼哼,雖然還說不了話,可意思卻是明了的,要去玩豬豬。

    陳墨想著黑豬味道重,小團子過去也不方便就沒搭理。小團子再三被掃面子終于不干了,小眼睛一瞇,嘴巴一癟,立馬丟金豆豆,那小模樣可憐的,陳墨的心都被哭軟了,立馬也不說什么了,趕緊抱著小團子去看黑豬。

    剛剛下騾車的時候,方致遠想在劉莊面前展現一下男子氣概,搶在劉莊之前有把豬提下來。結果,竟然第一下就沒提起,方致遠覺得自己被深深的傷害了自尊,和豬杠上了,非得把他弄下來。

    可憐的黑豬也沒招誰惹誰,被跌跌撞撞的才進了豬圈。方致遠累的氣喘吁吁的在旁邊歇歇,小團子這個是時候來了豬圈,光看看黑豬還不過癮,還想摸摸黑豬。

    陳墨是怎么也不愿意了,方致遠瞧著壞心乍起,從他舅么手里接過小團子。

    小團子記吃不記打,雖然被方致遠各種逗弄,可只要方致遠哄哄他,他也好脾氣的不和方致遠計較了。所以,方致遠抱著他,小團子半點沒抗拒,還十分開心的讓方致遠帶著他近距離的去看看黑豬。

    方致遠又開始逗小團子說道:“小團子,來,叫哥哥,你叫了哥哥,我就帶你去看黑豬。來,叫聲哥哥。哥哥,哥哥!”開始了炮轟連炸。

    小團子暈菜了,晃動著自己的小腿小胳膊抗議,可惜方致遠就像念經似得在小團子身旁說著。小團子看著大黑豬,再看看方致遠,可能是被逼急了,對著陳墨的方向喊去:“么,么”。

    陳墨正看著方致遠逗著小團子,這會一聽小團子嘴里的出聲喊他了,雖然“么”字還喊的有些不清楚,可在陳墨耳朵里再也沒有比這更動聽的了,一把抱過小團子,激動的對著小團子說道:“小團子,你剛剛喊阿么了?你喊阿么了?”

    方致遠卻是郁悶了,明明他見了小團子的面就讓他叫哥哥來著,怎么最后這個小白眼狼卻是學會喊阿么了。難道真的是父子連心,他就起了個催化劑的作用。方致遠不甘心了,不過,瞧著遠處的劉莊,方致遠想著,或許他過不久也能有個像小團子這么可愛的孩子了。

    陳墨卻是一副傻阿么樣,抱著小團子,倒是不斷的讓小團子再喊一遍,小團子卻是再也不肯開口了。要是小團子會說話的話,一定會懊惱于自己剛剛出了虎窩又進了狼窩。他家哥哥和阿么其實都是個和尚,忒會念經了!

    ☆、70·征兵

    小團子之后卻是任憑其他人怎么威逼利誘都是不開金口了,讓傻爸方曾很是遺憾了一下。畢竟,他可是天天盼著自己家的寶貝喊爹呢,其他像他這么大的漢子,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小團子還不會走,方曾能不心急嗎。

    而另一邊,劉阿么也終于搞定了陶罐子里的銀子。地上不行就到墻上用力挖了塊磚頭大小的空格,把銀子用荷包裝好,放到空格里。還在前面放了個箱子,保證沒人能瞧出不同來。

    方致遠知道的時候,終于明白為啥老太太的私房錢總是家里的最高機密,一般人摸不著。那是因為老太太們對私房錢藏的實在是太嚴實了。

    劉阿么就這么住下來了,家里的房子也開始造了起來。

    方致遠的屋子造的有些像四合院,不過是簡易版的,沒有造的那么四四方方和環環繞繞。幫著方致遠造房子的漢子們都是老手,方致遠給他說了大致的樣子,劉阿么又好菜好飯的招呼他們,一個個賣力氣的給方致遠造房子,大半個月就造好了。

    方致遠早就和村里的木匠頂了家具,都是按照他的樣式打的。瞧著他舅舅家地上鋪了青磚不錯,方致遠也鋪上了。幾個屋子里還都鋪了木板,邊邊角角也都添了物件,家里這么一弄,還真有些樣子。院子里又打了井,屋子后面還開了菜地圍了籬笆,在院子的角落四周還建造了豬圈,騾車棚子和養家禽的小房子。

    劉阿么又讓劉莊去劉家村運了幾趟東西,把家里的被子縫縫補補曬曬,選了個日子就住了進去。因為和方曾的屋子只有一墻之隔,還開了個小門,他們兩家吃飯還在一起,也沒什么不適應的。

    劉莊和方致遠是住在正房三大間屋子里,劉阿么住在西邊的廂房里,屋子靠著伙房不遠,劉阿么非得要住這,說這樣能照看到家里的雜物房和家禽,和方致遠劉莊住正堂不方便。

    方致遠和劉莊當時是隨著劉阿么的心思了,再說家里的屋子多,東邊還有兩間廂房空著,家里的糧倉和雜物房也都造的好好的,三個人怎么住都行。

    倒是方致遠覺得沒了長輩在屋子旁邊,他和劉莊愛愛的時候,劉莊膽子要稍稍大些。也許是劉阿么的到來讓劉莊心中安定了很多,不比剛剛嫁過來的時候謹慎,開始慢慢的對著家里的事情拿主意了。

    日子在方致遠和劉莊的甜蜜中一晃過了兩個月,這一天,幾個衙役到了村上。

    林信敲起了村子路口麥場的鑼鼓,每當麥場的鑼鼓聲響起,大伙家知道是有大事情發生了,一個個也不耽誤,立馬放下了手里的伙計,趕了過來。

    方曾也聽到了聲音,他看看陳墨。方曾和陳墨早幾天剛剛從陳硯哪兒得到的消息,朝廷是真的要征兵了,而且是必須去。不過,陳硯和他說過了,他們家的情況分戶分的早,不再征兵的范圍內,讓他們不要太擔心了。

    陳墨抱著小團子玩,對著方曾說道:“阿曾,你喊虎子一道。我馬上去劉阿么那兒陪陪他,老人家年紀一大就愛胡思亂想的。你們早去早回,凡事不要出頭,回來和我們商量商量。”

    方曾忙說道:“阿墨,我知道的。你放心,我就是再重義氣,但心中知道家里還有你們等著我呢。這征兵可不是靠我一個人能搭救過來的,這個時候我也不會做愣頭青的。咱家又不是家財萬貫,出不起這個頭。”

    方曾想想對著陳墨說道:“阿墨,你說前兩天劉阿么和你說,等衙門來核實過情況,點了人數,他就帶著劉莊和虎子去鎮上住上幾天,等征兵的走了再回來。我看,你也收拾收拾,等過上幾天,事情定下來 ,咱們也去岳丈家小住一段時間。”

    陳墨一聽,心頭就放下心來,不怪他自私。這村子里的人和方曾關系都不錯,但征兵他們家確實幫不上什么忙。至于銀錢,也不是不能借,但也是要看人的,不如去鎮上躲躲閑,在林信那兒放些銀錢,真要是和自己當家扯不開情面的,借就借一點吧。

    林信早就帶著衙役在村口的麥場等著了,族老們也被請了過去。村子里的人去的很快,三三兩兩的就圍成了一個大圈,大家看著衙役,心中都有些發憷,畢竟,衙門在鄉下莊稼漢看來,還是很有威嚴的。

    方曾和方致遠兩個人去的時候,不算晚可也不是太早。林正瞧著方曾和方致遠朝他們揮揮手,招呼他們過去。方曾帶著方致遠就朝林正走過去了,雖然知道這次是為了什么,可方曾還是朝著林正問道:“阿正,這是怎么回事啊?”

    方曾在陳硯哪兒雖然知道了消息,可回來除了劉阿么家,哪個都沒告訴。這也是沒法子的,要是走露了風聲,鄉里的青壯年漢子都提前跑了,等上面查出來,第一個倒霉的就是陳硯,再者就是他們一家了。

    這也是他們明明知道有征兵還不敢躲的原因,就是要給大家說明他們也毫不知情。不然,他們先躲起來,等這事情完了,總有聰明人能瞧出了。那個時候,方曾才是不要做人了,知道這么大消息,只顧自己跑了,都不顧一下村里,以后在村子里就難了。

    所以,方曾一定要做出不知情的模樣來。林正說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哥哥也沒告訴我。不過,我剛剛瞧著我哥的臉色,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不是要加稅吧?”

    那些旁邊豎起耳朵在聽的村民們聽著林正這個里正的弟弟也不知道啥事更不吭聲了。林信看著村里的人差不多都到了,和衙役說兩聲,忙開口對著大伙說道:“各位父老鄉親,朝廷下了征兵的指令,現派了官差來各村征兵了。”林信的臉色有些僵硬,雖然聲音不高,可這句話一出,場上更是鴉雀無聲。

    過了一會,大家像是回來神過來,七嘴八舌的說開了,惶恐不安的,擔心焦躁的,沒一個能平靜的接受這個消息的。這三十年來,他們這兒再也沒征過兵,可三十年前的那場征兵卻是能仍能讓許多老輩記憶猶新,從心底里抗拒。

    所以,麥場上就想guntang的油鍋正滴入了一滴水,刺啦刺啦的炸開了鍋。林信作為里正這個時候自然是要主持大局的,他對著底下人大聲喊道:“各位鄉親,你們不要議論了,先聽我說完,這次征兵的事情,你們再說吧。”

    林信還是比較有威信的,大伙聽著林信的話,也才慢慢的住嘴了,認真的聽起了林信說話。就怕露了一字一句,給自己家造成了大麻煩。

    林信說道:“這次征兵是一戶抽一丁,家家戶戶都要抽人。不過,如家里要是只有一個十六歲到五十歲的男丁,那么就不用抽人了。不然都話,家家戶戶都得出個男丁去當兵。當然,皇恩浩蕩,朝廷也說了,要是家里實在是脫不開身去為國效力的,那就有人出人,沒人出錢,一個男丁名額用三十兩銀子來抵。官差大爺會在十天之后,來村里帶男丁去募兵營,大伙都回去自個商量商量。看看是出錢,還是出人,不要耽擱了。”

    林信的話一出,下面有人歡喜有人愁。大部分人都是唉聲嘆息,愁眉苦臉的,這不管是出人還是出銀子,對著靠天吃飯的農戶之家都是不小的損失,哪能開懷的起來。

    衙役們瞧著林信把話也說了,拿了林信準備好的紅封,知道林家村和衙門里的陳捕頭有親,也沒為難說了幾句話,就到下一個村子去了。林信和族老們也開始到一塊商量商量,對對上面的發下來的名冊。

    林正聽著征兵的消息,傻了吧唧了一下。看著方曾在旁邊也很驚訝的模樣,忙問道:“方哥,咱這邊不都三十年沒征兵了,怎么會突然征兵了。我和大哥雖然分開了,不用出男丁。可爹么和大哥住在一塊,以往不是四十五歲之下朝廷才要的嗎?現在怎么是五十歲了,我爹今年剛剛四十九,這么一來,我們家還是要出一個人的。”說著林正就懊惱起來了。

    方曾明白林正的意思,雖然林家兄弟分了家,可因為爹么和林信住,林信家要出一個男丁出去,林正心里哪能過意的去。林家兩家在村上還是可以,可拿上個三十兩銀子恐怕就要掏空他們兩家的家底了。

    方曾拍拍林正的肩膀,在他耳邊說道:“阿正,要是銀錢不夠的話,就到我這兒來拿些。你爹就算我舅舅,我孝敬孝敬還不應該嗎?”

    林正忙說:“不用的,方哥,我和大哥這幾年開豆腐坊還余了幾個,兩家湊湊,三十兩還是能出的起的。你別擔心了,好在我和大哥的大壯小壯沒到十六歲,不然的話,真要掉層皮啊。”

    方致遠跟在他們后面聽著,心里也在嘀咕。這朝廷是來摟錢的吧,不然,要個五十歲的老頭過去干嘛。不就是要大伙出份贖身錢,真出不起,在這個以孝為天的時代,家里還是青壯年上戰場。果然,朝廷這才是一箭雙雕啊。

    回家后,方曾和家里的眾人說了今天的聽到了話。劉阿么這個時候才放下心來,說道:“阿彌托福,雖然旁人家人多分家虧大了,可方當家的卻是有見識。這樣,咱們家既不用出錢也不用出人,還不用給大伙說道。我看,等上兩天,林正給我們核對了戶籍,咱們就去鎮上。這幾天大伙都去親戚家借錢找人了,還求不到我們這兒。不過,到時候,人逼急了,看著那稍稍有點家底的人家,都要去歪纏一番。人家不給,還不依不饒的,那就真是把銀子扔水里了。”

    方曾在村子里有幾個要好的人家,他心里盤算了一下,那些不用出人的,那些人多家里有家底的,那些又是家里困難的。最后,方曾還是回房跟陳墨拿了一百兩銀子,準備給那幾家送些銀子去。不管怎么樣,旁人家管不著,和他要好的人家,對他好的人,他也要盡盡自己的心意。

    方曾拿了銀子和家里一說,家里人都同意。錢重要,可人更重要,那些平時對他就愛不薄的,他家要是沒能力就不說了。在力所能及的時候,該出手的還是要出手 ,這才是做人的道理。

    方曾帶著方致遠一道,也算是給自己外甥做個人情。兩個人先去了村尾的幾家,這樣回頭就直接回家。那幾戶人家,正發愁這錢不夠,當家的要出去拼命呢,方曾就給他們每家送了十五兩。這下,就是再差一些,家里該賣的賣,該借的借,總歸還是能湊齊的。

    這么下來,一百兩到了林信家前都還倒貼了五兩。好在方曾身上本來就有幾十兩銀子,倒是沒空了荷包。而林信家這個時候也來了人,不是旁人,正是林雙和趙勤,大胖也跟著過來了。

    不用方曾問,和他要好的林正就倒竹筒似得說了出來。原來,趙家村那邊宣布了征兵的事情,趙德家的當場就昏了過去,這次不是裝的是真的。早兩年,他們老兩口為著補貼小兒子,特意的把趙勤這個老大給分了出去。趙德家的怕林雙吃了虧回來和他們歪纏,特地花了五百個大錢給他們立了戶。現在趙德家和小兒子在一個戶籍上,也就是他們要出一個男丁出去。

    林雙是幸災樂禍的不行,讓自己的公爹嬤嬤偏心眼偏的沒邊了,這次吃大虧了吧。他家公爹可還沒過五十呢,這老二看著樣子一定得上戰場了。這么一想,林雙就覺得這幾年拼著得罪丈夫不回去和公爹嬤嬤,老二一家摻和是正確的。

    可還沒等林雙高興完呢,趙德家的醒來就找到了林雙這兒,一來就要給趙勤下跪,讓他救救他自己的親爹。林雙傻了,怎么救?是他家替這老二家出人還是出錢啊?

    ☆、71·歪纏

    趙勤也為難了,他對著自己爹么還是很孝順的,他爹可是他親爹啊,不能讓他這么大年紀了還上前線拼命吧。而自己阿么也說得對,自己夫郎的娘家這兩年也發達了,他爹么借不著錢抵名額,可他這個兒婿總能借到銀子的吧。

    趙勤心里這么想的,可也知道林雙這幾年對著他大不如前。好似是因為騾子的事情最終給林雙知曉了,林雙覺得他累死累活的,當家的還把他當做外人,就有些心灰意冷的。再加上上次沒和方曾套上近乎,趙勤對著他的各種擺臉,讓本來就覺得委屈的林雙對著趙勤沒了以往的上心,也想著為自己留后路了,不怎么回娘家拿東拿西了。

    趙勤也知道,所以,他沒敢說什么話應承他家爹么,只是偷偷的把家里存的三兩銀子給了自己的爹么。林雙知道后大吵了一頓,可也知道要不回那些銀子了,怕自己公爹和嬤嬤再回頭找他們歪纏,就帶著大胖和趙勤回娘家住幾天躲躲。

    方曾聽著也沒說什么,這是林家的家務事,他不會說什么的。可趙德家只有兩個兒子,趙德都那么大了,他是肯定不會上戰場的,不然,趙勤趙儉也不用做人了。唾沫腥子能淹死他們,可照著老兩口對著老二家的偏愛,恐怕這事情不簡單。

    有了這層顧慮,方曾就對著林正分析了一番,林正對著方曾說道:“方哥,我們都知道這事情沒完,可趙勤那家伙還在那兒迷迷糊糊,裝傻充愣。他的意思我們明白,想讓我們給他出錢抵個名額,可他也不想想。我們這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他算老幾啊,整日的算計我和大哥的,我們不計較,真當我們是傻子。他這樣做,要真去了前線,我給林雙養孩子我都樂意的,管趙勤他是生是死。”

    方曾還在納悶呢,林正這是吃了炮仗了,說話這么沖。再看看林正給自己使眼神,就知道這話應該是說給某個人聽的。他也不怕得罪人,忙配合道:“可不是,我看趙勤機靈是機靈,可卻是機靈過了。一些心思都用在你們身上了,可他也不想想,林雙和你們是一母同胞,和他又算的了什么。他要是真不想和林雙過了,想跑去戰場送死也不攔著他。阿曾你放心,真要到了那么一天,大胖你們出些銀錢養著,林雙年紀也不大,還怕他沒個好歸宿?”

    林正看著方曾如此配合他,放狠話道:“我們家還有個我爹要出錢呢,他做小輩的不說分分憂,卻起了歪主意。平時,林雙在前面打頭,可我們誰不知道,占便宜的是他啊。這次林雙倒是清醒了,知道他掏心掏肺對著的人啊,心里根本沒有他。我嬤嬤說了,這趙勤要真想做孝子,做好兄長,我們一點不攔著。大錢是一個都不會出的,大不了,我們把林雙接回來住得了。反正,我們年年貼補的銀子養活林雙和大胖都綽綽有余了,還要他這個人干嘛?”

    方曾說道:“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要是他好好待林雙,不打小心思,有些事情你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嗎?不過,要是他敢做什么,你們也不用擔心,好歹你哥嬤娘家還有些底氣的。”

    在柱子后頭的趙勤聽的是又羞又氣又怕,沒想到林家人起了這樣的心思,想把他甩掉換個兒婿。趙勤心中清楚,他家的日子能過的這么自在,大胖還上了私塾大部分都是靠著林雙回娘家撈的。

    他沒想到他的小心思被自己的小舅子看到這么清楚,心中羞愧懊惱氣憤都有。可當聽到后面,林家人打算只要他出頭就讓他去戰場,一去不回也無所謂,孩子他們養,林雙再找人,在他們眼里,自己就是可有可無的一個。

    趙勤一陣后怕,他一直覺得自己是林雙的當家,林家不看僧面看佛面,才這么有底氣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林家。就是覺得林家不敢和他翻臉,可他錯了,林家根本沒看得上他,還時刻準備換兒婿。

    趙勤想想自己的優勢,長得還算不錯,力氣也有,人比較機靈。可自己家爹么偏著老二是明顯的,家里沒家產也是大伙都知道的。這么一想,趙勤就泄氣了,他好像真的和旁人比起來沒多大優勢,恐怕是有了大胖,顧著名聲,林家說不準早就接了林雙回來了。

    想到大胖,趙勤稍稍有了底氣。他這個時候也沒有了一開始來林家那種要逼著林家拿銀錢的氣勢和膽量,怕最后吃虧受連累的是自己。之后在林家老老實實的很,半點不敢說回去給自己爹么和弟弟怎么怎么了。

    而方曾和林正一唱一和的,林正看著趙勤不在了,才對著方曾努努嘴,不屑的說道:“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要是個漢子就別整天算計岳家的。他們家都這樣,關乎到自身的利益了,爹么都靠邊站。也不知道林雙眼睛瞎成了什么樣,當初找了這么個慫蛋。”

    方曾這個時候卻沒接這個話題,對著林正說道:“我剛剛去了村子里要好的幾家,給他們送了些銀錢。可能過幾天我要去鎮上避避,你也知道,人怕出名豬怕壯。現在我好歹在村里也算得上一號人物,特別還有你哥嬤家的關系在。我怕到時候村里村外的,拉不開面情,傷了大家伙的情誼。”說著就苦笑了兩聲。

    林正也知道村里有些人家的德行,也知道方曾難做。畢竟是一個村子的,做的太絕也不好,會給人說道。方曾這樣避避風頭也是還好的,于是,他說道:“沒事,方哥,我哥明天就核實戶籍了。我看,你們家后天就能走了。去哥嬤家小住一段時間也好,沒得徒惹是非,吃力不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