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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農家記事_分節閱讀_3

    在他的記憶中,方升只和一戶外地逃荒落戶下了的一個鰥寡老嬤嬤接觸。他以前去賣豆腐,方致遠一般都是給這個老嬤嬤帶著,方升也經常的幫他干活,兩人處的非常好,可惜去年去世了。

    方致遠看了今天林信寫的字,心中高興了下。是繁體字,他會認,還能寫幾個,算起來也算是半個文盲??稍硎遣粫懙?,他雖然不是個讀書的腦子,可也不想一直做文盲,所以,有機會,他也要去上上學,至少把字認一下,做個樣子,省的時間久了露出什么馬腳。

    這個時候,鬼神之說還是很讓人敬畏的,他可不想被當成異類燒死。上輩子他還沒活夠,這輩子怎么也得活個夠本。不然,也太對不起老天爺的恩賜了。

    而今天最后的一番話也是他心里話,他就是看看李富對著方升父子可還有一點情誼,要是李富能做到今天他所說的。怎么著,以后他要是真有事,能搭把手的他一定搭把手,就當全了李虎的孝心。

    可李富就是李富,一個從頭發絲到腳跟都自私的人,他這樣的人為著情人害了親人,卻一絲悔改也無。最后,更是好笑的以著這層身份想壓在他頭上作威作福,拿捏著他。

    自從前世他父母死后,那群如吸血鬼的親戚,把他家占了,把撫恤金分了,把他趕走了。還想用在長輩的名頭。在他出人頭地,有些名聲之后為他們當牛做馬。真是笑話,他最恨的就是這樣的人,也一一給了報復。

    現在李富也想用這招,用長輩的名聲和權威去逼迫一個他拋棄的孩子,還想著自己還像原身似得,他想要就要,想扔就扔,誰讓他是老子,這個就是資格。他就是要告訴眾人,就算是爹,一個害了他阿么的爹,拋棄了他的爹,在他眼中什么也不是。他就算個屁,以后也別來煩他。

    他自己先擺出道道來,至于名聲不名聲,那能當飯吃,能當錢用?他一不科舉,二不做官,要那么好的名聲干什么。再說,他為何不孝總有了源頭。雖然他的名聲壞了,可李富也沒了名聲,彼此彼此,他不吃虧。

    到了鎮上,因為有文書證明,又有林家村的里正作證。李虎改名為方致遠,正式落戶在了方曾名下,成了林家村方家的人。名義上和李家村和李富沒任何關系了,方致遠拿著證明他戶籍的薄薄一張紙,心情澎湃,終于走出了第一步了。

    方曾因為今天是方致遠第一天落戶到他家,于是帶著他去了豬rou鋪,打算買上幾斤豬rou給方致遠解解饞,也隨便接接風,以后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第一頓總要吃些好的,這樣才喜慶。

    方致遠雖然有了記憶,可還是乖乖的跟著方曾,看他帶著自己去了豬rou鋪??粗矍皵[放的整整齊齊的豬rou,他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莊戶人家過日子本就節省,他阿么雖然有他舅舅時不時送來的野味,可這些日子,先是他阿么去了,再者他舅舅沒來看他,李富不管他。他就這么饑一頓飽一頓的,不要說rou了,粗糧都不夠吃。

    現在看到豬rou,方致遠身體不受控制的直流口水,腦子里滿滿的都是紅燒rou,紅燒排骨,醬豬蹄還有爆炒肥腸。不行,太多好吃的了,越想越餓,口水也流的越快,畢竟思想是成年人了,為此他趕緊用袖子擦擦口水,不然太丟份了。

    方曾看著方致遠如此的模樣,好笑之余又有些心酸,要是他哥還在,外甥哪還會如此的饞rou。也是自己不好,誤會了外甥,讓他這些日子受苦了,在李富那個黑心的手下,還不知道過的什么樣的日子。

    這么一想,他摸了摸方致遠的頭,笑著說道:“虎子喜歡吃rou,舅舅給你多買些,讓你吃個夠。來,老板,給我來五斤白板,三斤五花rou。我要給我外甥好好補補身子。”

    rou鋪老板和方曾也算是熟人了,以前方曾沒把野味賣給陳掌柜時,大部分還是給他處理的。老板姓韓,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對著方曾中氣十足的說道:“方兄弟你來了,老韓我保證給你最新鮮的,量足足的。你放心吧!”

    白板就是全是肥rou沒一絲瘦rou,這樣的rou對缺油水的農家是最好吃的??蓪χ街逻h卻不是這么回事,他拉著方曾揺了揺頭,說道:“舅舅,我不吃白板,你給我買些豬蹄,腸子,還有瘦rou,我喜歡吃。”

    這豬蹄只有rou的一半價格,那些豬下水難收拾,也比不上rou吃的爽,因此也便宜的很。還有那骨頭,是剔rou剔的干干凈凈,一文錢就能買上兩根。方曾以為是方致遠想為著他省錢,心中暖暖的卻又好笑。

    他家雖然沒什么田地,可他卻有一手打獵的手藝,每年拾掇一下山地種些粗糧和菜,其他的時間就是去山上找山珍和打獵物,一年下來也能略有盈余,特別是他和鎮上最大的酒樓老板陳掌柜有些交情,東西賣給他從來不怎么吃虧,幾年下來也算是有些銀錢。

    不過,他家阿么在的時候會過日子,日子過的緊巴。這才讓那些哥兒嚇的不肯嫁給他吃苦。要不是他阿么半年前非起了新房子,他手上還有不少的銀錢。不過,就現在也夠他外甥隔三差五的吃頓rou了。

    他豪爽的對著方致遠說道:“放心,你吃頓rou吃不窮你舅舅的,舅舅買了白板給了吃,還有那五花rou做的燉rou最香了。”

    方致遠真心不要吃大肥rou啊,好吧,他和他舅舅不在一個腦回路上。不過,他還是認真的對著他舅舅說道:“舅舅,我就要豬蹄那些,不要白板,你就依我嗎。還有五花rou,我也要的。好不好嗎?”說著就拉了拉他的袖子,在無意識的撒嬌中。

    方曾也最后還是同意了,不過還是帶上了兩斤白板。

    方曾想著方致遠的衣裳在李家也沒帶出來,他也不高興去拿了。為此,他又帶著方致遠去扯了布,準備請村里相熟的人給方致遠做兩身衣裳。再說馬上也要冷了,有了孩子日子總共要過精細些,又買了棉花和其他東西。

    看著方致遠,方曾想想又帶著他去了雜貨鋪,給他買了細糧和一些小零嘴。既然外甥信他,愿意跟著他,他就不能讓外甥過的別人差。

    林信看著他們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過來,趕緊去接手。這次到鎮上就他們三個,方曾也不是個小氣的人,今天林信幫了他的忙,他就拿出剛剛買的一條五花rou和一包糖遞給林信。

    笑著說道:“林大哥,你今天跟著我們跑了一天受累了,這給哥嬤和侄子的你拿著。不然啊,以后我可就不敢上你家門了,太讓你受累了?!?/br>
    林信就算喜歡和方曾這樣的人相處,雖然他們交情好,可方曾做事仗義,從不讓人空手。他也沒客氣拿了東西,畢竟鄉里鄉親的,方致遠以后還要他照顧,他收下了,方曾要安心些。

    方致遠跟著舅舅,坐在青騾子車上,一路搖搖晃晃竟然睡著了。

    ☆、新家

    方致遠是被方曾給抱起來搖醒的,他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才十歲的孩子,早就疲憊不堪了。要不是心中有口氣撐著,恐怕生病都是可能的。現在心事解決了,心情放松了,自然就困了,在騾子車上就瞇著了。

    方曾心中有些愧疚,畢竟是自己前些日子的不管不顧,讓外甥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外甥還是個孩子,這個身子骨那還受得了。以后,還得買些rou食給他好好的補補,他阿么在的時候,外甥的臉上可從來都是紅撲撲的,那像現在白的嚇人。

    所以,他看著方致遠睡著了,也就沒喊醒他,只是用自己的外衣給他蓋上,怕他著涼了。等到了村上,他先送了林信回去,麻煩他給請個風水先生,好選個日子早些把他哥的墳給遷出來,他可是一天也不想和李富一家有關系了。

    而等他到家,方致遠還沒醒。方曾想了想,就打算把他抱進屋子里睡覺。等他燒好了飯和熱水再叫醒他??伤麆倓偛派鲜?,方致遠就醒了。睜開了迷糊著的眼睛,揉揉眼睛,帶著睡醒后獨有的孩子氣對著方曾問道:“舅舅,我們到家了嗎?”

    方曾心軟了軟,抱著他說道:“到了,舅舅這就帶你回家。是不是累壞了,你先睡覺,等舅舅把菜燒好了,你再起來吃。這個天早晚涼,舅舅先抱你進屋。”

    方致遠心理年齡可不小了,怎么好意思讓方曾抱著,他跳了下來,活動活動手腳,對著方曾說道:“舅舅,我是大人了,不用你抱。我幫你拿東西吧?!闭f著就領著一個裝在rou的籮筐往屋子走。

    方曾也沒攔著,他把東西放好,把騾子喂好。

    方致遠知道方曾的家是今年才造的,是方曾的阿么,也是他嬤嬤為著給方曾娶夫郎特意起的。方家是祖傳的獵戶,早些年,方曾的爺爺從外面落在了林家村,在這兒娶了夫郎,生了個小子,安安生生的過起了日子。

    而方家是外來戶,所以住的就比較偏了,在山腳下,離著村子中心要走一炷香的時間。本來,方家是三間泥胚瓦房,在方家村不上不下,算的上中等。到了他家嬤嬤那邊,他家就一個漢子一個哥兒,人丁不旺。好在他嬤嬤是林家村本村的哥兒,也就是林信的姑爸爸,在村子里也不怕別人欺負。

    要說方曾長的也是五官周正,身材高大,家里也算中等。那些哥兒也不至于也個也瞧不上他,可方曾的爹,前些年出了意外去世了。家中就剩下了方曾的阿么和兩個孩子,日子過得自然緊巴。

    而幸虧方升那個時候已經蠻大的了,也能幫著做事了。家中倒是挺了過了,可鰥夫門前是非多,你不找事,事來找你。那些長舌的哥兒們,最喜歡的就是講是非。方升的阿么林阿么不是個軟性子的,很是鬧了幾場,是把那些人給教訓了一頓,可他自己的名聲也壞了。得了個潑辣的名,彪悍的聲。

    方升那個時候也不是沒有本村人想娶,可都礙于方家林阿么的威名沒人敢提。那些未婚漢子的阿么怕方升有樣學樣,到時候娶進門來壓住自己的兒子,不受自己管制。這才留到方升歲數大了,由他舅舅做主,嫁給了外村窮些當沒阿么的李富。

    而到了方曾娶親的時候也是如此,別人畏懼林阿么的威名,怕他這個惡嬤嬤,沒人敢講這個媒。也是林阿么太會過日子了,本來方家就只有兩塊山地和些菜地,那些村里人都是地里刨食的,看這家人就怎么樣就要看看他就有沒地。有地就有糧食,有糧食就餓不著。

    可林家村人多地少,他們方家又是獵戶出身的外來戶,就是那兩塊山地還是林阿么當年自己開的荒,占的自家的份額。所以 ,在村中人看來,方家窮還有個惡嬤嬤,嫁給方曾自家的哥兒吃苦不說 ,還貼補不了娘家。

    早些年還有些貪圖聘禮的來找上林阿么,可那些人家的哥兒哪有什么好的。林阿么就這么一個小子,在他眼中方曾那是頂頂好的,怎么能配這樣的哥兒。狠狠的說了一通,倒是把那些打歪主意的打發了,可也傳出了林阿么眼光高,看不上村里的哥兒。為此,方曾就成了老光棍一個。

    回想完全過程,方致遠有些哭笑不得。就他所知,方曾很是會賺錢。早些年,他還小就上山去找些山珍和下個陷阱逮些小野味,然后去鎮上賣了。那個時候方致遠還小,方曾喜歡他,經常從鎮上給他帶些好吃的。

    而等方曾大了些,身手很是不錯,那些大獵物一年也能打上幾回。家里有山地種些粗糧除了交稅剩下的也夠吃了,那些賣獵物和山珍的銀錢林阿么都攢了起來。等到了方曾救了鎮上的陳掌柜,家中賣野味價錢也更好些,銀錢漸漸的也多了不少。

    就是林家村,除了里正林信家還有幾戶地多的富戶人家,方家也能稱的上了。可惜,林阿么太會過日子,太會財不露白,每每衣服穿舊的,主食吃粗糧,除了自家打回的野味,從來不買rou,讓人都認為方家窮。

    今年,眼看著大齡兒子還未成親,林阿么聽了自家哥哥的勸,狠狠心造了五件大瓦房,青磚灰瓦的,看著就非常的氣派。在村子里也算上好房子了,就為這吸引那些哥兒,表示自己家還是有底子的,你們嫁進來也不會吃苦的。

    可惜,房子剛剛造好,林阿么就生病去世了。

    五間房子,還加兩個后罩房,因為只有方曾一個人住,就住了東廂房一間。西廂房是留給方升回娘家住的,現在就歸了方致遠。而其他的房子都放了些糧食和雜物,顯得很是空空蕩蕩。

    在廚房,方曾把五花rou燉了,想了想,還煮了一小鍋的白米飯。方致遠去的時候,rou已經飄出了香味。方致遠吸吸鼻子,擦擦自己的口水,一摸肚子,更覺得餓了。

    方曾看著自己外甥的小樣子笑了笑,從鍋里撈出一塊燉熟的五花rou給了方致遠,說道:“來,虎子,吃塊rou墊墊肚子。飯馬上就好了!”說話間,rou就被方曾塞到了方致遠的嘴里。

    rou是那種肥瘦相間的,一入口就滿嘴的油,軟軟的,滑滑的,香的把方致遠的肚子引的更餓了。一塊下肚,方致遠添了添嘴巴,對著他舅舅討好的說道:“舅舅,你做的rou真好吃?!蹦切∧涌吹姆皆毙?。

    舅舅外甥兩個就在廚房的小桌子上吃了。一大碗燉rou就是今天的主菜,方曾他自己盛了淺淺的一碗白米飯,拿了三四個粗糧餅子。然后給方致遠盛了滿滿的堆尖的白米飯,端給他說道:“虎子,舅舅記得你喜歡吃白米飯,今天舅舅煮了一鍋,給你吃個夠??茨氵@些日子瘦的,舅舅一定要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方致遠看著香噴噴的白米飯,添了添嘴巴。在原身的記憶中,這兒是的地能種水稻的好田卻是不多的,鄉下誰家不是收了稻子去鎮上賣了換錢。就是留些也只在有客人或是節日中才會燒上一小鍋。畢竟,一斤白米能換十斤粗糧,哪家舍得平時自己吃。

    就是方升再疼孩子,也不過是一小把白米摻上大部分的粗糧做出的混合米飯罷了。就是這樣在村子里就是讓人羨慕的了,方升隔上幾天煮上一回,自己是舍不得吃一口,都給他和李富吃。

    而林阿么雖然比較小氣,可對著唯一的外孫卻很是慈愛,他自覺對不住兒子,對著外孫很是寵愛。每年都要換上一些白米,等著外孫過來,就煮上一碗給外孫解解饞,方曾和方升兩個也都是沒有的。

    方曾今天的白米卻是方致遠看著買的,就那么一斗白米就要了七百個大錢,方升做豆腐做上十天也只不過賺這些錢,還是有了酒樓生意之后。平常人家一兩個月還不知道能不能掙到,大米對著方曾和他現在還算是高檔品。

    所以,在看著方曾的動作,方致遠心中才感到暖暖的。方曾一定是怕吃兩樣的飯,讓他難受,他這才盛了一小碗陪著自己吃,那粗糧餅子才是他的主食。剩下的白米飯,方致遠敢打賭他是不會再吃一口了。這樣做既把的好的留給了自己,也不讓自己覺得難受,一個大老爺們這么關心自己,讓一來就碰到李富那樣的親人的方致遠感到了溫馨,對著方曾多了幾分發自內心的敬重與親近。

    方致遠畢竟不是真正的十歲孩子,他也沒說什么,而是拿起一個粗糧餅子放在碗旁,打算就著菜吃。方曾看了說道:“虎子,鍋里還有那沒多白米飯,這餅子以后吃也是一樣的。”

    方致遠調皮的笑笑:“舅舅,我也想吃粗糧餅子。鍋里還有那么多飯,正好我們明天早上再吃一頓。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你要是不吃,我就不吃。舅舅,我可就是賴定你了?!?/br>
    方曾心中很高興,自己的外甥在關心自己。他知道這是孩子的一片心,也不再和他說,心中卻是想著要多上幾次山,找些獵物賣出些銀錢,多買些也省的外甥吃不好掛記著自己。

    雖然只有一盤燉rou,可方致遠吃的卻是格外的香。他從沒覺得白米飯配著燉豬rou這么好吃。滿滿一大盤子的燉rou,他們兩個就吃了干干凈凈,最后的湯汁還泡了米飯,他就著用吃了半碗。

    摸摸自己的圓滾滾的小肚子,方致遠確定了自己的近期目標,天天都能吃上白米飯配燉rou??粗鴽]什么家具而顯得空空蕩蕩的家,方致遠發現要過上天天吃rou的日子,最為重要的還是得掙錢。

    想吃rou先掙錢。方致遠開動他的小腦袋瓜子,準備好好想想。

    這個時候,林信帶著他家的兒子大壯來了方家。方曾趕緊迎了出去,笑著說道:“林大哥,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大壯,你進去和你虎子哥哥玩,今天你方叔可買了好吃的小點心,讓你虎子哥哥給你拿?!?/br>
    然后對著屋子里的方致遠說道:“虎子,大壯來找你玩了,你帶著他玩好,把今天買的吃的給大壯拿些?!被⒆咏洺砹旨掖逋?,跟大壯和熟悉,大壯高興的眼睛就往屋子里看,但還是看了看自己的爹。

    林信和方曾遠本就是表兄弟關系,在方家也很熟悉,倒是不反對大壯去找方致遠。大壯看他爹答應,一個蹦子就跑到了方致遠那兒。

    方致遠是知道大壯的,今年才七歲,是李虎以前的小尾巴。大壯長的人如其名,壯壯的憨憨的,看著圓鼓鼓的小腦袋很是可愛。他笑嘻嘻的對著方致遠說道:“虎子哥,你怎么這么多天都沒過來了。方叔上次可說了,這次你過來就帶我們到山上玩?,F在山上的果子都熟了,我們要去的話肯定能找到不少?!?/br>
    方致遠拿了些小點心和糖出來給大壯裝口袋里,大壯有些不好意思。拿零食裝口袋一般都是大人對著小孩子做的,以前他和方致遠就經常被方曾裝口袋,現在看著方致遠的大人款,大壯有些害羞了。

    方致遠多大了,看出了大壯的小別扭,轉移話題的問道:“大壯,你爹這么晚了來有什么事情,你知道嗎?”

    說到這個,大壯來了精神說道:“當然知道了,虎子哥,我爹今天回家說去找了趙家村的那個趙天師,說什么明天就是好日子,宜辦好白喜事。”

    方致遠知道,這是在說他阿么遷墳的事情。

    ☆、遷墳

    大壯和方致遠玩了一會,約好了過幾天一起上山找果子吃,就在他爹喊聲中出門跟他爹回家去了。方曾沒過一會也到大屋這邊來了,臉色看著就有些不好,看來是想到了方升了。

    方曾領著方致遠去了西廂房,東西都是方升在的時候備好的,大屋子里盤了炕,夏天他們都睡在隔壁的屋子里,那邊有支了一張床?,F在天還那么冷,所以方曾在炕上鋪了一層草墊子和一層被子,上面還放了一床五斤重的棉被給方致遠蓋的。

    方致遠一大早就起來了,忙到現在也累了,眼睛開始耷拉著眼皮。方曾看了,燒了熱水找了盆給方致遠,讓他洗臉洗腳,早些休息。

    方致遠想了想還是問了問方曾:“舅舅,明天你要去給我阿么遷墳嗎?”

    方曾看著方致遠,摸了摸他的頭,嘆息道:“是啊,你阿么為李家辛苦了半輩子,可卻連祖墳也呆不下去,李家真是欺人太甚。”雖然,方曾心中從知道他哥是被李富那兩個賤人氣死的之后就想把他哥給遷到方家的祖墳來,可對著方致遠,他是絕對不會放過在他面前打擊毀壞李富的象形的。

    要是方致遠知道他舅舅心中的小心思一定會明確的告訴他舅舅,李富在他心中什么都不算,他一點也不在乎。可惜他不知道,而方曾心中恨不得李富去死,可在方致遠面前去只能表現的淡淡的,怎么說也是方致遠的生父,方曾不想讓方致遠為難。

    方致遠對著方曾說道:“舅舅,明天帶我去吧。我會聽話的,李家都沒好人,我阿么呆在那兒也不會高興的。我想明天去接接他回到方家,也告訴他,我跟著舅舅過讓他放心了?!?/br>
    方曾心中還有著其他的打算,他有些猶豫,可一想,他本來就要做,就是外甥明天不去,以后還是會知道。于是,他說道:“虎子,你也知道,你阿么是被馮梅氣死的,明天又是你爹娶馮梅的日子。舅舅心中氣不過,準備明天要去鬧一鬧,你去……"

    方致遠臉色冷冷的說道:“舅舅,那不是我爹,我以后的爹只有你一個。他是害死我阿么的罪魁禍首,要不是他對不起去我阿么,還幫著外人給我阿么沒臉,我阿么也不會去了。我以后和他沒任何關系 ,我阿么的仇我是一天都不會忘的。以后,他要是遭報應了,我不落井下石就是仁義了。他是生是死,我是看都不會去看一眼的?!?/br>
    方曾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對著李富恨意最大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外甥。他心中有些心疼方致遠,以前方致遠對著李富多孝順,每每他帶給方致遠的野味,方致遠都要帶回去帶他爹一道吃?,F在卻如此的厭惡,甚至憎恨他,李富啊,李富!你害死了我哥,寒了外甥的心,以后你就會知道你遭到了什么樣的報應。

    既然方致遠都這樣說了,方曾也就答應了方致遠明天一起去。

    方致遠一個人睡在床上,心中翻滾。他想到了自己的前世,那個時候,他爸媽突然意外去世,還在上初中的他,雖然成績不上不下,可也是個聽話的乖乖生??赡切┢匠膩頉]怎么出現過的親戚卻冒了出來,拿了爸媽的撫恤金,拿了他的監護權。

    他們欺負他,苛待他,他都能忍受,可是他們幸災樂禍,以他爸媽的去世為樂,甚至詛咒他們為什么不早些出意外,讓他們能早幾年得這些好處。他怒火中燒,第一次動了手,雖然被打的是他,被趕的也是他,可他卻絕對不能容忍別人說他父母一句。

    他出來過活的時候,還沒初中畢業,是個未成年。只能用他偷藏的壓歲錢在城中村那樣的地方租下一個幾十塊錢一個月的屋子。那個時候,他就在那條后街每天去給那些做小攤販生意的人家做工,有良心的就給他十塊八塊的,有些小氣的就給上一頓飯,反正都是做吃食的,最不缺吃的。

    方致遠頭一年就是這么活著的,到處做工換吃的,不過,也因為這樣,他倒是把那條小街上的小吃吃了個遍。當然,也大概知道怎么做。然后,他認識了小混混阿南,也跟著他去討生活。

    那個時候,他就對自己說 ,不要心軟,不要多余的同情和善心。只對你好的的好,對你壞的你就要對他壞上十倍。就這樣,他先從打手做起,要高利貸,做那種混跡在邊緣的混混。不殺人不放火,可要幫人教訓一下人,催催高利貸。

    他的身手不錯,人也算有些心眼,在混混中人緣不錯,也很得那些頭頭們的看重。就這樣,那些親戚找上他讓他辦事的時候,他只是笑,他沒找上他們,他們卻找上了自己。他做了局,讓那家人欠了大筆的高利貸,不僅他家房子拿回來,連他們自己家房子和存款都抵押到了他手上。

    最后,老房子拆遷,他拿了兩套房和一些錢開了一家網吧過日子。那個時候網吧剛剛興起,他連開了幾家,家中的生意做好了,錢也多了,日子好過了,可卻倍感無趣。

    因為底層的生活,他特別希望能找個知冷知熱的人過日子,娶那種好女人??赡欠N好女人卻不一定會看得上他,他后來有錢了,有些想跟他的,他還傻傻的以為人家看上他人了,結果卻給他戴了綠帽子就為著他的錢來的。

    他心冷了,這個時候,他身邊的一直幫著是他最好的好友的阿南說喜歡他,想跟他好好過日子。他嚇了一跳,對同志他還是知道的,可他從來都沒想到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他當時第一反應就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