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之農家記事_分節閱讀_2
方致遠松了口氣,終于搞定了! 他高興的撲到舅舅的懷里,笑著說道:“舅舅,太好了。我以后不姓李了,我跟阿么姓,我姓方,就叫方致遠。” 方曾一聽這名字還不錯,就跟著念了一遍:“方致遠,不錯,等我給你改戶籍的時候就給你寫這個名字。” 終于能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的名字了! ☆、過繼 兩人說了一會話,太陽就出來了,這個時候剛剛入秋沒多長時間,早上天氣冷,到了中午天氣就暖和了。太陽一出,霧水就沒了,解決了心事,方致遠就跟著他舅舅去了他阿么的墳上燒紙。 方致遠老老實實的給方升磕頭,同時也給原身燒些紙,心中默默的告訴他:李虎,你和你阿么安心走吧,我會會的待對你好的人,更會用睜大眼睛看著,逼死你們父子的那兩個最后到底會有什么樣的報應。你安心吧! 方曾對著他哥哥的墓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哥,你放心,虎子我一定會照顧好的,他以后就跟著我了,我有一口吃的都不會餓著他。至于李富,我倒要看看他費盡心思娶的人能把他的日子過成什么樣。哥,你太傻了,來生啊,你就生成了漢子,挑個賢惠的哥兒,過那神仙般的日子。” 兩個人收拾收拾,帶著東西就下山了。方曾打算就在今天把事情給解決了,他帶著方致遠先回了林家村,當年李富和他哥是林家村的老里正和李家村的里正牽線搭橋的。現在林家村的里正是老里正的大兒子,叫林信,是和方曾一起玩大的,感情十分的要好。 而方曾還去請了個穩婆過來,把事情和林信一說,林信本就和方家要好,也是方升看著長大的。他的媒還是他爹做的,于情于理都要走一趟。不然,以后林家村嫁出去的哥兒是人是鬼也都能踩一腳了。 他們來的時候,正好李富在家和村里的幾個大漢正忙著把家中的舊家具搬出去,而正堂貼了白靈的地方已經貼上了喜字,還有幾個哥兒在準備成親用的喜餅。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方曾的到來,讓這個場面冷了下來,集體的靜止了幾秒鐘。李富看著已經一個沒見過的方曾心中有些發寒,他身上的傷才好,一想起那樣被揍,他身上現在還有些疼。 他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笑著跑了過來,在看到方曾身后的方致遠,以為是他去喊了方曾對著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笑著說道:“大舅子,你怎么來了。來,進屋坐坐。” 方曾面帶諷刺的對著李富說道:“不敢當你這聲大舅子,我哥五七未過,不知道你這是干什么?大紅喜字?喜餅?”他拿起那刺眼的紅字,面無表情的問道。 李富被這么問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說什么,而這個時候,從內門走出個圓潤的哥兒,他扶著肚子,對著方曾好像沒看見似得,看著大家都停了手,對著李富眉眼一嗔,柔柔的說道:“富哥,這是這么了?明天可就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不趕緊忙可就來不及了。” 李富只是尷尬的笑了笑,讓其他人干起來。方曾看著馮梅就是一肚子氣,舉起了椅子就把屋子中的大香屜上,轟隆一聲,那香屜就砸碎了,碎片濺的到處都是,馮梅尖叫著,一把就捂住了肚子。 干活的人一看都感覺停下了,他們都是馮家的人,是馮梅的哥哥和哥嬤。為著明天的婚事,村里人不說什么,可也嫌晦氣不愿意來幫忙。他們這個做哥哥的卻是不能不幫,早些把馮梅嫁出去,早些了事。雖然大家心中不說,可也不一定看得上馮梅的做派。 方曾長的人高馬大,馮家的人有想出頭的,就被身邊的哥兒拉住了。人家是來找李富的麻煩,他們插什么手啊,那么一個大塊頭,他們能打的過? 李富連忙扶著馮梅,一把把他護在懷里,輕聲的哄著,轉過頭卻是惡狠狠的對著方曾說道:“你這是干什么?告訴你這個是我家,是李家村,不用以為會幾手功夫就了不得,我告訴你,要是你再給臉不要臉。我就要你出不了李家村。” 方曾嗤笑一聲,對著他身邊的林信說道:“林老哥,你看看,李富這是在威脅我呢。怎么,你自己做什么不清楚啊,和個喪夫之人不清不楚,兩個不要臉的賤人氣死我哥,我哥還沒過五七呢,你們就想著雙宿雙飛?想的美。” 李富一聽,心就虛了。馮梅卻是不依了,對著方曾大聲說道:“你這人怎么說話呢,我和富哥兩情相悅,喜結連理是天作之合。你哥自己沒福氣,怎么還怪到富哥身上,不要在這胡鬧了,我們又沒動手害人,你哥自己病死了,你說到哪兒去,也不能拿我們怎么樣。” 方曾特別的氣,恨不得上去給馮梅耳光,還是方致遠拉了拉他。方曾回過神來,不屑的對著馮梅看了眼,對著李富說道:“就是為著這么個貨色,你害死我哥,他那個野種兒子害了我外甥半條命,你這個做爹也不啃一聲,還怪我外甥?” 李富做爹是方致遠在方曾面前告狀,看著眼前的混亂,對著方致遠就來火,對著方曾卻只會硬生生的說道:“小孩子打架再正常不過了,他自己掉進河里了,還冤枉人。再說阿梅已經教訓過貴子了,誰讓他去找人麻煩,自己才倒了霉。” 方曾對著李富是鄙夷到了骨子里,這個時候,李家門外已經站滿了來看熱鬧的村里人,村子里還未收稻子,家家戶戶都還清閑,所以,一看有熱鬧可看,一個村來了大半。 李仁這個里正也姍姍來遲,進了屋子內,看著一片狼藉,再看看方曾和林信還有一位不認識的哥兒。他先是朝著林信寒暄了一下,再來和方曾打招呼:“大侄子,你這是怎么了?有事好好說,好好說。” 方曾說道:“大伯,當年我哥是你給牽線的吧,現在他慘死,你可曾出來說過一句公道話?還有,你李家村欺負我哥是外姓的,事事向著李家村人,又有什么好說的呢?” 李仁做了十幾二十年的里正,到哪兒不是被捧著,現在被個后生頂成這樣,他心中也不舒服。雖然李富干的這個事情確實不好看,可他畢竟是自己的侄子,難道要為著個外人來打殺自己的侄子? 不過,方曾找上門,他卻不能這樣的說 ,只好說道:“大侄子,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你哥又沒人害他,是他自己身子不好,生病沒得。你這樣來怪我們也說不過去吧。” 方曾也知道李家村人的尿性,也不再這個話題上說什么,是啊,自己哥哥是被氣死的,可沒人愿意出來作證,外甥要是出來指證,不管如何,外甥的名聲卻是沒了。 他對著林信點點頭,林信開口說道:“李大叔,我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我不太清楚,要是村里有那不守夫道之人,貴村應該怎么處置?” 李仁心中有不妙的預感,但眾目睽睽之下,只好說道:“當然是先打一頓,再把他逐出村子。”他是知道馮梅的事情,所以才往輕了說。 林信笑笑:“李家村的人還真是仁慈 ,要是在我們林家村,這樣水性楊花的哥兒早就被浸豬籠了。” 李仁不接話,只是笑笑打圓場,林信卻是話頭一轉,對著馮梅指去,大聲說道:“現我林家村,方曾要我出面問一句,他哥夫被個水性楊花的哥兒勾引,兩個人不要臉的有了私情,李大叔,你說這馮梅該如何處置啊。” 李仁未開口,李富先開口了對著林信叫道:“胡說,你們不要信口雌黃,我知道方曾是對他哥的死懷恨在心,想給我和阿梅潑臟水。我和阿梅雖然要成親,可也是在他哥死后才定下的。你們要是看這個就想誣陷我們,也太看不起我們李家村了。” 李仁也在旁邊敲邊鼓,點著頭說道:“是啊,林賢侄,你看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誤會啊。你們也不要聽風就是雨。” 林信只是笑,大聲對著眾人說道:“李大叔,小侄就是怕冤枉了好人,這才請了我們村子最有名的穩婆來,讓他給看看馮梅有沒有孕事。要是沒有,那么我們林家村自然獻上三畜六牲給他賠禮道歉,要是有的話,那就請李大叔,按照李家村的風俗給處置了吧。也好清清風氣,正正人心。” 這話一出,馮梅和李富臉色煞白,慌慌張張的向著李仁看去。 李家村的人都知道他們有私情,可有了孩子卻是不知道的。李仁狠狠的看了一眼李富,可李富再不好,馮梅肚子里也是他李家的種,要是真的查出了 ,孩子沒了事小,李家村就要壞了名聲 ,以后誰還敢把哥兒嫁進他們村里來,哪個愿意娶他們村的哥兒? 李仁這個時候,臉色也冷了下來,對著林信冷聲道:“林信,這是李家村,我們村的事情我們自己做主,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林信還是好脾氣的笑笑,接著卻是臉色一寒,拉著方致遠出來對著李仁說道:“好,那虎子這個孩子是我們林家村的哥兒的孩子,他被個外姓的孩子欺負,沒了半條命也沒人給出頭,他阿么剛走,有人就做著后阿么的款拿捏他,沒阿么的孩子是根草,你們李家村的人不管,我們林家村管。” 方曾接過話來,對著李富說道:“虎子以后就過繼給我做兒子,跟著我姓方。我哥的孩子,沒得給你這個狼心狗肺的人糟蹋。” 方致遠是他第一個孩子,這么多年下來,李富還是有些感情的,而且方致遠是個漢子,還這么大了,眼看這就是個勞動力了。李富還是有些舍不得的,再說自己的兒子給別人養,說出去也丟他的人。 他未說什么,李仁卻是開口了:“不行,李虎是我們李家村的血脈,這么能跟著你們方家,他有親爹,還有叔伯。給你養就是打了我們全李家村的人的臉,想都別想。” 李仁的態度堅決,一口回絕了。 ☆、斷絕 方曾這個時候開口了,對著李仁說道:“那也行,我明天就去敲大鼓,去衙門讓青天大老爺來給我做主,你們李家村哥兒水性楊花,讓全鎮的人看看,你們李家村以后大佬們和哥兒們也就呆在家那兒也別去了,不然,唾沫也淹死你們。” 李仁被嚇了一跳,對著方曾說道:“你敢,你這樣做,我們李家和林家可就是成了敵手了,以后兩村可就沒什么情誼了。就是你外甥以后也不會要好果子吃的。” 方曾卻是說道:“我外甥在這兩個狼心狗肺的手里本就沒有好果子吃,既然都是受苦,那就大家一起受苦。而你李家村一直就沒給過我們林家村什么好處和面子,我們也是不懼的。” 李仁被方曾的樣子給嚇住了,要是別人他還要掂量掂量,那拖家帶口的,進了衙門李家固然沒好處,可別人也不一定能得好。可方曾卻是孤家寡人一個,真惹急了他,去衙門也不是做不出來的。 這么一想,他的氣勢就虛了下去,而馮梅自己有了身孕,還帶著個小子,自然不希望有了方致遠留下來。半大的小子,吃窮老子,他看著方致遠就是個養不熟的,才不想費這個心呢。要是方曾沒提,他還想搓磨磋磨這個討厭的小子,可有了厲害的方曾在,以后他要是想做什么,方曾給他出頭,要給自己添多少麻煩。 現在方曾如此的恨他,要真的把這事鬧上了衙門,他就不要做人了。就是李仁再偏袒李富和他,可整個李家村卻是不會放過他的。不關系到李家村人利益的時候,他就是再折騰,也不會有人說什么。好歹他是好李家村長大的,他還有好幾個兄弟在,哪個會為著個外村人得罪他。 可真要是把李家村的名聲弄壞了,影響了村里其他哥兒漢子的婚事,那些長舌夫們能把他生吃了。就是他幾個哥嬤也不會放過他,他家可是還有好幾個侄子哥兒沒嫁娶呢。 想通了這些,他對著李富耳語道:“富哥,你就把孩子給方曾吧。雖然名聲不好聽,可不管他姓什么,以后他還是流著你的血。到時候你要他做什么,他能推辭的掉?不然,你真的忍心看我們的孩子沒了,讓方曾把事情鬧大,我們也逃不開。” 他的聲音很小,可方致遠還是聽到了些斷斷續續的話。對著李富和馮梅更為的看不上。既想占便宜又要面子,真是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不要臉到了極致。 李仁沉默了半響,他看向了李富,對著李富說道:“虎子畢竟是你的孩子,你是他爹。你拿個主意,么舅么舅,舅舅的一頭牛還要外甥半個頭。方曾要是不放心你照顧個孩子,幫你照顧也是一樣的。你自己拿主意吧。” 李富的心里轉了幾圈,雖然李虎被帶走,他面子是丟了,可里子卻是得了。他和馮梅本來就要有孩子了,李虎要不要就不那么重要了。只是面子上過不去,可這點面子比起要娶的馮梅和他肚子里的孩子,那就不算什么了。 他看看李虎,這個孩子這些年和他阿么和舅舅家走的近,和他并不是太親。自從他阿么走了,這個孩子看著他的眼神都是滲人的。看樣子是記恨了他和馮梅對著他阿么的事情。這樣的孩子看著就是養不熟,他眼睛瞄了瞄馮梅的肚子,那里面才是他期待的孩子。 最后,他對著方曾說道:“你要帶著虎子也行,可不能改姓。他是我李家的人,這一點不能變。” 方曾嗤笑道;“什么你李家的人,虎子是要給我做兒子的,當然要過繼了。我帶走之后,他就跟著你李富沒半點關系。怎么,你不費一個大錢想讓我幫你養兒子,等大了再去要好處。你是看我像傻子好糊弄啊,還是你覺得自己臉大面子大啊。” 被方曾這么一段冷嘲熱諷,李富臉上很是掛不住,他大聲道:“方曾,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要過繼就過繼吧,反正這個孩子也是跟你親,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方曾聽了李富的話很是生氣,今天他沒讓虎子說一句話就是怕壞了虎子的名聲。可李富倒好,這樣子講虎子,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讓別人怎么看虎子。連自己的親爹都如此說他,這樣他還要不要名聲了。 李仁眼睛卻是一亮,對啊,方曾來要李虎,咄咄逼人,可只要李虎不愿意跟著他走,方曾能強搶不成。他對著李富恨之入骨,可李虎卻是他的親外甥。他要是問李虎愿不愿離開自己爹,他就不信李虎敢說想。這可是不孝啊,真背著不孝的名聲,以后夫郎可都娶不著。 于是,李仁立馬化身慈祥爺爺狀,對著站在方曾身后的方致遠說道:“虎子,過來,爺爺有話對你說。” 方曾感覺不好,對著李仁說道:“李大叔,我們大人家的事情牽扯小孩子干什么。他還小,阿么又不在了,你們還想怎么樣。我外甥前些日子被欺負的高燒不退,你們怎么也不吭一聲,都做起好人。現在卻來充長輩,也不怕人笑話。” 李仁畢竟年紀大了,并沒有被方曾激怒,還是向方致遠問道:“虎子,你舅舅想讓你做他兒子,可你要知道你爹再不好,可總是你爹,你要是跟你舅舅走了。你爹就要被人罵了,你是個懂事孩子,你舅舅生氣你給他好好說說,畢竟你爹是他哥夫,你們是親戚,要真鬧掰了,你也為難不是,還有你阿么在地下也不能安心啊。”李仁說的情真意切,一副為著方致遠好的樣子。 方致遠本來還無所謂,可他卻不能容忍李仁把他阿么拿出用。方升當時被氣死的,可是他家的來收拾的。現在為著李富這個侄兒,他竟然把那樣一個枉死的人拿出來壓他,方致遠看著惡心:果然是人至賤無敵嗎? 方致遠對著李仁懵懵懂懂的問道:“大爺爺,你說我阿么會不安心嗎?可我被沈貴推下河快要死的時候,我阿么在我耳邊說話,讓我給舅舅做兒子,不做李家人了。他說他好恨,他自己枉死了就算了,沒想到我爹連我都容不下。讓我給個野種磋磨,要是我不離開李家做舅舅的兒子,他就死不瞑目。我是乖孩子,不能不聽我阿么的話啊。大爺爺,你說是嗎。”方致遠睜大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李仁等著他說話。 方致遠的話一出,圍觀的人發出一陣驚嘆,還有人臉開始發白了。對啊,方升死了還不到五七,這是魂還留在家里呢。看著兒子被折騰,他本就怨氣沖天,怎么能不顯靈呢。李虎才十歲,孩子的秉性低,是能看見不干凈的東西的。 這么一想,眾人都不敢說什么呢。這可是死人心愿,要是不達成,他是不會走的。這么一想,大家都覺得方升死過的屋子里空蕩蕩的,太嚇人了。而李富和馮梅的臉卻是徹底的白了,再不敢說一句話。要不在這么多人看著,他們真想馬上走,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兒了。 李仁也沒想到李虎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他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李虎平時也是懂事的孩子,應該不會說假話,難道真是方升托的夢。 李富卻是趕緊開口說道:“方曾,以后虎子就跟著你了。跟你姓就跟你姓吧,以后你們就不要來李家村了。還有你哥的墳也給遷走吧,我們以后沒任何關系了。” 方曾本來就打算把他哥的墳墓遷走了,現在李富開口省了他的麻煩。 他對著林信說道:“林大哥,你是個認字的,今天當著眾人的面就請你幫我寫一份過繼書,讓他和李大叔畫押。省的以后某些人賴賬,畢竟空口無憑。我現在立下字據,下午就去改了戶籍,然后就明天就帶風水先生來算算日子,給我哥遷到我家墳里。” 李仁有些不愿意,這簽了字據,白字黑子下來,李虎就真的和李家沒關系了。本來他還想著就先把人讓方曾帶走,等事情過些年,李虎要是長大過的不錯,就再把他接回來,馮梅雖然有了身子可那還不知道是小子還是哥兒。李虎這么大了,再有幾年就能頂門立戶了,把他接回來幫幫李富cao持cao持生計也是好的。 可方曾這個架勢,以后李家和方家是老死不相往來,李虎改了戶籍改了姓,恐怕就真和他侄兒沒關系了。可他不愿意,現在也沒法子,只好看著林信把字據寫好,他和李富分別在上面畫了個手印。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方曾把字據收好,準備帶著征方致遠走了。李仁卻過來對著方致遠說道:“虎子,記著你爹總是你親爹,要是以后你爹有什么事情了,你可不能學那沒良心的,不管不顧的,那是要遭天譴的。“ 李仁心中憋著股氣,他們李家村還沒這么被壓著過。對著方致遠這個罪魁禍首就更為的沒好氣,他就想著要好好的敲打敲打方致遠,也給方曾瞧瞧,你就是養了方致遠又能怎么樣。李富畢竟是他的親爹,親爹要是有事,方致遠能袖手旁觀?還不是要認他這個爹,你這個舅舅也奈何不得。 李仁卻沒預料到,他眼中的李虎現在已經是方致遠了。還是個在底層做過混混的人,可沒把那不值錢的名聲看得那樣重,更不信陰私報應。他冷笑的看著李仁,轉過身對著李富走去。 對著李富開口說道:“爹,我今天在這問你兩句話。第一,你能不能看在我阿么跟著你cao持了十幾年的情分上,為他守上一年的孝。第二,我被沈貴害去了半條命,你這個做爹的能不能為我做回主,讓我舅舅當眾打他二十板子,讓他也去半條命來抵償我。爹,你答應不答應。” 眾人都楞了 ,雖然方致遠提的要求不過分,在大人耳力還有些幼稚,可卻讓人說不出他一個不是。作為兒子要求爹守阿么的孝這是孝順。可馮梅卻還大著肚子呢,要是真守一年孝,那馮梅要么未婚生子要么打掉。李富能舍得,馮梅歲數也不小了,這胎要是沒了,還不知道有沒有下一胎呢。 李富也想到了,對著方致遠沒好聲的說道:“是我是你爹,還是你是我爹啊。老子的事情那用得著你管,給我滾旁邊去。不要以為你跟著你舅舅就能張揚,我還沒死呢。” 方致遠臉色冷的像下霜似得,對著李富說道:“爹,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你氣死我阿么,護著害了我的人,一點也沒父子之情。你為著跟這個害死的阿么的人和他肚子里的孩子不顧我和阿么的死活,這樣的人不配做我爹。今天,當著大家的面,我把話說這:我今后姓方,叫方致遠。今生,生不進李家門,死不入李家墳。而李富和我以后生老病死各不相干。他就是餓死,我也不會濟他一口糧,他要是渴死,我也不會給他一口水。” 這一番話把眾人說的目瞪口呆,這可是父父子子的時代,人們的腦子里是老子再不好,兒子卻不能說什么的。可現在方致遠當眾不認生父,那么不管原因是什么,他就已經背著不孝的罪名了。 ☆、改籍 方致遠跟著方曾他們一起準備到鎮山去改下戶籍,林信復雜的看著方致遠。他沒想到,一個十歲大孩子能說那樣的話,雖然他并不怎么贊成這樣冒冒失失的把什么都放在明處,讓人拿住把柄。 可就這個孩子的勇氣和果斷,讓他刮目相看。恩怨分明,不軟弱,這樣雖然名聲有些損失,可真正知道事情的人也只會說句:父不父,子不子的。再說,他還小,是個孩子,等長大了,有能耐了,誰還為了小時候的戲言當真的給他難看。 方曾卻是出了口惡氣,他知道這樣做對著自己外甥不好,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他就打算自己出頭。好人壞人都他來做,以后別人也不再好說自己外甥的。可李仁那老頭最后也惡心的他不行,他養的外甥,他哥的親子,憑什么要給那兩個人當牛做馬? 雖說是父親,可李富但凡做的外甥所說的一點,他也順氣了。什么也不做,還想著以后來占他們的便宜,真打量他們好欺負。不愧是他外甥,那最后的話說的多有氣勢,我和你們李家沒了任何關系,好處我不占一分,但我的你也別想拿一毛。真是狠狠的打了李家響亮的一巴掌,把他的心中的郁氣都出了。他哥沒選個好丈夫,可卻生了個好兒子。 方致遠則是渾身輕松說不出來的愜意,再也不用看著李富和馮梅的嘴臉了。李家村里,普遍排外,就因為他阿么是個外村人,還是個沒什么長相卻把日子過的把他們本村人要好的外村人。 這讓那些氣度小,又眼眶子淺的哥兒們特別的氣不服。特別是他家賣了豆腐后,那些村里和李富沾親帶故的老李家的人總是要占些便宜。本來就是小本經營,再加上好面子的李富常常假大方,讓方升一開始差點沒賠了銀錢。好在后來,方升發了火,不讓李富管豆腐坊,又因為方曾搭上了鎮上的酒樓,不然他家的日子也還拉著饑荒呢。 可也是因為這樣,李家村的人覺得方升小氣不講情面,更為的排擠他。時不時的還要挑撥一下李富,讓他可不能被個哥兒給掌控了,失了李家村漢子的顏面。李富之后就有些老火,一直在家在外表現的很大男子主義,就為這所謂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