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293:垂死掙扎
豐自明接到電話時,正陪同豐父一起應酬,飯局已經進入尾聲。 他看眼來電,對在場的人說聲,“抱歉,我出去接個電話。”就拿著手機走出包間。 關上門才接聽,“喂。” “你快回來。”那端響起的是女人驚慌焦急的聲音。 豐自明心臟上提,“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 “幫我買衛生棉,快點,我在你家等你。”驚慌失措的,凌楚翹急得都快要哭了。 豐自明松了口氣,“知道了。” 接著又問,“廚房里備了吃的,你有沒有下去吃?” “沒有,你不要再說話了。”先是不耐煩的催促,而后又低低的,“我害怕,你快點。” 豐自明不問了,掛了電話,推開包廂門,沒有再進去,而是把豐父叫出來。 “出什么事了?”豐父出門既問。 他如實說,“楚楚出了點小狀況,我回去一趟,這邊你自己應付著。” “她在你家?”豐父很快抓住重點,豐自明一點頭,他便揮了揮手,“去吧。” 豐母隔三差五在家念叨的兒媳婦,他可不敢拖后腿。 反正這飯局也快結束了。 離開時,想起她說沒吃午飯,豐自明順便在這家店里點了份外賣,報上自己家地址,讓店里做好送過去,末了不忘提醒,“速度快點。” 開車再回去路上買了兩包衛生棉,疾馳回家。 家里。 凌楚翹是等第一波經血流過,緩過勁才出浴室給他打電話,掛了后又挪步走向衣櫥,原本是想取件他的睡袍先穿著,結果一打開就見里面還有女性衣物。 之前她穿過沒穿過的都被燒了,這些應是跟浴室里的洗漱用品一樣,都是他后來補上的。 真不知道他腦袋瓜里在想什么? 本來因為這場突然襲擊大姨媽,勾起她的心魔,讓她驚慌之余也想起對他的怨念,恨意,若不是身在他家,她根本就不會給他打電話。 這會好了。 再怨再恨,也掩蓋不了,內心因為他這傻傻的行為而升起觸動。 怪不好受的。 他也不怕她看到了會再一把火全給燒了,還有房里掛的那些新洗的照片。 以前總說她腦回路異于常人,現在開來,他也沒正常到哪去。 凌楚翹分別取下,內衣褲,保暖衣,毛衣外套牛仔褲,只在換衣間里穿了上衣,下裝是返回浴室,清洗干凈身子才穿,扯了十幾張紙,墊了厚厚一層。 不舒服,不自在,但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那個傻瓜,很多東西都重新購置了,就是沒準備衛生棉。 不知是不是心里清楚,她不會再回來了,衛生棉這種保質期短的東西買了也無用? 自小產后,她身子就比不上以前,單是生理期就沒正常過,時間錯亂的比以前更加厲害,每次都還痛得不行。 而她昨晚又喝了那么多酒,這次可想有多難受。 每流一次血,肚子每痛一次,她都會想起那天,好多好多血從自己身上流出來,染紅褲子,椅子,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她想找個會開車的路人幫自己,送自己去醫院,都沒有人愿意。 她坐的駕駛座,椅子都被血染了,那些人大概是嫌臟。 而那個時候,本該陪著她的男人卻在陪另一個女人。 如果他沒走,大出血第一時間就送她去醫院,孩子可能不會掉。 如果那段時間,他不是總幫黎美菁,惹得她情緒大起大落,孩子可能不會掉。 如果前一天晚上,他們沒有zuoai,或者,他不做那么狠,孩子可能不會掉。 如果她不是那么想當然,不是那么無知,那么粗心大意,孩子真的不會掉。 如果...... 可是沒有那么多如果,事實是,她流產了,以后還能不能順利懷上還未可知。 這讓她如何不怨?如何不恨? 她連自己都厭棄,更何況是對他? 短短十幾分鐘,凌楚翹身心都受到巨大創傷,心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豐自明趕回來時,姑娘正卷縮在臥室沙發上,埋首抱著膝蓋,瑟瑟發抖。 “楚楚。”他大步走過去,才剛碰到她肩膀,就遭到她激烈的拍打,“不要碰我。” 她一抬起頭,豐自明就看見了,她剛剛又哭過。 心中噸疼。 想過她醒來會怪自己,但沒想到反應會這么大,大到連他才剛碰到她,就遭到激烈反抗,怨恨的瞪視。 沒錯,就是恨。 分手后曾聽她說過恨自己,但卻沒有像此時這樣,明確的從她眼神里看到,她不僅恨,還恨的那么濃烈。 “你要的東西。”他把裝著衛生棉的袋子遞給她。 凌楚翹一把扯過來,打開,拿出日用那包,起身走向浴室。 豐自明盯著她的背影,眼眶慢慢就紅了。 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不知道還能做什么,就知道自己又錯事了,睡一晚,把她推得更遠了。 心里不好受。 凌楚翹走出浴室時,房里已經沒有人了。 昨晚喝醉被他帶回來,包沒拿,現在除了手機,她是沒錢沒車。 想走只能叫人來接。 她下樓,還沒到樓下,腳步便頓住。 目光所及之處,坐在沙發上抽煙的男人,望向她,起身,走過來,“我幫你點了外賣,吃完了我再送你。” 凌楚翹想說不需要,肚子又是不爭氣的餓得慌。 早餐沒吃,午餐又熬到現在,臨近兩點,不餓到胃痛都是幸運。 她留了下來。 等了十幾分鐘外賣才到。 期間,豐自明試圖跟她說昨晚的事,才剛說出前面兩個,“昨晚.....”就被她不留情面的打斷了,“我現在不想說也不想聽,你不要理我。” “楚楚....”他有心想要心平氣和的跟她談談他們之間的問題。 他能感覺得到,她盡管恨他,但心里還是愛他,有他的。 “我不舒服,心情不好,你不要煩我,我怕自己會忍不住發脾氣。”凌楚翹拒絕溝通,甚至不惜威脅,“你再多廢話一句,這飯我就不吃了。” 拿自己作為威脅籌碼。 豐自明見她臉色白白的,沒什么血色,精神狀態不太好,張了張嘴,最終是閉上了,悶坐在一旁。 湯菜點得很用心,清淡,營養,適合生理期女人吃。 凌楚翹一個人坐在偌大的餐桌前,對吃是一點不客氣,雖然這些都是他賣的,但她現在沒必要跟自己的身體作對。 ...... 盡管心里還惦記著,不舍得,但凌楚翹拒絕復合的決心也是格外堅定。 兩人的狀況并沒有因為睡了一覺就有所改善。 他在新的領域里拼搏,有時間還是會干回老本行,客串外科醫生,而她順利讀完研,畢業后正式進入靈素,但卻并不是新的環境,因為早在畢業前她就已經工作了。 工作之余,狐朋狗友一大群,表面上看,小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有過無數次被他從夜店,會所,酒吧,等各種夜生活場合帶走的經歷,但像那次那樣帶到床上的卻是再沒有過,而她也再沒讓自己醉倒。 除去這些,他們也還有很多場合會湊到一起,那就是她偶爾會被邀請參加鐘斯年他們組的局。 她基本不會拒絕。 而她也終于在某次,鐘斯年讓她想辦法把林聽叫出來時達成所愿,成功讓鐘斯年答應給靈素拍封面,做專訪。 那時,林聽跟鐘斯年兩人已經分手了。 她覺得,他們分的很可惜。 流逝的時間已不能按日月來算,走過的是寒來暑往的一年又一年。 她從19歲認識并愛上他,20歲陷入熱戀,接近23歲時流產并分手,到滿25歲前一個月被另一個男人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