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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攬音在線閱讀 - 第115章 淺萱身份

第115章 淺萱身份

    蕭葉嵐忽然捂住眼睛。

    可是,終究不是以前了。他不確定,也不知道,等楚淺音恢復了前世的記憶,她是會與他自此了斷,還是不計前嫌。

    他是無法無天、萬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人,他會算計人心,知道自己想要的一定會屬于他。

    可是如今,恢復了記憶的他,卻對楚淺音的去留患得患失。

    他那么愛他的阿音,他曾經想要給楚淺音一世的安寧與平安,可是他卻后來又傷害了她,他逼不得已,他無能為力!

    他是一界之主,卻也不是至高無上。

    他突然想起了當年的云墨天和諾雅,那個鐵血手腕的魔界之主,卻也被人掣肘,上了他所愛護的女子。

    可是,可是諾音終究不是諾雅。

    他也不是云墨天。

    月光傾瀉而下,蕭葉嵐仍舊安靜的躺在樹枝上。若不是聽到他清淺的呼吸,怕是險些以為這是一座雕像,一動也不動。

    第二日晨曦初起,蕭葉嵐也早已離開了樹枝。他要去找楚淺音,越早越好!誰知道齊之雅那個女人瘋狂起來會做些什么事情?

    這些年齊之雅躲在鳳凰嶺閉關苦修,她雖被他廢了一身的法力,可這些年她根骨仍在,借著鳳凰嶺的靈氣和速成之法,她的力量比之前還深不可測。

    堂堂的一個主界上神,成了這般模樣。蕭葉嵐也不知道是該嘲諷還是該落井下石!

    楚淺萱和白墨得了楚輕辰的首肯,也不著急會皇宮。等到白墨的傷好了大半,二人便悠哉悠哉的帶著楚輕辰給的銀兩踏上了游玩之路。

    楚淺萱去過云國,知道云國的風光。可她未曾去過西齊的地界,故而和白墨一合計便朝著西齊的方向一路走去。

    游山玩水,好不快意!

    沒了婚事的牽擾,楚淺萱和白墨也已經坦白心跡,心意相通的二人在一起仿佛找回了往日在一起的時光,甚至比那個時候還要甜蜜。

    畢竟,那個時候白墨還年輕,她也還心中有包袱,不知如何去愛。不懂得相互體諒包容,總是要撞到頭破血流才心灰意冷的與往事訣別。

    楚淺萱在外面風吹日曬,肌膚早已沒有了在皇宮時的細膩素白,她被曬黑了些,卻也不丑,顯得極為健康。

    二人的路線是從南楚去往西齊。而云文清齊之韻和云青蕪三人則是從西齊來到南楚。

    兩路熱衷與游山玩水看熱鬧的人碰在了一起,住進了一家客棧。

    還是云青蕪率先看見楚淺萱的。

    她第一次見楚淺萱便對她生出天然的親近,故而在這里見到楚淺萱也很是高興,眉眼彎彎的朝她揮手。

    “淺萱!”

    楚淺萱聽到有人喚她,以為是幻聽,結果聲音再次響起,她才確定是真的有人叫她。

    循著聲音看過去,楚淺萱便見不遠處一身青色素衣的女子盈盈而立,眉眼彎彎,朝氣蓬勃。

    楚淺萱微微愣神,云青蕪的這個狀態讓她甚是晃神,就像是看到了她自己一樣。

    不過也是一瞬,云青蕪便快步走了過來,驚喜萬分的開口:“真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里看見你!”

    “青蕪……”楚淺萱下意識的就想喊出“公主”二字,可耳邊市集的喧鬧聲提醒她她們身在民間,于是她生生停住,緩緩一笑,“真是巧了。我還以為你如今還在家中待著。”

    “在家里待了十幾年,一直都沒有出來過,如今自然要沉著尚未婚嫁好好看看這阡陌紅塵,才不枉在世間走這么一遭!”云青蕪笑瞇瞇的看著楚淺萱,她如今的模樣和楚淺萱與她初相見時大不相同。

    楚淺萱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云青蕪時的場景,她一身貴氣,眉眼冷冽,不怒而威。語氣沉沉,滿是威嚴。是真真正正的天家公主,吃穿用度皆是最好,一舉一動從不逾矩,都是貴女的典范!

    而如今的云青蕪,開朗陽光,整個人看上去朝氣蓬勃,一點也沒有在皇宮時的死氣沉沉。雖然說話時她的眸中仍有憂傷,和之前的化不開的憂傷比起來,如今已然淡了很多。

    這樣的變化很是喜人,至少比以前的高貴疏離更易讓人接受。

    “淺萱也是想來這里玩玩兒的?”云青蕪挑眉問道。

    楚淺萱剛想點頭應是,突然想起來她和云文逸的婚期將至,雖然云青蕪與云文逸不是一母,好歹他們二人也是姐弟。她如今和白墨出來,怎么看怎么像是不滿婚事,與人浪跡天涯。

    想到這一層,楚淺萱想要點頭的動作被她生生遏制住。她尷尬的笑了笑。

    云青蕪見她神色怪異,也堪堪想到這一層,于是也是有些懊惱,覺得自己出來的時間久了,連腦子也不知道丟在哪里去了。

    齊之韻見云青蕪過來和楚淺萱聊天,也跟著她過來。畢竟因著與楚淺音關系好,楚淺萱也是楚淺音的jiejie,不能見了面不打招呼。

    齊之韻這人心直口快,她來本就是為了參觀婚禮,如今大婚前夕見到了新娘子,怕是這婚禮就要更熱鬧了。

    于是她笑著打趣:“本就是想來南楚湊個熱鬧,卻不想這個熱鬧果然值得我不遠千里的跑來!”

    楚淺萱自然明白齊之韻指的是她逃婚一事,她笑了笑,不動聲色的擋回去:“巧了,我也是準備去西齊湊個熱鬧,這個熱鬧原來當真不枉我跑這么一遭!”

    齊之韻得意的神色瞬間一凝。

    齊之韻雖說在四處跑,可是卻也知道,齊之雅那個女人要回西齊的事情。在鳳凰嶺待了這么多年,如今回來,西齊的皇帝要擺出一個盛大的場面迎回他的寶貝女兒。

    是以,齊之韻這個柳絮一般的女兒自然被西齊帝勒令回到西齊迎接齊之雅。

    她才不回去。齊之雅那個女人,她不親手殺了她已經極是對得起她了,怎么可能還回去給她伏低做小?

    她可不是以前羸弱的小孩兒,只能忍辱負重,任由她百般欺辱。

    楚淺萱定是得知了齊之雅要回西齊的事情,把握住了西齊帝的心思,所以才拿這個事情堵她。

    齊之韻咬了咬牙,神色頗為不平。她此時才正經的打量楚淺萱,暗自腹誹,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楚淺萱口舌這么凌厲!

    楚淺萱自然知道齊之韻在看她,她表情淡淡,權當自己不知道這么一回事兒。

    齊之韻見自己被無視,甚是氣悶。這么多年,齊之韻滿世界的追著云文清跑,自以為臉皮無敵,卻不料楚淺萱這廝竟還能和她有一拼!

    她哼哼兩聲,收回了視線。

    云青蕪見狀笑道:“我和之韻走了一路,還是頭一次見她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楚淺萱淺淺一笑,沒有接這句話。

    白墨和云文清一前一后的走過來。

    白墨道:“萱萱,這里只剩下了兩間客房,鎮上就這一家客棧。”

    云文清見白墨說了,便也沒在重復,只是對著云青蕪和齊之韻點點頭,表示事情確實如此。

    一時間有些為難。

    五個人,兩間房,這差距委實大了些。而且鎮子上就這一家客棧,若是住不進來怕是就要露宿街頭了!

    齊之韻無所謂的笑了笑:“好說,我和青蕪jiejie淺萱住一間,你和白墨住一間,恰好住下了!”

    齊之韻知道云青蕪定然無所謂,畢竟一路上都是她們兩個一間房子住,于是她偏頭看向了楚淺萱,笑道:“淺萱,你可介意?”

    楚淺萱緩緩一笑,點頭道:“自然不介意。”

    于是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兩路人匯成一路,吃喝玩樂都在一起。

    相處下來,齊之韻才發現楚淺萱比她想象的有意思多了。這個女子看著端莊清麗,秀外慧中,實則狡黠靈動,腹中有千千結極是聰穎。和她印象里那個只會循規蹈矩的宮中典范大相徑庭!

    楚淺萱也和云青蕪齊之韻玩兒的很是開心,人多熱鬧,再加上齊之韻這個活寶,一點兒也不覺得孤單寂寞。

    楚淺萱也是頭一次知道了有朋友的感覺。

    是的,就是朋友。

    她身處宮墻之內,宮中就她一個女子。國都貴女雖多,可極少有人能和她坦誠相交。她們見她,大多是別有目的,一點兒也不單純。

    她心里明白,所以和她們也并不親近。

    再加上她不容親妹的惡名,更是鮮少有人與她交往。

    故而這么多年一來,楚淺萱當真是一個朋友也沒有。

    是以她也極其珍惜這段時光。

    這個鎮子雖然小,可這里的溫泉卻遠近聞名。幾人打聽清楚方位,興致勃勃的去山上泡溫泉。

    三個女子湊在一起,或是打趣玩鬧,或是談天說地。三人身份不凡,皆是見識廣博之人,談起話來滔滔不絕,甚是相合。

    入了噴泉,聊著聊著齊之韻忽然起了壞心思。她不著痕跡的往湯池中央走了走,然后輕輕掬起一捧泉水,隔著老遠潑向了對此毫無察覺的云青蕪和楚淺萱。

    二人被水潑了一臉,楞了愣神,聽見齊之韻開懷的笑聲,瞬間回神,也掬起泉水,合力潑向齊之韻。

    齊之韻只顧著開心,一時不察也被潑了一臉水。

    她佯裝生氣,又朝著二人潑過去。

    三人你一來我一往,不一會兒露在空氣中的衣衫便悉數濕透了。

    三人皆是穿著素白的內襯,故而衣衫被浸濕以后,服帖的貼在肌膚上,楚淺萱的肩頭處似是有什么痕跡影影綽綽的顯出來。

    齊之韻看的清楚,于是好奇的問道:“淺萱,肩頭的地方可是一塊胎記?”

    楚淺萱點點頭:“我自小這里便有一塊胎記。”

    聞言,云青蕪也偏頭看過來,那胎記影影綽綽,似是曾經見過一般。

    她想了想,沒有想出來。

    于是看著楚淺萱道:“你這胎記的形狀似是很特別。”

    楚淺萱點點頭,笑道:“這是一塊蝴蝶形狀的胎記,旁人的胎記大多是沒有規則,或者是圓形的,我這個蝴蝶形狀的胎記確實很是少見。”

    云青蕪緩緩一笑,忍不住伸手想要摸一摸,將將抬到半空中,腦海深處忽然涌出一個場景。

    “阿慈,你快看,女娃娃肩膀上還長著一塊蝴蝶形狀的胎記,真是好看極了!”

    那聲音驚喜萬分,看著蝴蝶胎記的形狀很是訝異。

    “嫂嫂,你把她帶走,權當我沒有生過她,把她送到南楚。”過了半晌,才有一道極是虛弱的聲音回道。

    起初說話的人驚喜的表情微退,問道:“阿慈,為什么?”

    名喚阿慈的女子柔弱的一笑,語氣甚是懷念和遺憾,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嫂嫂,我聽說他成婚了,他妻子給他生了個男孩兒。”

    抱著孩子的秦羅表情一僵,道:“阿慈,他……他是被逼的,你不要多謝。”

    秦羅柔聲勸慰,楚慈剛剛生產,經不得刺激。

    楚慈緩緩一笑:“嫂嫂,我知道。”

    她知道白老將軍被父母逼著妻了妻子。他是白家唯一的男嗣,他父母極重傳承,不會讓他斷了白家的香火。

    她早已不是南楚的公主,也沒有了嫁給他的資格。

    楚慈想到這里神情暗淡,柔柔的看了一眼秦羅手中軟軟的孩子,雖然剛出生,五官都皺在一起,可那眉眼鼻子嘴巴,無一不俊俏,依稀可見日后的模樣是如何傾城。

    “嫂嫂,把她送到南楚吧,交給二哥撫養。若是可以,日后便讓她許了他的孩子吧!”楚慈說完,不再看她。生怕一個心軟,又不愿意讓楚淺萱離開。

    秦羅明白她的意思,抿著唇斂啦笑容,淺聲道:“阿慈,你想好了嗎?”

    楚慈無聲的點頭:“想好了。”

    她虧欠白老將軍良多,她想要嫁給他,卻不能得償所愿。既然他有了兒子,那她便把她的女兒送過去。讓他們兩個有機會青梅竹馬的長大,讓他們有機會,再續他們二人未竟的情緣!

    秦羅見她心意已決,不由抱緊了楚淺萱彼時幼小的身軀,點點頭,艱澀的開口:“好!我會讓阿卓給你安排!”

    “那就,多謝大哥了!”楚慈說完這句話,力氣似是用光了一般,眸子緩緩的閉緊。

    那之后,整個云國的人都在慶賀皇后生了男嗣,卻不知道,龍鳳胎的meimei,被送到了遙遠的異國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