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葉嵐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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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多多萬萬沒有想到,晉元帝的殺心如此之濃重,也沒有想到他如此無恥,竟然趁機留下林胥卓,瞞著他去帶楚淺音行刑。 錢多多更沒有想到,這次云文松竟然也這么配合晉元帝。他在金鑾殿上為楚淺音解圍求情,他們都以為忽略了這個太子,卻未曾想到,他在金鑾殿上的求情做派竟只是為了蒙蔽他們! 可惡! 錢多多心里咒罵,面上卻不動聲色,仍舊掐著嗓子開口問道:“陛下命奴才帶淺音公主回牢房,太子殿下這是何意?莫不是要違抗陛下的旨意?” “錢公公可別誤會?!痹莆乃尚?,解釋道,“孤來此處正是奉了父皇的命令,否則這皇宮大內(nèi)的御林軍怎會聽孤調(diào)令?” “可陛下讓奴才辦的事豈不是辦不成了?”錢多多為難的皺眉,“這辦不好陛下的差事,奴才可怎么交差啊!” “錢公公無需擔心。”云文松笑道,“父皇既然差公公辦這件事情,便是看中了公公做事活泛。公公放心,父皇定然不會懲治與你!” 語落,云文松偏頭,對著旁邊的侍衛(wèi)道:“還不快去帶著楚淺音去午門行刑!” “太子殿下!”錢多多重重的叫了一聲,垂下的眸子中戾氣閃過,雙手緩緩的握拳,準備隨時戰(zhàn)斗。 “錢公公可是要違背陛下的命令,阻攔行刑?”云文松笑著反問,語氣危險,見錢多多不語,聲音沉沉,“陛下有令,楚淺音今日必斬。”語落,揚聲道,“帶走!” 兩個侍衛(wèi)上前,準備帶走楚淺音。 錢多多正準備出手制止,便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他收回了手,靜觀其變。 “我看誰敢!”素來溫和的聲音如今蒼勁有力,聲調(diào)平緩,卻字字沉沉,帶著不容忽視的質(zhì)疑。 云文松的表情僵住,看著御林軍讓出一條路,身穿竹青色錦袍的人緩步走來,面容沉靜,眉眼精致,漆黑的眼眸深邃如海,帶著毀天滅地的翻涌怒意,表情冷厲,全然失了素日里的溫和近人。他緩步走來,陽光灑落在身上,帶著滿身的風華。 身后一左一右跟著兩位長得一模一樣的侍衛(wèi),兩個人如今都冷著臉,不帶一絲隨意和笑容。 蕭葉嵐看著慫拉著腦袋,被兩個侍衛(wèi)還不留情架起來的楚淺音,怒意更是漲到極致。他快走兩步,從兩個侍衛(wèi)手中包過楚淺音,楚淺音身上的血汗沾染到他的衣服上,他也毫不在意。幾天水米未進的人,體重愈發(fā)輕盈。蕭葉嵐心疼的攬住楚淺音,讓她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自己的身上。 熟悉的雪蓮冷香伴著藥香飄入楚淺音的鼻端,楚淺音用力的抬起眼瞼,刺眼的陽光閃爍,她的眼睛疼的睜不開。她不舒服的緩慢眨眼,師試圖適應這里的光線。 蕭葉嵐立時察覺到了楚淺音的動作,他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將大把的光線隔絕在外,他輕聲開口:“阿音,我回來了。”聲音清淺,溫柔的似是要掐出水一般。 楚淺音倏地落淚,淚珠還未落下,便已被蕭葉嵐輕柔的抿去。楚淺音想,他最終還是來了,好似她忍了這么多天的痛苦,在黑夜里踽踽獨行,終于等來了救贖她的陽光! 蕭葉嵐安撫楚淺音,隨即抬頭,再不復方才的溫柔,他厲眸掃向方才架著楚淺音的兩個侍衛(wèi),冷聲問:“方才你們哪只胳膊碰了她?” 語氣淡淡,兩位侍衛(wèi)心頭一突,連忙跪了下來,連連求饒:“世子饒命,世子饒命……” 蕭葉嵐見狀,便知道他們二人不會說出什么了。他冷冷一笑,對著莫昕和莫離吩咐:“廢了他們碰了阿音的那只胳膊?!?/br> “是?!蹦?、莫離氣齊聲道。 云文松見蕭葉嵐這般放肆,也不由起了怒意,他沉聲道:“葉嵐,你這是干什么?” “處置侍衛(wèi),太子殿下沒看到么?”蕭葉嵐譏諷的反問。 云文松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火氣,凝聲道:“葉嵐,處置楚淺音是父皇的旨意,你這般做派,可是意圖抗旨?” “抗旨又如何?”蕭葉嵐不在乎的開口,眸中凜冽,“楚淺音是我的未婚妻,你們動她之前可有經(jīng)過我的同意?你們因她擄了世子定她的罪,如今我回來了,不覺得這個罪名可笑極了?!” “可她殺了青若,這是鐵證!”云文松也沉了語氣,面色不善。 “呵。”蕭葉嵐像是聽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冷笑一聲,看著云文松愚蠢的發(fā)問,他冷笑更甚,“太子殿下,云青若死不足惜。莫說阿音未曾動手殺她,便是當真殺了她,我也要帶阿音沐浴三日,才能消了云青若帶來的污穢!”蕭葉嵐聲音冷寒,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你!”云文松指著蕭葉嵐,失了言語。 說話間,莫昕和莫離手起刀落,兩位侍衛(wèi)的胳膊頓時被砍了下來,鮮血如注。 兩個侍衛(wèi)昏死過去,云文松黑著臉,喚來另外的侍衛(wèi)將他二人帶下去。 “今日楚淺音孤是定要帶去行刑的!”云文松沉聲道。 蕭葉嵐彎唇:“那倒要看看,今日太子殿下能否從我的手中將人搶走了!” 蕭葉嵐絲毫不懼,他帶著莫昕莫離兩兄弟,云文松的身后站著御林軍! 蕭葉嵐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層層御林軍,突然笑道:“太子殿下可知道,今日對你而言,是個必死之局?” “你什么意思?”云文松皺著眉。 蕭葉嵐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云文松忽然感覺心里慌亂,不知從何而來。許是直覺,也許是蕭葉嵐太過篤定的表情。 正僵持間,一道尖細的聲音傳來:“陛下有旨,傳太子殿下、葉嵐世子和淺音公主覲見!” 云文松看了一眼蕭葉嵐,當先走了過去。 蕭葉嵐淡淡一笑,打橫抱起楚淺音,也跟著走。走過錢多多旁邊,道:“多公公,我的未婚妻傷勢過重,還請多公公去太醫(yī)院請了太醫(yī)提前去王府中等候?!?/br> “是?!卞X多多彎身行禮,隨即便去請了太醫(yī)。 而蕭葉嵐則抱著楚淺音往回走。一路上,楚淺音的手一直攥著蕭葉嵐的袖口,半刻也不曾松開。蕭葉嵐心疼的抱緊了她! 不一會兒便進了大殿,進去時,云文松已然行了禮,站在了一旁。 蕭葉嵐抱著楚淺音進去,淡淡的喚道:“陛下?!彪S即便不再動作,禮也未行,顯得格外囂張。 “葉嵐前些日子去了何處?”晉元帝并未怪罪蕭葉嵐,反而笑問,一副關愛小輩的慈愛模樣。 蕭葉嵐淡聲回道:“葉嵐前些日子舊疾復發(fā),淺音公主情急之下帶著葉嵐去了龍雪山救治,未曾與陛下言明,是葉嵐的疏忽。” 蕭葉嵐說的話語盡顯尊敬,可是語氣卻不甚在乎。 “哦?”晉元帝挑眉,頗有些擔心的問道,“葉嵐自從得了淺音公主調(diào)理,不是身子骨康健了許多么?怎的如今又突然舊疾復發(fā)?如今可還好?” 晉元帝連連發(fā)問。 蕭葉嵐譏諷的開口:“葉嵐為何會舊疾復發(fā),不是應當問陛下最愛的青若公主么?” 蕭葉嵐冷哼,絲毫不給皇帝留情面。 晉元帝一頭霧水:“這與青若又有和關系?” “上不得臺面的事,在這金殿中說了,豈不是污了這里?”蕭葉嵐冷聲道,“況且青若公主既已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葉嵐也不準備在追究了?!?/br> 晉元帝皺眉:“葉嵐這是何意?” “陛下不明嗎?”蕭葉嵐反問道,語氣清淺,“青若公主失了手段,害得我舊疾復發(fā),卻不知何故死在了我的帳篷里。淺音公主為了保我性命,盡快帶我診治,稀里糊涂的被五皇子定了罪?!?/br> “葉嵐是說,淺音公主是被冤枉的?”晉元帝看著蕭葉嵐問道。 “冤不冤枉自有證據(jù)證明,葉嵐說了也做不得數(shù)?!笔捜~嵐聲音淺淡,“葉嵐在養(yǎng)傷時聽說淺音公主被抓,心知她在云國勢單力薄,難以自證清白,故而去請了三表兄。陛下也知道,三表兄自幼身懷神通,當時致青若公主死亡的玉簪也拿了過來,陛下若是愿意還淺音公主一個清白,傳三表兄上殿,復原當時的情景,便可獲悉真相。” 蕭葉嵐都如此說了,晉元帝也不再拒絕,只是頗為興奮:“葉嵐是說,文朗回來了?那快快傳他進殿。” 太監(jiān)傳云文朗進殿。還未看見人,便聽見了輪子摩擦地面的聲音,隨即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坐在輪椅上被推入殿中,后面跟著一個長相精致的小女孩兒。小女孩兒低垂著頭進入殿中,悄悄抬頭對著蕭葉嵐眨巴一下眼睛,可愛極了。這個女孩兒正是他們前不久遇見的楚畫。 云文朗逐一問安:“見過父皇,見過太子殿下。” 楚畫跟在身后有樣學樣,乖巧極了。 “文朗,你這么多年未曾回來,父皇極是想念你?!睍x元帝溫聲道。 云文朗面色不動:“勞父皇掛念,文朗一切安好?!闭Z落,直接切入正題,“兒臣聽說南楚的淺音公主在云國扯上了一樁大案,葉嵐尋到我,讓我相助一二,不知父皇可否允準?” 云文朗語氣極為溫和,遠沒有云文逸的戾氣橫生、林胥卓的強勢和蕭葉嵐的咄咄逼人。以退為進,晉元帝聽著也甚是舒服。 心里開懷了的晉元帝極是痛快,隨即允了:“若是冤枉了淺音公主不僅是壞了我朝律法,更是有損我朝和南楚的邦交,既然淺音公主是被冤枉的,那自然要還她清白,找出殺害青若的真正兇手,這樣青若在九泉之下才會瞑目安息。” “父皇請看?!痹莆睦式舆^那支玉簪,將玉簪拋擲在空中,隨即用靈力控制住玉簪,玉簪上淡淡的光影垂下,還原出當時的真實場景。 那一天,云文逸帶著楚淺音離開了營地,他們二人剛剛離開,守衛(wèi)在帳篷四周的衛(wèi)士悉數(shù)退下。隨即,云青若走了過來,掀起帳篷的簾子,進了蕭葉嵐的帳篷。 彼時的蕭葉嵐正穿著單薄的里衣躺在床上,云青若走近他,在床沿處蹲坐下來,看著旁邊的熏香詭異一笑:“葉嵐表哥,你看,你總歸是只能屬于我一人的。楚淺音算是什么東西,一個被父母拋棄的可憐人,怎會有我身份尊貴?” 她的語氣充滿的不屑,全然不將楚淺音放在眼中。 咒罵完了,云青若才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放在蕭葉嵐的鼻翼處。瓷瓶中的香氣飄入他的鼻中,蕭葉嵐?jié)u漸轉(zhuǎn)醒,眼神尚有些迷蒙。 “阿音?”蕭葉嵐偏頭看向床邊的女子,輕聲喚道。 “是我。”云青若淺淺一笑,應了蕭葉嵐這個稱呼,隨即靠近他,語氣嬌軟,“葉嵐,你怎的睡了這么久?” 云青若剛一靠近蕭葉嵐,蕭葉嵐便察出了不對,楚淺音曾服用過天山雪蓮的汁液,周身均是冷香,沁人心脾。而眼前之人,雖有著楚淺音的相貌,卻并無楚淺音的氣息。蕭葉嵐猛的推開她,揉了揉太陽xue,眼睛眨了好幾下,厲聲開口:“你是誰?為何變做阿音的模樣?” 云青若似是不覺痛,她麻利兒的站起來,塌了眉眼:“葉嵐,你不識得我了么?我是楚淺音?。 ?/br> “你不是!”蕭葉嵐聲音凜冽,再一次甩開湊上前來的云青若,云青若的身子偏了,將床頭的熏香碰掉,熏香掉落在地。 看著熏香落地的云青若變了臉色,而蕭葉嵐卻已恢復了正常,他皺著眉道:“青若公主?” 云青若深吸一口氣:“是我?!?/br> “夜已深,這里孤男寡女,青若公主還是請回吧,免得壞了聲譽。”蕭葉嵐轉(zhuǎn)過頭,聲音冷淡,不帶一絲感情。 “葉嵐表哥,我今晚既然來了,就不打算白白離開?!痹魄嗳粢环赐赵谑捜~嵐面前乖巧聽話的姿態(tài),堅定的開口。 蕭葉嵐察覺有異,皺著眉問道:“你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云青若冷笑著反問,隨即道,“既然是生米煮成熟飯,讓你非娶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