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雙木非林(喜歡)
一路拉著寧心走出了火鍋店,林司南從一開始的氣勢洶洶變成了現(xiàn)在的忐忑不安。 沖動之下把她拽了出來,可是現(xiàn)在他卻開始糾結(jié),該怎樣向她解釋才好…… 說剛剛那個女人是他的女朋友? 還是說,他只是把對方當(dāng)成了“**”?! 可這些話說出去,恐怕只會讓她對他的印象更差。 但是,林司南真的很想告訴寧心,他只有性經(jīng)驗,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戀人。 只是—— 他會覺得有些骯臟。 所以他很不想,玷污她的世界。 腳步緩緩?fù)A讼聛恚炙灸享钌畹恼驹谠兀粺o語。 寧心望著他的背影,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不知道為什么,心里覺得悶悶的不太舒服,好像他不該這樣沉郁。 理智告訴她不該詳細過問他的事情,但心卻快大腦一步。 “你怎么了?”她輕聲問他。 “我……我有些話……想告訴你……” 背對著寧心,林司南一直沒有轉(zhuǎn)過身,握著她的手也不斷的收緊。 他很怕一對視她的雙眼,他就沒有勇氣對她坦誠一切了。 在他活了25年的人生當(dāng)中,曾說過無數(shù)的謊話,欺騙過很多人,可唯有此刻被他握著的這個女孩子,他不想騙她。 就當(dāng)…… 他是良心發(fā)現(xiàn)。 或許鄒雪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讓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也許在她心里他已經(jīng)很不堪。 但是至少,他不想變的更壞。 明顯感覺到林司南的指尖在輕輕顫抖,寧心微微蹙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回握住了他的手。 而后,她看到他的背影明顯一僵。 “寧、寧心……” “如果那些話讓你這么痛苦,其實你可以不必說的。”她并沒有窺探他隱私的打算,所以,他沒必要非得告訴她。 “……寧心,我很差勁。”林司南忽然低聲道。 “我并不覺得。” “因為你不了解我。” 要是她知道他曾經(jīng)的劣跡斑斑,或許就會對他敬而遠之了。 聽到他的話,寧心微微蹙眉,“了解?” 他對“了解”的定義是什么,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所熟知的程度嗎? “莎士比亞曾經(jīng)說過,和一個男人相處,多了解他而不必太愛他;但和一個女人相處,則應(yīng)該多愛她,卻不要試圖完全了解她。” 皺眉將自己的手從寧心的手中抽了出來,林司南眼眶微紅,第一次有流淚的沖動,“寧心,像現(xiàn)在這樣就好……” 淺顯的接觸,程度適當(dāng)。 徹底了解一個人,或許就會破壞那份美感。 因為了解的越深入,就會接觸到越多的黑暗面。 步伐沉重的向前邁出一步,林司南心里告訴自己,走出這一步,就再也不可以回頭了。 她是天真干凈的小公主,和他不一樣。 現(xiàn)在他們兩個人能相處的這么和諧,完全是因為寧心把他當(dāng)成了朋友。 可如果她知道自己對她的企圖,還會表現(xiàn)的這么自然嗎? 拒絕他,她心里應(yīng)該也不好受吧。 所以寧心,就這樣吧…… 這一晚,林司南臨走之前聽到寧心說了最后一句話。 她對他說,“在這個世界上,有人不了解海,不知愛海;也有人了解海,卻不敢愛海……林司南,你是哪一種……” 他—— 是哪一種呢? * 接下里的一段時間里,林司南再也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寧心。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下班之后,他沒再出去“浪”過,而是老老實實的回家看電視。 某天忽然來了興致,他就一個人去了溜冰場。 手扶著欄桿,癱瘓似的在里面嘗試滑行。 腦海中不自覺的回想起那天,寧心拉著他的手一起滑冰的情景。 說他膽小懦弱也好,說他優(yōu)柔寡斷也罷。 其實,他只是不自信。 不確定這樣的自己能帶給她幸福,更加不確定,這樣的自己能夠擁有幸福。 他很想見她。 很想…… 想念的感覺,在心中百轉(zhuǎn)千回,他卻不敢輕舉妄動。 前兩天他去見景琛,他對他說了一句話,“如果能真心愛上一個人,那么不管對方是何等惡劣,哪怕對方并不愛自己,可人生至少不會是地獄,最多,有點黯淡而已。” 這句話,無論是放到寧心亦或是他的身上,都很適用。 閃神間,腳下一滑,他毫無防備的摔在了地上。 由于沒有戴護具,他的手肘狠狠的磕了一下,腳踝也扭到了。 近乎狼狽的坐在地上,林司南抿唇苦笑。 感覺自己特別像被人拋棄的“怨婦”…… 可分明,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的。 輕嘆了口氣,林司南皺眉脫下了鞋子,心里盤算著該給誰打電話來接他回家。 安塵還是景琛呢? 正猶豫著,卻意外見到朝輝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林先生。”朝輝扶起了他。 林司南下意識的往他身后掃了一眼,卻失望的發(fā)現(xiàn),寧心沒在。 “謝謝。” “應(yīng)該做的。”朝輝很客氣。 “你……” “是心心讓我跟著你的。” “她讓你跟著我?!”林司南有些驚訝。 點了點頭,朝輝如實相告,“那天晚上她看你的狀態(tài)很不好,擔(dān)心你出什么事兒,所以就讓我在偷偷盯你幾天。” “那她……是已經(jīng)走了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林司南異常緊張。 事實上,出國對他來講并不難,就算寧心走了,他想找她,一樣很容易。 難只難在,他跨不過心里的墻。 因此,他矛盾的期待著朝輝的回答,卻又同樣害怕著他的回答。 “明早的飛機。” “哦……” “林先生,我送您去醫(yī)院吧。”朝輝扶著他往外走。 只不過,林司南卻并不配合。 愣愣的站在原地,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某個角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見狀,朝輝微疑,“林先生?” “……沒事。” 微微搖頭,林司南悵然若失的推開了他的手。 勉強朝朝輝笑了笑,他卻不知道,自己臉上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那個瞬間,保鏢大哥都有點不忍心打擊他了。 “其實,你要是喜歡我家心心的話,可以直接告訴她啊。”這種事情,總不好讓人家女孩子先開口,他看起來挺紳士的,不應(yīng)該不懂這個道理啊。 猛地轉(zhuǎn)頭看向朝輝,林司南的眼中充滿了驚詫。 他說什么?! “額……咳……”朝輝掩飾的咳嗽,“我告訴你啊,我可沒說我家心心喜歡你,我只是覺得你應(yīng)該爺們兒一點。” “你不反對我喜歡她?” “我說你腦子是不是壞了?我反對啥啊?”他也沒有立場反對啊! “不怕我會傷害她嗎?” “傷害”這兩個字眼兒刺激了朝輝敏感的神經(jīng),有什么冰冷堅硬的東西抵在了林司南的腰間,“傷害?你試試……” 開什么玩笑,有他們哥幾個兒在,能讓別人欺負他們家心心嘛。 敢惹他們家心心不痛快,分分鐘丟到海里去喂鯊魚。 “不試了,我不舍得。”林司南微微低頭,耳根微紅。 “但是……”朝輝話鋒一轉(zhuǎn),“我說的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其他三個人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 “還有先生和太太,不知道他們喜歡啥樣的女婿。” “……” “話說心心究竟喜不喜歡你呢?” “……” “她要是喜歡你,為啥表現(xiàn)的不明顯呢?”朝輝開始忍不住自言自語,“可要是不喜歡,那她為啥對你這么好?” “……” 林司南其實還有話說,但就是插不上嘴。 在由朝輝送他去醫(yī)院的時候,他再三猶豫,還是試探著問他,“我受傷的事情,你會告訴寧心嗎?” “放心吧。” 聽他說的信誓旦旦,林司南以為他會說“放心吧,一定會告訴她的”。 結(jié)果—— “我知道你怕她擔(dān)心,不會告訴她的。” “……” 大哥,他其實并沒有那么高尚的節(jié)cao。 或者應(yīng)該說,他壓根就不知道節(jié)cao是啥。 不過已經(jīng)被“捧”到了這個高度,林司南也不會傻到自己拆自己臺,只能昧著良心附和,“……那我就放心了。” 事實上,內(nèi)心在滴血。 他多么想讓寧心知道他受傷了,雖然只是扭傷。 但他相信,只要她得到消息,她就一定會來看他,這樣他可以一解相思之苦了。 而且,他還可以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是她主動來找他的。 也許是上帝聽見了他的祈求,不忍心為難這個愛的小心翼翼的傻孩子,也許,上帝只是單純心疼他欠費的智商,總之,寧心真的出現(xiàn)了。 她這幾天迷上了一家小吃,朝輝從邊策口中得知的。 于是在送林司南去醫(yī)院的時候,特意繞了路。 其實他也不確定就能碰到對方,畢竟已經(jīng)過了寧心平時吃點心的時間,但或許,愛神選擇站在了林司南這邊。 那道刻入腦海中的身影,就這樣毫無防備的出現(xiàn)在了他的視線中。 猝不及防…… 她攜了一輪驕陽而來,融化了他的心。 驚覺相思不露,原來只因已入骨。 * “你怎么會忽然扭傷了呢?”坐在病床邊,寧心蹙眉問道。 “……不小心。” 他當(dāng)然不會說是自己溜冰摔的,多丟人啊。 只是他不說,卻不代表朝輝也不會說。 所以—— 寧心定定的望著他,“溜冰摔的?” “……” 瞬間將視線落到了旁邊朝輝的身上,林司南無聲的朝他豎起了中指。 看起來冷冰冰的,沒想到居然會是個話嘮。 怎么嘴比他松呢?! 簡直像棉褲腰一樣…… “你明明不會,干嘛要去溜冰啊?”寧心覺得奇怪。 “就是因為不會,所以才想學(xué)。” “自學(xué)?” 聽出她的語氣帶著明顯的質(zhì)疑,林司南尷尬的轉(zhuǎn)移了話題,“沒什么事兒,你去忙你的吧,不需要在這兒陪著我。” “我沒打算陪著你。” 說著,寧心站起身要走,令某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真走啊?!”他就是欲擒故縱一下。 “不是你讓我走的嗎?”寧心笑著挑眉。 “客、客氣一下嘛……” 他哪知道她這么實在,說什么都信。 唉…… 心塞。 “我去幫你推輪椅,扭傷而已,不好一直占著床位啊。”她安撫的朝他笑笑。 目送著寧心走出去的背影,林司南的眼中充滿了糾結(jié)。 最后,還是閉著眼關(guān)了手機。 他在心里想,就這一次,讓他任性一下,因為他真的很想她能陪在他身邊,即使那所謂的扭傷根本就是他聯(lián)合了醫(yī)生在夸大其詞。 但除此之外,他沒有別的辦法了。 連朝輝他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老天爺就也別和他過多計較了。 不知道是不是林司南的禱告有了效果,接下里的一切,都出奇的順利。 將他送回了家,寧心并沒有急著要走。 “你餓了嗎?” “餓了。”不餓也會回答“餓”。 “想吃什么,給你叫份外賣。” “……” 正常情況下,她不是應(yīng)該說,“想吃什么,我給你做”……的嗎…… 大概是理想和現(xiàn)實相差太遠,林司南一時愣住沒有回應(yīng)。 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寧心笑的有點小壞,“瞧把你嚇的,我和你開玩笑的。” “調(diào)皮……”他就說嘛,她怎么可能讓他吃外賣! “你告訴我,讓我輝哥幫你去酒店買回來。” “……” 這和外賣有什么區(qū)別? 美團跑腿嗎?! 寧心發(fā)現(xiàn),戲弄林司南這件事,是會上癮的。 比如現(xiàn)在—— “好了、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她正色道,“蛋炒飯你喜歡吃嗎,雖然有點簡單。” “當(dāng)然可以。” “但是我不會做呀。” “……” 這丫頭一定是故意的! 看起來長得文靜老實,其實是“蔫壞兒”。 經(jīng)過幾次被耍的經(jīng)歷,在寧心再詢問他的意思,林司南打死不再開口。 寧心也懶得再問,直接打開冰箱查看了一番,然后選擇給他煎了一份牛排,搭配水果沙拉,“抱歉,我只會做這些。” 畢竟,她進廚房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截止到目前為止,他是第7個吃到她做的飯的人。 “前6個是誰?”他很好奇。 “爸爸mama,還有輝哥、策哥、暮哥、洐哥,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你。”寧心彎唇微笑。 “很好吃。” 切了一塊牛rou放進嘴里,林司南咀嚼的咬肌有點酸。 貌似火候差了點、色澤不那么美觀、味道比較平淡、擺盤沒有亮點,其余都還湊合。 當(dāng)然后面這些話林司南并沒有說出口,畢竟他又沒像林染那樣長了一張欠抽的嘴。 不過,寧心對他的稱贊深感質(zhì)疑,“真的?!” “嗯。” “可他們都說我的廚藝很一般。” “是真的,我覺得很好吃。” 聞言,寧心忽然朝他湊近了幾分,笑容意味深長,“那要不要再來一份?” “……” 掉坑里了。 “下、下次吧。”說完,林司南的眸光不禁變的有些黯淡。 明天她就要走了,應(yīng)該不會有下次了吧。 將叉子上的牛rou送進口中,他狀似不經(jīng)意的問她,“你明天……幾點的飛機……” “下午3點,你要來送我嗎?” “下午……”他愣愣的重復(fù),“那你可以再做份牛排和水果沙拉給我嗎,我……很喜歡……” 喜歡你煎的不算好吃的牛排,也喜歡那個煎牛排的你。 只是,我不敢奢望你也同樣喜歡我。 “什么程度?” “嗯?”林司南微疑,什么“什么程度”? “你的喜歡,到什么程度?”她追問。 “我……” “村上春樹曾在《挪威的森林》里面寫,喜歡一個人的程度,就像喜歡春天的小熊一樣。” “小熊?”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個人正走著,對面走來一只可愛的小熊,渾身的毛像天鵝絨,眼睛圓鼓鼓的。”寧心聲音柔柔的講給他聽,“它邀請你和它一起打滾玩,于是,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順著長滿三葉草的山坡咕嚕咕嚕地滾下去,玩了整整一天……” “真好……” 寧心,你不知道,我就是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