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前夫聯(lián)盟
向書禮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冰涼的水泥地上。 身下刺骨的寒意讓他微微皺眉,嘗試著從地上爬起來,可是他卻發(fā)現(xiàn)四肢都無力的很。 這是哪兒? 他記得他是在畫廊和秦嘉木聊天來著,兩人分開之后,自己就準(zhǔn)備開車回家了…… 想到回家,向書禮這才恍然想起,自己接到了aaron的電話,他說他的車壞了,讓自己開車去郊外接他一下。 可是,車子開到半路就忽然停下了,他下車檢查的時候被人從后面襲擊了,之后的事情,他就全都不記得了。 如此看來,他是被綁架了?! 意識到這一點,向書禮勉強撐起身子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 這里大概是一個廢棄的倉庫,除了門口簡陋的掛著一個昏黃的燈泡之外,別的什么都沒有。 倉庫內(nèi)并沒有人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都聚在外面。 晃了晃腦袋,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視線有點發(fā)飄,不知道是不是迷藥還沒過勁兒的緣故。 閉上眼睛,向書禮平靜了一會想要扶著墻站起來,可是剛直起腰,手還沒等松開,他就又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難怪…… 依照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哪里還用得著人看著! 就是敞開大門任他跑,他也沒那個體力。 但就這樣賴在這等著別人來救他嗎? 答案當(dāng)然是否定的。 背靠著墻喘息了一會兒,向書禮的視線在周圍搜尋了一圈,最終落到了角落里的一個啤酒瓶上。 好不容易拿到手里準(zhǔn)備敲碎,誰知原本緊閉的鐵門忽然被人從外打開。 他趕緊把瓶子藏到了身后,半靠著墻坐在地上,警惕的看著來人。 倉庫內(nèi)的光線很昏暗,再加上是逆光,對方又刻意遮住了臉,所以他很難分辨來人是誰,只能確定他很高大。 或者說,是很壯實。 仔細(xì)觀察了一下對方的體格,再對比一下自己的,向書禮估算了一下和對方硬碰硬取勝的可能性,確定是零。 別說他現(xiàn)在身體異常,就是正常的情況下也沒有勝算。 畢竟,他一直是個腦力勞動者。 雖然也會健身,但最多不至于像蘭斯那樣發(fā)福而已,想要變成這種肌rou型的猛男,那除非回爐重造。 見對方朝自己走了過來,向書禮不禁握緊了手里的啤酒瓶。 原本是想砸碎了劃破自己,畢竟沒有比疼痛更能讓人清醒的了,不過現(xiàn)在看來,這個可能要用在別的地方了。 誰知對方只是走了幾步就停住了,距離他的位置尚遠(yuǎn),并不再前行。 四目相對,向書禮試探著問道,“是言明輝讓你來抓我的?” 對方?jīng)]吭聲,依舊沉默的看著他。 “謀財?” 依舊沒有回應(yīng)。 “害命?” 回應(yīng)他的,還是寂靜。 清潤的目光掃過自己的全身,向書禮隨即忽然彎唇笑了。 一個什么都不求的綁匪,那就不可能是真正的綁匪,而是偽裝成綁匪做別的事情。 綁了自己來,卻又什么都不說,這不像是言明輝的行事風(fēng)格。 當(dāng)年他既然都沒有把小依怎樣,那么這么多年過去,自然也沒有必要綁了自己去為難小依,畢竟,他只是恨著自己而已。 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對方是言明輝的可能。 既然不是他,那事情就有意思了。 除了齊婧那夫妻倆,他在國內(nèi)沒有招惹過任何人,再加上前階段網(wǎng)絡(luò)上鬧得流言蜚語,應(yīng)該有很多人都知道自己和顧家的關(guān)系,這種情況下會有人明目張膽的和顧家作對嗎? 就在向書禮仔細(xì)思考著整件事的時候,卻見對面那人終于有了反應(yīng)。 他徑自伸出了手,像是在朝他要什么東西。 “什么?”向書禮明知故問,握著酒瓶的手緊了又緊。 對方?jīng)]說話,卻忽然從兜里掏出了一把純黑的手槍,動作干脆利落的上了保險,然后筆直的對準(zhǔn)了他的眉心。 眸光倏然一凝,一滴冷汗順著向書禮的額角流下。 時間掐算的太正好了…… 他才把酒瓶拿到手,對方就走了進來。 盡管這些都是他的猜測,可既然人都被綁來了,不賭一睹怎么知道猜的對不對。 于是,向書禮一臉坦然的從身后拿出了啤酒瓶,甩手丟在了一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他才抬頭望向了不遠(yuǎn)處的男人。 “ciao。” 標(biāo)準(zhǔn)的意大利語,讓對面的男人終于有了一絲反應(yīng)。 向書禮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扣下了扳機,沉悶的射擊聲響起,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風(fēng)勢,子彈筆直的射進墻內(nèi)。 那一刻,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害怕是一定的,但是他并沒有貿(mào)然閃躲。 如果對方要殺他,根本不會拖到現(xiàn)在才動手,當(dāng)然這個猜測是有一定風(fēng)險的。 畢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思維方式肯定是不一樣的。 比如這種詭異的會面方式,向書禮覺得他一定會畢生難忘。 大概是他的反應(yīng)并沒有令對方太失望,那個男人收起了手槍,緩緩的抬起了頭,臉上卻戴著一個黑色的口罩。 雖然擋住了臉,但是卻暴露了那雙灰藍(lán)色的眼睛。 比起向書禮的謙和溫潤,這個男人就太具有攻擊性了。 特別是那雙眼睛,眸光凌厲幽暗,帶著強大的洞察力,似乎只要被他看一眼,就會暴露自己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 他的年紀(jì)應(yīng)該和向書禮差不多大,不過眼角的細(xì)紋比他少很多。 “你好。”他終于開口,說了出現(xiàn)在這兒之后的第一句話,是中文,發(fā)音很標(biāo)準(zhǔn)。 向書禮對此感到有些意外,眼中有一閃而逝的驚詫。 之后,兩個人就都沒再開口。 夜風(fēng)吹得鐵門“吱嘎吱嘎”地響,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 這樣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一會兒,向書禮才禮貌的開口,“請問你抓我來是有什么事嗎?” 話是這樣問,但他猜測,應(yīng)該是為了顧青梧的事情。 有關(guān)她的三位前夫,向書禮聽她提起過,比起aaron和eric,只有第二任前夫,她極少提及,只說過對方是意大利人。 甚至,連名字都沒有說起過。 本來向書禮還沒往這上面想,但是剛剛他回憶了一下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總覺得aaron那通電話打的有些詭異。 再加上之前從蘭斯那聽到了一些八卦,他就大膽假設(shè)了一下。 指不定,這是幾個男人之間的一次會晤…… 誰知,居然被他猜對了。 “你喜歡她嗎?” 被他問的一愣,向書禮垂眸,“請先讓我打一通電話,免得他們會擔(dān)心。” “不用了,她應(yīng)該很快就到了。” “青梧?!” vinzo點頭,又問了一遍,“你想娶她嗎?” 抬眸望向vinzo,向書禮的聲音異常堅定,“不想。” 喜歡欣賞是一回事,一娶一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兩段婚姻了,心里仍然思念著南伊,那份愛情已經(jīng)沉淀為了親情,融入骨血,今生都難以忘卻。 再娶任何人,對別人都是辜負(fù)。 更何況,對方是青梧。 她那么好,要么繼續(xù)享受單身生活,要么會遇到更好的人。 總之,不該是他。 “你得想。”vinzo再次開口,聲音明顯比之前冷了很多,“而且,是必須。” 聽到他的話,向書禮不得不承認(rèn),他有點發(fā)懵。 按照正常的邏輯,他不應(yīng)該是來讓自己遠(yuǎn)離青梧的嗎? 怎么…… 反而逼上婚了?! 無視向書禮的一臉茫然,vinzo依舊自顧自的說,“你喜歡她,她也喜歡你,你們在一起,她會非常開心的。” “不是這個問題……” “你女兒不同意?”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vinzo的眼中有一閃而逝的冷芒。 向書禮眸光微凝,神色隨之轉(zhuǎn)冷,“我女兒沒有那么幼稚,她很懂得為別人著想,無論是為了我還是為了青梧。” 明顯感覺到向書禮話中的諷刺,vinzo臉色微沉。 生怕這兩人一言不合再動起手來,aaron無奈之下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徑自走到向書禮的面前,拿出一支注射器扎進了他的胳膊里,微低著頭避開了對方的視線,“等一會就恢復(fù)力氣了。” 抽回胳膊,向書禮第一次在接受幫助之后沒有道謝。 要不是因為他,自己也不會這樣。 無語的嘆了口氣,他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顧青梧的這些前夫了。 實在是…… 難以形容。 “既然不是小依阻攔,那你為什么不和青梧在一起?”aaron有些好奇的問他,“你是喜歡她的,和我們一樣。” “除了你們倆……還有一位……” “計劃是eric定的,vinzo實施,我只負(fù)責(zé)前期的偵查工作。” “……” 分工還真是明確。 但是向書禮不懂,判斷他喜不喜歡顧青梧,這和綁架他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要把我綁到這兒來?” “是vinzo非要測試一下你的膽量,他覺得你太弱了。” 輕輕抿唇,向書禮淡笑不語。 好吧,對于這個答案,他其實不應(yīng)該感到意外的。 畢竟他們?nèi)齻€連這么奇葩的事情都想得出來,也沒什么是他們不能做的。 “書禮,你知不知道青梧曾經(jīng)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是什么樣子?” “愿聞其詳。” “喜歡了就在一起了,什么都不考慮、什么都不畏懼。”aaron回憶著,落在向書禮身上的目光帶著一絲羨慕,“但是她對你不一樣,她對你的感情很克制,卻反而說明她愛你最深,雖然我并不知道她看上了你哪一點。” “我自己也不清楚。” “論容貌,你沒有我英俊年輕;論能力,你也沒有vinzo能帶給她安全感;而論財力,你又不像eric能揮金如土……” 面對aaron這一番誠懇但是卻欠揍的評價,換作別人估計早就急眼了,但是向書禮卻依舊溫潤的笑著,一臉無害的道出了幾個字,“大概,是因為我比較正常吧。” 他說的很謙虛,卻令旁邊的vinzo差點又掏槍。 沒有理會向書禮的揶揄,aaron很認(rèn)真的對他說,“你會不會從來沒有正視過青梧的感情,因為從一開始你就徹底斷了自己的后路,所以即使明明心動了,你也不跨出那一步。” 向書禮靜靜的聽著,并沒有回應(yīng)。 “其實你不用擔(dān)心最終的結(jié)果是壞的該怎么辦,也不用煩惱如果最后你和青梧還是分開了該何去何從,你看我們?nèi)齻€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沒了你還會有下一個,別怕會傷害到她,我們青梧可是很堅強的。” “……” 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 怎么感覺,要是娶了青梧,還附帶贈送了三個大齡“智障兒童”呢! 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向書禮在想什么,vinzo冷聲承諾,“如果你能讓她幸福,我們都可以離開,不會打擾。” “我不是這個意思。” “既然不是,那我們就不走了,大家在一起生活也比較熱鬧嘛。”像是怕向書禮反悔,aaron趕緊補充了一句。 “……” 什么叫大家在一起生活很熱鬧? 所以,不管青梧接下來和誰在一起,他們都打定主意賴定她了?! 皺眉看著這兩個人,向書禮剛要再說什么,就聽到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隨著鐵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顧青梧穿著暗紅色的風(fēng)衣出現(xiàn)在了門口。 她先是看了一眼向書禮,確定他沒什么事兒之后才前后瞪了vinzo和aaron兩眼,“我待會兒再找你們算賬!” “it—is—a—joke……”aaron蒼白的解釋了一句。 “joke個屁啊,有這么開玩笑的嘛?!” “也沒把他怎么樣……”他們一沒有毒打他,二沒有虐待他,不至于那么嚴(yán)重。 狠狠的剜了aaron一眼,顧青梧差點忍不住給他一拳,“我不是擔(dān)心他怎樣,而是你們這么做,害小依差點急瘋了。” 事實上,從顧青梧猜到是vinzo動的手之后,她就沒再擔(dān)心向書禮的安危了。 只是偏偏他胡鬧的時機趕上了言家那邊不消停,害他們所有人都跟著提心吊膽,所以她才會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青梧……” “少廢話,都先跟我回去!” 說完,她上前攙起向書禮,和蘭斯一左一右扶著他走出了倉庫。 “小依沒事兒吧?”想到自己失蹤的這段時間小依會急成什么樣,向書禮的腳步不禁加快了幾分。 “還好,老爺子陪著她呢。” “嗯。” vinzo沉默的跟在顧青梧身后,比起剛才的虎視眈眈,這會兒氣勢明顯就弱了下來,簡直和剛才判若兩人。 倒是aaron,內(nèi)心無比的委屈。 明明他啥也沒干,計劃是eric制訂的,行動是vinzo實施的,自己最多算是個知情不報的罪名,怎么偏偏就罵他一個人呢…… 見他明顯的眼神明顯充滿了怨念,顧青梧挑眉,“怎么?” “藍(lán)瘦,香菇。” 向書禮在旁邊聽著,眸光微閃。 剛才和他說話的時候嘴皮子還挺利索的,怎么這會兒就又變成這樣了? 果然,不太正常。 上車之后,顧青梧直接朝vinzo伸出了手,“拿來。” 言簡意賅的兩個字,后者乖乖的從腰間掏出手槍遞給了她。 動作漂亮的將手槍調(diào)轉(zhuǎn)了一個方向,顧青梧變魔術(shù)似的幾下就把槍給拆了,看的旁邊的蘭斯不禁瞪圓了眼睛。 真人不露相啊…… 看到蘭斯驚嘆的眼神,vinzo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得意。 這算什么,他家青梧還會玩狙擊槍呢,而且是由他手把手教會的。 回想起那段時光…… “我告訴你們兩個,別以為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等明早eric到了,一起給我交代明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充滿怒氣的女音突然響起,打斷了vinzo美妙的回憶。 看著她慍怒的神色,他下意識的和aaron相視了一眼,兩人都覺得這次兇多吉少。 于是,瞬間統(tǒng)一了口徑。 “是eric,是他蠱惑我們這么做的。” 沒有永遠(yuǎn)的前夫聯(lián)盟,只有永遠(yuǎn)在意的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