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ma！”

    門鎖打開時發出哐當一聲輕響，隨即綿綿像風一樣掠過站立在門口的人，熟門熟路沖進葉錦的懷抱，速度快得令所有人一怔。

    孫如呆立在原地，猶豫的這一剎那，綿綿跑過帶起的微風拂起了她的衣角，等那塊布料輕輕擺動著回到原位時，她看見了被自己無意間阻擋在門口的徐浩，面上透露出不知該不該邁步繞過她進來的神情。

    “哎呀。這可真是說曹cao，曹cao到。是吧？葉錦？”

    側過身給來人讓出一條路，孫如沖徐浩挑挑眉。又回頭朝葉錦擠擠眼，同時收獲了一個疑惑的眼神和一個白眼。

    在外人面前緊繃著的下頜線條，在目光落到葉錦身上時柔和下來，他清淺地露出一個發自內心壓抑不住的微笑，心情極好地同孫如問好：“你好。”

    “你好呀。”

    孫如大方地回以笑容，舉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舉動配合著毫無芥蒂的笑，讓人無法對她的行為感到不適。

    “mama，我好想你哦。”

    蹭了蹭葉錦，綿綿的頭發因為靜電的形成而小小地豎立起來，有些可笑，但更多的時可愛。

    “mama也想你。”

    葉錦回應著女兒對自己的愛意，眼神不自覺飄向門口。

    怎么又是他？如此想著，不禁皺起了眉頭，是錯覺嗎？總感覺有很長時間對方一直出現在自己的附近，無論在哪里、什么時間點、在干什么。

    這種揮之不去陰魂不散的存在，讓她稍稍有點受不了。

    “既然有人能照顧你和綿綿，”

    孫如停頓了一下，拖長了語氣調侃道：“那我先走啦。”

    自從徐浩踏進門，孫如便能看出他即將溢出眼里純粹的愛戀，就連葉錦周遭的氣息都變得與平常不太一樣，她捂住嘴偷笑，視線不停在兩人之間轉悠。

    “孫如，等等！”

    摟著不愿松手的綿綿。葉錦看著孫如的動作，焦急地喊道。

    身為一個合格的閨蜜，她當然有著足夠的自覺性，可不能因為自己影響到好友的桃花路啊，無視了葉錦企圖挽留的話語，一邊收拾了東西退出門外，一邊在等電梯的時候甚至用兩手在自己頭頂一張一合，形象地擺出電燈泡的姿態。

    門鎖再度發出哐當一聲，隔絕了葉錦隱隱有點絕望的眼神。

    她的視線在綿綿身上停留了一陣。落在黑著的電視熒幕上，又落在一塵不染的地板上，愣是不樂意轉移給徐浩。

    墻上的鐘表滴滴答答地走著，拍開葉錦的希冀，恍若刻意般慢了下來。

    綿綿跟著兩個大人的閉嘴不語，也將自己的沉默擺放出來把玩，睫毛撲扇著，好奇他們什么時候開口。

    最終，看透葉錦不想搭理自己的心思。還是由徐浩決定打破屬于他的那份沉默，他踱步來到綿綿旁邊，蹲下身理順她的頭發，柔聲問道：“綿綿跟我一起玩好不好？我想看看綿綿有沒有新玩具呢。”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竟逐漸懂得如何同孩子說話，怎么樣才是一個合格的陪玩者。

    “嗯！好呀。”

    徒然放開黏住葉錦的貼合處。綿綿轉身扯著徐浩的衣服，帶著他一起把自己的所有玩具都搬出來拿到客廳里。

    “綿綿的新玩具都有這么多了？”

    配合著孩子炫耀一樣的行為，他用驚訝的聲調問著，隨后又逗弄道：“這個玩具真好看，綿綿送給我好不好？”

    “嗯……”

    那是葉錦最新給她買的玩具，綿綿望了望手里嶄新的玩具又看看滿臉期待的徐浩，整張小臉糾結地皺成一團。

    “不可以，這是mama給我買的。但是我們可以一起玩啊！”

    像是怕他露出失望受傷的表情，后半句綿綿幾乎是用了自己最快的語速。

    “那綿綿教教我吧。這個要怎么玩？”

    “要先這樣扣在一起，然后再這樣……”

    綿綿抿著嘴興奮且認真地教導著他，時不時還問：“會了嗎？”

    余暉透過窗落在一大一小的身上。溫暖得整個室內都有些炎熱起來，葉錦坐在沙發上，手背撐住下巴。看著兩人的身影，心中一片復雜。

    她再度想起孫如先前的問話，她和徐浩到底算什么呢？

    就算是為了綿綿，或許……

    不不不，葉錦及時打住了這個于她而言及其危險的想法，慌張地摸出手機，讓自己的臉隱藏在屏幕散發出來的光芒之下。

    不再看向偶爾發出愉快笑聲的兩人，她打開微博，想要集中精神，實際上只有手指在劃動，雙眸里映著圖片和文字，然而一點都鉆不進她的腦子里。

    “mama？”

    發現沙發上的葉錦太久沒有說話。綿綿生怕是因為她是因為自己顧著和徐浩玩而感到被忽視了，擔憂地叫喚道。

    “怎么了？”

    被綿綿的聲音叫回了神，葉錦定神回問。

    “沒什么，”

    綿綿搖搖頭，起身去拉她的手，說道：“mama也一起來玩吧。三個人一起才更好玩！”

    葉錦低頭看向被自己劃到亂七八糟內容的微博，耳邊傳來綿綿甜甜的軟糯的聲線：“mama。”

    她用上了百試百靈的撒嬌語氣，晃了晃葉錦拿著手機的那只手臂，將葉錦的視線吸引會自己身上，催促道：“mama快點嘛，跟綿綿和叔叔一起玩，不要再看手機了，會看壞眼睛的！”

    綿綿像個大人一樣教訓著她，惹得她萬般無奈。

    “好吧。”

    她微微嘆了口氣，摁滅了熒幕，順著綿綿的力道站起來，踏著不情不愿的步子走近了兩人用玩具圍起來建造而成的游戲區域。

    剛踏入一步，腳心踩上了類似圓柱形的東西，身體不受控制地傾斜歪倒，她下意識扭轉了方向，讓自己不往綿綿的方向倒去。

    “mama！”

    突如其來的一下，綿綿驚叫出聲，她驚恐地看著葉錦失去平衡。

    沒有精力去照顧綿綿的情緒，她閉上眼任命地等待疼痛的來臨，卻碰觸上飽含熱度的物體，不同于冰冷堅硬的地板，也不會給她帶來疼痛，rou身的觸感讓葉錦訝異地睜大了雙眼，抬起頭時視線對上了徐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