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ma，你還在醫院嗎？”

    兩人的對話持續了沒多久，綿綿猛然想起自己離開的時候，mama還因為生病待在醫院里，她奶聲奶氣地問著，兩只小小的手握緊了電話，恨不得穿過手機直接到達mama面前。

    聽著綿綿充斥著擔憂的問話，心中恍若一陣暖流經過，身心的疲憊一掃而盡。她柔聲道：“沒有哦，mama已經回家啦，綿綿別擔心。”

    “那、那mama要好好休息。綿綿會乖乖的。”

    “好。”

    得到應承的綿綿開心地笑出聲，彎著眉眼擺擺rou乎乎的小手，也不在意葉錦究竟能不能看到她的動作，只脆生生道別：“mama再見！”

    “嗯，再見。”

    葉錦回應道，又趁著綿綿還沒來得及掛斷電話。匆匆補上一句：“有什么想要的盡管跟舅舅開口，別客氣。”

    綿綿眨眨眼瞄向身旁端坐著面對電腦的葉炫，提高了音量：“好的mama，我不會跟舅舅客氣的。”

    驟然被喊到，葉炫一臉茫然地望著綿綿，她面上無辜的笑臉不知為何讓他感到不安。

    母女間戀戀不舍地說了好幾次再見，才在葉錦狠下心掛斷之中結束了這場聊天，孫如挪了挪位置，前傾了身體笑瞇瞇地湊近葉錦。

    “干什么？”

    葉錦隨著她的動作后仰了腦袋，對方眼中的不懷好意惹得她嫌棄地推開那張清秀的臉，五只糊上整張臉，意欲將孫如推離。

    “嘿嘿，”

    意味不明地笑著，孫如就著現在的姿勢，眼睛透過葉錦的指縫，探究地上下掃視，慢悠悠吐出一句：“你跟徐浩……什么情況啊？”

    中間刻意停頓了一下，留下足夠的想象空間。她伸手撥開葉錦的手，一下撲了上去，兩手掛在葉錦的后頸處。

    “快說快說！”

    佯裝勒住她的脖子，實際半分力都沒用上，孫如帶著葉錦的身子左右搖晃著，試圖威脅她吐出滿足自己八卦心的答案。

    “別鬧！”

    拍拍孫如的手臂，葉錦重新穩住因孫如的行為而歪斜的身體，眼底劃過一絲慌張。

    打鬧過程中她不免認真地思考著這個問題，卻發現關于自己和徐浩之間的關系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合作關系、工作伙伴？可徐浩對自己的態度顯然不僅如此。

    戀人？算了吧。她可沒這個心思。

    “哎？你帶的水果里還有香蕉啊？”

    猶如一條魚，從孫如的手里滑了出去，翻找出一把香蕉，撥了皮塞入她的嘴里。

    “唔！”

    得意洋洋地看著孫如被堵住了嘴巴，葉錦總算感覺耳朵清凈了下來。

    安安靜靜地自己一個人玩了許久的綿綿，視線在手中的玩具和嚴肅著表情處理工作的葉炫之間轉悠了幾圈。

    長時間離開mama，作為孩子的忍耐力也到達了極限，委屈化作淚水涌出了眼眶，她丟下玩具。撲到葉炫懷里。

    “怎么了？怎么哭了？”

    手忙腳亂地擦拭著綿綿的眼淚，葉炫不清楚這一向乖巧的孩子怎么突然間嚎啕大哭。

    “嗚，我、我想mama，我要回家！”

    綿綿叫喊著，把頭埋進葉炫的懷中，將淚水盡數蹭到他的衣服上。

    “綿綿乖啊。等我一下好不好？”

    他拍著綿綿的后背，安撫道：“你看，沒有多少了，等我處理完這一點，就帶你回去。”

    葉炫拉過電腦屏幕，指著上面的內容給綿綿看。

    哭泣的間隙里抬眼督向屏幕，確實不多，但她不想再等了。

    “不要！綿綿現在就想回家！綿綿想mama！”

    停止了兩秒的哭聲再度爆發在辦公室里，惹得經過的員工頻頻側目。

    “綿綿別哭了。我這就叫人帶你回家啊，乖。”

    手臂用了些力抱起綿綿，葉炫讓她坐在自己的膝蓋上。無奈地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啊，你現在有空嗎？”

    萬分焦急中。象征著撥號中的彩鈴終于消失，他迫不及待地率先開口，綿綿的哭聲清晰可聞，正巧表明了他此刻的境地。

    “綿綿哭了？”

    “對，她吵著想回家找mama，但我這邊實在離不開，能麻煩你過來一趟帶她回去嗎？”

    “等我十分鐘，馬上到。”

    掛了電話，摘下耳機，徐浩快速地打著方向盤，狠狠踩了油門朝綿綿的所在地奔去。

    他倒是沒料到，自己剛出了葉錦家里沒多久。寶貝女兒就把自己給帶回去了。

    徐浩進入辦公室的時候，葉炫正一邊拿著紙巾幫綿綿擦干凈淚痕一邊問道：“綿綿還記得在電話里答應mama什么嗎？”

    “嗯，綿綿說會很乖。”

    她一時止不住啜泣，哭嗝從胸腔溜出。

    上前抱起綿綿，徐浩彎著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罵道：“你個小壞蛋。還哭紅了鼻子，羞不羞？”

    “哼，想mama又不是怕羞的事，綿綿才不羞呢。”

    兩個男人失笑著對視了一眼，徐浩顛顛臂彎處的綿綿，跟葉炫打了個招呼：“那我帶她回去了。”

    “去吧去吧，趕緊走。”

    葉炫單手叉腰，擺手說著，期間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

    徐浩給綿綿扣上安全帶，進入駕駛座里，啟動汽車的過程中不放心地用余光看綿綿，生怕她忍不住開始哭，開車的話可沒手能抱她哄她。

    察覺到徐浩的目光，綿綿撇了撇嘴，說道：“爸爸放心，綿綿不會哭了。這一點時間綿綿還是等得了的。”

    確實如她所言，這一路上綿綿恢復了以往的乖巧，只在徐浩替她解開安全帶的一瞬間，飛似地沖出車內，兩條短腿跑得極快。

    門鈴順應徐浩的意思響起，他牽著綿綿的手，不急不緩地按著門鈴，每一次的間隙幾乎一致到令人驚訝的程度。

    分食著水果的兩人望著對方的眼睛，門鈴聲的間隙越來越短，無形中不停催促里面人的動作。

    最終還是孫如敗下陣來，指著葉錦道：“瞧你這樣！要不是看在你剛出院的份上，你家的門就該你自己開。”

    說著，她做出要打人的模樣，惡狠狠瞪了葉錦一眼。

    她們只是不知道，中途換成急不可耐的綿綿被徐浩抱起來按門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