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向左走向右走

    等待中的第三日——

    凌澈本來打算帶著優揚去散心，好好玩玩，反正等待的日子猶如酷刑，不如瘋瘋癲癲一晃即逝。

    昨晚一夜失眠的凌澈在一陣急促的卡通鈴聲中驚醒，伸手去撈，恍然大悟懷里還寄生著某只淺眠的吉祥物，這sao動怕是已經驚擾了他。趕緊掛了電話，懷里的人不安分的扭了扭身體，可愛的秀眉微微一皺激起凌澈的保護欲。母愛父愛各種愛泛濫，在那光潔的額頭吻了吻，柔聲安撫，

    “沒事，沒事，再睡會兒。乖。”

    “恩……”那軟軟的黑色腦袋蹭了蹭凌澈的頸窩，找到個舒服的地方再次睡沉了。

    凌澈保持這個動作好一會兒，確定優揚真的睡著才伸手去拿起手機看……心頭咯噔一下。是白翊的。

    慢慢挪下床，換好衣服洗漱完畢就急匆匆的出了門，臨走前還不忘叮囑管家，

    “他醒了找不到我，就說公司有急事，我馬上就回來。”

    “好。少爺。”

    不知為何，看著凌澈風急火燎的樣子福伯已經猜到了他此行去的目的根本不是公司。

    雙手合十，默默的祈禱著那孩子能喜樂平安。

    ……

    ……

    兩個小時之后，優揚醒來的時候身旁已經空空如也，一搖一晃的走出去一問，才知道凌澈去了公司。

    有些失落，他以為這個時候至少凌澈會一直在他身邊的。果然生活不是偶像劇，不會夢幻的冒肥皂泡。也好，他早就習慣了這種落差，慢條斯理的穿衣洗漱吃早飯，百無聊賴的時候想起昨天凌澈說的那個保質期一輩子的東西，他說要全力以赴才能找得到的寶貝。優揚升起一股念頭，他今天就想要尋找這樣必須得全力以赴的珍寶。然后雙手捧上，送給心愛的魔法師。

    此時醫院的院長辦公室里氣氛緊張，白翊先是說了一大堆專業術語，凌澈聽不懂，只記得最后一句話是他最想聽到的……

    “可以松口氣了，是血小板減少癥，比以前嚴重是因為車禍造成了造血功能的遲緩。沒有轉化為癌癥就該燒香拜佛。白細胞比平常人多些，好生養著別再磕磕絆絆的就行了。”

    “你確定？別哄我。”凌澈還有些不敢相信，這幾天他夜不能眠，閉眼就想著優揚那身可惡的淤青很有可能是因為轉化成了癌，想著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就做了最壞的打算卻無法面對最壞的結果。

    白翊把報告結果遞給凌澈，

    “你不相信就自己看，這是幾個最好的專家得出的一致結果。不過我不敢保證這是一輩子的結果。”

    凌澈翻著報告，雖然看不太懂，但血小板減少癥這幾個字他都看過無數次還認得。千真萬確不是癌癥，凌澈懸了三天的心終于墜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喘氣，隨后又傻笑起來。

    “我就說這傻人有傻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凌澈失心瘋似得大小，白翊多少能體會他的心情。當拿到結果的時候也大大的松了口氣，緩了半天才緩過神來，那個傻瓜又一次逃過了死神的追捕，這是多么美妙的奇跡。不得不說葉優揚是他見過最幸運的人，傻里傻氣的卻總是在生死線上游走，估計上帝是嫌他太傻太鬧騰不想收了他。讓他再危害人間一段時間。

    “這幾天，他還好吧。”

    凌澈回顧了一下這幾日，搖頭，“能好嗎？他以為他死定了，給全家幾百號人買了禮物，還是保質期三年的。看著讓人鬧心。”

    “哈哈哈哈！！是他的風格。”白翊完全可以想象那場面，尤其是葉優揚，一定做得出來。不免心疼他到底還是個孩子，這么小就要嘗盡了生離死別，面對死亡的威脅，放任何一個人都不一定能比葉優揚做的更好。包括凌澈。

    “就是這性格我最不喜歡，我倒希望他哭出來。”

    “他就是不想在你面前哭，以前生病打針死活不讓你看著。這習慣已經深入他的骨髓，怕是一時半會兒改不了。”

    凌澈撇撇嘴，半開玩笑的話語里多少帶著認真，

    “我就是想把他骨髓換了，省的我一天到晚心驚膽戰。”

    白翊知道凌澈言出必行，因為他就親眼見證了凌澈的行動力。眼前這個男人絕對是世界上最矛盾的綜合體。那些年看著他變著花樣的踐踏葉優揚的心，可是背地里卻悄悄的尋找和葉優揚骨髓配對的人。有機會就把人當‘客戶’供著，養著，就為了某一個不知名的未來能夠讓葉優揚活下去。即便那時，在凌澈的人生規劃里，那個未來是沒有他自己的。

    凌澈笑容收斂許多，但仍止不住欣喜若狂。對白翊叮囑，

    “我告訴你，我這想法你打死都不準給揚揚說。”直到那么一天到來的時候，他才會告訴全力以赴想要活的葉優揚，他愛他愛到不惜一切代價為他早早鋪好活下去的路。

    “是是，凌老大。”白翊想到還有一件事耿耿于懷，表情沉著許多憂慮，看著凌澈，“不過……你這頭痛的毛病我有點在意，過幾天你過來再做個詳細檢查。”

    凌澈滿腦子都沉浸在驚喜里，反復看著報告上的字，哪門子顧得上其他，揮揮手，

    “好好，只要他沒事，什么都無所謂。”

    凌澈這一生總是為所愛的人奔波，執刀的掌心沁滿了粘稠的血型，一路坎坷顛簸。許多年后，白翊還記得凌澈曾經說過，他這輩子做過最差勁的事情，莫過于用愛之名去傷害所愛，葉恩澈是他年少時代里信仰，而日后漫長歲月里并肩的葉優揚卻是他每日睜眼的理由。

    鏡頭一轉：

    而此時的葉優揚正和胖胖在同仁堂里逛山珍奇藥。

    這幾日他整天都是吃喝玩耍，揮霍時光，下屬們心知肚明，知道他心里苦，變著花樣的發泄。只管寵著順著就好。反正現在大哥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他們這幫混社會的小混混只剩下保護大嫂這么一向艱巨又幸福的差事。

    只是今日鄭小于茫然，居然不是ktv，不是電影院，而是中藥鋪。這逛街都逛到藥店來了也太匪夷所思了點。

    “大嫂，我們為什么來中藥鋪啊，你都逛了好幾家了。”

    優揚啜著手中的摩卡，眼睛直溜溜的盯著櫥窗里藥材上，嘟囔著嘴說道，“你不懂，我在找一個寶貝，保質期一輩子。”

    “保質期一輩子？”鄭小于以為他在說謎語，想了想，靈光一閃，“呀！我知道了，紅酒！”

    優揚頓了頓，腦子里自動檢驗了一番，覺得有理。鄭重其事的夸獎了鄭小于一番，

    “聰明啊，胖胖，走，我們去買紅酒去。”

    鄭小于樂呵呵的接受表揚，其實心里高興的是終于可以離開這個藥材味充斥的地方，不吉利，太不吉利了。

    鏡頭一轉：

    凌澈帶著體檢報告想第一時間告訴優揚，結果回到大宅里福伯說中午吃了飯就出去了，鄭小于一票人自然小跟班的尾隨。

    凌澈趕緊給鄭小于打電話，好死不死的居然不在服務區。靠，不會是奔到哪個山區小路迷失方向。又給優揚打電話，結果樓上收拾房間的小女傭急匆匆的拿著手機跑出來嚷嚷，

    “少爺少爺！小祖宗的手機沒帶！”

    “這個笨蛋！”

    想想，鄭小于一個不夠，還有其他人，凌澈挨著一個一個的給下屬打電話，終于在十分鐘之后有了回應。怒火脫口而出，隔著電話都能灼傷對方耳朵，聲音提高了幾度，

    “在哪？！！”

    嚇得一屋子傭人大氣都不敢出。

    “酒窖？！什么酒窖？我們家就有酒窖！”

    “……”對方不知說了什么令凌澈眉頭深聚，命令道，

    “把地址發給我。”

    凌澈眼底的怒火峰回路轉最后淹沒在一灘銀光之中，提著外套就風風火火的出了門。

    從此，城市里上演著你追我趕的戲碼，陰差陽錯，擦肩而過，近在咫尺，如隔天涯。

    另一頭：

    從地窖那種陰森恐怖的地方出來，鄭小于被刺眼的光線惹得下意識的用手擋住。許久還覺得眼睛犯澀，揉了揉，被眼前一直晃悠的手吸引了視線，

    “胖胖，你怎么了？是不是沒睡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