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幫幫忙_分節閱讀_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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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恭哂道:“不會。” 千軍萬馬中,尉遲恭殺進殺出,猶入無人之境,就像在練兵一般輕松,片刻后又調轉馬頭,喊道:“跟上!再殺回去一次!” 玄甲軍從西面八方涌來,朝著尉遲恭集合,這一刻呂仲明豪情頓生,睜開雙眼,看著面前的戰場,在馬上顛簸,朝突厥大營殺去。 “你上過戰場嗎?”尉遲恭朝背后的呂仲明問道。 “很少。”呂仲明答道。 他確實是紙上談兵,沒有經歷過什么生死攸關的一刻,這一夜,跟隨尉遲恭一起作戰,坐在他的馬鞍后,令他想起尉遲恭曾經在洛口倉內,住在瓦崗寨前,朝他說過的,自己的道。 數以萬計的生命,每一個士兵,都有父母,也有自己的人生,最終在這么一場戰爭中便灰飛煙滅,付諸戰場。 呂仲明真實而強烈地感覺到這一幕。 “從小到大,差點死去的機會有許多次,讓我總覺得,有一天會犧牲在戰場上。”尉遲恭沉聲道:“你覺得呢?” 呂仲明沒有說話,他們沖過了突厥人的第一道拒馬樁,大火燒了起來,尉遲恭又道:“仲明,我不像你爹,你爹覺得自己永遠也不會戰敗,戰敗的結果,就是死。” “對。”呂仲明喃喃道。 這一夜漫天大火,遠方黃河轟然破冰,呂仲明的仙力消散,身影漸淡。他仿佛明白了尉遲恭的某種未曾明說的心情。 從塞外到雁門,到代縣,到長安,每一次他上了戰場,都是拿自己的命在拼,拼一個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的結局。 他看見千萬將士猶如狼群一樣,沖進了突厥人的大營,有人被箭矢射落馬下,有人則與突厥騎兵相撞,被一刀斬下馬來。有人鮮血迸發,一個照面便付出了生命。 上了戰場的人,不一定都能回來,上了戰場的人,也不一定每次都能回來。 “我只想在活著的時候。”尉遲恭沉聲道:“把我所有的都給你……不說來日方長,不說什么海枯石爛……隨我……殺——!” 尉遲恭怒吼,一挑長槊,身先士卒,再一次率領千軍萬馬,沖到了對方的將領面前! “我懂了。”呂仲明笑道。 他的身影漸漸淡化,離開了尉遲恭的背后,尉遲恭回頭頭,他滿是血污的俊臉上帶著微笑,手指朝著呂仲明一揚。 呂仲明看懂了,知道尉遲恭的意思是:等我回家,我會努力回來。 景色消退,呂仲明回到了觀星臺上,搖搖欲墜,疲憊地喘著氣。 他走下高臺,李建成忙來扶,問:“國師?” 呂仲明笑著抬起頭,眼里卻滿是淚水,方才的那一幕對他來說太震撼太真實,令他想到了從未想過的事。 “勝了。”呂仲明道:“明天一早就給晉陽發信,讓元吉回來罷。” 李建成點頭,呂仲明在寒風中回去,裹著外袍,忽然不想回東宮的住處了,而是走向皇宮外,他和尉遲恭那個溫暖的小家。 推開門時,案幾底下還有閃閃發光的東西,呂仲明好奇地探頭去看,發現是自己倒出來的金子,便撿起來收了。他想學呂布那樣,打個響指就能把東西給收拾好,卻又不知道這種仙術是怎么練的。 呂仲明回房,裹著被子躺在床上,被子濕冷,他看著房梁與四周布置,忽然想起自己在揚州的時候,尉遲恭一定在親手收拾打點這個家。那天尉遲恭出征前,自己還背對著他,沒半點好話。如果自己二人只是一對凡人夫妻的話,尉遲恭如果是個普通的士兵,那么每一次出征,都或許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每一次的分別,都像是最后一次。 呂仲明睡不著,又起來收拾東西,忙了一整晚才躺下,翌日被人叫醒時已是午后,尉遲恭不在的這幾天里,呂仲明的心思都是散的,翻來覆去都在想自己和尉遲恭的事。 他忽然覺得這樣的感情挺好,當一輩子凡人,體會凡人的世界也不錯,但又有什么總覺得舍不得,這也不對,那也不對。 今日上朝時,李淵徹底發火了,不少大臣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發怒,他責罵的是李建成,李建成頂著壓力,站著讓他數落。 當初是李建成力排眾議,讓李元吉出戰,沒想到李淵發這么大的火,呂仲明都有點看不下去了,說:“陛下請息怒。” 李淵道:“元吉回長安后,不得再帶兵了!退朝!” 呂仲明看了眼李世民,只見李世民嘆了口氣。 當天退朝后,李建成明顯情緒不太好,但倒是看得很開,被勒令思過,然而時不時還會與魏征、呂仲明開幾句玩笑,呂仲明連著看了兩天的書,又去大慈恩寺外逛了圈,發現寺外搭起了高臺,預備上元節的論法,忽然又有點無依無靠的彷徨感。 老君呢?莊子呢?教主呢?事到臨頭,一個都沒有來,是事先約好的嗎?呂仲明沒精打采,傍晚時回家睡下。 夜半,一頭熊喘著粗氣,拱了拱他。 呂仲明馬上就驚醒了,怔怔看著眼前的尉遲恭。 尉遲恭呼吸急促,一身臟兮兮的,笑道:“終于趕回來了。” 呂仲明本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還真的快馬加鞭回來了,定定看著他,仿佛是做夢一般,尉遲恭坐在榻旁低頭脫靴子,說:“可能幫不上你的忙,但是在旁邊陪陪你,至少心安……” 呂仲明撲上去抱著尉遲恭,尉遲恭忙道:“臟!” 呂仲明抱著他不放,尉遲恭動作一停,側過身,緊緊地抱住了他,動情地吻他。 “怎么回家睡了?”尉遲恭摸摸他的頭,小聲道:“還以為你在東宮里住。” “嗯。”呂仲明含糊地嗯了聲。 尉遲恭又說:“想我了?” 他把呂仲明放下,自己出去打水洗澡,片刻后笑著進來,縮進被窩里,皮膚還是冰涼的,不片刻彼此摩挲,又漸漸熱了起來,抱著呂仲明又是親,又是摸的,然而呂仲明困得太厲害,尉遲恭便拉好被子裹著他,兩人安然入睡。 第二天,日上三竿之時,李世民匆匆來尋,見尉遲恭大字型躺在床上,呂仲明一腳架在尉遲恭胸膛上,嚇了一跳。 “敬德?!”李世民驚訝道:“你怎么回來了?” 呂仲明彈起來,李世民又問:“今天不是約了父皇,正午時游大興善寺么?人都到了,就剩下你了!” 尉遲恭連著快馬加鞭,趕了一日一夜的路,困得狠了,也忘了時間,這時候睡眼惺忪起來,給呂仲明穿衣服,呂仲明大叫道:“完了完了!” 李世民道:“我在外面等!” 呂仲明出門就跑,緊接著又跑回來,把正在翻門檻的金鰲抓起來朝肩膀上一放,跑出門去,尉遲恭追了出來,兩人上馬朝大慈恩寺去。 這天陽光明媚,家家戶戶本在扎上元節的花燈,聽到陛下御游時便全部擠向大興善寺。時機正好,梅雪消融,李淵帶著兩個兒子以及一眾大臣穿過花園,朝正殿里去。 大慈恩寺內三名僧人快步走出,齊齊朝李淵豎掌為禮,吉藏笑道:“陛下。” 李淵深吸一口氣,笑道:“吉藏法師,好久不見了。” 吉藏朝李淵介紹道:“這位是我師門法朗法師,這位則是曾任大興善寺主持的金剛智大師。” 李淵道:“久仰久仰。” 金剛智開口道:“長安歸順時,貧僧正在揚州做客,未曾恭賀陛下登基,還請恕罪。” 李淵呵呵一笑,也不便拂了金剛智的面子,畢竟眼前三人中,金剛智曾是長安佛門之首,而法朗與吉藏在江南一帶更德高望重,乃是萬民敬仰的大禪師。李淵雖立道教為國教,亦得對眼前三名僧人客客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