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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虐文女主只想煉丹[穿書]在線閱讀 - 第75節

第75節

    蘇毓掀掀眼皮:“不會自己看?”

    小頂用神識在乾坤袋里一探,不由驚喜地“啊呀”叫出聲來。

    乾坤袋里整整齊齊放著一排排烏龜棒糖,乍一看得有好幾百根。

    “怎么做了這么多?”

    蘇毓輕描淡寫:“一次多做些省事。”

    這也太多了,小頂數了數,足有七百八十四根,一天兩根也能吃上兩年呢。

    她摸出一根,剝了油紙,正要對著烏龜腦袋咬下去,猛地想起在魔域中漲的見識,頓時難以下嘴。

    蘇毓納悶:“怎么不吃?”

    小頂支支吾吾兩句,在烏龜的前腿上咬了一口。

    蘇毓不疑有他,照例囑咐了徒弟幾句,大抵是課業不可松懈之類,小頂聽得呵欠連天,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

    蘇毓看她精神不振,便打發她回屋歇息。

    ……

    翌日一早,蘇毓將要啟程,屈指輕輕扣了下壁板,徒弟房中全無動靜,他便也沒去吵醒她,與葉離和蔣寒秋說了一聲,便即御劍離開了翼舟。

    他沒有回望,但聽著耳邊颯颯的風聲,心頭忽然掠過一絲不安。

    他蹙了蹙眉,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拖泥帶水了?簡直像是云中子那老媽子附體。

    平洲雖是大衍地界,但白宗主是聰明人,沒有十足把握絕不會輕舉妄動。

    蔣寒秋和葉離兩人劍法雖差,把弟子們安全帶回門派卻還不在話下。

    他便將這念頭從腦海中扔了出去。

    蘇毓此行只帶了三個傀儡人,兩個沒嘴的天干傀儡人外加一個有嘴的大淵獻。

    為了節省靈力,他還提前召了自己的坐騎螣蛇出山——這長蟲雖是個不服管教的惹禍精,但不燒他靈力,喂一把靈石就能飛上幾百里,到了西極還能幫忙打架,于是他只得捏著鼻子忍了。

    螣蛇阿銀本來該在郁洲趕上他們的,誰知到了平洲也不見它的蹤影。

    連一向不靠譜的阿亥都忍不住抱怨起來:“阿銀也真是,太貪玩了!”

    蘇毓倒是不cao心,十洲境內不怕賃不到舟車,只要它在他們進入沙磧前趕到就行了,坐在那長蟲身上他還嫌硌呢。

    他讓阿亥在平洲賃了一艘小飛舟。

    這小舟自比他們去法會乘的那種翼舟小得多,勝在輕捷靈活,艙房也算寬敞舒適。

    登上船,蘇毓坐在艙中打坐,不知怎么又想起傻徒弟,從乾坤袋中取出徒弟給的包袱,輕手輕腳地解開,把藥一瓶瓶拿出來細看,撥弄撥弄簽子,摩挲摩挲瓶罐,拔開塞子聞聞,嘴角不時彎起。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徒弟煉的藥似乎也帶著股熟悉的甜香。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一只琉璃小瓶上,瓶塞用蠟封得嚴嚴實實,里頭裝的當是靈液。

    他拈起瓶口的簽子一看,只見上面寫的不是藥名,只有簡單的“補氣”兩字,心頭微微一動,用切玉刀剔除封蠟,拔起塞子,往里看了看,只見瓶底蓋著淺淺的一層靈液,輕輕一晃,便閃耀出流霞般的光澤。

    他眉頭蹙得越發緊了,把瓶子湊到鼻端輕嗅了一下,除了熟悉的甜香之外,還有一股淡淡的霜雪氣息——那是他自身靈氣的氣味。

    除此之外,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他頓時明白過來,眼中笑意褪得干干凈凈,這傻子這么虛弱,根本不是因為那些尋常丹藥,而是因為這一瓶。

    河圖石的靈氣無法煉化,也不能和其它藥物融合,沒有依托之物,不能在丹爐中成型——師叔祖和師父早就試過不知多少回了。

    這傻子不知怎么突發奇想,用了自己的血。

    要煉出這幾滴靈液,不知要耗費多少血。

    除了血之外,她還往里加了什么?

    蘇毓突然想起前幾日她吵著要他教自己怎么分離元神,一股寒意順著脊背往上竄,耳邊嗡嗡作響,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他便即給小頂傳音:“蕭頂!”

    小頂一聽師父這咬牙切齒的語氣,知道肯定是那瓶藥被他發現了,但這會兒她有恃無恐——翼舟都已經往南飛出上百里了,師父總不見得再回頭追上來罵她幾句。

    她搓搓耳朵:“師尊,碧茶來找我了,回頭再說。”

    又囂張地補上一句:“氣海空了記得吃補氣藥啊。”說完立即掐斷了傳音咒。

    蘇毓再傳過去,她便不接了。

    蘇毓差點沒叫徒弟氣出好歹,正盤算著怎么收拾她,不經意往簾外一瞥,忽見云海中有銀光閃動。

    緊接著便聽傀儡人叫道:“阿銀,你怎么才來!”

    又數落:“早不來晚不來,剛賃了飛舟,你又來了,成日就知道玩,哪家的坐騎像你這樣,看看人家大嘰嘰公子,知道上進又文武雙全……”

    螣蛇十分不服氣,朝阿亥“嘶嘶”吐著蛇信,蛇身上電光隱隱。

    阿亥:“還敢回嘴!看道君不教訓你!”

    蘇毓本就火冒三丈,叫他們一吵,心里越發煩躁,掀簾子走了出去。

    傀儡人一見主人臉色,立即閉上嘴。

    螣蛇仍舊昂著脖子,沖著阿亥吐信子。

    蘇毓冷冷道:“怎么才來?”

    螣蛇拍拍翅膀,原地盤旋了幾圈。

    阿亥向蘇毓解釋:“道君,阿銀說它早就來了,一直在原地轉來轉去。”

    蘇毓乜了傀儡人一眼,心道果然傻子和傻子才能心意相通。

    螣蛇點點腦袋,表示傀儡人說得沒錯。

    接著它又把尾巴尖繞過來搭在頭頂,腦袋左右搖晃,像是在學人手搭涼棚東張西望。

    阿亥道:“道君,阿銀說它一直在找我們,但是找不到。”

    螣蛇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搖頭晃腦,在云里上躥下跳,接著又擺出尋人的架勢,最后尾巴耷拉下來。

    阿亥道:“他說感覺到了道君的氣息,但是看不見人。”

    他轉頭拍拍阿銀的腦袋:“怎么還學會扯謊了?壞孩子……”

    蘇毓心頭一凜,打斷喋喋不休的大淵獻:“掉轉船頭。”

    阿亥不明就里地搔搔頭:“道君,怎么了?”

    蘇毓來不及向他解釋,只道:“原路返回,去追蕭頂他們。”

    阿亥見主人面覆寒霜,不敢多問,便即cao控飛舟轉向。

    蘇毓傳音給小頂,無人回應,又傳音給葉離和蔣寒秋,果然無一人回應。

    他終于知道心底那股不安是從哪里來的。

    一切都太順了,魔眼出世大張旗鼓,最后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若他是顧蒼舒……不,顧蒼舒不是他,那是個連親媽都殺的瘋子。

    而他自己看著囂張,實則謹慎至極,每次出手都要精打細算。

    他習慣于因勢利導,借力打力,他不會去設局,因為他知道有太多意想不到的地方會出現意外,最后落得滿盤皆輸。

    若他是顧蒼舒,只會千方百計挑動白氏兄弟內斗,慢慢消耗大衍的實力,他有耐心等得起。

    但顧蒼舒是個自以為是,又急于證明自己天下第一的瘋子。

    他不應該以己度人,用自己的想法去揣度瘋子的心思。

    一個心比天高,自以為能把天下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瘋子,不會有耐心蟄伏幾十幾百年。

    法會由太璞舉辦,正好給了他設局的便利,這么好的機會,只是殺死一個顧英瑤,豈不是浪費?

    若是趁著喪母和自己重傷,最容易洗脫嫌疑的時候,再做一樁大案,栽贓給大衍,不是一箭雙雕的美事?

    歸藏和大衍向來不和,和太璞卻沒什么仇怨。歸藏出事,嫌疑最大的無疑是大衍。到時候歸藏去和大衍拼個你死我亡,無論誰勝誰敗,太璞都可坐收漁翁之利。

    至于由誰出手……有蔣寒秋和葉離聯手,若是明刀明槍打,放眼十洲有一戰之力的不過四五人而已,顧蒼舒還請不動他們。

    那就只有用陣法了,螣蛇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卻找不到他的人,是因為此前他一直在翼舟上,而翼舟在陣中。

    十洲以陣法見長的門派,首推太璞,但顧蒼舒要摘干凈自己,絕不會用太璞的獨門陣法,另一個則是……

    蘇毓心中浮現出了最佳人選:金甲門。

    眾所周知金甲門是大衍的爪牙,而歸藏近來又與金甲門結下了梁子,由他們出馬真是再合適不過了。這宗門廟小妖風大,派系爭斗不亞于大衍、太璞,要趁隙利用不是難事,他隨便一想都有十七八個辦法。

    而且他記得金甲門當初憑著獨門陣法在法會上取勝,取走的法器似乎也與陣法有關。

    蘇毓揉了揉額角,傳音給云中子:“師兄,兩百多年前,金甲門在法會上勝出,取走的是什么法器?”

    云中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聽他問得急切,回想了一下道:“好像是個陣法,到底是什么我也說不清楚,只知那陣法號稱‘天羅地網’,據說不管修為多高的大能,一旦陷入陣中,便再也無法逃脫,只能束手待斃。”

    蘇毓對阿亥道:“別追了。”

    說著一個縱身躍到螣蛇背上:“去太璞。”

    他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手中小小的琉璃瓶,緊緊握在手心里。

    第66章 十萬火急

    此時, 歸藏的翼舟中風平浪靜,彌漫著閑散慵懶的氣息。

    這日天朗氣清,翼舟飛行在云下, 弟子們三三兩兩站在甲板上,有的談天說地,有的切磋劍法。

    小頂和沈碧茶、西門馥等新弟子湊在一堆閑聊——如今到了自家門派地界, 她變成鮫人的事也無需隱瞞了。

    眾人得知后自然大吃一驚。

    西門馥心如電轉,立即窺見了商機:“這么說蕭仙子也能泣淚成珠?”

    小頂點頭稱是,順便往自己胳膊上重重掐了下, 眼角沁出一滴淚,滾落到腮邊, 果然成了顆晶瑩璀璨的珠子,泛著點淺淺的櫻粉色——她發現不同情況掉的眼淚顏色也不一樣, 犯困時流的淚是透明的,痛出的眼淚帶點粉, 煙火熏出來的是銀灰的……

    她靈巧地接住珠子, 放在碧茶手心:“碧茶,送給你。”

    西門馥目光中滿是艷羨:“蕭姑娘這眼淚愿賣么?三十萬一顆, 若是有成色更漂亮的,還能再往上加價。”十洲富人多的是, 專門收集鮫人淚的不乏其人,不過一般鮫人淚以透明、銀色為多,稀有些的是瑩藍色,這種顏色的他卻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