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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沒有瘋[快穿]_分節閱讀_184

    他向前邁了一步,密生的荊棘里就自動避開一處落腳的空隙,周圍的花藤躍躍欲試地想要纏上來,卻似怕刺傷了男人,老老實實地團在原地。

    待周蔚步步被玫瑰包圍,司雪衣也想如法炮制地跟上去時,那些棘刺突然就恢復了原樣,不給他留下一絲一毫可以插足的縫隙,除非司雪衣不想要自己這雙腳了。

    周蔚走到躺椅旁,半蹲下來凝視著靳雨青,輕輕將一個吻印在對方薄抿的唇上。

    四處攀爬的荊棘隨著這個充斥著安撫氣息的吻而漸漸息落下來,密閉的房間里,花浪簌簌沙沙地搖曳作響,擠壓|在枝藤之間的骨朵爭先恐后向上迸出。

    一對眼珠在靳雨青纖薄透明的速滾過。并沒有臆想中的失控發狂,他睫下啟開一條縫,側頭看向地上鋪滿的花枝,輕聲道:“你聽,它們在輕聲細語。”

    “你沒事就好,”周蔚環住他的脖子,松了一口氣才依著他的話問下去:“那,它們告訴了你什么?”

    “它們說……”靳雨青一頓,周蔚奇怪地“嗯”了一聲以求下文,沒想到靳雨青輕輕抬起一只手,攬住了自己的后背。那只手微微地潮濕發冷,似乎在催眠的夢境中經歷了讓人心悸的景象。

    他說:“它們說,戲很快就會結束的,很快。”

    自從接受催眠以后,靳雨青的神色更加冷淡了,若非有人與他說話,他幾乎能一整天都一言不發,把自己悶在辦公室里敲打鍵盤,一通接一通的電話,和一場連一場的視頻密談會議,整顆心都撲在政務里面。

    但他仍然自覺地接受著周蔚每周一次的所謂“園丁治療”,被撩撥到熱欲深處也會敞開雙|腿絞緊周蔚的后腰,自主地抬起胯迎接周蔚的抽|插。除卻慣常的羞恥和隱忍,眼底還有了一些享受的愜意,漸漸地也會主動擁抱回吻,結束之后也溫馴地任他抱著睡覺——好像一切都在向著正常的方向發展,好像那場催眠解開了靳雨青久郁心底的結。

    只是有時候,靳雨青看著他總一副欲說還休的表情,周蔚一回望過去,他就瞬間躲開,裝作忙東忙西的樣子。

    這陣子周蔚又多了一個愛好,就是跟在靳雨青身后撿花。他似開花開上癮了,冷不丁地就開始綻放。有時候是用過餐收拾桌子時在餐盤旁邊撿一朵,有時候是鍛煉之后在浸滿汗水的舊衣物上撿一朵,每次做完愛,更是能從床沿底下撿一大捧。

    周蔚深深覺得,要是以后破產了,他開個花店謀生簡直就是零成本的凈賺生意。不過后來仔細一想,植人都不怎么喜歡花兒的,哪怕他們進化成了類人,也對植物的生|殖|器沒什么特殊的狂熱之情,只是偶爾欣賞欣賞,這生意怕是要賠本的。

    為了處理靳雨青掉落的玫瑰,他甚至從網上下載了一堆人類的插花教程,把整座中央宮都裝點地香氣盎然。只是每次他捧著新拍賣下來的藝術花瓶擺弄那堆舍不得丟的花枝時,總能仿佛感覺到靳雨青怨念的目光。

    ……大概是個錯覺吧?

    某天午后,周蔚結束了一場商業會議,也在杭鋒那邊打了擾人視線的匯報,匆匆趕回中央宮時又撞見了正在落地窗前曬太陽看書的靳雨青,眼眸被斜射進來的陽光抹上了細碎的金粉。對方斜斜瞥過來一眼,似被他的視線灼了一下,趕緊低下頭翻過手邊的一頁。

    “你今天沒有政務要處理?”

    “嗯。”靳雨青漫不經心地一答,目光在書冊上橫掃著,突然眼前就壓下一堵烏影。他心里一跳,情不自禁地向靠椅縮了縮,咕咚一下咽了聲口水。

    啪嗒,又一朵花兒掉在地上。

    周蔚伸手撈起,隨意地插在靳雨青的領口,為了應酬商業伙伴而小酌的酒氣綿綿地繞過對方的耳廓。他揪下一片純白花瓣,貼在靳雨青翕張的薄唇上,然后隔著花瓣貼吻上去,舌尖輕輕一頂,玫瑰瓣就被推進了對方的口中。

    靳雨青半含著花瓣閉上眼睛,過了好半天,身上熟悉的溫度竟然散去了。他納悶地睜開,看到周蔚一手抄在西裝褲的口袋里,為了工作他還刻意弄了干練的發型,黑色的發絲略抓起一個輕微的蓬度,整齊地背過頭頂,露出耳側干凈整潔的鬢角。

    他發呆地看著,手里的書被抽走了也漠然不知。

    “拿反了。”周蔚將書調轉了個方向遞還給他,一彎腰又從地上撿起幾朵花來,微醺的臉上露出溫柔關懷的眼神,摸著靳雨青的頭輕聲嘆道,“這可不行啊,老是這么掉花。是不是生病了,還是缺什么維生素?要不叫司雪衣來給你檢查檢查,再掉就禿了。”

    靳雨青聽罷,突然就掀起老厚一本書砸進他的懷里。

    周蔚愣了愣,愣是沒想明白他為什么生氣。

    “雨青?雨青!”他跟在靳雨青身后,腳下踉蹌著被桌椅絆了幾下,靳雨青抓穩他又立刻賭氣似的甩開,回身快步離開了中央宮居住區。

    兩個仆從看見一前一后追趕的兩人,半是好奇半是新奇地望著他們。周蔚在中央宮里對外宣稱的身份是商業合作伙伴和金融管理老師,這些下人若是撞上周蔚都是畢恭畢敬地稱他“周先生”。而這回,他們的王一點也不像是跟周先生因商業合作而起的爭執,倒像是情|人之間小吵小鬧似的發倔生氣。

    他們目送著王走進辦公廳,也不敢多猜,低著頭行禮退去。

    周蔚亦步亦趨地尾隨靳雨青走進辦公室,隨后反手將門一關:“到底怎么了?”這追了一路都沒掉一朵花,周蔚只是問了這么一句,靳雨青的腳邊就又多了個骨朵兒。

    “……”

    靳雨青沉身坐在寬大的真皮轉椅上,把腳邊的花骨朵往桌底下一踢,不懷好氣地問道:“你最近在做哪家的生意?”

    周蔚不太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之前靳雨青摸不清他的立場,除了最親密的rou|體交流,在許多方面他們之間都保持著一種疏離的關系,靳雨青向來不過問他生意場的事情。尤其是在知道他是顧允清的仿造種以后,更是竭力避免提及杭鋒,小心翼翼地揣著各自的心思,怕一旦揭開那層紗幕,兩人連炮|友都做不成。

    他思考了半天,想著該怎么圓滿地回答。

    靳雨青把|玩著一支筆,交疊著雙|腿,抬起眼睛意味深長地說:“有沒有興趣做我的生意?沒有合同,沒有保密協議,沒有做可行性計劃,更算不出賠賺率。”

    周蔚靠近他,倚在他面前的辦公桌旁,道:“這么爛的生意……我能得到什么?”

    靳雨青冷靜地答:“我。”

    周蔚似乎沒聽清,好半天才回味過來,眼底的驚慢慢轉成暗喜,他挑眉笑道:“我收回剛才的話,這真是個棒極了的交易!不過你是真心的嗎?如果你只是想找個身體契合、關系穩定的炮{友,那還是算了吧。”他說著擺了擺手。

    “你沒有信心?”靳雨青笑了笑,伸手打開一扇抽屜,從里面抽|出一疊文件遞給周蔚,“周先生,你比當初來見我時膽小多了,畏首畏尾地似只地鼠。”

    被靳雨青仰頭看著,周蔚卻無端感覺自己正被俯視。他接過那堆文件,低頭一張一張地翻過去,眉頭漸漸地鎖緊,還沒翻夠一半,冷汗已經從他的后背滲了出來。

    突然,手腕上一震,是一通來電。

    周蔚接上耳機,連通對話,先是聽見那邊一陣手忙腳亂的喧鬧聲,然后對方走到一個僻靜處,低聲說道,“周先生,抱歉打擾你,但實在是有件事要向您匯報。”

    “講。”

    “有人大量拋售杭氏國際的股票,我們懷疑是惡意拋售,要不要查?”

    周蔚的視線里停留著手里這份關于杭鋒知法犯法的材料,一張張一頁頁圖文并茂,都詳細地證據確鑿,每一筆不法款項的來源和去向都調查得清清楚楚,有些甚至是他跟隨杭鋒這兩年內費盡心思地都沒能挖掘出來的黑幕。

    “周先生,周先生你在聽嗎?”

    周蔚下意識去瞧靳雨青,見對方好整以暇地交叉著雙手,他忽然心里明白了什么,收回注意力對通話那頭的助手道:“我在聽。”

    “那我們——”

    “我們也拋。”

    助手目瞪口呆:“您說什么?”

    “我說拋,全部。”周蔚道。

    “周先生!您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助手顫著嗓音,周蔚隔著耳機似乎都能聽見那邊慌張的喘息,“全拋杭氏國際,對杭先生根本不會有多大影響。但是與杭先生做對,我們就不只是破產那么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