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好，至少說明我們兩個(gè)的關(guān)系不像之前那樣敷于水面，甚至用客氣就能夠維持不動。”托尼說，他停頓了一下。“你知道這是在這六年間，我第一次看到了你另一面嗎？在今天之前，我感覺我根本不了解你。”

    “那你可以更了解我一些。”葉蓮娜喝了口啤酒，她的目光暗了暗，“你知道我最生氣什么嗎，不是你懷疑我，而是你真的認(rèn)為，我殺了我的朋友。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是一種侮辱嗎？”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托尼嘆息道，“對于這點(diǎn)，我也想再跟你道一次歉，這實(shí)在太蠢了。”

    “非常愚蠢。”葉蓮娜說，“我之前跟你說我沒進(jìn)過監(jiān)獄，只不過是因?yàn)槲也幌雽⑦@件事告訴別人，不光是你，我沒跟任何人說過這件事情——我只是不想提而已。”

    “我明白。”托尼便又嘆氣。

    兩個(gè)人沉默了一會，屏幕的光打在了他們的臉上。

    “我徹底沒戲了，是嗎？”托尼忽然說。

    “什么？”葉蓮娜皺起眉毛，隨即她驚訝地看向托尼，“你的意思是，你以前曾經(jīng)追求過我，什么時(shí)候？！”

    “有那么不明顯嗎？”托尼便苦笑，“你和韋恩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一起了嗎？”

    “老天啊，我們當(dāng)然沒有。”葉蓮娜無奈地說。

    “那你們以后會在一起？還是說他在追求你？”

    葉蓮娜嘆息，她向后靠，仰起脖子，看向天花板。

    “說實(shí)話，我比較分不清你們這些花花公子們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她說，“而且，我不會跟任何男人在一起。”

    “為什么呢？”托尼忍不住說，“我總覺得你一點(diǎn)都不信任男人。”

    “既然最后總要分開，為什么剛開始要在一起？”葉蓮娜說，“我自己也過得很好，我不覺得有什么是男人才能帶來的。”

    “比如說，家庭。”托尼道，“一個(gè)溫暖的家，還有孩子——這是很有意義的，也是很幸福的。”

    “我對繁衍自己的后代沒有什么興趣，對家庭也沒有。”葉蓮娜說，“我不知道這有什么可令人激動的，我已經(jīng)有尼彌西斯了。”

    “這是不一樣的，這——”托尼說著說著，他停了下來。

    托尼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現(xiàn)在徹底明白了，蓮娜。我們兩個(gè)不合適，我們本來就是不同的人，我無法說服你的。”他說，“我是希望有一個(gè)穩(wěn)定的家庭和愛人的，而你——你太灑脫了，我做不到。”

    葉蓮娜勾了勾嘴角。

    “這沒什么不好。”她說“我們是彼此的朋友，這難道不夠嗎？”

    “這當(dāng)然很好。”托尼嘆了口氣，“只不過——如果你未來有男朋友，我真不希望那個(gè)人是布魯斯·韋恩，我就是這么煩他。”

    和托尼聊了一會，兩人把話都說開了。沒有爭吵和沖突，他們安靜地解決了最近兩人的麻煩，重歸于好。

    葉蓮娜在回臥室的路上，是松了一口氣的。她真的沒有幾個(gè)異性朋友，所以也很高興這件事情完美解決。

    她推開門，臥室里沒有開燈，布魯斯單穿黑色的襯衫，站在落地窗前，注視著曼哈頓夜晚的車水馬龍。

    “還沒睡？”葉蓮娜走進(jìn)來，她關(guān)上了門。

    布魯斯雙手插兜，他微微側(cè)過身體，看向葉蓮娜。

    “我是認(rèn)真的。”他說。

    “什么？”她沒聽明白。

    布魯斯那深邃的深藍(lán)色的眼眸里是城市的夜光，他注視著葉蓮娜，輕抿著嘴，看起來英俊得像是一尊佇立在古希臘夜空下的雕像。

    “你知道我不是一個(gè)花花公子，那只是我的偽裝身份。”布魯斯說。

    “你聽到了我們的談話？”葉蓮娜揚(yáng)起了眉毛，倒是沒有多生氣，“聽到了多少？”

    “一部分。”

    布魯斯伸出左手，拉了拉自己的領(lǐng)帶，他輕嘆了一口氣。

    “蓮娜，相信我，我對你的追求，是真心的。”

    “可是為什么呢？我不明白。”

    葉蓮娜脫了外套，露出了吊帶背心，她隨手將外套扔在床上，然后也走向了落地窗邊，靠在布魯斯的對面。

    “什么為什么？”

    “你追求我，說明你喜歡我。可是考慮到你身份的特殊性，光是喜歡，你不會這樣做。”葉蓮娜雙手環(huán)胸，她注視著布魯斯英俊的面容，“你對我有很深的感情，但這很奇怪——我們兩個(gè)十二年后的相遇到現(xiàn)在，相處的時(shí)間也并不長，你不應(yīng)該這樣喜歡我。”

    布魯斯目光深邃地注視著她，男人嘆了口氣。

    “你說得對，蓮娜，我沒有說過，所以你不懂。”

    “我愿意聽你說。”葉蓮娜道。

    于是，布魯斯的目光投向了窗外。

    “你曾經(jīng)說我童年時(shí)喜歡你，對你有好感，那是真的，這讓我在重新見到現(xiàn)在的你之后，對你便有了更多的好感。但這不是主要的。”

    布魯斯的目光暗了暗。

    “我們分別的這十二年里，出了很多事。我的父母被殺了，那兇手只是最普通的搶劫犯，一個(gè)無名小卒。我曾在他們的墓碑前許下誓言，要至死打擊罪犯。還發(fā)生了很多其他的事情，有兩個(gè)人因?yàn)槲叶溃@跟小丑有脫不開的關(guān)系。”

    “瑞秋？”葉蓮娜說，她仍然記得小丑用這個(gè)女士的名字來刺激布魯斯。

    “是的。”布魯斯嘆息道，“我跟她也算是青梅竹馬，我們兩個(gè)曾經(jīng)有些小的火花，但是那很快就熄滅了——她無法認(rèn)同我身為蝙蝠俠的那一面，她選擇了另一個(gè)人。但你要知道，我在父母死了之后，擁有的人并不多，即使瑞秋不喜歡我，她也是我重要的朋友，可是……”

    “小丑殺了她？”葉蓮娜微微皺起眉毛。

    “他抓了他們，讓我二選一，我選擇去救瑞秋，卻害死了她。”布魯斯垂下眼眸，他的目光有些陰霾，手指不自覺地捏緊，“我發(fā)誓打擊罪犯，保衛(wèi)哥譚人民的安全，卻連自己最后的朋友都救不了——我曾經(jīng)發(fā)誓過，我要保護(hù)她，可是我沒有做到。我又算是什么黑暗騎士呢？”

    布魯斯沉浸在自己悲傷又陰暗的過去之中，直到一雙冰涼的手，輕撫在他的臉頰上。布魯斯緩緩地抬起頭，他對上了葉蓮娜那有些憂傷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