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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未落,平白激起兩道塵埃,張懸從竹簾旁探出頭來,拍拍手上的灰“過來吧,我找到路了。” 那小道藏在陣法之下,不是常見的石壁,反而看著像是個是個種著花木的林道,這道路細窄,葉酌這才知道為什么茶壺給人放外面了,因為這玩意注定會給卡住。 他們沿著小道向下,溫行和張懸一前一后,葉酌中間,底下越來越冷,走到一個岔道前,溫行忽然停下來,伸手示意他們安靜,幾人貼著墻站好,前方有個同上頭那座一模一樣的小木屋,連蟲蛀的紋理都十分相似。 只聽一個女修道“你們這是什么意思?莫非真的是奉那位的命令不曾?” 葉酌心道“這聲音有些耳熟。” 溫行宛如和他心有靈犀似的,幾乎同時道”端秀長老。” 葉酌恍然,心道”這是我在溫行夢中見過的那個桃紅衣衫的下泉長老?” 另一個中年男子道”自然是。借妖族之力剿滅妖族,這么絕妙的辦法,除了那位,又還有誰想的出來?” 張懸眉目冷了下來。 片刻后,又有一蒼老的聲音道“你叫我等密謀,只說借力打力,但到底要如何在三境大比中動手腳,才能如你們所說,重創妖族?” 中年男子笑道“讓師尊來和你們細說。” 照他話里的意思,他的師尊大概就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廣渠齋人了。 只聽有杯盞碰撞的聲音,似乎有人添了茶水,一青年笑道“我等用從江川,景城,明州所得的靈物,在妖族布下周天星辰陣,吸收他們的靈氣,如今妖族早已大不如前。“ 他頓了頓“至于三境大比,各位配合我等,我要做什么,一會便知。” 女修道“我路過景城而來,眼見那處黑霧彌漫,你們所謂的尋找靈物,是否有傷天和?” 年輕人笑道“不必擔心,雖然有傷天和,天道也怪不到你頭上。” 女修道“那該怪在誰頭上?” 葉酌嗤笑一聲,想起廣玉元君廟里他的雕像,又想道和他氣機相通的人間無數碎片,心道“莫非是要怪到我頭上?” 他轉念一想,又覺著有些不對。 先前在景城,那師傅分明逼著家人同少女斷絕關系,既然斷絕了,又說什么與星官對應?而且布陣僅僅需要靈物,同靈物的身份有什么關系?甚至壓根不必在景城江川兩處找有靈根的小孩子,到處都可以找,還不容易被發現。 況且周天星辰陣葉酌不是沒見過,他的主要功能是鎮守氣運,同搶奪靈氣毫無關系。而他們說著上儀山,那修士一聲不吭,直接帶著來了重中之重的“靜閣”,莫非也是計劃之中。 他心頭一時巨震,只覺疑點越來越多,簡直千頭萬緒,忽然靈光一至,想道“故意讓我們找到三師星,引我們來儀山,莫不是早有準備,想來一場甕中捉鱉?” 葉酌不由眉頭一皺,猛然看向引他們過來的張懸。 他還未來的急細想,眼前的竹屋驟然坍塌,溫行長劍出鞘,葉酌分明被他護在身后,卻覺腳下一滑,溫行情急之下來抓他,抓了個空,下一秒竟然是直直墜入了什么之中,眼前驟然漆黑,只聽見上頭傳來斗法的聲音,一青年驚呼道“魔?” 接著便是一女子的斷喝“溫行!你怎么敢拿劍?可還記得明光殿里答應了什么?” 這群人,莫不是沖著溫行來的? 第35章 這地方很高,葉酌在空中打出道符給自個兒減了個速,輕飄飄的落下來,他抬頭望去,掉下來的縫隙已經關閉了,這里頭現在和白獄黑的旗鼓相當,而且異常濕冷,空氣中彌漫著血液的腥味,他摸著石壁站起來,摸到一手滑膩的青苔。 葉酌在指尖用符聚了點火,他扶著墻壁,傳音道“溫芒?” 無人應答。 他稍稍有些著急,溫芒現在的情況并沒有辦法保護好自己,加上上面一眾高修,難免沒人看出些什么。 葉酌扶著老腰,往前挪了兩步,又叫傳音道“溫芒?塔塔?你掉下來了嗎?” 溫芒因為葉酌腦抽的關系,長的可以說十分的小白臉,但他性格并非如此,故而平生最討厭任何弱氣的東西,譬如葉酌給他的小名塔塔。 聽見葉酌這么叫他,他有氣無力的哼唧出聲“別叫魂了”他說“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給震出來了。” 葉酌一愣,他耳后的小塔標記果然開始發燙,那個帶靈氣布老虎卻已經不見了。靈體長時間沒有依靠難免損傷,葉酌安撫的摸摸后耳,輕聲道,“沒事,出去就把你送回下泉。” 溫芒有氣無力,傳音道“仙君,這到底怎么回事?” 葉酌摸索著往前走,道“我目前有兩種猜測,第一,下泉那邊出了些問題,溫行難得離開白獄,消息走漏,他們在景城江川快速布網,先叫張懸試水,未果,他們依然不清楚溫行受傷和他的真實實力,便刻意把我們往儀山引,若想抓他這才比較保險。不過張懸此人,我傾向于她是真的被長舟被騙了。畢竟她說百慕靈君的部分,我覺得很難編出來。” 溫茫道“可是抓溫行,有什么好處?” 葉酌道“自然是好處很大的,你看見了我的茶壺,證明下泉宮有長老在此對不對?” 他頓了頓“上頭的那些人,想來除了下泉長舟,還有其他大小門派,當眾把溫行的身份抖落出來,仙君弟子墮魔一事,可以重創下泉的威信,同時溫行不能再回下泉,也就等于下泉失去了一個大修戰力,長舟下泉分治南北,倘若廣渠齋人有一統修仙界的心思,這顯然對長舟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