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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的仙君揉了揉他幾千歲高齡的老腰,只覺得頸椎都要錯位了。片刻后才捂著肩膀站起來,強顏歡笑道“兩位前輩好巧啊,你們怎么也在這兒” 撿尸的眼見大變活人,神色都有些不自然。桃娘從陶叔身上爬起來,捏著鼻子“小兄弟你也太不要命了,幾塊靈石而已,摔死可劃不來?!?/br> 陶叔頂著禿了一般的腦袋,居然也端了和藹的神色跟著數落道“我說了和氣生財,那就是能要就要,要不到就算了,你看看,年輕人小小年紀,為了點錢,這么不要命。” 這幾個妖怪居然還曉得惜命。 崇寧仙君第一次給人這么訓斥,還有兩分新奇。兩個妖怪說話時語氣溫和,沒有給他騙了一道的惱羞成怒,看著也算不上大jian大惡之人,葉酌仔細一看,也瞧不見什么陰寒煞氣。 若只是搶劫這種小偷小摸的問題放人間也就關幾天,遇上忙的時候,捕快看都懶的看一眼,擱白獄那純粹是來搞笑的。 他覺著崇寧仙君和他的塔都受到了侮辱,傳音道“溫芒,你說說你怎么回事,我叫你來鎮壓邪祟,你這一天到晚都關的什么東西?” 溫芒奇道“都是你的徒子徒孫關的,跟我又什么關系。你當時創我的時候沒想到嗎?我這樓你們下泉弟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關誰關誰,我撐死就是下泉宮白獄樓里一紅牌,下泉掌教是正兒八經的老鴇,你說紅牌什么時候可以對著mama挑客了?” 葉酌懶得說溫芒那些稀奇的比喻,他看著桃娘兒人,見二人鼻尖上汗都下來了,葉酌本人也形容慘淡,三人站成一個大三角,一時間三個叫花彼此對望,頗有三國鼎立之勢,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然而溫芒塔有個特點,越到下面修為壓的越狠,這兩現在都給壓的幾乎沒了修為,明顯都是來撿漏的,他們現在真要用拳頭錘死葉酌也要錘半天,更何況大家都是百歲高齡,老胳膊老腿,不愿多動,干脆握了個手化干戈為玉帛,一切盡在不言中,生出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落魄之感。 這三人背靠靈石碑站著,在一片寧靜的尷尬中統一步調開始望天,還頗有些英雄相惜。 桃娘首先開口“你小子見著大人了?他去哪兒了?!?/br> 葉酌道“您說的是溫行大人?”他毫不猶豫的往自己臉上貼金“去給我宗主求情去了?!?/br> 這個話題顯然是聊不下去了。 桃娘道“吃了嗎?” 葉酌“剛才吃了兩個桃,可惜落地途中掉了,不然能給你們也帶兩個” 他們一時間又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 這么坐著顯然不是辦法,桃叔正想拍拍屁股,正想告辭,不想桃娘忽然捂住了他的嘴,問道 “你們有沒有覺著這地方亮了一點?“ 葉酌夜盲嚴重的很,對細微的光線并不明白,他依言隨便抬頭一看,還真看見了光。 這千丈之深,連一絲陽光都不愿眷顧的塔底,頭頂居然透出了一點光來,這光同靈石不太相同,靈石是幽冷的熒光,將底下照的慘白,上面那道卻是燦金色的,又暖又溫和,比起靈石那種亙古不變的冷光,更像是燈籠的火光。 桃娘推了推陶叔,驚悚道“難道大人就回來了?“ 葉酌瞇著他的夜盲眼,看了半天,才到“不是?!?/br> 來者提著盞暖黃色的琉璃燈,是個不到二十的少年,他來的極快,眨眼逼至眼前,靈氣在地上一掃,激起大片灰塵。 他穿著黑白相間的下泉道服,面貌與簡青有兩分相似,但修為高上許多,只見在地面急急掃視一圈,厲聲道“雪松長老呢?” 此人行動匆匆,顯得很是焦急,此時瞪著眼睛看著他們,雖然神色狠戾,卻頗有兩分色厲內荏的味道。 葉酌道“若是問溫行道長,大概是去找你們掌門了。他剛剛才走,你去追吧。” 那人面色慘白,急聲道“來不急了!” 話未落下,整個溫芒塔劇烈的振動了一下,緊接著變便是山石崩裂的聲音,葉酌凝神去聽,塔外音色嘈雜,又因為塔壁實在厚重,什么也聽不出來。 葉酌抓住石碑一腳,傳音塔靈“怎么回事” 溫芒音調不便,似乎司空見慣道“妖族攻山嘛,也不是一次兩次了?!?/br> 葉酌轉頭“小道長,你們長老剛走不久,你去追,還能追上?!?/br> 那小道長咬了咬下唇,踩上飛劍疾馳而去。 等到小道長看不見了人影,葉酌也拍拍屁股上的灰站起來。 桃娘似乎正打算開溜,見葉酌的模樣,不經問道“你?” 葉酌道“幾位坐著,我便不奉陪了。 “ 桃叔驚奇道“溫芒他上有陣法,你出不去的。” 葉酌抱拳一笑,忽然道“不知兩位有沒有聽過,朝中有人好做官?” 他這話說的驢唇不對馬嘴,讓人不由懷疑他真實的文化水平。只見他從懷里掏出個紙制的東西,隨手拍在身上,兩個妖怪看著迷糊,卻見他下一刻毫無借物的凌空飛起,靈力流轉之間,速度絲毫不下御劍,片刻之后已經飛離塔頂,在溫芒塔靈的默許之下,塔上禁制竟然不能阻攔分毫。 方才端莊的桃娘目瞪口呆“這是個什么玩意兒?” 桃叔問“為什么他能出去?!?/br> 溫芒翻了白眼,心道“當然是因為我是他親戚?!?/br>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