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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麟兒在線閱讀 - 麟兒_分節閱讀_55

麟兒_分節閱讀_55

    原先置于身側的右掌,亦在此間下意識地隔衣按上了胸口貼身帶著的平安扣。

    其實此來瑤州,他不是沒有過微服私訪、親身深入民間,用自己的眼睛好生看看此次春汛災情的念頭。但有前世的經歷在,無論他離京時如何狼狽、如何心亂不忿,都不會允許自己做出那等置自身安危于不顧的冒險舉動。

    畢竟,他若真出了事,所影響到的不僅是一己之身,更有明明不舍他出外、卻還是在他的堅持下放他遠離宮闕的父皇。

    回想起臨別前父皇在如常的關切、不舍外更帶了幾分深沉和欲言又止的目光,蕭宸心下一悸,終忍不住一個側身、將腦袋瓜子埋到了一旁的軟枕當中。

    說來可悲,即使早已體認到自個兒所懷抱的情思有多么罪惡、多么悖德,更早在那個失控的夜晚便已讓父皇那句一時色迷了眼生生澆熄了心底不切實際的念想;可每每看著父皇凝視著他的、溫柔而深沉的目光,心底卻總要生出幾分可悲希冀,冀盼著父皇同樣對他懷抱著逾越父子份際的情感、冀盼著那份連訴之于口都太過污穢的情思能夠得著回應。

    ──盡管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樣的事,是不可能、也不該存在的。

    他自個兒心思不正、罪孽深重也就罷了,如何能為著一己之妄念便盼著父皇也落進這淌渾水當中?只是每每當著父皇的面,回想起彼此曾有過的無間親密、和無數個在對方臂彎中安然入睡的夜晚,他的心口,便不禁要泛起一陣陣窒息似的痛苦。

    所以他連剛結束殿試的友人都無暇顧及,便在成功說服父皇后領了旨意匆匆趕赴瑤州,就盼著能藉彼此天各一方的狀況緩解一下心頭躁亂的情緒和疼痛。不想別離之后、那種物是人非的悵然的確削減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卻是他曾在情思尚且懵懂時深切體會過的蝕骨相思。

    也正因著相思之情的折磨,路途中,面對恩師針對瑤州之事給他布置種種功課的舉動,蕭宸著實十分感激。

    他的感激,不僅是因為沈燮愿意支持他、讓他有實踐所學的機會;更是因為這些個功課讓他少了許多分心思念父皇的余裕,讓他再次有了種充實、平靜的感覺……一想到自己這個儲君之位,背負著的不僅是父皇的期待、更是這大昭無數黎民百姓的將來,蕭宸便不由對自個兒往日滿心滿眼只想著父皇的狹隘生出了幾分慚愧。

    ──當然,慚愧歸慚愧,父皇在他心里的地位,仍是任何事物都無法動搖的。只是在其位、謀其政,不論他是否能坐牢這個太子之位,眼下既擔負了這樣的期許和重任,就必然會盡己所能地將一切做到最好。

    思及此,盡管沈燮離去前已經囑咐了讓他莫要思慮過甚,蕭宸卻仍忍不住將腦袋定下的計劃翻了出來,在就寢前仔細過了一遍。

    此來瑤州,一為賑災、二為究責;前者固然是最主要的目的,卻也不能真等賑完了災才回頭究責──到了那時,只怕真正的罪魁禍首老早趁亂將證據湮滅妥當、甚至連替死鬼都找好了;就算仍查得出真相,也不知得耗上多少功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尋思著手上的人力頗為充足、又有沈燮在后給他壓陣,蕭宸索性兵分二路、雙管齊下,讓潛龍衛暗中調查瑤州春汛之事,自個兒則在明面上擺出一心賑災、無暇他顧的姿態,藉此麻痹那些可能存在的敵人。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蕭宸才感覺到自己年紀輕輕威望不足的事兒還是有些好處的──他這趟明擺著是想撈些功勞攢些聲望來的,便是一門心思地將精力投注在賑災上、徹底疏忽了究責之事,不熟悉他的人也只會當成理所當然。尤其這趟瑤州之行,名義上的欽差正史仍是沈燮,就算春汛之事真有什么內情在,旁人多半也只會緊盯著恩師的動靜而已。屆時,只要他仗著太子的身分做出一些搗亂恩師調查的攬權之舉,想來應能讓當事人放下不少戒心才是。

    至于賑災之事,蕭宸雖是第一次接手,但有許多可供參考的先例在,心底自然早早有了一番章程。

    賑者,濟也,首要之務便在于救助、安置災民。因瑤州素來倉廩豐實、此次春汛的災情又集中在緊鄰棱江的三郡二十五縣,故蕭宸并不怎么cao心糧食的來源,只擔心該如何避免當地官員的中飽私囊、層層克扣,將籌集來的糧食迅速而確實地送到受災百姓手中。因受災百姓如今多被集中安置在幾個不曾受災的鄰近縣城外,故蕭宸的應對方式也十分簡單,便是派出部分隨行衛隊監督當地衙役開倉運糧,每日于災民聚集處針對老弱婦孺按人頭施粥送飯;青壯年則統一組織起來以工代賑,視情況協助疏浚河道、清理地土,一方面充分利用這些閑置的人力、一方面也可避免這些人因無所事事而生出什么風波躁亂來。

    除了糧食的問題,另一項亟需處理的,則是受災地區的防疫和醫療。

    饑餓困倦本就容易使病氣入體,災民們又多被集中安置在一處,只要有一個人病倒了,不論是單純受了風寒還是真染了疫病,影響到周遭人等都是遲早的事……災民們本已因洪澇而飽受痛失至親、流離失所之苦,若再讓疾病時疫雪上加霜,就是因此生出民變都有可能,自然得想方設法防患于未然、將一切可能的變數全都掐滅在源頭。

    便因顧及到這點,蕭宸此行不僅請了孫醫令同行,一路上更沒少差人四處采買藥材、征集大夫……到災區看診雖是頗為受罪的事兒,可有孫元清這個馳名天下的神醫做榜樣,又是太子親自下令招的人,就算沒用上什么強制手段,愿意隨行同往的仍然不在少數。故蕭宸抵達瑤州境內時,整個隊伍的規模已較離京之初又更大上了幾分,也虧得這支成軍未滿一年的太子衛隊在各方面都可稱得上是精銳之師,才在負擔日重的情況下如期抵達了瑤州。

    比起在蕭宸看來大抵稱得上十拿九穩的賑災,究責之事的變數就要大了許多。

    原因,便還在于瑤州刺史邢子瑜其人。

    邢子瑜與沈燮、樓輝、余青玄等人雖俱為帝王心腹,可論起同蕭琰的親疏遠近,仍能具體分出個三六九等來──自潛邸時期便為后者幕僚的沈燮自不消說;而樓輝身為兩朝宰輔,既有擁立之功、又是個識時務、知進退的,自也為帝王倚重頗甚……至于余青玄和邢子瑜,前者因是衛平軍出身,同蕭琰乃是過命的交情,雖是個只會練兵打仗的莽漢,于帝王而言仍是能說些私話的自己人;而后者么,盡管出色的才華讓蕭琰對其信任有加、多所重用,說是以國士待之亦不為過,卻也僅限于公事上而已。尤其邢子瑜所擅過于偏才,帝王對他倚重的程度自也局限于此,不可能像對著沈燮與樓輝那般事事征詢、討教。

    蕭琰雖不曾將這些事兒掰開來揉碎了仔細說予愛兒,但蕭宸打小跟在父皇身邊看著,在政治方面又一向敏銳,日子一久,對這些個遠近親疏自也了然于心、不問自明。

    ──至少,蕭宸雖沒少聽過父皇提及此人,卻從不曾見父皇像對沈師、外公那樣私下召見對方,對此人的印象也僅限于精通水利、擅實務等,較之長年待在邊關的余青玄還要淡薄許多。

    可不論親近程度如何,此人都是實打實的帝王嫡系,既與父皇的威信息息相關,又關系到日后征伐北雁的布局,處置起來自然得慎之又慎。故蕭宸雖已將調查春汛與河工之事的任務派發給了隨行的潛龍衛,卻仍費了不少心力在思考應對之策上頭。

    倘若此次春汛成災當真只是時運不濟、碰巧遇上了百年不遇的大雨所致,沒有任何人為因素摻合在里頭,他需要擔心的,也就只是賑災善后、盡可能平撫受災百姓們心底的怨氣而已;至于朝中御史的攻訐,自有父皇應對處置,卻是無需他多加煩惱了。

    但這只是最好的狀況;實際上更有可能碰上的,是這次春汛成災不僅僅是單純的天災為禍,更有人為疏失和陰謀算計牽涉其中。

    而蕭宸最不愿見到的一種,自然是邢子瑜當真罔顧了父皇的信任偷工減料、貪墨河銀。

    蕭琰雖是個強勢的帝王,卻自來秉承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則,既然信任邢子瑜的能力,就不會在交付給對方的事務上隨意指手畫腳。正因為如此,前年邢子瑜上書要求重修瑤州大堤時,盡管朝中于此非議甚多,帝王仍是在評估了對方論據的合理性后同意了邢子瑜所請。

    換言之,若此次春汛真是邢子瑜之過,一旦事情公布出來,不僅蕭琰會因此失了個得力臂助,自身的威信也會受到相當程度的打擊。

    今日處理此事的若是蕭宇,按其作風,十有八九會將邢子瑜的過失隱瞞下來,同時一不作二不休地直接處理掉相應的人物證,隨便尋個人栽贓了事……如此一來,帝王的威信不致受損,他也能藉此拿捏住邢子瑜的把柄,對野心日重的蕭宇而言,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都不為過。

    可蕭宸卻不可能、也做不來這樣的事。

    幾番思量過后,他所能想到的、最適切、合宜的決定,仍是秉公將邢子瑜的罪行昭告天下,并盡可能給予受災的百姓相應的補償和照拂。

    蕭宸不是不懂得權衡利弊、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大義當前和必要的犧牲──上輩子,他之所以落到為父皇親手射殺的下場,卻仍無一絲怨望憎恨之心,就是因為清楚大義當前,父皇便有再多的不舍,仍不得不壯士斷腕、大義滅親所致──但理解歸理解,他卻不認為大義當前四字能用在為一個失職官員文過飾非上頭,更不認為為此湮滅證據的舉動,能談得上必要的犧牲。

    說到底,將失職之事揭露出來,只要善后得當,父皇縱然名聲有損,也只是一時為jian人所欺而已;可若為保得一時名聲無瑕,便替失職之人遮掩過犯、湮滅證據……如此作為,就是實實在在的不分是非黑白甚至罔顧人命、殘害忠良了。

    更別提一個為了私利欺瞞君王、置百姓性命于不顧的臣子,就算再怎么聰明有才,也不值得用這樣的方式將對方保下來──畢竟,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誰能保證對方不會再一次犯下同樣的過錯?蕭宸如今雖也有了攬權自立之心,但會否危及父皇的安危、名聲、利益,仍是他在評估、衡量一個決斷時的首要基準。也因此,若春汛之事當真證實了確為邢子瑜失職所致,他絕不會有一絲枉縱。

    ──當然,平心而論,他雖對邢子瑜雖談不上有什么了解,卻不想、也不認為父皇會將一個人錯看到如此地步。即便此次災情真有大半是肇因于人禍,可單單那人禍二字,就有許多值得分說的地方。

    比如陰謀陷害、比如栽贓嫁禍。

    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論邢子瑜再怎么有才華有能力,他的每一次晉升、上位,都意味著其他競爭者機會的落空;后者便是因此生出嫉恨怨憎之心,也不是什么太過希奇的事兒……父皇尚且不能確保滿朝文武軍師鐵板一塊兒;邢子瑜手下有些陽奉陰違、吃里扒外的官員,也是在所難免了。

    當然,若此次春汛真是因為某些人的陰謀設計才會釀成如此重大的災情,邢子瑜雖仍得擔上個失察之罪,對父皇聲名和日后布置的影響卻仍要小上許多……問題只在于對方罔顧人命如此作為,究竟真只是為了拉邢子瑜下馬,還是有著更深一層的目的在。

    父皇意在北疆之事雖從未明言,可他尚且能憑自己的見識和一些蛛絲馬跡判斷出這一點,更何況是朝中那些經驗、見識均勝他不只一籌的大臣?他們沒法將手伸進衛平和鎮北二軍,不代表不能在旁處做手腳。常言道大軍未動、糧草先行,一旦作為重要糧餉來源的瑤州出了問題,不僅收拾善后得要費上不少公帑,就是因此影響到北雁一戰的戰備,都是極有可能的事兒。

    更別提此事牽涉極廣,父皇要想收拾善后,必然會派一心腹親近之人前往瑤州……若真有人有此心思謀算、以春汛之事布局意圖顛覆朝綱,那么他此去瑤州,需要面對的便不僅是流離失所、滿腹怨氣的百姓,還有正潛伏暗中伺機而動的敵人。

    意識到這點,即使這種種陰謀布置仍只存于他的設想當中,蕭宸卻仍不由生出了幾絲懊悔來。

    他雖不懼怕那些可能面臨的危險,可讓自身處在如此境地,若真有了什么萬一,豈不又走回了上輩子的老路?無奈木已成舟,到了這個地步,他也無了因莫須有的危險而退卻的可能。故眼下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是在追查真相的同時盡可能保護好自己而已。

    回想起前世以魂靈之姿隨伴在父皇身邊時見著的、那讓他椎心刺骨的一幕幕,蕭宸心下微澀,卻仍只能逼著自己按下胸口一瞬間過于激蕩的情緒,在安遠服侍著讓他簡單洗漱過后早早歇了下,從而養好精神補足體力、以最好的狀態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

    第二章

    黃沙滾滾、驕陽炎炎,荊門關外,鎮北、衛平二軍行師鶴列、氣勢儼然,玄朱色的旗幟迎風招展,與兩里外同樣嚴陣以待的北雁騎兵遙相對峙,雙方形勢緊繃、一觸即發。

    ──蕭琰期待這一仗,已經期待了將近二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