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李妃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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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妃無奈地看著這個跟了自己許多年的丫頭,悲涼道:“本宮的身子本宮知道,油燈枯盡,活到如今已經是老天眷戀了,你就不用哄著本宮了!本宮……怕是看不了今年的初雪了。” 窗戶映著外頭白色的瑩光,正是秋季,或許自己就會在這個秋季隨著落葉一樣,入土為安吧。久臥病榻,自知遲早會有一死,好幾回已經是一只腳踏進了鬼門關了。而本以為已經看透生死了,沒想到又臨生死邊緣,還是會有隱隱的恐懼。貪戀著世間的美好——外面的藍天、陽光和秋風都是她難以忘懷的美好。 清風跟著李妃許久,感情深厚,最是看不得李妃這般模樣,見此,便神情復雜地看向劉太醫,催促道:“劉太醫,娘娘怎么樣了?” “李妃娘娘脈象十分紊亂,五臟六腑皆損傷嚴重,這些年一直用上好的補藥養著,可終究還是治標不治本。可就算是雪蓮這種難得的好東西,吃多了,也會沒有效用。李妃娘娘您這么多年都在吃這種東西,也是最近這些補品都失去了效用,您的身子才會猛然衰敗下來。微臣實話說,委實也不敢打包票。”劉太醫收了手,請李妃張嘴看舌苔。看了兩眼,老頭的眉頭便皺起來了。 清風柳眉倒豎,瞅著劉太醫的目光仿佛要把他三兩下吃掉似的,“你個老頭會不會說話!我們娘娘只是需要養著罷了,你說得這么嚴重,是怕娘娘出了什么事兒,你擔不起責任嗎!” 劉太醫噤聲,淡淡看了清風一眼,立直了身子,目光垂下看著地上。 李妃責怪地看了她一眼,劉太醫若當真是這種想法也是人之常情,清風又怎可這般無禮?但是清風也是出于對她的關切才這樣出言無狀,在外人面前,李妃還是得給她留顏面。 李妃咳了兩聲,歉意地看著劉太醫,打圓場道:“劉太醫曾是服侍太后的,你的醫術本宮信得過。清風是被本宮寵壞了,沒個大小規矩。劉太醫可千萬不要生氣,回頭本宮會狠狠罰她的!” 李妃的身體當真虛弱,這短短一段話而已,她說罷便忍不住低低喘著了。 劉太醫的性子孤僻,只是位分不高,不得不同他打交道的人才得小心伺候著。只是李妃位居妃位,委實不必要摸索著他的脾氣。或許是客套話,但李妃的話也會讓人舒服。 “微臣不敢當。看娘娘您的脈象,微臣想,便給您開個溫補的方子吧。”對于清風的冒犯,劉太醫一句也沒提,只是順著本分做他該做事。也不管清風的臉色如何,劉太醫已經退了幾步,拎著自己的藥箱,“微臣這便回太醫院給您擬藥方了。不過娘娘的身子實在虛弱,微臣需要更多的時間推敲藥方,請您晚一些再讓人到太醫院取藥方吧。” 李妃掩著手帕咳了幾聲,壓著聲音以至能更好地聽到劉太醫的聲音。李妃自然不會拒絕,立刻就應下來了:“傍晚時候,本宮再讓清風去太醫院取藥。” 劉太醫也沒應聲,作揖后就直接帶著他的藥童離開了。 這本來只是普通的一個診脈流程,若非接下去的事,或許都不會有人記住。 李妃午后又陷入昏睡了,秋末的風吹開了她寢殿的窗戶,涼風灌進寢殿。等到清風忙完手中的事趕來才急急忙忙關緊窗戶。李妃吹了風,弱不禁風的她隱隱發熱。 李妃突然著涼發熱——無人知道的發熱。 清風在傍晚去太醫院拿了藥,拎回宮里來就開始熬藥。當夜李妃迷迷糊糊地喝了藥,開始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感覺不舒服,難受得覺得呼吸都困難。 清風探了她的額頭,才發現李妃的額頭燙得厲害。 清風叫了小宮女去請太醫。今日才跟李妃診脈的劉太醫已經出宮回自己的府邸去了,請來的太醫是林院正林太醫。 劉太醫開出的藥方是溫補的藥方,若是李妃沒有發熱的話,這的確是個好方子。只是李妃發了熱,藥方里還有幾樣溫補的藥,以至于李妃發熱會比以往任何時候更加難受。 林院正覺得他上輩子一定是做了通敵賣國的大罪,以至于今日當值的時候,就正好是李妃命懸一線的時候。 李妃的身子很弱,可是真是命懸一線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畢竟宮里那么多上好的補品不是假的。林院正一看到李妃蒼白中帶著灰敗的臉色,只一眼,心便漏跳了一拍,心想著今夜怕就是李妃的劫了。 皇帝聽到消息趕來的時候,李妃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清風跪在地上給她喂著參湯。丫頭怕得手抖,好幾次勺子磕碰到瓷碗,抖得勺子里的參湯滴落不少在地。 李皇后匆忙趕來,與之一起的還有從東宮美人懷里出來的太子趙元休。 墨挽歌用晚膳的時候就吐到昏天黑地,過了飯點又餓了,吃了一碗粥又吐干凈了。兩三回這樣,已經把她折騰得不輕了,肚子里什么東西都沒有不說,也累得沒有力氣了。 第三次的時候墨挽歌只吃了半碗粥,沒想到只過了一小會,腹部便翻攪得難受,再次吐出,已經累到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墨挽歌斜躺在床榻上,青絲有些散亂,衣裳也因為折騰了幾回而生出不少皺褶。 午膳也是如此,墨挽歌一日也吃下的東西大多會再出來。不得已,她只含著甜甜的麥芽糖,想憑借麥芽糖壓下自腹部傳來的饑餓感。 李妃是住在后宮的,那邊發生了什么事,位于東宮的崇教殿其實并沒有感覺。又是墨挽歌孕吐厲害,崇教殿里的宮人也忙得腳不沾地,天又很快黑了,也沒有閑暇去管后宮的事。 亥時三刻,夜色如水,涼風拂過,帶走了久居深宮的美人的魂魄。秋風未免凄涼,吹過光禿禿的樹枝間,吹出一段段悲涼的呼聲。 nongnong的參湯喝下去后,百年的好人參沒能讓李妃好轉、定神,李妃這位已經生下當真太子的美人兒永遠地合上一雙已經褪去水靈的眼眸。 林院正跪在面前,俯首道,李妃已經薨了。在皇帝、皇后和太子的面前報出這個消息的時候,林院正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下一刻可能就不在自己脖子上了,渾身顫抖得厲害。心里盤算著自己若是能留下性命回府去的話,就應當去給菩薩上香磕頭,感謝上天的不殺之恩。 死前發熱的李妃,身體漸漸失去溫度。 皇帝聽得這話緩緩閉上眼眸,聽得陪伴自己許多年的女子就這么沒了,皇帝也不免百感交集。到底是給自己生兒育女的女子,皇帝也是有不忍…… 趙元休雙眉似乎是耷拉著的,眉眼間蓄起似悲傷似不舍的愁緒。他的手緊緊握著,抿嘴望著已經閉上眼睛的李妃。李妃再如何病懨懨的,也是他的母妃,只要她還活著,總是給他一股安全感,可就是此時此刻,這個感覺仿佛是周身的空氣猛然全部抽離似的,他今后再沒有母妃了。 李皇后憐愛地看著趙元休的背影,輕聲說道:“好孩子,去給你母妃磕個頭吧。” 清風本是跪俯在床榻前的,聽到皇后娘娘話,才從濃郁的悲傷中抽身出來,猛然將磕在地上的腦袋抬起來,轉向皇帝和皇后的方向。 李皇后這才看到這個一直服侍著李妃的侍女,淚水掛滿一張小臉。 清風抬手抹了一把臉,揩去了淚水鼻涕,很是鄭重地給皇帝和李皇后磕了三個頭,“皇上!皇后娘娘!求皇上和皇后娘娘給我們娘娘做主!都是劉太醫,都是他胡亂開藥給娘娘喝,娘娘本來是好好的,都是因為吃了他開的藥,娘娘才會……才會……” 想至李妃剛剛沒了,清風哭得更厲害了。 趙元休就站在一邊,認真地聽著清風說出的每一個字——劉太醫!趙元休在腦中重復了一遍。 上回兩個官家小姐和潘詩昀的事,趙元休查出是墨挽歌和劉太醫搞的鬼。好巧不巧,整個太醫院,就只有一個劉太醫。以至于清風提起“劉太醫”三個字,趙元休就想起了如今在崇教殿的墨挽歌。 李皇后被她說得一頭霧水,看了皇帝的臉色一眼,看他也是奇怪,便追問道:“你好好說來,究竟是怎么回事?” 清風狠狠咽了口口水,再度揩去臉上的淚水,正在悲傷頭上,清風也沒能好好整理言語,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了。 “劉太醫出言不遜,說主子命不久矣……奴婢惱怒,就跟他頂嘴了。劉太醫又說要推敲主子的用藥,傍晚才讓奴婢去拿藥。奴婢去拿藥,他已經不在太醫院了,可見他是沒有把主子的病放在心上。可是病也是他看的,藥也拿回來了……主子喝了藥就開始不舒服。”清風說著說著又開始哭了。 趙元休立在一旁,靜靜地聽著清風說話。 母妃的死,與墨挽歌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