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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儲棲云又驚又喜,不禁笑出了聲。 若說昏睡之時,這孩子已隱隱可見不凡之色,現下轉醒,便堪稱動人了。 儲棲云高興壞了,手忙腳亂地去請師傅,平素的機靈全然拋于腦后,說話都語無倫次起來:“醒了!終于醒了!” 蒼陽道人聽聞這沒頭沒尾之言,思索片刻,才恍然大悟:“那孩子醒了?” 儲棲云雀躍無比:“是了是了,終歸是醒了!” 蒼陽道人忙不迭為蕭玉山診脈,發覺已無大礙,終歸松一口氣。儲棲云便在一旁含笑看著他,等到瞧見面頰上那點疤痕時,心里頭又不是滋味起來。 待到師傅親自前去配藥,儲棲云才磨磨蹭蹭走上去,坐在病榻邊,小心翼翼道:“姑娘,小道我要給你賠罪——” 那小娃娃聽聞“姑娘”二字,頓時眉頭一皺。 儲棲云渾然未覺,自顧自說下去:“幾日以前,我一不小心將火星子濺到你臉上,實在是天大的罪過。我知道,姑娘家容貌大過天,而你又是一等一的出挑,遭遇這等事情,必然悲痛。” 蕭玉山才轉醒,并不知眼前這么小道士在說什么,似懂非懂地聽著,但這“姑娘”二字著實刺耳。他才想指證,卻在啟唇之時又遭搶白。 儲棲云鼓起勇氣說道:“如若你將來嫁不出去,遭人嫌棄,我便還俗下山娶了你。我雖年紀尚小,但也曉得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 “你——”蕭玉山最見不得旁人說他似“姑娘”,委屈又氣惱,再加上大病未愈,越想越難受,竟是哭出了聲。 “哎?”儲棲云聽聞他說話,才驚覺犯了彌天大錯,心里頭卻仍在恍惚——姑娘怎變成了公子? 儲棲云慌了神,連連賠罪:“姑……不,小公子見諒,是小道有眼不識泰山。” = 蕭玉山不理他,淚珠大顆大顆往外頭淌,一雙桃花眼里都是星河。儲棲云見著漂亮孩子哭成淚人,愈發自責,心中就好似驟有綿綿秋雨落下,難受得很。 儲棲云不得法,唯有“威脅”道:“你要是再哭……再哭我就撓你癢癢你了啊!” 說罷,他也不問人家到底還哭不哭,爬上床榻,對著蕭玉山脖頸就是一陣呵氣。 蕭玉山從不曾被人這般冒犯過,也不知如何反抗,一把推開他,瞪圓了眼睛。儲棲云見他眼睛圓得似梅花鹿,偏生面頰還沾著淚珠,愈發可憐起來。 也不知怎的,儲棲云心弦被勾緊了,順著本心就湊上去,親在蕭玉山面頰,用唇瓣吻去淚珠。 “你以下犯上!”蕭玉山怒極,抄著枕頭就丟向儲棲云。 儲棲云灰溜溜跑出門去,苦悶了一整個午后。但轉念一想,又記起方才偷親了那人,也不知為何,驀然展露笑顏,心中比吃了酥糖還甜幾分。 蕭玉山卻因大病未愈,被儲棲云氣得頭昏眼花,氣鼓鼓獨自躺了一下午。 傍晚時分,儲棲云手捧一疊熱騰騰銀杏果走進來,送到他手邊,全然都是討好之意:“你叫什么名字?” 那時候,蕭玉山還叫“玉奴兒”,自是羞于啟齒,愈發氣惱起來,扭過頭去,也不搭理儲棲云。 儲棲云碰了一鼻子灰,卻不灰心,剝了殼子將果子送到他唇畔。蕭玉山不吃,很有骨氣的模樣。 儲棲云也不勸他,轉而一拋,張口一接,自顧吃得津津有味:“當真不要?” 蕭玉山昏睡許久,今日才轉醒,自是見什么都分外美味。儲棲云故意大吃大嚼,引得他饞蟲驟來。蕭玉山心念如山石漸傾,不禁回眼去瞥,在瞧見儲棲云笑得促狹時,慌忙移開眼。 儲棲云一笑,小狐貍似的,撥開一顆果子,送到他唇畔:“我求你了,吃一口?” 既然是他求了,還是給些顏面吧—— 如是想著,蕭玉山就著他的手,將銀杏果含入口中。 儲棲云眉開眼笑:“香不香?這可是小道我的拿手活計!” “還行,尚可,比宮里頭差些。”蕭玉山邊吃便應道。 看來這位小公子當真來歷不凡,儲棲云暗自咋舌,睥著他面頰上那一點疤痕,又慌了神:“我傷了你的臉,要怪罪我也認了。” 蕭玉山早在午后之時瞧過鏡子,發覺那處傷痕已好了大半,只留下顏色略深的一點。他本也不在乎這些,一邊命儲棲云剝果子,一邊說問:“哪個說要怪罪你了?” “小公子真是大人有大量!”儲棲云笑呵呵起身,與他拜了一拜,又說道,“明日我就下山給你買糖葫蘆和糖炒栗去!” 蕭玉山亦是孩童心性,平日困在宮里,父皇母后總不給他吃雜食。此刻聽聞儲棲云要下山買吃食,頓時來了精神,雙眸都含著星辰似的光亮:“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儲棲云又被他那雙桃花眼攝去了心魂,鬼使神差地湊上去,又重重親一口。 蕭玉山只聽聞“叭唧”一聲,愣了半晌,眨了眨眼,等到回過神來,便瞧見儲棲云已飛奔著走出門去。 這便是儲棲云與蕭玉山的初遇。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寫完了,感謝看到這里的你們,么么噠! 我去寫爽文啦,撒花花??ヽ(°▽°)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