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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內外,一干人等又是一陣驚呼,安風與葉文卿更是面面相覷,不知那二人又在演哪出戲。 “如有要事,城南百里亭可尋得我。”儲棲云也不問旁人如何做想,揚鞭策馬,疾馳而去,只給安風與葉文卿留了這一席話。 那百里亭乃是儲棲云府邸所在之處,駿馬飛馳,濺起飛塵點點,一路歸去。 蕭玉山未曾再回眸,只低聲問:“你似乎很高興?” “青山入我懷,焉能不喜?”儲棲云偏生將話講得文縐縐,調侃玩笑,一如往昔。 他全將真情真意藏在玩笑里頭,縱使有心掩飾,也教蕭玉山一眼看穿。蕭玉山也不戳破,與他打機鋒道:“世間物是人非乃是常理,時至今日,青山還是青山嗎?” 說話之間,儲棲云笑意盡散,單手緊攬蕭玉山削腰入懷:“青山自是青山,鄙人只怕今朝青山應笑我,滿鬢霜寒華發生。” 他將下頷抵在蕭玉山肩頸,說話時,溫熱氣息便徜徉在那人耳畔,撩撥出幾許曖昧。蕭玉山未曾回眸,長眉漸蹙之時,終歸開口道:“你見青山多嫵媚,青山見你自如是。” 分明說好若再相見,就是畢生死敵,將兵刃相向,怎又變成如今這番光景?這段緣分,早已拋不去,割不斷。 蕭玉山此一言價過千金,儲棲云大喜過望,只將那些重重顧慮拋卻,滿心情愫如顫顫流水,綿綿不絕。 府邸之內,仆從早聽聞言華殿下于城門之外看上一名女子,爭相來瞧究竟有何等花容月貌,竟讓殿下當街擄截回來。誰知卻大失所望,眾人見到個泥污滿面之人,頓時面面相覷。 儲棲云拋了披風,收攬蕭玉山入府,邊行邊道:“這位姑娘急需沐浴更衣,你等愣著作甚,還不快備下?” 眾人這才作鳥獸散,私下說著,等她沐浴更衣,洗凈泥污,定要瞧瞧是何等相貌。要曉得,言華殿下自歸來起,便先后婉拒佞幸侍妾五六人,眾人還以為他早些年做道士,早已習慣于清心寡欲。 蕭玉山在廂房沐浴,儲棲云隨后跟進去,毫不避諱。 蕭玉山褪去衣衫時,他才瞧見,那雙手腕上至今還留著青紫痕跡。儲棲云一直當蕭玉山是千金不換之寶,如今卻讓赫連歸雁折辱,疼惜之后,有怒意漸生。 “他……他可曾再刁難你?”儲棲云委實不愿在蕭玉山跟前提及赫連歸雁,連關切之言都小心翼翼。 “沒有。”蕭玉山立時會意,卻不曾如實相告。事情既已過去,再說與儲棲云聽,只會徒增傷懷。 “當真?”儲棲云比誰都聰慧,有些時候,又未免太過聰慧。 蕭玉山不敢再與他對視,垂眸看向手腕,又想起赫連歸雁禽獸之舉,又現不屑之色:“這一遭所受之事,日后定要一一奉還。” “我幫你。”儲棲云不曾有猶豫一分一毫。 “可是……”蕭玉山萬萬不曾料到,儲棲云竟要違背之言氏與赫連氏盟約。 可是,你是言氏子孫,理應仰仗漠北赫連氏,與大燕為敵,與他蕭玉山為敵。 這一席話徘徊于唇畔良久,蕭玉山心中隱隱作痛,終未說出口來。最終,蕭玉山低聲說道:“不用了。” “在幫我之前,你當想清楚,你是誰。” 舊話重提,儲棲云仍說不出答案,從前也是,如今也是。 此情此景又在蕭玉山意料之中:“如若你是儲棲云,怎樣護我都在情理之中;但你又是言華殿下,怎能倒戈相向,幫護死敵?” “可你能自輝月行宮逃離,安然無恙走入城中,皆因我暗中幫護。”這一回,儲棲云又使上那詭辯的本事,非是不服蕭玉山所言,而是試圖挽留一絲情愫,不愿就此決裂。 “但赫連歸雁是你言氏盟友,你豈能棄盟友而助死敵?”蕭玉山說此話,并非是為斷情,而是不愿儲棲云對族人心懷愧疚。 若是此時身份轉換,蕭玉山自知亦難抉擇,由己及人,他不愿為逞一時之快而逼問儲棲云,致使日后抱憾終生。 作者有話要說:接檔爽文求預收異世總攻養成計劃[系統] 第53章 五十五、望月邊城 (上) 蕭玉山洗去滿面風塵, 又是一張燦若桃李美人面。 儲棲云便坐在一旁,直勾勾瞧著美人出浴,也不避諱, 瞧得目不轉睛。 蕭玉山亦不避諱,轉身去拿衣衫,卻在拿到衣衫時, 將長眉一蹙, 與儲棲云道:“過來——” 儲棲云乖乖走上前去, 笑的得意洋洋, 早已料到,卻明知故問:“如何?” “不好!”蕭玉山將那套女子衣衫劈頭蓋臉砸向他。 儲棲云接在懷里,作那苦口婆心之狀,勸說道:“玉奴兒, 你不扮女子, 明日如何出城?” “大膽!”蕭玉山睥著那套暗紅繡金線女裝,頗為嫌棄, “我穿來時那套便好。” “可是我方才自作主張,已交由下人丟了。”儲棲云將雙手一攤,全一副無可奈何之狀。 蕭玉山氣結,拽著他衣帶便往下扯:“那便穿你的。” “何必如此心急,我自己脫。”儲棲云扼住他手腕,欺身上前, 行那不可言說之事。 蕭玉山始料未及,提腿便踢:“你這混賬!” “噓——”儲棲云在唇畔豎起手指, 示意他噤聲。 “唔!”蕭玉山不禁驚呼出聲, 卻在下一瞬被儲棲云吻住雙唇。他們唇齒相依,難分難舍, 心中抱憾、口中難言一二之事,皆以在此無言之中相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