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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說的風輕云淡,可其他人卻是有些坐不住了。 “皇后娘娘,為母之心臣妾尚能理解,可你強行為太子背下這些罪名未免拿咱們都當成傻子不成?”德妃急道。 皇后冷笑幾聲,審視著眾人,說道:“本宮倒希望這些都是太子做的,那也不枉費本宮這么多年來對他的悉心教導,陛下先前擴及太子勾結朝臣一事,也都是臣妾的主意,陛下自個不也清楚么?” “陛下膝下子嗣微薄,成年的皇子更是不多,凌煜與太子年紀相仿臣妾如何能不防?” 皇家重視子嗣,更何況是在子嗣不多的情況下,皇后拿捏著皇帝的顧慮又將這些事情都擔了下來。 已然到了這個境地,皇帝還能再說什么,虛白著臉說道:“皇后懷執怨懟,數違教令,戕害皇嗣,結黨營私。宮闈之內,既無關雎之德,亦無教習之姿,豈可托以幼孤,恭承明祀,遂收回皇后玉璽,幽禁于宮閣非死不得出。” “罪婦多為太子籌謀,故意鑄成大錯,太子亦罪不可恕,著廢去太子之位,收回監國之權。” 太子面色發白,卻總算是保住一命。 可德妃殺不得太子,心中憤恨不減,但大將軍卻已看出皇帝能做到的最大讓步莫過于此,同德妃一道退到外面。 皇后被遣返回自己的宮中幽禁,宮門落鑰前太子趕了過來。 “公公請行個方便。” 太子邊說著話邊將東西塞到那公公手中,卻見那公公推辭道:“太......大皇子緊著些時間,莫叫奴才為難,奴才去旁邊守著。” 太子連連點頭,抬腳追上皇后的腳步,喊道:“母后......” 皇后轉身盯著太子..... “如今我已是廢棄之身,大皇子不該失了禮數叫我母皇!” 聞言,太子只覺得面如火燒,眼眶酸澀,撲通一聲跪在皇后腳邊,含淚說道:“是兒臣沒用,連累了母后!” 皇后卻是笑了,將人扶起,溫熱的手輕輕撫著太子的臉頰,欣慰道:“戕害兄弟,結黨營私,還有那許多你父皇沒有說出口的罪名,一旦落實到你頭上樁樁件件都是要命的,用本宮的命保著你的命,值得!” “母后,你等著兒臣東山再起,一定將母皇風風光光的從這里接出去。” 皇后淡笑無語,太子忍著淚意還想再說什么,卻被皇后推開。 “回去吧,”皇后淡聲說道:“以后也別來這里,若是想母后了便沖著這個方向拜一拜,全當你盡了這份孝心,剩下的路本宮自己走回去。” 太子被趕了出來,負現封宮的奴才戰戰兢兢的將宮門鎖住后又沖著太子見了禮才回去復命。 太子立在封禁的宮門前,用力咬著牙,兩腮鼓起。 最后,發泄似的一拳打在墻上留下一道血跡。 季禹從淑妃宮里出來,正巧看到這一幕,走到近前,只看著墻上未干的血跡搖了搖頭。 剛巧出宮時又遇到大將軍,一個面色不虞,一個帶著淺笑。 季禹站在大將軍身邊,放肆的笑道:“恭喜大將軍!” 大將軍冷聲道:“世子莫要欺人太甚!” 大將軍被季禹盯了片刻,心中的躁的很,正待發作時,卻聽到季禹說:“看來是我會錯了大將軍的意,以為大將軍今日不僅扳倒了太子,又找到了墊背之人理應該高興才是。” 大將軍眼中一凜,抓住季禹的胳膊質,壓著聲音質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季禹嘶的倒吸了口氣,將胳膊移開,見大將軍兇狠的盯著自己,眉毛微挑:“大將軍如此,我還怎么敢說?” “少和我賣關子!” “不如大將軍請我上府上轉轉如何?”季禹笑問道。 大將軍陰惻惻的看著季禹,說道:“你就不怕到了我府里有去無回?” “有去無回?”季禹挑眉,“天子腳下,華京重地,這么多人看到我隨大將軍入府又有什么可害怕的!” 大將軍沉吟片刻,率先移步上了馬,季禹哂笑著上了馬車,吩咐道:“跟上大將軍的馬,咱們去將軍府里坐客。” 到了將軍府里,下人端著茶奉上來,大將軍直接將茶接過,一口氣灌了下去。 喝完后,抹了把嘴邊的胡子看向季禹,說道:“此下沒有別人,世子那些彎彎繞繞的話可以挑明白說了。” 大將軍對季禹一向敵視,原因無他,一則是為了凌煜,二則是因為安南王。 任憑大將軍如何跋扈慢待,季禹面上倒是一直溢著笑容,他將手里的茶碗接了下來,瞟了大將軍一眼,“大將軍這性子倒真是火急火燎。” “既是如此,我也不和大將軍打啞咪了,”將茶碗擱在桌上,說道:“太子被大將軍和德妃拉下馬,必定懷恨在心,日后怕是要記恨著大將軍了。” “笑話!” 季禹卻是盯著大將軍,目光沉下來,說道:“大將軍如何搭上的紀秀我不知道,但大將軍可曾聽說過,紀秀是我的人。” 大將軍突然站起身來,“怎么可能!” 半晌,大將軍又跌坐回去,事以至此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紀秀算什么,季禹敢來和自己直言挑明那就說明他手中握著的必定不止這點證據,相對比較之下,紀秀是誰他或太子的人又有什么重要的。 大將軍垂著頭,坐在椅子上,再抬頭時,橫眉立目的瞪視著季禹,眼底泛著赤紅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