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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季禹本身除了同二殿下撕破臉面之外,在誰面前都游刃有余,他看似與四殿下交好,淑妃又是他的表姑母,可據魏承繼所知他與太子私下也有結交,此時又出現在三殿下的帳中,讓魏承繼不免有些困惑。 季禹卻絲毫不在意,目光坦蕩的看著魏承繼說道:“如果叔伯非要問個出處,那便就只當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好了。” 魏承繼的目光徒然揚起,略過季禹看向他身后的凌朝,卻見凌朝絲毫不在意的正沖著自己傻樂...... 他心下千回百轉,實在理不清他們之間的這些微妙的關系,但季禹敢在三殿下面前直言與太子的事情也許這些事情也都是三殿下知情的。 他卷起手中的禮單,算是收下,下巴揚了揚沖著季禹下起了逐客令:“夜里風大,世子還是請回吧。” 季禹轉頭看了看凌朝,想到魏承繼還在帳中,抬起的手又縮了回去,輕笑著低聲道:“若得機會我再看你,這會是在耽擱不得了,方才進來的銀生,以后每隔兩日我會讓他送信過來。” 依依不舍的送著季禹走出大帳,魏承繼卻和季禹一同讓凌朝止步,他回到帳子里豎著耳朵聽到外面有馬蹄聲,知道季禹離開了大營。 凌朝躺在床板上,摸著胸前的玉佩,眼梢微紅。 第23章 季禹從大營趕回時,將將趕在城門關閉前進了城。 還沒到世子府,遠遠的就看到福海拉著馬車不知道要去何處,見到季禹時又急忙停了手下的動作,迎身過來。 “世子,你可算回來了。” 為了趕腳程季禹難得騎了馬,這會已是五臟六腑都擠在一塊當真不適的緊。 吸著氣從馬上翻身落地,將手里的馬鞭遞給銀生,一邊往府里走一邊問道:“這么晚了你要出去?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福海吩咐銀生去安頓馬車,自己跟著世子沒身回府,剛一進書房就急急忙忙的將王妃的信遞到季禹面前。 季禹接信,抬頭看向福海,他臉上的焦慮未退,緊著道:“世子,奴才等不及你也不敢私自窺視,只是聽聞是和小姐有關的事情,怕是萬分也不敢耽隔的。” 福海說謊,季禹太過了解他,若是真的不知情他必然不會這般焦慮,事情緊急卻又不敢同自己說,斟酌之下季禹心里有了譜。 看完信后,淡淡的冷哼一聲,福海忍不住激靈一下。 季禹將信卷在手里揉成一團,臉上浮現少有的疾色,出聲質問道:“福海你跟著我這么多年,從來不曾有半分違逆過我的心意,此事只怕你一早就得了消息,為何不與我說?偏要等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才拿著我母親的手書來同我講?” 他語氣淡漠卻又能讓人聽出幾分心痛,多年來福海對于季禹的照拂甚至比安南王夫婦更多,出了這樣的事身邊最親近的人卻是瞞著自己,焉能不痛心疾首。 福海耷著腦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世子,老奴如何能不忠于您,只是王妃都沒有辦法的事情,您遠在華京又如何做的了他們的主,二公子和那趙氏不知如何說動王爺送小姐進京,但事情也終歸沒到了不可轉圜的地步,更何況王妃她......” 季禹氣的狠,卻又舍不得罵福海什么,胸口起伏氣的不輕,他不惱福海,也不惱他母親,惱的卻是那個能震懾驪川的安南王! “送我一個來還不夠么?”季禹搖頭,垂眸道:“罷了,人在我身邊總比在他們身邊好,你也起來吧。” 福海起身,也跟著擔心:“世子,奴才這兩天先派人將屋子收拾出來,等小姐來時可以直接住進去,還有聽說二公子來親送小姐,怕是要在京中也待上些時日。” 福海說完便退了下去,季禹坐在書房里沉默了好一會,端著的兩肩無力的垂了下去。 他如何也沒有想到,犧牲了自己一個還不足矣讓他們安心,竟連季璃也不肯放過...... — 一月后,大將軍抽換了太子在軍中的所有勢力后,太子不得不暫時收手。 剛入夏,東宮里就備了冰鑒,季禹從外面進來時帶著的幾分焦灼氣都被輕易化散,太子命人上了碗冰蓮子羹送到季禹面前。 “世子也嘗嘗,宮里除了父皇和母后那里,孤這算是頭一份。”太子笑著同季禹說話,自己也又添了一碗。 太子依舊笑面春風的同季禹說著話,卻不難看出是強撐著精神,想來大將軍破釜沉舟般的做法著實讓太子傷到了根本。 “太子是嫡子,陛下和皇后自然有什么好的都是頭一份想著太子的,”季禹端著冰碗舀了勺蓮子羹送入口中,唇齒間都充斥著涼意和蓮子的甘甜。 “凌煜禁足被赦免了。”太子咽下蓮子后,漫不經心的說道。 聞言,季禹放下手中的冰碗,望向太子,半晌后才輕笑出聲:“臣聽聞是德妃求了好久的,陛下年紀大了心卻比從前更軟了些。” 太子傾身握住季禹的手腕,笑道:“世子倒是并不意外的樣子,孤與大將軍相斗世子不過是在中間提了些建議,眼下凌煜又被放出來了,即便是孤不計前嫌也只怕凌煜那個性子再難和孤親近,說到底這其中還是世子獲益良多。” 季禹垂眼看著自己的手腕被太子扼住泛起一圈紅印來,緩緩的用力將手抽出來,說道:“太子玩笑了,二殿下被放出來再不會同太子親近,難不成就能同臣親近么?說到底還是二殿下有大將軍的支持,咱們都沒有辦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