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你們這祖訓,不是一個人留下的吧?這也太不搭了啊。”景墨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想到那個燒得漆黑的建筑。 他隨口問:“對了,你們家長空廳,就是取自萬古長空吧?” 聽到長空廳三個字,蕭云泉腳下一頓。 “怎么了?”景墨連忙也跟著停下。 “那是家父生前,最喜歡的地方。” 蕭云泉聲音并無異常,卻聽得景墨心里一陣發緊。聯想到蕭云泉父母是焚火自盡,他一下子想通前因后果。 長空廳,恐怕就是蕭云泉父母葬身之所。 這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景墨暗自唾棄完自己,伸手拍拍蕭云泉:“別想了別想了。” “也對,反正之前也是一個人。”蕭云泉笑笑,抬眸盯住景墨。 他這話說得沒頭沒尾,但景墨卻瞬間懂了。不被父母期盼的孩子,父母在或不在,又有什么關系?反正從來都是孤孤單單一人而已。 看著蕭云泉落寞的樣子,景墨脫口而出:“沒事,你還有我。” 說完,他又嫌不夠般補上句:“你若不離,我定不棄。” 蕭云泉原本只是稍稍示弱,想博一些好感,不料卻聽到意外之喜,他身形瞬間定住,眼眸中冒出點點星光。 誰知景墨突然搖搖頭,自言自語般嘟囔:“不對不對,我收回這句話。” 蕭云泉眼里星光暗去,雙眸又恢復冷漠淡然。 “應該是,你若不棄,我定不離。”景墨自顧自思索片刻,一錘定音。 蕭云泉聞言,猛地怔住。 景墨說完,也有點不好意思,他左看看右看看,沒話找話:“哎,寂寂,你說...” 聯想到之前烏鴉嘴種種,蕭云泉猛地回神,連忙把景墨嘴捂住。 景墨嚇一跳,吱吱嗚嗚半天,也沒說出句完整的話。 “你先答應不亂說話。”蕭云泉感受著掌心羽毛輕掃的觸感,暗自壓下心頭悸動,臉上大義凜然,完全沒放手意思。 景墨狠狠點頭,這才重獲說話自由,一被放開,他馬上埋怨道:“寂寂,你還真是。” “是什么?”蕭云泉問。 “真是可愛啊。”景墨拉長音調,話鋒一轉,嬉笑地眨眨眼睛,“也不知道哪家女孩有幸,能博你君心。” 蕭云泉聽到前半句,心頭微顫,還未等做什么反應,驀然又聽到后半句,頓時冷臉,甩下記眼刀,抬腿走了。 “哎哎哎,等等我。”景墨趕緊小跑兩步跟了上去,正色道:“說真的啊,你覺不覺得這里看起來有點眼熟?到有點像...” 考慮到景墨烏鴉嘴的實力,蕭云泉心下一驚,連忙戒備地看向周圍。 “有點像琴鼓山呢。”景墨言辭懇切,“只是有點像而已,別緊張。” 說到琴鼓山,景墨突然想起那蒙面人和那道紅光:“寂寂,我問你啊,當時,你為什么要追那道紅光?” “因為之前見過。”蕭云泉松口氣,看著景墨疑惑的眼神,進一步解釋道,“那一夜,在長空廳。” 景墨聞言一愣,兜兜轉轉,自己居然又把話題引回他父母身上?不行,得趕快想個辦法,轉移話題,他眼睛一轉,有了主意:“說到琴鼓山,我其實有也有個疑問。” “什么疑問?”蕭云泉果然追問。 景墨把自己當時進入房間所見,描述一遍,又解釋道:“我雖然失憶,但性情應該不至于大變吧?至少以我現在性情而言,絕沒道理濫殺無辜。” 蕭云泉思索片刻,也贊同他的猜測:“既然如此,那等周家的事辦完,我們再去一次琴鼓山。” 景墨剛想答應下來,余光突然掃過樹叢,低聲說:“這個暫且不提。我覺得,我們可能遇見個熟人...” 灌木叢下,有條熟悉的大尾巴... “出來吧,郎文。”景墨快步上前,踢踢大尾巴。 尾巴往里縮縮,片刻后,尾巴消失不見,而樹叢里,則鉆出個少年。 “是你們啊。”少年無精打采地看向他們,下意識摸摸身上毛背心。 景墨眼尖的發現,背心上居然有不少毛被燒焦。他不解地看向蕭云泉,發現蕭云泉正看著他,無聲說了幾個字。 “獸族二王子?”景墨詫異地重復。 郎文瞬間戒備起來,待看到蕭云泉腰間玉佩,神色漸緩,略顯尷尬地對蕭云泉伸出手:“那個,借我點錢。” 還沒等蕭云泉開口,景墨下意識反駁:“憑什么。” “憑我們是老相好?”郎文聲音有點猶疑。 “什么?”景墨陡然提高,不敢置信地盯著蕭云泉。 “世交,我是說世交。”郎文也意識到自己用錯了詞,連忙糾正,“我們一族和蕭家祖上,有些交情。” 蕭云泉看他一眼,竟真從荷包里掏出錠銀子。 景墨撇撇嘴,心里莫名有些不悅。 誰知見郎文伸手要接,蕭云泉又把銀子往回收收:“用消息來換。” 郎文看著銀子,遲疑片刻,豎起三根手指:“三個消息,三錠銀子。” 蕭云泉于是又拿出兩錠銀子,橫眸看他。 “父王已死,叔父篡位,長兄失蹤。”郎文一字一頓,眼神中倒真顯現出狼族陰狠決絕。 景墨下意識上前半步,擋在蕭云泉和郎文之間。 郎文看看景墨,又看看蕭云泉,突然大笑起來,笑了好半天,才說道:“你們,你們竟然是這種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