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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墨根本搞不懂他的意思,只好點著頭含糊其辭:“好說好說。” 蕭云泉沒想到景墨會是這種反應,又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不過還有其他人在場,他最終沒追問什么,而是笑道:“大恩不言謝,蕭寂銘記在心。” 看來云泉是字,蕭寂才是名字。 景墨點點頭,又突然意識到這種時候點頭,好像不太對? 他看著蕭云泉外袍上的金線,鬼使神差地來了句:“銘記也不值錢,真要謝我,總該給點謝禮。” 他這話十分唐突無理,景塘聽得直皺眉,忍不住惡狠狠瞪向景墨。 誰知蕭云泉臉上笑容未變,只是盯著景墨繼續道:“不知景公子想要什么謝禮?” 景墨預感再聊下去,多半要露餡,可人就堵在自己面前,沒有任何讓路意思。 他一邊輕輕將蕭云泉推開,一邊隨口敷衍:“金銀珠玉,古董字畫?我來者不拒。” 他手指剛剛碰到蕭云泉外袍,暴喝聲突兀響起:“休得無禮。” 景墨嚇了一跳,下意識回頭看去,只見遠處走來個中年男子,身上穿著火焰紋外袍。 這又是誰?他砸砸舌,偷瞄周圍人反應。眾人紛紛施禮,大部分人喊宗主,只有景塘喊著叔父。 景宗主? 那這位有可能是自己親爹?想到這里,景墨連忙又瞟向中年男子,可惜沒任何印象不算,甚至沒看出和自己有任何相似之處,難道... 難道自己長得像媽? 男子見景墨沒有開口,更加不悅:“還不給云泉賠禮。” 他聲音雖大,細聽之下卻有些飄忽,蕭云泉心下疑惑,也看向景圖南。 “我又沒對他做什么,賠什么禮?”景墨莫名其妙。 “還敢頂嘴。”景圖南眉頭頓時皺出個川字,隱隱有發火征兆,抬手便喚出本命靈器。 眼見重霄刀鋒上溢出火星,蕭云泉未及細想,下意識抬袖擋在景墨身前。 被本命靈器所傷非同小可,景圖南連忙收刀。 怎么會?不是傳聞蕭公子和景輕塵水火不容?蕭公子怎會替景輕塵擋刀?景塘看著這情形,想到剛剛自己動手,蕭云泉也曾幫過景墨,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景墨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形,他伸出兩根手指,悄悄拉拉蕭云泉后擺:“喂?” 蕭云泉向前半步,將衣擺從景墨手中扯出,這才對著景圖南道:“景宗主。” 景圖南臉色并不好看。 眾目睽睽之下,他一家宗主教訓兒子,卻被小輩打斷,真要說起來確實有些沒面子。 但看出蕭云泉回護之意已決,景圖南神色變上幾變,最終收回重霄嘆口氣:“逆子舉手之勞,云泉你別放在心上,你父母的事情,節哀。” “多謝景宗主。”蕭云泉看他收起靈器,便退到一旁,扭頭看向景墨。 景墨對他眨巴眨巴眼睛。 景圖南大手一揮,想拍拍蕭云泉肩膀,轉念想到外界傳言,又及時收手:“蕭家的事,如有內情,我絕不姑息。” 蕭云泉只是沉聲道:“多謝景宗主,但此事并無內情,云泉親眼所見。” “哎,葆光怎么...”景圖南又嘆口氣。 余光掃到景墨,他恨恨道:“誰讓你來的?滾回別院去。” 香噴噴的烤雞近在咫尺,景墨哪能打道回府,他瞪著圓眼睛滿臉無辜:“不滾不滾。” 景圖南立刻又有發怒預兆。 蕭云泉卻在此時開口,聲音充滿疑惑:“景公子不入席嗎?我原以為,今天可以答謝景公子一番。” 景圖南愣了愣,想到這事和景墨也有關系,只好無奈道:“云泉既然開口,逆子你一同進來。”隨后,先引著蕭云泉往會客廳走去。 “你說,蕭家,哎...”旁邊有人輕聲感慨。 “誰說不是呢,蕭宗主和夫人怎么會突然就自盡呢,不過說起來,景輕塵還真是,居然敢上手碰蕭公子。” “誰不知道他好潔凈,不愿讓人觸碰。就景輕塵恣意妄為,才敢伸手推他,你忘了,之前景輕塵...”那人邊說邊朝會客廳走。 不愿讓人碰?還真是裝腔作勢地可以呢,景墨撇撇嘴,也朝會客廳走去。 會客廳里人不少,他隨意尋個空位,坐下一看,頓覺蕭云泉面子夠大。 滿桌美味佳肴,玉盤珍饈不算,宴席過半,還有婢女端來圓滾滾的水蜜桃。 這季節能吃到桃子實屬不易,他幾口啃完桃子,再次抬頭看向主桌。 蕭云泉這會兒正在和賓客寒暄,燈火映襯之下,容顏如粉雕玉琢,嘴角含笑盡顯溫文爾雅,目光卻有些不易察覺的煩膩。 想到剛剛蕭云泉也算是出手相助,景墨拿起桃子掂掂,隨手對著主桌扔去:“蕭寂,請你吃。” 他出手太快,桃子如同暗器般,徑直射向蕭云泉,在座眾人先是一驚,隨后神色大變。 蕭云泉下意識伸手去擋,碰到桃子柔軟果皮,改擋為接,順著來勢用掌相迎,穩穩當當把桃子托在手里。 見他并沒被桃子砸到,也沒濺上滿身桃汁,眾人這才松口氣。 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身手居然不錯?景墨眨巴眨巴眼睛,對蕭云泉露出個笑容:“很甜哦,你嘗嘗。” 眾人都認定,蕭云泉不會理會景墨,誰知,蕭云泉沉默片刻,竟真地咬口桃子,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