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頁
輕輕握了一下乾月的手,榮映盤腿坐到一邊發呆,良久,他說:“為什么要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呢?” 乾月一愣:“什么?” “霧獸的事情,錯不在你。” 乾月負手眺望遠處景色,苦笑了一聲,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死了那么多人,總該有個交代。”對自己良心的交代。 榮映的視線隨他一起虛虛落在不知名的方向,“若是這樣說,該做出交代的那個人應該是我。” “你是說感受到靈力,讓我在清溪村停下的事情嗎?” 榮映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神,“對。” “那個不怪你”,乾月沒有要責怪榮映的意思,他雖然很清楚事情發展至今,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那株使他氣海凝滯的聚靈芝,但是在聽過榮映說他能夠發現蘊含靈氣的天材地寶時候,就先入為主的認為榮映就只能感應到靈氣。 所以聚靈芝里面隱藏著魔氣是它狡猾,并非是榮映的原因。 理解了乾月的想法以后的榮映:“······” 一路上再無話,兩人就這么沉默著,直到回到了三乾圣宗。 山門一過,還未到乾月峰,榮映就注意到有一群人已經在等著了。 他認出了人群最前方的兩個,分別是乾月的師兄和師弟,但是站在乾淵、乾星前面的還有另一個陌生面孔,此人身著玄色衣袍,留著寸許長的胡須,面目威嚴。 從站位以及其他人的恭敬態度來看,榮映估計這人應該就是三乾圣宗的宗主了。 果不其然,乾月控制著歲時劍穩穩落地,他上前一步,沖黑袍人拱手行了個禮:“宗主。” 三乾圣宗的宗主名叫游方域,也是乾月師兄弟三人的師父,不過此人向來懶散,宗門的大小事務也早早分派給三個徒弟,很少會像現在這樣,出現在這么多人面前。 估計是離水宗的事已經傳回了三乾圣宗,榮映心里琢磨著,然后去看那邊的師徒幾個。 他沒有主動往前面湊,畢竟身份解釋起來太麻煩。 “回來了”,游方域不著痕跡地看了站在不遠處的榮映一眼,他收回目光,對乾月道:“有關霧獸的事,離水宗已經給你大師兄發了一封信函,你也進來看看,順便跟我們仔細說一下事情的始末。” “是。” 游方域說完就率先進了乾月峰的大殿,注意到乾月回頭看了一眼才跟上來,他故意放慢了動作。 “你那位朋友不該這么明目張膽地出現在人前,畢竟這年頭能修煉出器靈的靈器太少了,難免會引來覬覦。” 乾月聞言楞住,他又朝后看了一眼,榮映正蹲在原地逗歲時玩。 他收回視線,“師父,您怎么知道他是···” 游方域哼了一聲,“你師父什么看不出來,我還知道他就是你在房里放了一千年的那只玉船,怎么樣,沒說錯吧?” “沒錯。”乾月點了點頭:“師父還曾說過讓我以滴血認主的方式弄明白月舟是個什么靈器。” 說起這個游方域還真有點好奇,當年他出過主意后一直沒有等來徒弟的反饋,“認主了嗎?他到底是個什么靈器?” 認主了嗎?乾月認真思考了一下。 他雖然沒有與器靈結契的經驗,不過歲時劍是他的本命靈劍,與他的關系本質上是和結契差不多的,但是他可以實實在在感受到與歲時之間的聯系,對榮映卻從來沒有過類似的感覺。 “他叫月舟,能敏銳的察覺到身邊隱藏的靈氣”,乾月看向游方域,滿心滿眼都是信任,“我把他當朋友。” 至于什么認主不認主的,對他來說并沒有那么重要。 “······”游方域定定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向來穩重的二弟子,想說些什么,卻只是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算了,走吧。”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解決霧獸的事。 等在乾月峰上的人都跟著游方域進了大殿,榮映站起身,四處看了看,準備先去乾月的房間里等著。 剛要走,發現剛剛離開的人中有一個人又走了回來。 丁清朔的視線從歲時劍上一掠而過,他看向榮映,嘴角含笑,“前輩,師父讓我來請您先去他房間休息。” 禮數周到,沒有一點廢話,榮映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應該是乾月讓人來的,所以收了劍,朝丁清朔客氣的點了點頭,“有勞。” 不得不說乾月腦子還是很靈活的,都這個時候了還記得以榮映現在的身份,很難順順利利地進到他的房間里,特意找了弟子來領路。 一路上走過去,他們遇到了許多乾月峰的弟子,他們朝丁清朔喊過大師兄之后,總會好奇地往榮映身上瞥一眼。 面對這樣的打量,榮映都是笑瞇瞇地看回去。 路過的弟子:“······” 再一次目睹乾月峰的師弟師妹們害羞跑走的場景,丁清朔狀似無意地說:“讓前輩見笑了,我師父很少帶朋友回乾月峰,以至于我們這些弟子見著生人都會很訝異。哦,對了,還不知前輩該怎么稱呼?” 榮映甩了甩袍袖,裝出一副深不可測地高人模樣,“一介散修而已,稱不上前輩,叫我月舟即可。” “原來是月舟前輩”,丁清朔態度恭敬,他笑了笑,說,“前輩既然與師父以友論交,自然就是我等的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