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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得花多少銀子才能買到啊,給我摸一下——” 另一少年說著便朝那玉佩伸出手來,卻被余天佑伸手打掉,煞有其事:“只能看不能摸,摸壞了你賠啊?” 幾名少年異口同聲道:“切,小氣……” 就在此時,忽然有個溫雅清朗的聲音插了進來:“小公子,你手中這東西,給我看看可好?” 余天佑轉過頭去,眼前那人著一身月白道袍,手握拂塵,身形高挑,一眼看去便覺氣度不凡。余天佑被他這一看,立即啞火,顫抖著手將那東西遞了過去。那人彬彬有禮的接過那玉佩,仔細端詳片刻。他的身后,幾名與他穿著相同服飾的弟子走過來。 這幾人,正是無極觀弟子。無極觀觀主廣虛子被無妄閣的人打成重傷,烏邪劍也被人奪走,從那之后,無極觀弟子便四處尋找楚昀下落,誓要將他捉拿歸案,以報此奇恥大辱。帶領幾名弟子前來此地的,正是那廣虛子的親傳弟子,秦昊煬。 秦昊煬走到那人面前:“懷安,怎么了?” 懷安轉過頭來,朝秦昊煬行了一禮,將玉佩遞上去:“師兄,此物……” “這是——!”秦昊煬當即臉色大變,問,“這東西是從什么地方來的?” 懷安不答,轉頭問余天佑:“小公子,方才你說,此物是你的?” 原本靜躺在床榻上的楚昀猛然睜開眼。似是有所感應一般,他翻身下榻,立即探手摸入一旁的衣物當中,卻沒有摸到熟悉的那抹冰涼觸感。楚昀心底一沉,不禁苦笑一聲:“好小子,偷到我頭上來了。” 他正欲踏出房門,卻忽覺門外有人接近。 余家院落忽地被人撞開,一群月白道袍的弟子魚貫而入。余二叔正在院中躺椅上小憩,被這動靜驚動,霍然起身:“你們是什么人?” 秦昊煬漠然不理,轉頭吩咐:“搜。” 無極觀弟子正要沖入,卻被余二叔攔住:“你們怎能隨意擅闖!” 秦昊煬道:“貧道只為搜尋魔頭而來,閣下若不想被治一個窩藏魔頭的罪責,還是不要阻攔我們的好。” 余二叔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 “是么?”秦昊煬沖身旁弟子道,“把那小少年帶上來。” 余天佑被兩名弟子拉了上來,他從未見過這等陣仗,被嚇得嚎啕大哭。 “天佑!這是怎么了?你們要做什么?!”錦娘從內室走出來,見狀亦是又驚又懼。 秦昊煬道:“這位小友已經告知貧道,說您二老三個月前收留了一位姓楚的公子。”他眼神一凝,怒喝道,“你們好大膽子,竟敢窩藏魔頭!” 余二叔一驚,下意識看向余天佑。 后者大哭不止,抽泣道:“爹……救救我啊爹……嗚……” 余二叔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屋內的錦娘卻忽然走了出來,語重心長道:“天佑,你就是與爹娘吵架跑出去,也不該到處亂說呀。” 她走到余天佑身邊,把他攬入懷中,又抬頭對秦昊煬道,“仙君有所不知,方才這孩子頑皮,我和他爹說了他幾句,這孩子氣不過就跑了出去。多半是還在氣頭上,才會在仙君面前胡言亂語,招惹是非。我家就是尋常獵戶人家,哪來的什么姓楚的公子,勞煩仙君白跑這一趟,實在抱歉。” 秦昊煬冷笑道:“是么?那大娘可敢讓我師弟們搜上一搜?” 說罷,也不等錦娘回應,無極觀弟子們強行沖入屋內,開始四處搜索起來。 “你們——”錦娘還想再說些什么,秦昊煬忽然將手中拂塵舉起,橫在錦娘脖頸間。 秦昊煬道:“我勸大娘還是不要妨礙我們的好,萬一不小心傷著了,吃虧的可是你們。” 無極觀弟子很快將余家大堂與各個臥房搜尋一通,很快,只余下偏院的那間臥房還未曾搜過。錦娘與徐二叔對視一眼,眼中帶上幾分慌亂之色。秦昊煬一腳踢開那臥房的大門,房內整潔如新,卻空無一人。 徐氏夫婦松了一口氣,秦昊煬面色難看至極,他在屋內巡視一圈,冷聲道:“你說你家沒有外人,可這客房,怎么好像有人居住過一般?” 徐二叔道:“我有個外戚,先前來我家借助了幾日,怎么,不行么?” “行,自然是行的。”秦昊煬笑著踏出房門,忽地轉頭一腳,狠狠踹在徐二叔的腹部。徐二叔被他踹倒在地,嘩地吐出一口血來。秦昊煬反身從身旁一名弟子腰間抽出一把長劍,架在徐二叔脖子上。 “秦師兄!”無極觀弟子紛紛大驚失色。 秦昊煬抬頭大喝一聲:“楚昀,我知道你在這里,還不快滾出來!” 懷安走上前來,拉住秦昊煬的手腕,勸說道:“師兄,無極觀門規,不得以仙法道術對付尋常百姓。” “你滾開。”秦昊煬推了他一把,厲聲道,“都什么時候了,還顧著門規。無極觀丟失烏邪劍,觀主重傷臥床,師門早淪為笑柄被各家仙門恥笑。我今日定要抓住楚昀那魔頭,將他挫骨揚灰,以泄我心頭之恨!” 他話音落下,不知何處忽然傳來了一聲輕笑。 那笑聲極輕,但傳到眾人耳中時,卻也格外清晰。 秦昊煬又驚又喜,大喝道:“魔頭!” “是我。”慵懶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眾人都聽出了那聲音來自何處。眾人抬頭看去,一個清瘦的身影斜倚在屋脊之上,可那張臉,卻格外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