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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的味道——是季澤。 沈初不習慣和人這么親密,弓起手肘往后就是一頂。 季澤及時后退半步,緊接著又湊了過來,“反應迅速啊。” 說罷肩膀往沈初肩上一靠,腦袋一歪就要跟他說悄悄話。 “離我遠點。”沈初皺眉,往旁邊躲了躲。 “我又不咬你。”季澤又往他身上靠了靠,“你剛才聽見我說什么了沒?咱現在一起去?” 順著放學人流,季澤和沈初一起拐進樓梯。 “去哪?”沈初問。 “去校醫院啊!”季澤長腿跨過兩層樓梯,搶先沈初一步邁下平臺。 少年四肢修長眉目飛揚,躍下樓梯時揚起校服衣擺拉鏈,“人我都給你逮過去了,賞個臉唄?” 十分鐘后,校醫院內。 “沈哥,我錯了。” 腦袋上綁著紗布的黃毛獅子雙手交握在身前,畢恭畢敬地給沈初鞠了一躬。 沈初:“……” “沈哥對不起。” 鼻青眼腫的臭鼬和豺狗頭垂得更低。 沈初回頭問季澤,“你打的?” 季澤挑了挑眉,“哪能啊,用愛感化來的。” 感化個屁。 打架這事兒,只要沒被抓個現行,一旦跑了,都是打死不承認。 三個食rou動物圍著一個食草動物,往輕了說是同學間的摩擦矛盾,往重了說都能直接說他們蓄意謀殺。 食草動物處于弱勢,這個社會對他們的保護卻十分周全。 一旦有食rou動物破壞了兩者平衡,面臨的將會是極重的處罰。 中午醫生讓咬了沈初的食rou動物過來做個體檢,沈初知道黃毛獅子不敢過來,所以干脆就說找不到。 身邊的季澤似是隨口應下,沈初也沒放在心上。 可是他沒想到,這匹大尾巴狼還真把人給揪來了。 而且還是三個全揪來了。 “檢查結果下星期才能出來,不過他如果正常去打疫苗,應該沒有問題。” 醫生扶了扶鼻梁上厚重的眼鏡,起身去拆沈初脖子上的紗布。 沈初垂著眸子,手上捏著自己的校服拉鏈。 冷漠了季澤一路的小兔子在醫生面前顯得異常乖巧。 “我覺得沒事了。”沈初說。 季澤湊上去,把沈初的衣領往旁邊壓了壓。 “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沈初斜眼去看身邊少年,面無表情。 季澤抬眼對上沈初的目光,厚著臉皮,“我覺得還有事。” 他額前的發似乎長了些,搭在濃黑的眼睫。 沈初努力咽下了就要脫口而出的“你覺得個屁”。 但是季澤幫他找來了黃毛獅子,他不能罵人。 等沈初換了藥重新包扎后,季澤把三個瑟瑟發抖的小動物打發走了。 沈初把衣服穿好,對季澤語氣難得柔和了些,“以后少管閑事。” “閑人管閑事唄。”季澤雙手插兜,低頭踢著路上石子,整個人顯得散漫又隨意。 “你圖什么?”沈初問。 季澤雙唇微張,下顎動了動,又閉上了。 直說圖他這只兔子會不會被打? 他好像就是這么直接,他下賤。 “好人做好事不圖回報。”季澤一本正經,“我姓雷名鋒,你可以叫我的小名,季仔。” 沈初看著眼前活潑好動的大高個,忍不住把已經重復了兩邊的問題又問了一遍,“……你真的是狼嗎?” 季澤手又開始不老實,攬過沈初肩膀往自己身上一攏,瞇起眼睛,把唇湊在他的耳邊,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話,“同學,擼尾巴嗎?” 季澤幫他收拾了黃毛獅子,也連帶著威懾了其他食rou動物。 似乎托了那只大尾巴狼的福,最近一個多星期,沒一個人過來找沈初的事。 沈初不知道季澤為什么要幫自己。 但是這種仿佛被人罩著的感覺讓沈初非常不爽。 是非常、非常的不爽。 沒有食rou動物惹他其實算是好事,沈初脾氣不壞,平日里也不是個刺頭。 但是出于沈初別扭的個人原因,被人保護著的安全更讓他隱約泛著惡心。 季澤或許也沒刻意去護著他這只兔子。 只是揪著黃毛獅子去校醫院被人看到傳開,任誰也不想惹著一匹健碩的狼。 說白了還是多管閑事唄。 雷鋒嘛,季仔。 分明是一匹狼,卻整天嬉皮笑臉嘴上沒門,天天甩著尾巴跟他得瑟。 擼尾巴,擼你媽的尾巴。 像季澤這種生來就被人畏懼的物種,只憑著自己散發出的氣味就可以震懾周圍一干欺軟怕硬的小混蛋。 啊…真讓人羨慕。 沈初輕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切片面包,咬住一角出了家門。 清晨的淮城薄霧未散,沈初三兩口吃完面包,插著兜往學校走。 他家距離學校不過一站路,走上十幾分鐘就到了。 只不過今天他走路的時候,抽空想了想季澤,于是那匹大尾巴狼就像有心靈感應似的,突然就竄到了他的身邊。 “兔兄。” 沈初左肩被人從后一拍,緊接著右邊伸出一條手臂。 骨節分明的手抓著一盒豆奶,遞到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