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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研究員坐在桌子后面,把筆記本上的數值輸入電腦。 “當當當?!?/br> 羅勝華禮貌地敲敲敞開的門,問:“小蔣,他怎么樣?” “半狼人,你們找到男孩的父親了嗎?”蔣和玉抬頭。 “貝拉和玄清道長去找了?!绷_勝華說,“貝拉說,不會太久?!?/br> “本來就沒多少這種人,讓他們手段溫和一點。”蔣和玉說,“活的不比死的強?” “是啊,可你也知道,這些異族的脾氣。”羅勝華嘆氣,“我們現在有一只活的吸血鬼,一只吸血鬼尸體,一個蠱人,一個半狼人,一條蠃魚,一頭鹿蜀?!?/br> “你們怎么處理蠃魚和鹿蜀的?”蔣和玉問。 “給他們單獨分了兩個房間?!绷_勝華說,“這倆活了幾千年,愿意來也是看在人族的面子,可惜兩位死活不愿意化成人形。” “所以?”蔣和玉問。 “蠃魚在大廳的魚缸,我讓人把房間改成馬廄給鹿蜀住?!绷_勝華捏捏鼻梁,“我以為我在拯救人類,誰知道干得全是動物園的活。” 蔣和玉忍俊不禁:“六指婆婆去哪了?” “和禪師一同去北疆,婆婆夜觀天象,說北方有一線生機?!绷_勝華說。 蔣和玉笑:“你信?” “不信能怎么辦?!彼D身,看向大廳里跑來跑去的灰色小狗,“我以前不信狼人,現在,有一只半狼人在我的實驗室里撒歡?!?/br> “啊——!” 一聲尖叫劃破黎明,伴隨著尖叫,拿菜刀的年輕男人停下動作,仿若被刀柄燙到,一把丟掉刀。 菜刀在雪地里滑出一段距離,冰雪被鮮血染紅,洇開一大片。 他慌亂地站起來,撿起菜籃子,口中不住地念叨:“對不起,對不起?!?/br> 尖叫的女人躲在柱子后,哆哆嗦嗦掏出手機,撥通報警電話。 年輕男人襟前浸透暗色的血,滴滴答答在雪地上連成一行,他踉蹌著走到女人身旁,小聲哀求:“不要叫警察,我回家給我兒子做好飯就去自首。” “你不要過來!”女人嚇得后退幾步,“你不要……” “你干什么!”張屹看見臉上濺有血液的男人心里打怵,但他還是跑過來一把拉過女人擋在她身前,“耿敬?” “他殺人了。”女人說,“他是殺人犯!” “我要回去給孩子做飯!”耿敬大喊,“我會自首的!” 張屹放輕聲音,伸出手:“耿敬,我是張屹,你把東西給我,我幫你給孩子做飯?!?/br> “我不是故意的。”耿敬說,“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好,我陪你回家?!睆堃僬f。 “我做完飯就去自首。”耿敬退開半步,看向張屹,眼珠透出真誠,“樂樂一定餓了?!?/br> “嗯?!睆堃夙樦脑?。 兩個人肩并肩走遠,留下一個驚魂未定的女人,和一具躺在血泊里的尸體。 約莫過了十分鐘,兩輛警車和一輛救護車停在路邊。 周克推門下車,被眼前的景象驚到:“這怎么……” 急救護士走到尸體旁,蹲下,探了探尸體頸側大動脈,搖頭。 “耿敬殺的。”報警的女人開口,“我看著他拿刀砍,滿身是血。” “他人呢?”周克問。 “他說給孩子做好飯就來自首?!迸苏f,她舉起右手,指指腦袋,“他腦子有問題?!?/br> 這個行徑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周克理解地點頭。 “周警官?!弊诰嚴锏睦掀牌艙u下車窗,說,“你們忙,我和宗光到處看看?!?/br> “好的。”周克點頭,“有什么事電話聯系?!?/br> “好。”老婆婆下車,手指微動,計算半晌,說,“你們在這等著,不要上門抓他。” 周克愣住:“???” “聽她的吧?!弊诠舛U師說,“準得很。” 幾個人說話的功夫,張屹站在廚房里炒菜,耿敬拾起一個瓷碗,張屹說:“你不要動,全是血。” “哦?!惫⒕粗便躲兜罔圃谠?,衣服上血液凝固,硬邦邦的。 一只橘黃色的胖貓跳到櫥柜上:“喵——” “樂樂。”耿敬看著貓咪傻乎乎地笑,“餓了嗎?” “好了?!睆堃侔巡耸⒌奖P子里。 “吃,吃?!惫⒕炊似鸨P子放在貓面前。 “耿敬……”張屹開口,“它是一只貓,不能吃人吃的東西。” “他不是貓!他是樂樂,是我兒子!”耿敬狂躁地摁著貓頭,“吃?。 ?/br> 貓掙扎起來,伸出爪子狠狠撓了耿敬一下,扭身跑走。 “樂樂不餓。”耿敬說,放下盤子,“我放在這里,他餓了自己吃。” “嗯?!睆堃僬f,“走吧?!?/br> 耿敬留戀地看了貓一眼,跟著張屹離開家。 耿敬原本有一個兒子,叫耿樂,三歲罹患腎病,快速發展成尿毒癥,五歲死亡。之后,耿敬便瘋了。平日里他脾氣溫和,見人三分笑,少有人知道他是個瘋子。張屹恰巧是為數不多的知情人,他和耿敬住同一棟樓,電梯里經常見到。有一次耿敬撿到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黃貓,張屹是個寵物醫生,在電梯里見到抱著貓的耿敬,好心的告訴耿敬怎么照顧貓。耿敬感激他,請他來家里坐坐,張屹進門,耿敬對著一個人形抱枕喊“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