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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太太來之前,醫院就已經給趙寶坤做了搶救措施,將他胸肺里的血給抽出來了。 趙太太到的時候,他剛被從手術室里推出來,鼻子上罩著氧氣罩,一副奄奄一息到話都說不了的樣子。 看著兒子這副模樣,可把趙太太心疼壞了,她聽趙寶坤的三個朋友說兒子遇到的那些倒霉事,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懷疑是不是他們把兒子害成這樣后,害怕承擔責任,所以在這兒合起伙兒來騙她? 畢竟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巧的事?短短的半天之內,他兒子就像把一輩子的倒霉事全都集中在一起過了一遍似的,怎么聽怎么覺得不可信,怎么聽怎么覺得荒謬! 在她的反復逼問之下,趙寶坤的三個朋友迫于壓力,也為了擺脫嫌疑,就把趙寶坤和原末這兩天在網上發生的事情說了。 末了,他們還加油添醋地說:“阿姨,這事真的有點兒太邪乎了……你看,這人前腳剛說要寶坤付出代價,后腳寶坤就真的出事了,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要說這事跟他無關,反正我們是不信的。” “原末?是當初偷了我兒子玉墜的那個學生?”趙太太顯然也對原末有所耳聞,聽了他的名字之后很快就反應過來,隨即氣得滿眼通紅,“好哇!當初我們放他一馬,沒送他進監獄,結果他現在居然反過來害我兒子!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她并不知道自己兒子的玉墜其實并沒有丟,原末是被故意陷害,反而因為趙寶坤朋友一句不知真假的話,越發記恨起原末的不知感恩。 躺在病床上被折騰得奄奄一息的趙寶坤,原本并沒有將自身的倒霉事往原末身上想,只覺得大概是自己流年不利,犯了太歲。 但現在聽自己朋友將事情扯到原末身上之后,他腦子忽然一個激靈,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 對! 原末! 這事肯定是原末干的! 要不然為什么那么巧,各種不可思議的意外會在一天之內,接連發生在他身上? 肯定是原末記恨他當初栽贓他的事情,在背地里詛咒了他! 趙寶坤越想越覺得事情就是這樣,他此刻已經顧不得去想這中間的不合理之處了,渾身的疼痛讓他的情緒始終處于一個臨界點,他現在急需一個發泄口,來緩解自己的痛苦和壓力! 至于他的倒霉事是不是真的和原末有關,原末是不是真的詛咒了他,已經不在他的思考范圍之內了! 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原末一個沒權沒勢的小人物,當初他能收拾他一次,現在就能收拾他第二次!至于他是不是冤枉,有沒有做過他所說的那些事,誰會關心?誰又有閑心理會? 而且趙寶坤也并不覺得自己完全冤枉了原末,如果不是這人在微博上說什么會讓他付出代價,他又怎么會遇到這些倒霉事? 說不定他遇到的這些禍事,還真就是原末給他招來的!烏鴉嘴!這人就是個十足十的烏鴉嘴! 想到這里,趙寶坤對原末的恨意就更濃了,他呼吸急促,牽連得他受過創傷的肺部也一陣尖銳的疼痛,讓他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真是個白眼狼,小小年紀心卻這么毒!”趙太太大聲咒罵著原末,轉臉卻又心疼的撫摸著趙寶坤打了石膏的手臂,說,“寶坤,你放心,媽這就給你爸和你小叔打電話,讓他們好好治治這個小畜生!他敢害你,咱們這回絕對不能就這么算了,我們送他去監獄,判他個十年八年的,給你出氣……”她說著,就去摸自己的手機,要打電話給趙副院長和趙寶坤的小叔叔。 趙寶坤的三個朋友面面相覷,他們只是不想被趙太太遷怒,所以才把原末拋出來當擋箭牌,沒想到這對母子還真就把人給恨上了。 ……不過不管他們心里如何想,嘴上卻誰都沒有再說什么,反而將目光轉向別處,當做什么都沒看到。 趙副院長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走進病房的,正準備打電話的趙太太一看到他,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聲質問:“不是早就跟你打電話了嗎?你怎么才來?” 趙副院長一臉煩躁地說:“我難道路上不需要花時間嗎?” 他說著不再理會妻子,而是走到躺在病床前,皺著眉頭查看兒子的傷勢。 結果一看到病床上那個滿身繃帶,帶著呼吸機,滿眼怨恨的兒子,他的眉頭就不由皺得更深了:“怎么會傷得這么重?” 趙太太聞言,情緒再次爆發,她尖銳地叫道:“怎么就不會傷這么重?先是斷了兩條胳膊,后來又被玻璃扎了滿身滿臉的傷口,緊接著還被一個尋死的短命鬼從樓上跳下來砸中!一口氣斷了四根肋骨不說,甚至還被戳傷了肺……傷得這么重有什么奇怪的嗎!” 趙副院長被妻子話里的尖刻弄得更加不悅,他抬頭看到站在角落里,正豎著耳朵聽熱鬧的三個年輕人,從容的朝他們點了點頭。 三人連忙禮貌的問好。 “謝謝你們送寶坤來醫院,麻煩你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不過現在我和他媽已經來了,也不好讓你們繼續在這里守著。你們要是還有事,就先回去吧,等改天寶坤的傷好了,我叫他親自向你們登門道謝。”趙副院長彬彬有禮的說著趕人的話。 三人也識趣,依次和病床上的趙寶坤道別后,快速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