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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師有話要問陸師侄,你且先行回去,其它事先放一放再說。” 陽光照不進軒轅坤的世界么。 只是當對方回首,眸中現出他的影子,又為什么不這樣覺得了呢…… 林逸覺得自己想太多,急忙將發愣的視線移開。 軒轅坤應道‘好’,轉身便走了,林逸莫名安下心,轉頭與陸朝華又聊了幾句有關于白子柔的事情。 得知白子柔是在蒼鹿山附近的小道上被人發現,送回步天山腳下的,林逸竟然沒有感到特別意外。 關于蒼鹿山,這些年發生了什么,以及那個張無憂的事情。之后還得去問問軒轅坤。 陸朝華擔憂道“師伯,您真的有辦法救子柔師姐嗎。” 林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藹道“放心,相信師伯便是。” 陸朝華聽到林逸這樣講,再看對方震懾力十足的笑容,當下便安心了。點頭道“好,師尊說藥石無醫,晚輩還以為師姐真的……” 錦媚在后面突然拍了陸朝華一把,道“安十萬個心了,真人就是真人,肯定行的!" 林逸趁頭上的高帽還沒羅的突破天際前,帶著安慰人心的笑意,轉身一臉平靜的回凌霄仙宮了。 第51章 墨染 銀白衣衫的修士踩著云霧踏空扶搖直上, 衣襟融入云海,他離那最高處散著瓊光的凌霄仙宮愈近,面色便愈發的難看。 理智告訴林逸,現下首要的,是他應當去找軒轅坤商量事宜,問清楚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些什么。方才事情太多,一時間來不及多想, 此刻僅剩他一人想靜下心來, 卻發現這顆心是怎么也靜不下來。 他腦海中無論怎樣, 揮之不去的都是那蜻蜓點水的一吻。 小觸而驚起心波層層駭浪。 他長吁一口氣,閉眼之時感受風自耳邊劃過,像萬物都在告誡他且莫多想深陷, 自亂了陣腳。 可待衣衫落地, 林逸虛實的踩在凌霄仙宮的庭前, 抬頭望沒有像預期中那樣望見軒轅坤等他的身影。以為會松口氣的林逸,心思反而覺得更亂。 他側望不遠處的長安殿,抿抿嘴, 袖下的手緊了緊, 一咬牙邁步,扭頭就走! 轉身還是先回了萬卷寶庫…… 林逸恨恨! 行,算他慫。 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面對真心, 表露心意其實并不難。難的是當有了不顧一切的作為后將要承擔的后果和根本無法預期的未來。 那需要絕對的自信, 亦或是擁有賭徒般無所畏懼的勇氣。 總可惜的是, 有些人什么都沒有。 也輸不起。 絕無可能的事, 叫他怎么去從心而為? 林逸這一路都是心懷忐忑,生怕突然冒出個心中人的影子來,等回到萬卷寶庫,也都未曾看見軒轅坤,心中竟然還有些悻悻失望。 即便是頭腦發昏,心潮澎湃,林逸也不可能總想著一件事。 沒見著便就沒見著了。 萬卷寶庫輝煌依舊,不染纖塵,一分一厘似與他離去前都毫無偏差,甚至連書卷的擺放順序,桌案上他最喜的香茶,都如故。 林逸聞香思索,伸手一指碰在杯壁上,皺眉。 熱的。 軒轅坤來過。 一卷白玉竹簡從堆列有序的小書山中抽出,飛至林逸所在的書案之上。 林逸撩襟盤坐,伸手將玉簡攤開于書案,行云流水,男人的手青蔥白皙,比那純正毫無瑕疵白玉簡還要好看幾分。 白玉為底,描金小楷為刻。 他眉眼有神,此卷正是記載‘相靈’的培生方式。以前他有匆匆略過幾眼,只不過當時的他認為這是自毀的法術,似乎并無多大用處,也不覺得自己有一天會用到,隧而也沒怎么多瞧,就扔在一旁了。 描金小楷隊列工整,記錄詳細,并不是什么殘卷。林逸掃過內容,無非便是:所謂相靈,便是以作術之人的壽元畫皮,再用日益精氣灌溉生骨,塑一胎身。 想容納承載的魂力越強大,畫皮便耗費作術人的精氣越多。 林逸他心中計算,若是復活一個凡胎,所損耗的修為約莫需用半年時間可調養回來。而半年時間對于他們修真之人而言,不過一呼一吸。 問題并不大。 等這件事情過去了,他再好好調息也不遲。 林逸將手中的書簡又細細看了幾遍,心中記下,便又從旁抽出一張干凈的宣紙鋪在桌上,撩袖執筆落字,黑色濃墨于之上流水般蜿蜒而下。 一旁的香茶還未曾來得及喝過一口,林逸只顧將下山后張貼的榜文先擬好。他額頭微疼,零零散散正寫到第七則:不用上有父母者,突然眼前一片模糊。 黑色字影分散又重疊。林逸手中的筆一個不穩落下,滾了兩周,墨色漫污了一片字跡。 “師尊。” 在暈倒伏案之前,林逸恍惚聽見軒轅坤的聲音,整個人瞬間精神不少,額頭兩側似有涼玉輕按,他的目光逐漸又清明起來。 步天山暮色將至,天空點綴星辰未亮,暗潮吞了紅云半邊天。 凌霄仙宮的萬卷閣尚未燃亮火光,暗沉中好在依然有門外長廊間的長明珠,還一如既往的透著些光亮,從大敞而開的高門拉出長長的橙黃光影。 卻不及深處。 若要說這萬卷寶庫中最為奪目的,應當是其間的兩人,即便端坐之人一臉疲色也是倦雅之美,他身后的青年更是天人之姿,白衣銀冠,墨色瞳孔和他人一般幽深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