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品男后_分節閱讀_37
皇帝察覺出面前人不對勁時,他已經在不停地發抖。原以為他是站了兩個時辰,受了風寒,忙把人攬到懷中,才發現,遠沒這么簡單。 賀蘭驄雙頰通紅,兩手冰涼,額頭卻是guntang。皇帝發現他開始不停發抖,不由皺眉,撩開披風一看,頓時一驚,藍色的長衫洇出點點血跡,原來是傷口裂了。 心里有點驚慌,昨日,在他受傷下,強迫他接受了一場近乎暴虐的性事,而今日,為了警告賀蘭姐弟,不顧他的虛弱,又把他拉出來“看戲”,眼下,應該是傷口破裂,又受了寒,發燒了。 一面把人抱起,喊了隨侍的宮人回昭凰閣,一面著人傳太醫,又是一番忙亂。 遠處,一個宮女躲在暗處,把太液池的一幕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當她返回金華宮向自己的主子回報時,不出意外地,她看到自家美麗的主子驚愕的表情。 崔貴妃說:“你可看清了,陛下真的抱著那個男人嗎?” 宮女肯定地點頭,“奴婢看的真切,陛下看起來還很著急呢。” 貴妃圍著紅木桌案踱步,這事太過詭異。一個比天子大出近十歲的男子,陛下居然對他有了興趣,聽聞,那男子第一次侍寢,居然是在受了掌嘴之刑后的那晚。那樣的情形,陛下居然也能? 崔貴妃搖著頭,宮女不解,“娘娘,你不舒服么?” 貴妃道:“沒道理,沒道理啊!” 宮女一下糊涂起來,問:“娘娘,要不要奴婢出宮面見御史大人,請示下啊?” 崔貴妃抬起纖纖素手,阻攔宮女,“這個先不急,本宮問你,那個男人樣貌如何?” “回娘娘,奴婢離得遠,看的不是很細,人倒是算出眾,卻不像” “不像什么?”崔貴妃好奇。 宮女答道:“和外面娼家的人很不一樣。” 貴妃狹長的鳳目瞇起,似一彎新月,這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 大司寢被召到金華宮時,見崔貴妃端坐主位,只冷笑不語,心里頗為忐忑。下跪請安時,出口請安的話竟結結巴巴,連貫不上。 “安天命,本宮找你來,你應當知道為什么吧?” 大司寢冷汗涔涔而下,金華宮和玉宸宮兩位主子互斗,這倒霉的只有宮里的奴才啊!真是不知做了什么孽,自己在這北蒼皇宮混了大半輩子,如今碰上這么兩個難伺候的主兒,看來這條老命,哪天怎么去的都不知道啦! “回娘娘,陛下近來未曾留宿玉宸宮。” 崔貴妃扯了扯嘴角,似很無奈的說:“安天命,難道你真是老糊涂了,本宮可有問你陛下留宿何處么?” 大司寢戰戰兢兢地,“那,娘娘的意思是” “把陛下召寢的宮簿給本宮看看。”女人面無表情,卻足令下面跪著回話的人心懸咽喉,膽顫不已。 接過那本冊子,女人看似漫不經心地翻看,然明眼人在旁觀瞧,貴妃的面色非常難看。陛下近來召寢次數不多,可侍寢的竟全是敵國獲封的賀蘭公子。 繡眉緊顰,女人暗自思忖,陛下封了這個賀蘭公子,卻沒有按照規矩,后宮依禮覲見,而玉宸宮那位,幾次靠近昭凰閣,又均被侍衛擋駕。曹貴妃的性子,宮里無人不知,那些侍衛如此膽大擋她的駕,那便只有皇命最高可以解釋得開。如此看來,這賀蘭公子不簡單啊! 女人合上宮薄,緩緩道:“這么說,陛下最近往玉宸宮那邊走動也不多啊。” 輕緩的語調,令大司寢松口氣,道:“回娘娘,近來賀蘭公子得寵,陛下多有臨幸。至于玉宸宮那邊,陛下已經很久不曾去過了。” “嗯。”女人揮了揮手,令大司寢告退了。 “娘娘,您怎么看?”宮女上前,迫不及待地詢問。 崔貴妃道:“明日,你拿著本宮的令牌,去見我爹和我大哥,把這邊的事情說與他們,讓他們想想當如何處理。記住,在他們沒有回復前,只靜觀其變,不得多事。陛下的心思,難揣摩的很。” “奴婢明白了。”宮女把頭低下,矮了身子,幫已經站起的崔貴妃,整理裙裾的下擺。 “梅子啊,你說這天兒,怎么還不到數九呢,本宮想看這滿園子的梅花啊。” 看自家主子一瞬期待的神色,宮女輕笑,“娘娘是想見陛下了吧。” 是啊,北蒼國的國君,喜愛梅花。 昭凰閣內,受了風寒的人如今側臥著,手里拿著本書,懨懨地看著。 那日被送回來,太醫看過,也說不出,究竟是受了風寒,還是外傷破裂,或者是頭天晚上的性事引發了高燒。其實,太醫未必就不知,但皇家宮闈秘事,除非不想要腦袋了,哪個敢胡亂說。總之,退熱的藥開了,發汗的藥也開了,去腐生肌的藥也開了。至于病人何時能痊愈,既不在病人是否配合,也不在太醫問診處理是否得當。 皇帝幾日未露面,昭凰閣的主人氣色好了很多,他和小福說想看書。小福如實把他的要求報給了皇帝,皇帝急惱不得,便命小福帶人去藏書館,為賀蘭驄尋了些經史典籍,隨他去看。 皇帝進入昭凰閣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了,看宮女撤下的吃食大多未動,他問小福:“他進食還是很少么?” 小福垂下頭,不敢看天子,“是,陛下。奴才無能,不能勸公子多進一點。” “算了。”皇帝知道這不是小福的錯,那個倔強的家伙,豈是一個奴才勸兩句就會轉了性的。 邁步進入內室,見賀蘭驄雙目微閉,右手托著頭,左手拿著書卷,置于身前,呼吸平穩,似已熟睡。 放輕了腳步,皇帝過去,想把書拿開,不料卻驚動了床上正休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