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110消毒之味
站在窗前抽煙的瑪伊雅突然感嘆了一句:“真可憐。” 切茜婭看向她。 瑪伊雅深吸了一口香煙,又緩緩吐出個煙圈,“她還太小,不能服眾。西弗死得太突然了,原本西弗是打算在伊貝爾二十歲以后,慢慢把家里的生意移交給她的。” “謀殺嗎?”切茜婭想到她說的西弗的死因,嫌棄地蹙了下眉。 “波比他很喜歡畫畫,但是他家里很窮。西弗資助了他很長時間。波比報了警,警方初步判斷是精盡而亡,剩下的要等尸檢。不過我覺得不會有其他結果的——西弗一直有吃藥助興,興奮起來吃多了死掉了也不是不可能。除非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是被謀殺的,否則大家只能當作意外處理……這個死因鬧大了實在不好看。” 但一直在吃的話應該很清楚用量了才對,而且西弗總不至于被人強迫吃藥,真的被人強迫吃藥了在死前應該也會留下些什么。從各個方面來看,西弗的死都像是一場意外。 瑪伊雅眼角余光注意著那個沉思的少女,緩聲低語:“她有一個叔父,兩個伯父,叁個姑姑,兩個伯父不管事,叁個姑姑都嫁人了,在這邊的話語權很低。只有這個叔父——除了西弗,他是‘蒼藍之淚’中資歷和聲望最高的人了,他的支持是關鍵。” 切茜婭覺得瑪伊雅這副交心交底的語氣好像是把她算作了同黨,她真的很想提醒她們,有個不知起了什么歹心的人也在聽。但她不能,她只能跟她聊下去:“他會支持伊貝爾嗎?” “克萊爾原本是堅定的伊貝爾黨。但現在還不知道布萊克和比利——伊貝爾那兩個表哥為了拉攏他,會對他做出怎樣誘人的承諾。他不傻的話,肯定不會一句話不說就乖乖站在伊貝爾這邊。” “也就是說,現在的關鍵是克萊爾的支持,而他在看哪邊開價更高么?” 瑪伊雅點點頭,“克萊爾這個人只喜歡錢,沒什么野心,有點安于現狀——”說著她笑了一下,“也就是說目光短淺。伊貝爾兩個表哥不可能一直像現在這樣關系融洽、你中有我。得利之后,他們必然還會有一出同室cao戈的戲碼。長遠來看支持伊貝爾無疑是更好的選擇,但對克萊爾來說,當下他能得到的利益是最重要的。” 耳麥里索斯亞的聲音游進她的腦海:“她說錯了一點,布萊克和比利之間可能會有的爭斗,反而是克萊爾更愿意支持他們的原因。也許他還會偷偷挑撥兩個人的關系,確保他們之間能夠開戰,而他可以像現在這次一樣——鷸蚌相爭,他做那個得利的漁翁。所以說他目光短淺啊,他看不到‘蒼藍之淚’的岌岌可危,而沒有‘蒼藍之淚’他什么都不是。” 切茜婭思考了一下,虛心求問:“那個克萊爾——他不會自己上位嗎?” 瑪伊雅搖頭,“克萊爾并不是西弗的親生弟弟,他其實是卡西羅尼家族的一個血緣關系很遠的親戚,是西弗一手栽培了他。‘蒼藍之淚’由西弗的曾祖父創立,在卡西羅尼家族手里傳了兩叁代人,‘蒼藍之淚’的人會本能地更愿意相信卡西羅尼本族的人。更何況,如果克萊爾有上位的心思,估計布萊克和比利會主動找伊貝爾結盟,先齊心協力對付掉克萊爾再說——一個有威望的老家伙,當然比年輕的表妹要難對付得多。” 切茜婭大概明白局勢了,伊貝爾、布萊克和比利雙方都在想辦法拉攏克萊爾,克萊爾的搖擺不定應該是雙方目前僵持的主要原因——誰都想有更大的勝率。等到克萊爾公開自己的支持對象,另一方應該會有一次徹底的反撲。 “我們現在怎么辦?” 這句話她想問的人其實是索斯亞。 “隨你怎么做。”他敲了下麥,輕聲道:“我只是擔心你害怕而已。” 什么是擔心、她、害怕、而已?他的意思是今晚他并不需要她為他做什么嗎?他跟她連線,只是為了照顧她的情緒?她不信,即使他不需要她做什么,他也應該是想要監聽什么。切茜婭輕輕地咬了下唇,手指扯弄了會兒自己的頭發。 “靜觀其變,看一看她派出去做‘重要的事’的好哥哥會不會背叛她咯。”瑪伊雅聳了聳肩,“西弗如果還有什么秘密的話,那也應該只有伊貝爾知道了。” “如果……算了。”瑪伊雅想說些什么,卻又止住了聲音搖了搖頭,轉而問她:“你的保鏢都可以信任嗎?” “可以。” 既然是索斯亞的人,那有問題也應該會出在索斯亞身上。如果索斯亞打算搞事,那就不是她能阻止的了。 風雨透過窗打在了瑪伊雅身上,但她卻紋絲不動,仿佛很享受這樣的冷風冷雨似的。她又點了一根細長的香煙,目光投向窗外。切茜婭一直認為像她這樣的女人該是冷血無情的本性,但從今天她的表現來看,她對伊貝爾抱有毫不作假的同情和憐憫,這很奇妙。 切茜婭問了出來:“你跟伊貝爾……” “她很像我的meimei。” “啊,你還有meimei啊。” “走散了。” 切茜婭立刻道:“抱歉。” 索斯亞語氣很怪地說:“你對瑪伊雅很感興趣啊。” “不!”她哪句話有這個傾向?每當索斯亞以他非人的邏輯來理解她這么正常的人時,切茜婭就很想拿個鐵錘敲敲他腦袋。 瑪伊雅聽到聲音回頭奇怪地看向沙發上的女孩,只見她表情嚴肅而認真地道:“我突然想到件事,伊貝爾家里現在這種情況,別的組織會不會過來渾水摸魚什么的?” “一般——”瑪伊雅剛剛開口,卻被敲門聲打斷了聲音。她們還未動作,門外的人便率先打開了門。 切茜婭扭頭去看,只見伊貝爾和一個叁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一起,那個男人長相俊秀,氣質很是溫文爾雅,只是身材稍稍有些走形。 這個男人看起來心情不錯,但伊貝爾的表情不是很愉快。沒猜錯的話,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克萊爾,他們應該暫時達成了什么共識。 克萊爾走向她,切茜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很遺憾在這種場合見到你,我為我侄女有你這樣的朋友而感到高興。”他們握了手,而后他面向瑪伊雅,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瑪伊雅揚了下手中的香煙,算是跟他打了招呼。 依伊貝爾所言,他們是談妥了什么條件,但具體情況她沒有跟她們說,只說布萊克和比利可能不會善罷甘休,也許還會有一場惡戰,但這些就不需要她們再出什么力了。切茜婭原本想走,但是瑪伊雅給了她一個眼神,拉著她說她們今晚奔波了半夜,也累了,要在這住下。 “要跟我睡一起嗎?”瑪伊雅笑著問她。 切茜婭滿心驚恐,“不——不是,我有點……跟人睡一塊我會睡不著的,不好意思。” 好在瑪伊雅也沒有堅持,伊貝爾便給她們各自準備了房間。 索斯亞自從說了她對瑪伊雅很感興趣那句話之后便一直沒有聲響,切茜婭在客房四處查探了一下才上床躺下,攥著被子小聲喊他:“索斯亞,我對瑪伊雅不感興趣,真的。” 他過了會兒才回了一句“嗯”,也聽不出來有沒有生氣。 切茜婭等了一會兒,再度喊他:“索斯亞?我好困了,我能睡嗎?” 但沒等索斯亞有什么回應,門外便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她只好起床。 來人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棕發綠眸,面容和拉斐利亞有兩分相似,但他這個人看起來很世故圓滑。 他想進門,但是門邊兩個保鏢攔住了他。他對她的保鏢笑了笑,看向切茜婭,“伊娜小姐是么?我想和您單獨談談。” 果然,來拉攏她了么。 切茜婭嘆了口氣,她是真的困了,但想到瑪伊雅看向伊貝爾的擔憂的眼神,她意識到卡西羅尼家的事恐怕沒那么容易就結束。 “你是——” “布萊克,布萊克·卡西羅尼。” “好吧,布萊克,我直說了,你們不用在我身上浪費心思。”她怎么也不可能跟弗勒斯站到一邊。 “我的表妹是給您灌什么迷魂藥了?”布萊克忍俊不禁,“您要不要跟我聊一下再做決定?畢竟大家以后還要見面,我不希望和您鬧得不愉快。” 切茜婭覺得他勝券在握的態度有些奇怪,按照伊貝爾那邊的表現,她應該已經拉攏了克萊爾才對,為什么布萊克一點不著急呢?難道是有什么殺手锏? 切茜婭想了想,一邊留意著他的表情,一邊直白地問:“弗勒斯的傷如何了?” 布萊克的神色變得有些難以捉摸,“誰告訴您,支持我們的人是弗勒斯呢?” 精↑彩↓收║藏:wоо⒙νiρ (W oo1 8 . V i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