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獨有偶_分節(jié)閱讀_5
她把他含得很深,游敏手上的力量漸漸褪去了,呼吸則在同時越來越粗,也越來越費力,感覺到她幾乎把自己含進喉嚨的最深處,游敏不由自主地捏住她的肩膀,一低頭,看見閃著水光的yinjing在她唇舌間越來越快速地出入。 夜里這樣的水聲格外清晰得傳入耳中,本該是讓人羞赧不安的,但以被殷勤照顧的部分為圓心,快感漣漪般的層層散開,從小腹逆流而上,一直燒到腦子里,游敏費力地咽了口口水,汗珠則從額角向下滴落。 在某一個瞬間,游敏再次和她目光撞上。koujiao讓她的臉頰不自然地鼓了起來,眉頭皺著,嘴角還掛著細得像蛛網(wǎng)一般的銀絲,可是和那熟練又狂熱的動作截然相反的,是她的眼睛,清醒得要命,甚至沒有一絲的情欲。 在看清她的眼神的那一刻,游敏心頭一顫,只是尚來不及說話,那被伺候得過于到位的yinjing卻先一步地爆發(fā)了。 女人放開半軟的rou身,沖他又笑一笑,把jingye咽了下去。比起之前那更加直接也更為rou欲的koujiao,這個小小的動作不知為何反而讓游敏更加無法正視。 他無話可說,射精后的快感更讓他有些失重的乏力著,席卷身體每一處的熱浪還在最深處肆虐盤旋。游敏移開了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離開時手指不慎勾到某幾縷頭發(fā),讓他覺得指尖重重一沉。 這奇異的質感讓游敏轉回目光,他的心跳幾乎都在看清手邊東西的那一刻停滯了下去,又在下一秒以過于激烈的速度急劇跳動著。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還跪坐在自己腳邊的女人,她的唇邊甚至還殘留著他的jingye,廊燈下發(fā)腫的嘴唇鮮艷得像是垂死的凌霄花,可是她眼睛里那冰冷恍惚的神色已經(jīng)全然消失了,她也正盯著游敏,像是在看獵物,也像是在看仇人。 不,那已經(jīng)不是“她”了。 是個男人。 在假發(fā)輕聲墜在腳邊的同一時刻,游敏確認了這個事實。 第6章 游敏松開了手。 高領毛衣的領子還來不及回到原來的位置,白蛇一樣的頸項上,喉結的痕跡清晰可見。他沒有勇氣伸手親自摸摸看,但目光又無法從對方的面孔上離開——沒了假發(fā)的庇護,年輕男人的五官起了奇妙的變化,他的眉眼依然漂亮,皮膚很白,濃黑的眉毛下眼影亮晶晶的,但臉頰的輪廓卻昭示著這的確是個男人,哪怕他五官迷人,哪怕他畫著濃妝。 游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為什么而認錯了。 身下的男人身子忽然一動,游敏下意識地往一邊閃去,但他并沒有對游敏做什么,反而先撿起假發(fā)戴上,這才抬起了頭,一側眉毛微挑,另一側則紋絲不動,聲音不再刻意壓抑,還原作稍嫌嘶啞的男中音,很性感:“還硬著……要不,再來一次?” 他伸手輕輕撥了撥游敏胯下又開始充血的yinjing,指尖流連在濕潤的頂端,一點點地加大愛撫的力氣;這讓游敏觸電一樣哆嗦著避讓。身后是墻,別無去處,游敏暗自一咬牙,明知對方正抱著自己的小腿,一只膝蓋還跪在他的腳面上,還是一發(fā)力,把人撥到了一邊。 他大步地往外走,卻沒跑,身后那有點變調的笑聲在夜里格外地響:“跑什么,你不是也爽到了嗎?用嘴的話男人和女人還不是一樣!廢物!” 這聲音直到他狠狠甩上院子的房門才戛然而止。游敏渾身汗?jié)竦孟袷谴┲路芰艘粋€澡,一打開車門,一股酒餿的怪味沖出車廂,熏得他差點也要吐了,但除了把車開走離開這里,眼下再沒有別的選擇,游敏硬著頭皮坐回駕駛席,系安全帶的時候才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褲襠的拉鏈還開著。 一抬頭,后視鏡里的自己分明是一張鐵青的面孔。 這場也不知道算不算“艷遇”的夜游讓游敏那一天整個下半夜都沒過好,不僅如此,再接下來的好幾天里他都莫名其妙地寢食難安。除了想到那個事讓他心里說不出的膩歪,夜里又老是有些神神道道的夢,不完全是春夢,記不清楚的噩夢還更多些。 但做出租車司機這一行就是這樣,總是能遇到各式各樣的客人。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撞了太歲,拉到的稀奇古怪的客人總是特別多,有那么幾天的下半夜,游敏都覺得是不是近來陸家橋(注:M市精神病院所在地)倒了墻,不然神經(jīng)病怎么出沒在下半夜啊,想到這個那天夜里那張“女人”的面孔偶爾又會在眼前閃過,不怎么真切,飛也似的一掠就過去,唯獨那雙眼睛,想不起,又忘不掉。 過了半個月的樣子,某天晚上游敏開車又經(jīng)過酒吧一條街,也再一次經(jīng)過那個十字路口,這并不是什么必經(jīng)的要道,也不是周末,同樣的情景自然也不可能再現(xiàn)。 他的車速還是謹慎地慢了下來,瞄了一眼儀表板上的時鐘后,又拐去了另外一條街。 他把車子停在路邊的燈下,才過了馬路,挑了個離馬路和一旁的雜物堆都稍遠的位置坐下來,說:“老板,來一盤大份的炒面,多擱點辣。”小吃攤的老板的臉被燒得正旺的爐火映得紅光滿面,抽空瞄一眼游敏,看是還算熟悉的面孔,就笑著招呼:“好咧。啤酒來一瓶?冰的也有。” 游敏笑著搖了搖頭。 雖然是下半夜,這家小吃攤生意還不錯,客人大多都是附近酒吧和夜總會工作的,忙里偷閑跑出來點個炒面或是餛飩打包帶走。今天和游敏搭班的司機家里出了事情,提早交了車子,這讓游敏沒來得及吃晚飯,于是比平時更早地餓了。 沒多久一大盤熱氣騰騰的炒面端到了面前。紅油重赤,堆尖的面條里間或點綴著在油里翻過身的青菜豆芽和一點rou絲,還有紅通通的辣子,醬油熱炒過的那種特殊的香味隨著熱氣一絲絲地鉆進鼻腔深處。游敏這下是真的饑腸轆轆了,拆了雙一次性筷子,把面稍微攪了攪,就開始悶聲不響地吃起來。 巷子深處隱隱傳來嘈雜的人聲,又有一些別的動靜。這些事在這一帶很常見,所以無論是小吃攤的老板還是其他客人,包括游敏本人,一開始連眼皮都沒掀一下,全當沒聽見也不知道。近處灶火的聲音聽起來還更真切些,幫老板打下手的老板娘得了個閑,就轉身去逗搖籃里的奶娃娃。這么看也看不出男女,黑紅的臉蛋兒,水汪汪的眼睛,小手里頭捏著個小布偶,老板娘一逗就咯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正好有人問:“小子還是閨女啊。” 老板特自豪地笑了一個:“兒子。”說完抓起脖子上的毛巾往臉上胡亂抹了一把。 問話的客人和老板一問一答,游敏就一邊吃東西一邊看,也不知道是小孩子討喜特別下飯什么的還是他真的餓得不行了,一大碗面沒一揮而就吃了個底朝天。打開水杯喝水的時候,大概是這個動作吸引了小孩子的注意力,也沖著他伸出手,眼睛一彎搖頭晃腦地樂起來。 游敏剛跟著綻出一個新的笑容,巷子那一頭的動靜忽然大了,沒多久就聽見紛紛擾擾的腳步聲和叫罵聲,眼看著一群人拐了個彎,朝著小吃攤在的這一頭連追帶趕地跑過來。 老板娘把放孩子的大籃子把路里面移了移,然后整個身體遮住小孩,老板則是該干什么繼續(xù)干什么,看起來完全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的架勢。 踉踉蹌蹌跑在最前頭的是個女人,側臉只一閃,游敏整個人都愣住了。 怎么又遇見了。 他心里不由得嘀咕起來。 第一個念頭是轉身就走,能躲多遠躲多遠,但就在他拿定主意的一瞬間,那個看來是天生喜歡扮女人的妖男正好跑到路燈下,看起來像是血跡的黑乎乎的東西一臉都是,而身后正追趕他的不知道來歷的男人則在高聲叫罵:“爛貨,喜歡裝黃花大閨女是吧,看老子抓到你怎么收拾你,非割了你那玩意兒不可!我cao!你們追啊,都是死人啊!” 對方那亢奮到病態(tài)的聲音響得讓人有點頭皮發(fā)麻,這時老板娘一邊哄被嚇哭的孩子,一邊自顧自念叨:“作孽哦,又下藥想糟蹋人家姑娘……快跑快跑,跑到大街上有好心人救你的……千萬別跑到死巷子里,跑進去了就出不來了……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游敏不由自主地望向那一隊已經(jīng)跑得越來越遠的人群,看來老板娘的擔心不幸言重,他真的是拐進某個巷子里了。游敏心口一沉,看了看燈光下小孩子哇哇鬧騰的哭臉和那滿面風霜的婦人因為擔憂而蹙起的眉頭,低下頭,方桌的一腳墊著半截紅磚。 …… 游敏扔掉左手的磚,右手卻緊緊握住之前亂斗里搶過來的鐵棒,四下一瞄,再沒有除了自己以外立著的人了。 耳邊全是飽含痛苦的呻吟和喘息聲,游敏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也有自己的。但之前后腦勺挨了一下,有點耳鳴,斷頭巷的街燈又壞了,視線花得更厲害。他重重地眨了眨眼,口腔里的鐵銹味依然濃重,于是游敏連著咽了好幾口口水,這才咬牙彎下腰,拉起身后那個伏在地上的人,架住他,慢慢地向巷子口走去。 對方的腦袋沉沉地磕著游敏的頸窩,假發(fā)扎著他的臉,游敏知道手臂上的傷口正在流血,而且因為身上架了個人,那傷口開裂得越發(fā)厲害。流血意味著什么,游敏再清楚不過,可是身側的人沒有動靜,應該是失去了知覺。既然架已經(jīng)干了,血也流了,總不能把他就這么丟下不管—— 想到這里他不由苦笑,眼角余光也在同時瞥到一線白痕;游敏一抬腳,面無表情地踢開伸到腿邊的刀子,又在隨之響起的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哀鳴聲中撤開踏上某只手背的腳,頭也不回地繼續(xù)向前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 微弱的聲音如同虛弱的風,飄過游敏的耳側。 他沒辦法轉頭,動作停了一下,把正拼命往下滑的人扶高一點,才正視著前方說:“下次別裝女人了。別在這種地方裝。你不會每次都這么命大。” “蠢貨……多管閑事……” 游敏略微抿了抿嘴角,他們已經(jīng)走出巷子,來到游敏停車的窄街。他謹慎地看了看四周,又回頭望了眼身后,確定被打趴下的四個人都還躺在地上沒起來,周圍有沒有別的人,就不再遲疑,架起那個只見過一次的男人,用殘余的力氣快步走到車前,把人塞進車里,以他所能發(fā)出的最小的動靜,離開了事發(fā)的現(xiàn)場。 開車的時候倒在后座的男人一直問:“你叫什么?你是誰?”語調里滿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