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后。

    小魚兒放下手中的手機問顏卿：“你就這么喜歡莫非嗎？喜歡到寧愿放棄自己的夢想！”

    “你個小屁孩兒，你懂什么？”顏卿打開qq，刷信息，不甚在意地回她。

    “我是不懂，我不懂你怎么會生出這么蠢的想法！”小魚兒坐直身體，表情嚴肅而憂慮。

    顏卿也坐正，放下了手機。

    義正言辭地說：“我有什么想法都是我的事，我怎么選擇，也是我的事，有時候，人生就是這么戲劇，它非得將兩個重要的事擺在你面前讓你選擇。”

    顏卿重新躺了回去，盯著天花板說：“有些東西，真不是人自己能控制的，特別是感情，我一開始就知道我跟他走不遠，我嘗試過拒絕，我以為我能拎得清，也以為他不過玩玩，可我沒想到他處處顧我、護我、任何事都先以我為中心，他很認真對我，他不是在玩兒。”

    她將手臂放在雙眼，深吸一口氣，再緩慢吐出來：“這讓我怎么選？”

    小魚兒聽完這番話，將自己下唇吸進嘴里咬著。

    她何嘗不知道，感情不是王者英雄，練習時間越長，越控制得好，感情卻是相反，時間越長，越容易滋生蔓延。

    她弄不清自己對顏卿是什么感情，有時，她自己都會覺得很怪，她習慣和她互懟的相處方式，可她生病，她會在意，她被打，她會心疼，她生日，她第一反應竟是想給她驚喜。

    她自知這種奇怪的情感不能再繼續下去，那她又能控制得住嗎？

    答案是否定的。

    而越是對顏卿認真，就越是不希望她放棄自己堅持了這么久的夢想。

    她想，莫非應該跟自己是一個想法。

    如果他愛她的話。

    ...

    ...

    五天后，顏卿依然報了king舞室的寒假專攻班。

    在沒想清楚之前，那就繼續該練的舞，該學的課業，一樣也別落下。

    走之前，小魚兒問顏卿：“那你這個寒假都和莫非住一起？”

    “啊，怎么？”顏卿收拾著行李。

    “沒怎么，問問。”小魚兒轉回沙發，繼續奮戰王者，只是，暴躁蘿莉又上線了。

    ...

    顏卿離開兩天，小魚兒越想越焦。

    按他倆這發展，保不齊，顏卿真會選擇莫非，而放棄這次的橄欖枝。

    男人有的是，可這種機會，有的人，努力一輩子都遇不上。

    她想，她不能再任他倆這么膩歪下去了。

    當局者迷，這莫非怕是自己都沒想得清楚，他這不就是個顏卿大好前程的絆腳石嗎。

    旁觀者清，小魚兒認為自己的打算非常明智，是為顏卿好。

    于是。

    又過了兩天，午飯時間，小魚兒對顏卿爸爸說：“顏叔叔，我有個事，想跟你說，但是希望你別生氣。”

    小魚兒第一次和他這么說話，顏爸爸還挺高興：“好好好，叔叔不生氣，你說吧。”

    “jiejie......jiejie談戀愛了，現在和一個男生住在一起。”小魚兒頭都差點埋進了碗里，說得非常小聲。

    可兩位大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顏爸爸停下扒飯的動作，神情些微慍怒，像強忍著火氣。

    她mama在桌下踢了她腳一下，趕緊說：“小魚，你亂說些什么呢！”

    “我......我沒有亂說。”她站起來，想要離席逃回顏卿臥室。

    顏爸爸叫住了她：“小魚，來，你跟叔叔好好說說，你jiejie現在人在哪里？”

    小魚兒看著顏爸爸突然冷肅的臉，她開始有點后悔。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何況，這是唯一能讓莫非和顏卿結束的有力一擊。

    小魚兒便告訴了顏爸爸地址。

    當天下午，顏爸爸便驅車趕到莫非家門口。

    好巧不巧，這天下午沒課，兩人窩在公寓看電影。

    “嘭嘭嘭”門被人大力拍打著。

    “誰呀？這么沒素質！”顏卿坐在地毯上，撥著開心果，向門看去，還放了一顆在嘴里。

    莫非走到門前，打開。

    “你是......”

    “砰”，莫非被顏爸爸一腳踢中腹部，跌坐在地上，捂著腹部，雙眉疼得擰在一起。

    “爸！”顏卿連忙扔了開心果，跑到門邊攔住怒氣沖沖的顏爸爸。

    “勞資沒你這個女兒！”顏爸爸說著揮起掌，向顏卿的臉頰扇去。

    已站起來，捂著肚子弓著身的莫非見狀，顧不及腹痛，迅速上前抓住了即將揮下的手腕：“叔叔，您別打她。”

    “滾！”顏爸爸手一揮，甩開了他，面目猙獰地指著莫非說，“你算什么狗東西？我女兒你都敢碰！”

    “爸！你夠了！”顏卿推了他爸一把，“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干嘛？我想問你想干嘛？勞資花這么多錢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讀書，你喜歡跳舞，就讓你去學，你想當練習生，勞資把費用都準備好了，你倒好，你跟這狗東西談情說愛，還住一起！”

    顏爸爸氣憤地一手叉腰，一手指指莫非，又指指顏卿：“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跟我回去，這個寒假，你都不要想再出門！”

    “憑什么啊？！你又想把我關在家里嗎？像關mama那樣？”顏卿吼道，雙眼含淚。

    “你......”

    “啪”猝不及防的一巴掌甩下來。

    卻是砸在了莫非下巴上。

    是莫非及時擋在了顏卿身前。

    “爸！”顏卿從莫非身后站出來，上前一步，卻被莫非攔下。

    莫非冷靜地說：“叔叔，如果您今天來是想打人的，打我就好，您別動她。”

    顏爸爸深深瞪了莫非一眼，再看著他身后已淚流滿面的顏卿，語氣軟下來：“去收拾東西，跟爸爸回家。”

    “不要！”

    “去吧。”莫非側過頭，他看見她臉上的淚痕，想幫她拭去，最終只捏了捏拳頭。

    ...

    顏卿跟著他爸回家，一路無話。

    怎么爸爸突然找來！

    難道是小魚兒？

    糙！真是看走眼了！

    ...

    回到家，已臨近晚上，顏卿一進門就將自己關進屋里。

    晚飯時。

    小魚兒推門進來：“jiejie，吃飯了。”

    “滾！”顏卿趴在床上，將頭蒙進枕頭底下，有氣無力的說。

    小魚兒癟癟嘴，關上門。

    直到晚上11點，顏爸爸和mama都進房休息后，小魚兒才敢進屋。

    她輕輕推開門，屋內沒亮燈。

    她躡手躡腳地關上。

    忽然，顏卿從背后拉住了她的后領，并另一手捂住了她的嘴：“是不是你告的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