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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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青白 一開始黑狼以為韋帥望只是被點xue。 然后發現自己解不開xue位。 韋帥望瞪著眼睛,眼睛一眨眨的,還有大滴的眼淚往外流,明顯并不是休克與暈厥。黑狼當即按全身癱瘓救治,在百會,風府,足三里,等xue位運氣點按。泥牛入海一般,沒反應。 黑狼呆了一會兒,伸手在韋帥望眼前晃晃,韋帥望翻白眼,內心凄苦,干你娘,你明明見我沖你眨眼睛。你這個白癡還來試試我有沒有昏迷。我倒希望我昏過去了,不用看你這個白癡拿我做試驗。 黑狼病急亂投醫,按暈厥治療,在韋帥望合谷、曲池、陽陵泉等xue一通按揉。半個時辰過去了,韋帥望啥反應也沒有,只是口鼻流出細細的血流。 然后黑狼很確切地從韋帥望眼睛里看到憤怒的三個字:“干你娘!” 黑狼無奈,半晌:“你自己知道怎么治嗎?” 韋帥望的眼淚“唰”地流了下來。 黑狼愣了一會兒:“你這意思,是說沒的治嗎?” 帥望狠狠眨一下眼睛。 黑狼“唔”一聲:“眨一下表示同意,二下表示不同意。你不知道怎么治,是嗎?” 帥望瞪著他,我他媽的不是不知道怎么治,我是知道這個沒的治。淚流滿面。 黑狼見韋帥望沒反應,想了想:“你昏過去了嗎?” 眨眼二次。 黑狼望天:“那么,你是說,你知道治不了?” 眨眼一下。 黑狼沉默一會兒:“我把你送到冷家山上如何?” 二下,不同意。 黑狼道:“那么,我帶你走吧。” 不同意。 黑狼愣了一下,呆一會兒:“你要我殺了你?” 同意。 黑狼低頭,沉默一會兒:“我不想再做一次這樣的事。”不,對被殺的人來說是個解脫,而對殺人的人來說,是一輩子的痛悔。因為活著,永遠有希望,而死亡,才真正是不可逆的。 韋帥望再一次淚如雨下。 黑狼道:“我帶你上冷家山。如果確實無藥可治,我保證,我會給你解脫。” 帥望不同意,不,不能上冷家山,他們不會肯殺掉我的,我會慢慢萎縮而死。直接殺了我吧。 黑狼抱起他:“那么,我們去哪兒?公主府?” 連眨三下,你他媽瘋了? 黑狼看著韋帥望:“眨三下眼睛,是說堅決不去嗎?” 你說對了。 黑狼喃喃:“那么,還可以去哪兒呢?我并不知道還有什么名醫?或者……魔教好象……” 堅決不去! 黑狼“嗯”一聲,魔教的藥石堂,名聲可不太好,韋帥望去了,容易變成實驗品。 黑狼抱著韋帥望,茫然站在冷家的大路上,不知該何去何從。 納蘭正在查帳,將收益與現金帳一一核對,手下小廝跑進來:“白老板,出大事了!” 納蘭抬頭:“怎么了?” 小廝道:“咱們冷前掌門,因為錯殺了冷颯,被趕出冷家。冷蘭誤傷了自己父親,后山面壁十年。” 納蘭呆住:“什么?誰告發的?”變天了嗎?只要冷家是韓青在做掌門,永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啊! 小廝道:“是冷前掌門與冷蘭爭吵時,自己說出來的!” 納蘭怒道:“胡說!難道他們是白癡嗎?會自己說出這種事來?” 小廝給嚇呆了,白老板好象從沒這樣罵過人。 半晌:“冬晨呢?”想了想:“冬晨跟冷蘭去后山了吧?” 小廝喃喃地:“沒有,少爺聽完冷蘭后山面壁的判決,轉身就走了。” 納蘭瞪大眼睛,終于緩緩站起來:“去,下令所有人去找,說我有要事,讓他立刻來見我!” 快把這混帳小子找回來,千萬不要讓他去伏擊冷秋。 納蘭話音剛落,外面來報:“冷思安長老求見。” 納蘭內心一聲嘆息,現在不是閑聊的時候,但也只得說一聲:“請進。” 冷思安笑著走進來,肩上扛著冷冬晨:“這小子,有點不老實,為了防止他闖禍,我還是把送給你送回來的就好。” 納蘭一見冬晨,長長地松口氣,深深一揖:“納蘭感激不盡!” 冷思安笑:“你還沒問他干了什么。” 納蘭苦笑:“他干了什么?” 冷思安笑道:“側聞白老板家教甚嚴,我就不告狀了,白老板把他看住了就好。” 納蘭再一次:“思安,大恩大德,永志不忘。” 冷思安微微不解:“你同冷湘,怎么會生出這種一身正氣,鐵骨錚錚的傻子來呢?” 納蘭苦笑:“你看看冷蘭,就知道冷颯的教導很剛正了。” 冷思安再笑:“是,他當年還道德審判他親哥哥呢。”沉默一會兒:“還以為冷秋永遠不會動他弟弟。” 納蘭沉默一會兒:“真的是他?” 冷思安點頭:“出人意料,看起來,他是誤會冷颯對冷蘭做下不可原諒的事。冷颯對女人確實沒什么抵抗力,他當初如果不染指婉兒,就算再怎么給他哥哥上眼藥,冷秋也不會動手。也就沒有后來冷秋竟會誤會他動了他女兒。那家伙性子暴燥又懦弱,但是,他確實是一個很剛正的人,他不會那么做。” 納蘭瞪他:“你那么明白,你趕他走?” 冷思安攤攤手:“他養了頭狼,狼同狗的區別是,你再怎么打一條狗,他也不會回咬你,狼這種東西,野性難馴,你對它不客氣,它立刻會翻臉。” 納蘭完全呆住:“等一下,你的意思是……” 冷思安笑:“韋帥望拿來他生父的親筆信,把一切都澄清了,咱們想遮掩,也遮掩不住了。就算大家跪下求冷掌門留下,冷掌門也沒這個臉留在冷家了。” 納蘭看著他:“你看起來,很得意。” 冷思安點頭:“對,我一直致力于拆散他們師徒鐵三角的關系,終于成功。” 納蘭走過來:“思安,當日冷秋對你如何?” 冷思安道:“思安有今日,多虧他抬舉。” 納蘭看著他。 冷思安道:“可是,我不喜歡他的統治,血腥,殘忍,黑暗。” 納蘭厲聲:“告訴我,你有什么不同?你沒有違背良心,趕走對你有恩義的人?你的手段是否都光明正大!我等著你帶給我們的光明未來!” 冷思安沉默一會兒:“你看起來,并不喜歡韓青完全控制冷家,為什么?” 納蘭一愣,微微沉默,我,真的并不想韓青完全控制冷家嗎? 冷思安微笑:“我當然不是懷疑你愛上冷秋,我懷疑,你同冷秋有什么事背著韓掌門,是不是?” 納蘭道:“你說對了,我做的很多事,韓青都不知道,我不但同冷秋有事背著韓青,同你,也有事背著韓青。” 冷思安微笑:“你當然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納蘭沉默一會兒,微笑:“思安,有什么懷疑,只管提出來,你是長老,我不敢不答復你的。” 冷思安看著納蘭臉上的表情,想了想,笑了:“其實沒有,只不過,冷掌門臨走時,讓韓青把東西交給你,我想,那些東西,也許,是指帳本。” 納蘭倒笑了:“冷掌門交給我的東西很多,包括古董玉器,我是商人,知道價格,冷掌門想要變現的話,當然找我好一點。” 冷思安微笑:“不過,你剛才的表情好象有點緊張。” 納蘭微笑:“人人都有不愿被人知道的事。” 冷思安一笑:“白老板滴水不漏。” 納蘭道:“我倒覺得,你有點四處豎敵。” 冷思安道:“我是想查查冷家的帳,不過,韓青是不會讓我查他師父的帳,但是,如果帳在你這兒,我想,他自己就會先查一下,是不是?” 納蘭大笑:“思安,我明白了。你想要冷家生意的帳本。我已經準備好了,連以往的帳目都是清清楚楚的,不過,不能交給你,你得去找長老與掌門,討論一下冷家的帳務要不要公開,公開到什么地步,你不能私自來查帳。” 冷思安點點頭,沉默一會兒:“納蘭,你問我想帶給冷家什么,我想,公開的帳務,明確的利益分配,限制掌門的特權,擴大長老人選,還有更明確細致的規則,你看如何?” 納蘭沉默一會兒,輕聲道:“好,非常好。但是,你得真的相信你自己說的,然后,再找到幾十個同你抱有同樣信念的人,然后讓這幾十個人,去整個武林散布這種信念,然后,當你去問任何一個人,他們想要的世界是什么樣的,他們的回答,有一半以上,是這個的時候,很好,你創造了一個美好世界,我相信韓青會非常高興地一項一項照辦,在此之前,思安,你這樣做,只會讓韓青對冷家失去控制,冷家對整個武林失去控制。你的想法,要么被人利用,要么,你利用這個借口,來搞政變。” 冷思安沉默一會兒:“我們,總要先試試,再說行不行,是不是?” 納蘭道:“如果連你自己都不相信,你如何說服別人?你說的那種事,必須是大家堅信,才能實施。每個人都相信應該公布真相,每個人都相信自己應該做一個誠實的人,每一個人都視謊言為可恥的行為,每一個人都反對特權,堅決要求公正,并愿為之付出代價。否則,只有韓青相信你,只有韓青這樣做,他就成了一個脆弱的,易受攻擊的靶子。別人可以秘密行動,快速反應,他只能按程序來,束手束腳,到最后,你綁死了韓青,綁死了冷家,你要的狗屁光明,只會被更可怕的黑暗取代。我相信你對韓青沒惡意,但是,你要做的事,會害死他。” 冷思安良久道:“你的意思是,我什么也做不了?” 納蘭微微瞇上眼睛,良久:“不,你可以制造一個寬松的環境,盡量減少嚴刑竣法,沒被殘酷壓制過的孩子,會很天真,會相信天底下有公正與真理這回事。就象你已經懂得退縮,而你的兒子,還不懂,咱們這批人,已經不相信大公無私了,因為嚴酷的現實告訴我們,那樣的人無法生存,但是,我們可以給孩子們更寬松的環境,讓他們知道,他們可以,他們有權利要求更好的生活。有權利不忍受屈辱與不公。也許,他們會相信公正。比如,冷蘭與冬晨就相信公正。比如,韋帥望就相信親情,比如那個黑小子就相信友情。你可以保護他們。” 冷思安良久,嘆息:“我們這輩子,是已經完了。” 納蘭笑:“沒錯,冷思安,你不可能一邊削弱韓青的權力一邊監視我們的財務狀況,一邊讓我相信,你是善意的。思安,你的天真,也讓我感動。” 冷思安攤攤手:“韋帥望也一直不受拉攏,那小子,已經沒治了吧?” 納蘭笑了,拍拍冷思安:“思安,你千萬別去欺騙韋帥望,你自己也說過,他是狼!” 冷思安愣了一下:“我?我欺騙韋帥望?” 納蘭點點頭:“不是你最好。” 冷思安聳聳肩,想了想:“你不是威脅我,你會誤導韋帥望吧?” 納蘭瞪他一眼:“我的智慧告訴我,某些人是不能利用的。” 冷思安沉默一會兒:“所以,我以前的拉攏,都用錯了方法。” 納蘭看著他:“你為什么不對他直說?你不敢,你怕被嘲笑?你自己也覺得那只是一個夢?冷思安,你不會成功。你自己都不相信的事,你說服不了別人。你自己都不相信的事,你也不會堅持,后果,不過是害死韓青,甚至害死你自己,當所有人都不相信天底下有公平這回事,思安,公平不是韓青能送給大家的禮物。” 冷思安沉默一會兒:“你的意思是說,我應該同韋帥望開誠布公地談論我的目標,而不是……” 納蘭微微躬身:“真誠永遠是一個令人贊賞的品質。” 冷思安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去同韓青談這件事,我也會把你說的話,告訴他,我會坦誠地同他商量這件事。納蘭,別對我有敵意。” 納蘭笑了:“不會的,我會很高興向冷家要一個我覺得滿意的價格,光明正大地收取管理費用。” 冷思安告辭,納蘭沉思。 冬晨呻吟:“娘!”我被人綁著呢! 納蘭過去看看,綁得夠不夠結實,居然是擰著鋼絲的牛筋,納蘭道:“很結實,看來不用換繩子了。來人,把他關到他房里,禁水禁食三日!” 冬晨慘叫:“娘!我什么也沒干!你別聽冷長老的!” 納蘭看著他:“你不是想去刺殺冷秋?” 冬晨悲憤地:“不是!我是想去宰了韋帥望!” 納蘭倒笑了:“那就好。冷秋是不會原諒刺殺他的人的。至于韋帥望嘛,你隨便吧,反正他自覺理虧時,你就算真拿劍砍他,他也不會還手的。” 冬晨憤怒地:“韋帥望是條毒蛇!他,他……誰都可以害冷蘭,唯獨他不應該下這個手!” 納蘭沉默一會兒,點點頭:“那孩子連朋友也不顧了,真是被惹急了,為什么事?”半晌:“是因為逸兒的死吧?” 冬晨頓時落淚了:“娘,丟了追殺令的事,不怪冷蘭,連我也沒注意到冷蘭接手的庫房里有那么要緊的東西。” 納蘭愣了一會兒:“丟了追殺令?冬晨,那是死罪啊!” 冬晨點頭,哽咽,我知道我知道!如果韋帥望不是后悔了,冷蘭已經被判死罪了,我知道,我只是生氣,那小子一開始根本不知道冷蘭同逸兒的死有關系啊!他竟然下得了手! 納蘭慢慢給冬晨解開綁繩:“你們小朋友的事,我不管,我想你能想明白。韋帥望是什么人,你應該比我清楚。” 冬晨低頭。 納蘭道:“同你們冷長老在一起時,要小心。冬晨,記著在冷家,真正護著你的,是你韓叔叔。” 冬晨沉默一會兒:“娘,你不覺得冷長老說得對嗎?” 納蘭點點頭:“世界大同,所有人和睦相處,真善美,仁愛信,都是對的,但是,當一個舉著這樣的旗子帶領你往前走時,不一定到達目的地,有時候,反而走向大屠殺。許諾給你天堂的人,你要小心,他的意思,可能是送你上天堂。最好的辦法是相信自己的一雙手,相信努力會得回報,相信堅持會取得勝利,相信銀子是一兩一兩賺的,不是一下子從山里炸出來的,當然更不應該是從別人手里搶來的。” 冬晨沉默一會兒:“我會謹慎小心。” 沉默。 許久,母子兩都發現這段沉默,納蘭終于笑問:“你有話問我?” 冬晨看一眼納蘭:“你在等我問?”氣。 納蘭微笑:“是啊,如果你不想聽我說,我說了沒用,所以,你問,我才說。” 冬晨漲紅臉:“你,你知道,我要問……” 納蘭點點頭,沉默一會兒:“恐怕你不會同意我的意見。” 冬晨看著她:“你希望我離開她?是嗎?你一直不喜歡她。” 納蘭搖搖頭:“冷蘭不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兒,她是一個功夫高強的武學高手,她不需要我喜歡她,我很尊重她。冬晨,你不能責備一個人不喜歡另外一個人,沒有誰應該喜歡誰,也沒有人因為應該喜歡誰,就能夠喜歡誰。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愛她嗎?” 冬晨沉默,良久:“我愛她超過愛我自己。” 納蘭內心感嘆一聲,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為什么會愛那樣一個整天面無表情哭喪著臉的滅絕師太一樣的人,我真的不明白,可是:“冬晨,如果你愛她,別理別人怎么看,聽從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