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感到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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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素描像,虞景顏的心情有些緊張,之前劉翠蘭的素描讓他寢食難安出現(xiàn)幻覺,而今自己的素描像從衣櫥中滑落出來,讓虞景顏產(chǎn)生了本能的畏懼。 只掃了一眼,虞景顏便迅速將素描像放在桌上,久久不敢再看第二眼,仿佛這張素描中藏著一個兇狠的惡魔。 靠在窗邊連續(xù)抽了兩根煙平復心情后,虞景顏才再次回到書桌前,忍不住又將視線轉(zhuǎn)移到這幅素描上。 文禮謙的素描畫,將虞景顏的五官特征悉數(shù)呈現(xiàn),讓人一眼便能看出畫的是誰,然而正如之前虞景顏所說,這樣的街頭素描有形無神,只體現(xiàn)了模特的特征,卻無法將模特的神韻、細節(jié)等一一呈現(xiàn)。 “嘿,不過是一張尋常的街頭素描,老子何必畏之如猛虎?看來是被文禮謙和那些詭異的畫作擾亂了心境修為,變得杯弓蛇影風聲鶴唳咯。”虞景顏微微揚起嘴角,自嘲道。 然而很快,他又想到徐亮…… “之前文禮謙也曾為徐亮畫過類似的素描,然后等我們?nèi)プゲ段亩Y謙的時候,文禮謙不見了,他為徐亮畫下的素描也不見了,再然后,徐亮出事,我們趕到的時候人已經(jīng)死透了,且其魂魄被封入那幅素描中……”想到這里,虞景顏猛然回頭,警惕地四下觀望,生怕文禮謙會從某個角落悄然出現(xiàn),生怕文禮謙會像對付徐亮那樣,將他的魂魄也封進自己的素描中,讓這幅素描成為驚世之作。 然而,他觀察了很久,卻絲毫沒有看到文禮謙的影子。 虞景顏稍稍松了口氣,轉(zhuǎn)而看向桌上的素描像,這一看,竟讓他無比震驚! 素描中自己的形象與之前的樣子有了些許的不同…… 素描中的虞景顏,嘴角微微揚起來。 之前文禮謙給他畫像的時候,他并沒有上揚嘴角,文禮謙畫出來的素描像,也沒有揚起嘴角,而就在剛剛虞景顏自嘲的時候,是做了這個動作的。 “難道這幅畫果真是活的,我的面部表情變化會體現(xiàn)在這幅畫上?”虞景顏震驚道。 此時,虞景顏瞪大眼睛,一臉戒備盯著畫作,想看清楚這幅畫究竟是如何發(fā)生變化的。 然而,他看了足足有十分鐘,畫作中自己的形象卻沒有再次發(fā)生變化,只是揚起了嘴角,并未瞪大眼睛一臉戒備。 虞景顏故意歪著嘴巴,閉上一只眼睛,齜牙咧嘴做出各種鬼臉,畫作中自己的形象都沒有再發(fā)生改變。 虞景顏撓撓頭,喃喃自語道:“難道是我記錯了,當初文禮謙給我畫的畫像就是這樣的?” 繼續(xù)盯著桌上的素描像看,虞景顏感覺腦子有點懵,竟記不得最初文禮謙幫他畫完畫像后,畫像中自己的表情究竟是怎么樣的。 腦袋發(fā)懵的同時,虞景顏感覺自己的眼神也開始出現(xiàn)問題,漸漸地無法對焦到素描像上,眼中看到的素描模模糊糊,甚至都難以辨認出畫中的形象是不是自己的模樣…… 腦袋發(fā)懵、視線模糊、頭重腳輕,虞景顏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逐漸消散。 這感覺,就像是發(fā)燒到四十多度時候躺在床上天旋地轉(zhuǎn)一樣,又像是幾天幾眼沒合眼、處在精神崩潰邊緣的時候一樣,更像是喝了二斤白酒后腦袋還有些許的清醒卻已經(jīng)無法支配手腳一樣。 虞景顏緩緩張開嘴巴,想要呼喊四郎,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音,他努力地嘗試挪動腳步,卻發(fā)現(xiàn)身體動彈不得,他想移開自己的視線不再看自己的素描像、想閉上眼睛,竟然都做不到。 “糟了,要死了嗎?”虞景顏殘存的意識提示著他已經(jīng)不行了,卻無法對眼前的處境做出任何的反擊。 漸漸地,他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失去了對空間的感知,眼前、腦海中,只剩下這幅模糊的素描像。 隨后,一股巨大的吸力從素描像傳出來,虞景顏只覺得這股子吸力要將他吞噬,卻根本無法閃避…… 終于,虞景顏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 “砰”一聲響,虞景顏的身體倒在地上。 正在睡覺的四郎聽到聲響后猛地清醒過來,衣服都沒穿就沖進虞景顏的房間,看到倒在地上緊閉雙眼的虞景顏…… “虞哥,你特么沒事吧,別嚇我啊!”虞景顏的臥室中傳來四郎驚慌失措的呼喊聲。 這段時間以來,虞景顏一直是尋寶三人組的主心骨,雖然四郎和陳肸各自懷有自己的私心,但在尋寶之路上,二人皆是以虞景顏唯馬首是瞻。 而今,虞景顏昏倒在地上,讓四郎感覺失去了最重要的領袖人物。 不多時,陳肸聽到四郎的呼喊后,也沖了進來,二人傻傻站在虞景顏面前,不知所措。 遲疑了幾秒鐘后,二人開始檢查虞景顏的身體,發(fā)現(xiàn)虞景顏已經(jīng)沒有心跳、脈搏…… 二人瞇起眼睛,以陰陽眼查看虞景顏的魂魄,卻發(fā)現(xiàn),虞景顏的皮囊中已經(jīng)沒了魂魄…… “老虞!” “虞哥!” 兩聲尖利的呼喊,卻沒有喚醒虞景顏。 四郎將枕頭墊在虞景顏的腦袋下面,解開虞景顏的襯衫扣子,為虞景顏開放氣道后,開始胸外按壓、人工呼吸。 折騰了幾分鐘后,虞景顏還是沒有呼吸、心跳。 “老陳哥,虞哥,虞哥他不行了……”四郎強忍著悲傷,不讓眼淚滑出眼眶。 陳肸的身子也在顫抖,他的腦海一片空白,完全沒想到虞景顏會以這樣的方式結(jié)束其傳奇的一生。 “叫救護車嗎?”四郎問。 陳肸點點頭,掏出手機的時候,忽然注意到桌上虞景顏的素描像。 “等一下,四郎,你來看看這幅畫。”陳肸說。 四郎艱難地站起身來,看著桌上的素描像,眉頭擰成了麻花…… …… 虞景顏睜開眼睛,木然看著眼前的情況,他感到自己腦海一片空白。 入眼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他知道,這是他臥室里的天花板吊頂,他以為,自己正躺在床上,但是很快,他便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看著天花板的角度,與他以往躺在床上的時候看到的天花板的角度是不一樣的,現(xiàn)在所處的角度,在床的東北方向,他想了想,那個位置是他書桌所在的位置。 他回想著之前發(fā)生的事情,慢慢地想起來,之前正站在書桌前看那幅文禮謙為他畫的素描,然后他雙眼一黑失去意識。 如今再次恢復意識,他沒想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暈過去。 然后很快,他發(fā)現(xiàn)了一件讓他無比驚恐的事情。 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甚至他發(fā)現(xiàn),他連轉(zhuǎn)悠一下眼珠子、閉一下眼睛都做不到,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在哪里。 他只能通過這個角度看著熟悉的天花板,卻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奇怪,老子這是躺在書桌上嗎?怎么感覺不到身體了,難道是被全身麻醉?可如果是全身麻醉的話,為什么老子還有意識,還特么知道自己叫虞景顏呢?”虞景顏陷入思索,他本想下意識地揉揉腦袋,卻發(fā)現(xiàn),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雙手在哪里、自己的腦袋在哪里。 “我特么這是在哪里?”虞景顏繼續(xù)想著。 接下來,他發(fā)現(xiàn)不光是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他連時間的概念都失去了。 他呆呆看著天花板,試圖憑借經(jīng)驗來計算時間的流逝,然而,卻失敗了。 時間似乎不再存在,又似乎一直都在,卻超出了虞景顏的感知范圍。 “我在干嘛?昏迷之前我在看畫,難道昏迷后我倒在了書桌上,現(xiàn)在醒來了,身體卻出了問題,只能傻傻盯著天花板?” 不能眨眼睛,不能移開視線,虞景顏能夠看到的只有固定的、有限的一塊天花板,他想開口呼喊,卻做不到——因為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嘴巴在哪里。 “我特么是以一種怎樣的狀態(tài)存在著?我動不了,感覺不到身體,只能這樣看天花板?” 虞景顏想要默念清心咒來平復情緒,卻同樣發(fā)現(xiàn)根本做不到,他連如何默念清心咒都不記得了。 “我這是怎么了?”虞景顏不清楚此時自己的處境,生平以來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無助、驚恐,連自己的情況都成為未知之后,虞景顏覺得自己被他熟悉的那個世界拋棄了。 他能做的,只是這樣毫無意義地盯著天花板,連眨一下眼睛他都做不到。 他的思緒很亂,他設想了很多的可能,卻又一一否定了那些可能。 此時,時間對虞景顏已經(jīng)沒有意義,空間也是如此,他覺得自己失去了身體,只剩下亂七八糟的意識。 過了很久?又或者是只過去了一瞬,虞景顏的視線內(nèi)出現(xiàn)了兩張熟悉的臉。 陳肸和四郎焦急、震驚的臉龐映入虞景顏的視野,擋住了大部分的天花板。 “老陳,四郎,我特么怎么了,你們幫幫我啊……”虞景顏很想呼喊,卻只能想想而已,他無法跟別人溝通,甚至沒辦法同自己溝通,只是意識中不斷重復著向陳肸和四郎求助的想法,當然,他也明白,自己的想法是無法傳達給陳肸和四郎的。 “四郎,你看一下,這幅畫跟以前不一樣了……”虞景顏“聽”到了陳肸的聲音,卻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聽到的,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耳朵還在不在。 陳肸和四郎的臉就這樣暴露在虞景顏的視野內(nèi),然而,從陳肸和四郎的眼神中,虞景顏感覺到,他倆根本就沒有看到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