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略萌_分節閱讀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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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仿佛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她覺得自己幾乎要被仇恨淹沒,滿心怨毒,她不怕死,她只想把利用她的人一個個送進地獄。 先帝自然知道菡萏不喜歡他,他甚至覺得菡萏也不像是當初自己喜歡的模樣了,她冰冷,狡猾,艷麗里面藏著毒,仿佛隨時都會要人的命。 先帝開始疏遠菡萏,甚至覺得自己貿然的決定有些沖動,膚骨色相而已,何必毀了好好的結拜之情。 菡萏那時只有一個宣泄途徑,便是去找身為大祁太師的長荊傾訴,只有長荊懂她,只有長荊愛她,只有在師兄面前,她才可以露出原本的樣子,可以痛苦崩潰,可以哀悼愛情,但又可以慶幸,那三根毒骨釘還沒要了師兄的命,這樣她所有的犧牲就是值得的。 直到有一天,她發現在她傾訴的時候,師兄再不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而是玩味的,輕輕抿著嘴唇,臉上看不出一絲悲痛,他的情緒藏的愈加深,直到最后干脆帶上了一副鬼面具。 菡萏的眼淚不由自主的就干了,她怔怔的望著面前的人,突然覺得,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往前走,就只有她一直在原地踏步,沉溺在過去的仇恨當中。 長荊現在,非比尋常。 皇上的結拜弟弟,大祁的太師,身居高位,權傾朝野,甚至比在北苗要風光的多,他也可以有妻妾了,甚至可以有上百個長得極似菡萏的露水情緣。 他們都回不去了。 長荊摘下鬼面具,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菡萏問:“你看得出來我在想什么么?” 菡萏緩緩的搖頭,面前再也不是那個只一挑眉就讓她了然于心的心上人了。 長荊滿意的一笑:“這就對了。” 都怪北苗的那些人,讓他們都變了,變得這么可怕,這么可悲,一定要報復,讓他們得不償失。 大哥倒是個很好的棋子。 菡萏懷上了皇子,可自從她被查出有孕的那一天,長荊便不再理她了,她知道長荊仍然對她有情,這讓她心里暖暖的。 蕭夙機出生的那一刻,菡萏頭一次看見他的臉,哭的撕心裂肺的小生命執著的拽著她的手指,無比脆弱,無比溫熱,菡萏的心瞬間就軟的一塌糊涂。 蕭夙機是個男孩,便是當之無愧的皇位繼承人,這會是將來的皇上,宮里人都有著敏銳的直覺,這位娘娘,怕是要一路扶搖直上了。 但是菡萏恰恰沒想那么多,孩子,多可怕,只需看他一眼,從前她只想讓別人死,現在她只想好好活。 可惜哪那么容易好好活,當她注意到長荊看蕭夙機的眼神時,女人天生的預感便發作了,恐怕蕭夙機最大的危機,不是宮里的其他妃子,不是虎視眈眈的北苗,而是身邊那個曾經最親近最熱愛的人。 長荊輕描淡寫道:“師父的毒骨釘我已經解了。” 如此強勁的劇毒,菡萏不知道長荊是怎么解的,但她知道長荊這句話是在問她,既然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要不要遠走高飛。 她已經飛不了了,她怎么可能帶著大祁的皇子飛,更何況她一點兒也不想離開自己的孩子,這才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啊。 她回:“這我就放心了,冬天冷,我差人給太師府多送幾套棉衣。” 長荊一笑,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長荊出手的比她想象的還要快,等她崩潰的看著長荊坐在蕭夙機床邊,手里還捏著一個小瓷瓶的時候,她失聲喊了出來:“他是你的兒子!你對他做了什么!” 長荊手指一頓,漫不經心道:“是么,已經晚了。” 長荊不信,他給蕭夙機下了障,菡萏嚇得昏了過去。 但是蕭夙機卻并未早夭,因為長荊還沒有動手,只是蕭夙機從小身體就弱,極其愛生病,太醫們調養了許久也無濟于事,先帝此時已經對她有所懷疑,畢竟是北苗人,蕭夙機可是皇子,怎么能讓一個北苗人養大。 于是他不許菡萏參與蕭夙機的培養和教育,更不許菡萏給蕭夙機講北苗的事情,對于和蕭夙機的分離,菡萏并無太過焦慮,她擔心的卻只是長荊,長荊到底想干什么,她一點也不知道,她只能被動的,去長荊那里打探消息。 “我不會殺他。”長荊給她保證。 她頹然無力,該怎么辦,向先帝告發長荊么,她做不到,她想在蕭夙機身邊保護他,先帝又不信任她,她終于學著在深宮之中發展自己的勢力,終于學著陰謀詭計,攪弄風雨。 蕭夙機繼位之初,北苗那邊找到了機會,大祁正值國喪期間,小皇上又年幼,當今太后又是他們自己人,攻占大祁指日可待。 宗骨給女兒傳信過來,說力罕大將軍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北苗種在大祁的兩根毒刺已經蟄伏太長時間,終于有一擊致命的時候了。 菡萏平靜的看了一眼信紙,扔到煤油燈上點燃了。 毒刺么。 下刺的時候也不看看,鋒芒對著的是哪邊。 與長荊私下通氣,兩人自然是不謀而合,對利益為上的北苗朝廷,兩人既痛恨又厭惡,這股怨氣已經縈繞了太多年,是時候一觸即發了。 蕭夙機十三歲那一年,北苗入侵,寒敬之帶兵出征,一路所向披靡,勢不可擋,這其中當然也有菡萏的功勞,因為北苗的將領和大元帥力罕赫然發現,他們所收到的情報,全然是假的,步步都將他們引入死局。 北苗死了很多人,多到超出了菡萏的預期,他們當中的將領有許多是宗骨的弟子,她曾經的兄弟姐妹們,一顆顆頭顱被送入汴州的時候,北苗也知道菡萏叛變了。 宗骨愧疚難當,自盡而亡。 菡萏的小師妹被送到汴州當做獻俘,菡萏偷偷救下了她,當年親密無間的小師妹,如今已經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菡萏松了一口氣,幸好及時將她救了出來。 誰想小師妹對她卻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恨意。 她的丈夫在戰場死去了,她的孩子也死了,她一路上受盡屈辱,到頭來還被罪魁禍首給救了。 “我怎么是罪魁禍首,北苗是如何對我的!”菡萏憤怒。 小師妹目眥盡裂:“脅迫你出嫁的是大祁的皇上,送你入宮的是你的父親,命你做內jian的是力罕大將軍,可這與數萬北苗人何干?與我丈夫,孩子何干?你知道戰場上死了多少人么?你的一個陷阱,讓無數北苗將士被亂箭射死,被巨石壓死,遍地都是數不清的尸骨,他們一個個,都未曾說過你一句壞話。” “我......我能怎么辦?聽天由命么!”菡萏幾乎捏碎了茶杯。 “你那不起眼的愛情可真高貴,高貴到你用萬千將士的鮮血去獻祭!你是罪人,你才是屠殺北苗的罪人!你不得好死!你那皇帝兒子,你那齷齪的情人更不得罷一頭撞死在她面前。 萬千將士的鮮血,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白皙細膩,手背上顯出淡淡的青色血管形狀,怎么能是沾滿鮮血的罪人呢。 她可以不得好死,但是蕭夙機不能。 于是她搬到了香益庵中,祈禱那些冤魂不會纏著蕭夙機。 寒敬之嘆了一口氣,真是漫長的一個故事,陰差陽錯,命運弄人,有些離奇,但卻很完美,只是越完美,到越是引人懷疑,先帝要是真的相信自己不會有兒子,又怎么能對蕭夙機寵愛萬千呢?一個自己愛的女人,一個這女人生下的兒子,長荊為什么不信呢? “太后娘娘,您再認真想一想,皇上究竟是誰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