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從怪物手中逃生_分節閱讀_85
陣法中那些惡靈的記憶他也一并吞吃了,像是消化知識一樣看遍了他們腦中身為人類的記憶和執念。到后來,黑澤幾乎吞吃了那陣法中所有的惡靈,像一只大白鯊一樣潛伏在海的深處等待愚蠢的人類自以為是地丟進來一只又一只鮮美的“魚”。 等待的時間越長,黑澤心里也越著急,他明白自己的孩子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可能被教唆成了其他的模樣,可能會和那些人類變得一樣。最開始的計劃可能已經行不通了,于是黑澤重新設計了自己的新計策,他要盡全力重新獲得寶寶的好感,最好讓他像從前那樣再也離不開他,他要無孔不入地滲入到寶寶的生活當中,成為他的空氣,成為他的水,成為他不可或缺的存在,然后等待時機,等待他完全接受他,到那時在按照原來的計劃把他帶回家,變成地縛靈。 但是從獵物變成掠食者的時間是漫長的,二十年,時機成熟了,聶正平也逐漸衰老不中用了,黑澤在死亡的路上推了他一把,終于,在八個月前,聶正平在家中身亡。黑澤獲得了全新的能量,輕而易舉地突破了封印陣,從此之后,這世間再無能正面抗衡他的人類。 黑澤循著他留在韓殊身上的印記找到了他,就是韓殊臀瓣上那個淺色的半圓形印記,他一直以為是胎記的那個印記。黑澤在韓殊身邊偷偷潛伏了數月,觀察了他的一舉一動,像個偷窺狂一樣,二十四小時觀察著他。 寶寶就像他想象的那樣,從行為到心理,都變得和那些人類一樣了,甚至還重新認了一個父親,還有了一些朋友。 不過也好在黑澤現在比較理智,從一開始只遵從與自己的占有欲行動到現在的到處設套路耍心機,不然他可能在意識到寶寶不屬于他的時候就殺死那些礙眼的人類了。 黑澤試圖潛入寶寶的夢境,想在夢里試探一番他的反應,在這之后他發現了一個更要命的問題,寶寶徹底把他忘記了。那五年的時間沒有在寶寶腦海中留下一點印象,黑澤構筑的那個小院子的夢境,熟悉的黑色人影,被韓殊完全當做噩夢了。 執念已經深入惡靈的骨髓,可以說他變得強大的一切動力都源于這個已經被人類“玷污”了的孩子,就算韓殊早已變得和之前不同了,黑澤的執念依舊在。 如果說之前還是小孩子的韓殊,黑澤是把他當成寵物多過當成人類,那么現在三觀被重塑的成人韓殊意外地讓黑澤興趣更濃厚了,不過這一次,他也終于意識到,他的孩子長大了,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勇敢,也更聰明。 黑澤發現,比起之前很聽話但也很單純的寶寶,他覺得現在這個有點小聰明,變得活潑很多,也能和他思考交流的寶寶也不錯,不管寶寶怎么變,他都是他的寶貝,這一點是不會變的。但是寶寶的注意力卻不再只是自己了,他的注意力被很多事情分散了,而且竟然還忘了他自己最重要的人。 黑澤并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對于寶寶失憶的意外,他并不怪他,他總有辦法讓自己重新變成他最重要的人,而韓殊后面莫名的事故體質也讓黑澤的計劃推進了不少。在完全研究清楚韓殊體質之后,他也想到了破解記憶封印的方法,所以才有了那次岳清山的事故,那是黑澤故意引導韓殊走錯路的,本來只是想增加一下感情,卻沒想到山頂的那個靈廟里面有那樣的法陣,可以沖破韓殊身上的封印。當然這些好東西只是針對黑澤而言,對于韓殊而言,這個徹底開啟他身體隱秘開關的法陣給他帶來了無數的麻煩。 而那些占據了寶寶注意力的人類,黑澤也不怪韓殊,他不會再用之前那樣粗暴的手段解決他們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會一點一點,在寶寶沒有察覺的時候把他身邊親密的人一點點移出寶寶的視野,時間會磨滅很多東西,時間久了,寶寶心中重要的人就只會剩下他,到那個時候就是時機成熟的時刻了。 如果那個時候韓殊依舊不能接受他,惡鬼就會收回所有溫吞的假象,以最強勢的手段重新占有他的一切。 不過現在,計劃出了一點小問題,把寶寶提前帶到這里來并不是黑澤原本的計劃,只是個意外,他并不介意把寶寶送回去,但是他知道,終有一天,他會帶著心甘情愿的孩子重新回到這里,至于這個期限是多久,他可以等。 耗盡了千百年才找到的珍寶,他等得起。 韓殊并不知道黑澤這么多隱秘的心思,不過黑澤的計劃的確是成功了,他已經強勢地介入了韓殊的生活,并且慢慢滲透了進去。一直以來保護著的形象也讓韓殊漸漸放下了心防,而逐漸回到腦海中的童年記憶里惡鬼強勢的一面,通過對比讓韓殊的內心更加觸動。 雖然表現出來的很正常,但是那五年的時間還是給這個孩子留下了一輩子磨滅不了的痕跡,他的內心對撫養人的感情早就被扭曲,這并不是一個孩子應有的對父親的感情。早年的時候黑澤就是他人生的全部,就算中間空缺了二十年,這個概念依舊根深蒂固地潛伏在他的潛意識當中。 所以在黑澤再次強勢地控制他的生活的時候,韓殊也沒有怎么反抗,而是順從地接受了,一點點被強硬地打開心防,迎接另一個人的到來。 隨著黑澤的步步緊逼,韓殊的底線在逐漸后退,早已不正常的童年是因,終究會結果,慢慢將他同化,漸漸脫離人類……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暗夜無心扔的一個地雷和大家投喂的營養液~鞠躬感謝 第80章 親吻 心情好的黑澤脾氣很好, 一直掛著微笑,只可惜惡鬼的五官比較刻薄, 笑起來莫名會給人一種被蛇盯上的毛骨悚然的感覺。但對于韓殊而言, 對著心情很好的黑澤壓力要小得多,心情也好很多 在吃過烤鹿rou大餐之后,韓殊滿足地擦了擦嘴,吃飽飯之后開始無所事事地看天。現在早已日上三竿, 是一天里最熱的幾個小時, 黑澤處理完鹿的尸體之后,把還在小院子里的觸手都收了回來。 人沒事干的時候就喜歡瞎想, 雖然名義上是養傷, 但其實被困在這個荒郊野嶺, 活動范圍僅限于很小的一片地方,其實和變相□□也沒有什么兩樣。但是也不能這么說, 一切都要看人的主觀臆斷, 韓殊如果不排斥的話一切都好說。 但是這個時候就算讓韓殊放寬心什么都不用管, 他也不可能真正安心, 對韓煜青和其他朋友們的惦念想一塊大石頭一樣壓在他心頭。他更怕的是如果韓煜青因為擔心他, 帶人找回這個深山里, 那時候黑澤如果做了什么,他根本無力阻止,那個時候一切和平的假象都會崩塌。 “寶寶!”突然出現在耳邊的聲音讓韓殊嚇了一跳,他一回頭,看見黑澤的頭緊貼著自己的肩膀, 面無表情地用黑色的眼睛盯著他看。 “怎么了,daddy?”韓殊不著痕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向后蹭了蹭自己的身體。只不過他全身都坐在黑澤給他搭的床上,他向后挪動自己的身體其實并沒有什么卵用。 “你剛剛走神了,在想什么?”黑澤用的是肯定句,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韓殊的眼睛,在他想下意識地低下頭回避視線的時候伸出蒼白修長的手鉗住了他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看著自己。 “沒有想什么……” 看韓殊的表情黑澤就能基本猜出他在想什么,尤其是對方還是一臉戰戰兢兢嚇了一跳的表情的時候。黑澤一反常態地并沒有強勢地追問下去,反而是放緩了臉色, 輕輕撫摸著韓殊的頭,看著他的寶寶小心翼翼地偷偷觀察著他的臉色,黑澤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看上去心情還不錯。“你在想外面對吧,那里有什么吸引你的,也和我說說吧,我很好奇呢。” “真的沒有什么……”韓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開始卷著自己的褲腳,眼神還是不由自主地避開了黑澤的視線,盯著對方白皙的手臂。 “和我聊聊吧,寶寶,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什么這么吸引你?” 韓殊本來想跳過這個危險話題,但現在看來這個計劃失敗了,黑澤看上去很有耐心也很有毅力,他放開了韓殊的下巴,雙手交叉搭在自己的腿上,好整以暇地看著韓殊。 在這種情況下,韓殊也只能硬著頭皮回答他的問題:“外面比較方便吧……有手機電腦,也不用自己做飯,好吃的也很多”他列舉了很多生活中便利的方面,試圖把黑澤的注意力從人的身上引開。越說越起勁,韓殊的眼神都好像煥發了活力一樣,變得閃亮閃亮的。 黑澤依舊保持著他的笑容,蒼白修長的手指交疊在一起,長長的黑色指甲摩挲著指腹的位置,在韓殊以為他已經成功把話題引走的時候,突然開口了:“不只是這些吧,還有那些人類對吧。” “……”韓殊的話語戛然而止,他無法反駁,沉默了很久,輕輕點了點頭。 “到底是誰讓你這么在意,就算是那個把你養大的人類不是已經不和你生活在一起了嗎?”黑澤歪著頭,眼神中透著一種涼薄,韓殊只是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是真的不理解人類之間的那種感情。 韓殊一時間找不到措辭來解釋這種正常的人類社交情感,雖然他當時也花了相當一段長的時間來適應人類社會這種無法言表的“情感關系”,不過最終他還是漸漸明白了,親人之間那種特殊的責任感,朋友之間可以依靠的可靠感。 “大概是一種責任吧……唔,爸爸養了我十幾年,如果我失蹤了,他會擔心的,所以至少要給他報一聲平安。”韓殊盡量放緩了自己的語氣,不奢求菏澤能理解,但是至少希望他不會對韓煜青有太大的敵意。“爸爸撫養了我這么多年,我不能再讓他替我著急了,這是一種互相之間的惦記,就算我們不生活在一起,還是會擔心對方的生活。就像,如果我不見了,daddy也會擔心一樣,爸爸發現我不見了,也會著急。” “寶寶你是我的孩子,我不會再把你弄丟了。”黑澤依舊歪著頭,看上去并沒有因為韓殊的話而有什么改變。 “對,我是daddy的孩子……”雖然早就猜到和一個惡靈講這些大概沒有什么用,但到最后韓殊還是有些失落。 “你知道我很討厭你那個爸爸的對嗎?” 韓殊嚇了一跳,這是黑澤第一次這么直白地說出內心陰暗的想法,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對韓煜青的敵意,明明白白地展示出了自己完整的想法。韓殊張口停頓了很久,一時語塞,黑澤一向在韓殊面前偽裝的都是一副雖然占有欲很強但是還算是善解人意的類型,一下子撕去表面的偽裝讓韓殊不知所措。 “……我……” “你先不用說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起來那天的事了?”黑澤修長的手指緩緩搭上韓殊的太陽xue,身子前傾,兩張臉慢慢靠近,額頭相觸,黑澤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把兩人之間的距離無限地縮短了。 “那天是什么哪天啊,daddy你在說什么?” “不用裝傻了寶寶,我知道你想起來了。”黑澤瞇起眼睛,笑嘻嘻的表情讓韓殊看了只覺得背后一涼,冷汗慢慢浸濕了他的后背。 黑澤說的那一天其實他確實想起來了,也不難猜,能和韓煜青黑澤有關的也就只有他自己六歲的時候剛剛被人類發現的那一段時間。沒錯,韓殊想起來了。也就是因為他想起來韓煜青和玄武在二十年前做過的事情才會如此的緊張。 如果不是想起了那天的事,韓殊也不至于認為韓煜青和黑澤碰面一定會發生修羅場一樣的場景。自從想起來那一天事情的時候,韓殊就有一種心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