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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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珠冷斥道:“糊涂,你怎知這些證據不會在某個時候指向樓家?” “是?!?/br> 很快,屋子里被清掃干凈。 翠珠認真看了一眼云倩的臉,甚至用手指細細描繪了一番她臉型的輪廓,抬手合上云倩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眼,又掏出一個瓷瓶,撒上白色粉末,尸體瞬間便化成了一灘血水,尸骨無存。 下午,豆腐坊重新開業。 有買豆腐的男人看著聘婷綽約的云倩,不懷好意地笑道:“云娘子,聽說你昨天勾/引樓家老爺,被樓夫人狠狠給打了一頓,可有這事兒?” 云倩捂著嘴,巧笑道:“聽說哪兒能當得了真,奴家對樓家老爺可不感興趣,何況,奴家要是真被打了,秀才公今日可沒得豆腐吃了?!?/br> 引得周遭男人一陣哄笑。 可誰都不知道此云倩,早已非彼云倩。 樓夫人聽聞后,冷笑一聲,當即便下令封鎖了府內消息,嚴禁將昨日之事外泄,她深知流言的威力,雖不知云倩為何會突變口風,但她樂見其成。 至于樓富貴,樓夫人心知是那個狐媚子的原因,心里依舊氣不過,她沒那么大度,看著自己丈夫同其他女人曖昧而無動于衷,就算他是被動,可她心中的氣兒就是不順。 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便寫信將此事告知了樓君炎,理直氣壯地表示,她要同樓富貴和離,問樓君炎該分多少家產。 樓君炎收到信后,只回了六個字:同意,家產全要?!?/br> 陸燕爾倚在他肩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眸:“你怎么勸母親和離,爭家產?。俊?/br> 樓君炎揚了揚信,薄唇輕勾:“你不知曉母親的為人,你若勸她放下此事,和父親好好過,她反而可能一時氣怒真的跟父親分道揚鑣,你若順著她的心,讓她跟父親和離,卷走全部家產,她倒猶猶豫豫下不了決定。” 何況,這事本就是陷害。 收到家中書信之前,樓君炎便已得知了江州那邊的消息。 這邊朝堂剛有殺jian商的苗頭,江州便有人給樓富貴做局,企圖給他安上jian商的名頭。若此事做實了,估計后面的糟心事會接踵而至,諸如樓家為富不仁賺的皆是不義之財…… 而云倩恐怕是被樓家無辜牽連至死,樓富貴潔身自好,無論美的,丑的,年輕的,老的,他都不曾多看那些女人一眼,更遑論與不相干的女人說話??梢蛑瀑蛔龅柠u水點豆腐太過出名,周瑾玉又喜歡吃,他才與云倩有了些交集。 幕后人事先肯定仔細調查過樓富貴的行蹤,既然要陷害,便要找個合情合理說的通的人,隨便一個女人就能讓樓富貴去jian殺么? 云倩便是這個合情合理的人,何況,她本身又是個很有爭議的人,更容易增加坊間談資。 樓君炎聯想到自己的夢境,大致捋了一遍,推測出幕后兇手本來想利用云倩去引誘樓富貴,但云倩可能因為某種原因沒有答應,兇手只得出此下策,找了其他女人易容成云倩做這件事,待到樓富貴與假‘云倩’有了魚水之歡,接下來該就是jian殺了。 索性他早有準備,翠珠處理得當,沒造成太壞的結果,翠珠又易容成云倩,后面再找個合適的時機,讓‘云倩’這個女人徹底遠離江州,淡出人們的視野便可。 只是追查那個易容成云倩的危險女人,可能不太容易。 還有陷害樓家的幕后人…… 陸燕爾哪里知道轉瞬之間,樓君炎的心思已經七繞八繞,將整件事理的一清二楚,她勾了勾樓君炎的手,吞吞吐吐問道: “夫君,父親跟那個女人真的沒什么吧?” 樓君炎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掀唇:“別瞎想!父親就是被生意場上的競爭對手算計了,母親氣幾天,就好了?!?/br> “哦。” 陸燕爾撅了撅嘴巴,甕聲甕氣地應了聲,又抬手理了理額前微亂的鬢發,悄悄轉身,對著樓君炎的后背扮了個鬼臉。 樓君炎驀然回身,唇角邪肆彎起:“沒想到夫人童心未泯,竟有如此童趣?” 陸燕爾臉上略顯‘猙獰’的表情一滯。 ☆、第61章 第61章格老子的,懵 飯前吃了好些零嘴兒,肚子有些撐,中午便沒怎么用膳,所以她才會沒事嗎? “我們走了,府上其他人怎么辦?” “小的查探過,他們只是昏迷,于性命無礙。” 小五護送著陸燕爾離開,剛走到蓮池邊,五六個手持利器的蒙面男人突然出現,堵住了他們的去路。為首的是個瘦高個子的男人,長相兇神惡煞,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那種。 他揮了揮手,冷道:“上。” “少夫人,快跑?!?/br> 小五一把推開陸燕爾,便跟那些人糾纏了起來,小五功夫不好,但有各種暗器的加持,勉強能拖住這些賊人。陸燕爾看了眼漸漸落于下風的小五,咬牙提起裙子,便往府外跑去。 突然,腦后一陣劇痛襲來,陸燕爾瞬間便失去了意識。 “娘呀,樓家這是糟了什么難?” 曲流觴手搖折扇,錦衣玉冠,一派風流佳公子的樣子,令其形象大打折扣的是他夸張的表情,雙眼大大瞪圓,一聲吼震耳欲聾。 震的在場所有人一驚。 等他們發現來人只不過是個弱不經風的瘦弱男子時,誰也沒將曲流觴放在心上。 而此時的小五早已被他們砍成了重傷,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求救似的看向曲流觴:“大俠,求你救我家少夫人?!?/br> 小五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嘍啰,根本就沒機會認識曲流觴。 曲流觴合上折扇,瞥一眼暈過去的陸燕爾,慢悠悠地對著打暈陸燕爾的男人說道:“閣下是何方神圣,擅闖民宅,擄劫良家婦人,意欲何為?” 腳步微移,以折扇作為利器朝男人攻去,意欲奪回陸燕爾,卻不想那男人冷哼一聲,直接扔了顆煙/霧彈,帶著陸燕爾縱身一躍,瞬間消失不見。 一道黑影自樹上落下,不滿道:“少夫人被抓走了,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你方才為何攔著我,白白錯失了救人的最佳時機?” 曲流觴伸指止了小五的血,又將小五打暈,才不疾不徐地說道:“這些人的功夫是軍中的路數,至少說明他們參過軍,至于指使者是誰,不太好分辨。而冷楓你是武林高手,也是死士,樓君炎在朝為官,家中卻豢養死士,不就等同于謀反么?何況,他剛入朝堂,提前暴露了背后隱藏的勢力,豈不是置他于危險境地?” 冷楓:“你剛才又在做什么?” “我不過試探!”曲流觴扇了扇風,理直氣壯道:“何況,我又沒有使用任何內力。我一表人才,完美演繹了風流才子的形象,他們頂多誤以為我是樓君炎的好友而已。” 冷楓嘴角微微抽搐。 好友與死士,的確千差萬別。 曲流觴又道:“你的追蹤術天下無敵,陸燕爾的行蹤便交給你了,我先看看樓家這些下人是個什么情況?” 可是,曲流觴低估了樓君炎對陸燕爾的重視,又低估了敵人的兇殘,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差點就讓陸燕爾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對比一個不太熟悉的陸燕爾,曲流觴更在意的是樓君炎,是他們共同建立的風雨樓。 陸燕爾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 此刻,她被反剪雙手捆縛著,躺在一處金碧輝煌的屋子里,香煙冉冉,屋子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床榻,輕紗帷幔,女子的浪/叫聲以及男子喘息的聲音,不絕于耳。 不對。 不只一個男子,而是好幾個。 一個女子同好幾個男子…… 陸燕爾不敢想,更不敢看,方才匆匆一瞥,只看見一具曼妙生姿的胴/體,女子的面容不甚清晰,但她隱約能猜出里面的女子是誰。 她低垂著眸眼,想要捂住耳朵不去聽那些靡靡之音,無奈兩只手被綁住,只得閉上眼睛,一遍遍在心里默念著清心咒、大悲咒、阿彌陀佛之類的。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動靜終于停了。 陸燕爾依舊不敢睜眼,怕看到不好的畫面長針眼,她感覺自己下顎被人抬了起來。 “睜眼。” 陸燕爾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她呀。 可自己除了那日在街上碰見過德清長公主,雖說言語些許有點沖撞,可遠沒到德清長公主挾私報復的地步吧。 下顎的力道越來越大,涂滿丹蔻的指甲甚至刮過她的肌膚,陸燕爾顫巍巍地睜眼,只一眼,便羞惱地低下頭。 德清長公主竟然披著一縷輕紗就下榻了,又薄又透,里面的曲線一覽無余,不該看的都能看見。 就算她是女人,可也沒有欣賞其他女人身體的怪癖。 “樓夫人,你與本公主同為女人,害什么羞!”德清長公主的手緩緩移至陸燕爾的臉頰,陰森森地喟嘆道,“瞧瞧,這張小臉蛋長得真俏,我見猶憐,本公主身為女人,都不禁心生憐惜?!?/br> 嘴上雖是這樣說著,可手上的動作卻不輕。 陸燕爾默默忍耐著。 見她不吭聲也不求饒,德清長公主哼了聲:“樓夫人覺得本公主這張臉如何?” 德清長公主美則美矣,卻因其性子古怪乖張,又沉迷于男色,這份美麗就像是年久失修的華麗宮殿,美的太過滄桑感。 不似二八小姑娘的那種純粹單純之美。 陸燕爾默了默,只吐出一個字:“美。” 德清長公主追問:“如何美法?” “如最醇厚的烈酒,越放越香,越品越香!” 完美的避開了年齡的問題。 “比之你呢?” 陸燕爾滯了滯。 一個十六歲,一個幾近三十歲,這兩種年紀的女子有可比性嗎? 德清長公主為何要執著于這個問題?三歲稚子都不會有此一問。 “民婦相貌粗陋,怎么能與長公主相提并論?民婦不過如兔絲花一般,風吹即散,雨打便凋零,經不起時間的驗證,而長公主卻不一樣,長公主如傲雪而生的冬梅,越是寒冷之際,越是香飄百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美麗愈發醇濃!” 陸燕爾面不改色,毫不猶豫便示弱、吹捧。 以傲骨而生的梅花比喻長公主,簡直有損梅花之嫌啊。 梅花是高節的。 而德清長公主卻是浪/蕩的。 可跟一個暴躁乖戾的長公主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 德清長公主咯咯笑了起來:“樓夫人,你可真是伶牙俐齒,小嘴兒甜的讓本公主都不忍下手了。” 下手?下什么手? 陸燕爾心里驚懼,面上卻不顯:“民婦向來嘴笨,皆是一番肺腑之言,實話實說。以長公主之姿,天下讀書人,世家貴公子都是傾心您這樣的。” 德清長公主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看向陸燕爾:“你說天下讀書人也喜歡本公主這樣的,可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