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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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鄭氏胸腔里氣血翻騰,氣的眼前陣陣發黑,既氣女兒竟敢真的擅自跑到江州去退婚,又氣她如此不知人心險惡竟敢帶個不知底細的車夫就上路。 又憂又氣,鄭氏當時就暈了過去。 陸家手忙腳亂之下,陸秉坤又連夜派了人趕往江州。 而崇德侯府今夜也不甚太平,崇德侯顧魏辦完差準備回來cao辦顧辭的婚事,哪知剛到家門口,就看到一個縮手縮腳的人冒雨在侯府門前徘徊。 一問方知,那人是安和縣車夫陳二狗。 顧魏這才得知,陸秉坤之女來了侯府,那車夫左等不到陸小姐,只得來侯府探聽消息。 等顧魏進府了解情況后,臉色當即沉了下來:“退親這么大的事,你怎能如此草率?陸秉坤于本侯有救命之恩,你豈不是陷本侯于不仁不義之地?” 陳氏臉色也不太好,冷哼:“婚是他女兒親自上門退的,不退,那陸家小姐揚言便要血濺婚堂,我總不能讓兒子娶具尸體進門?再說了,那般辱沒家門的女子,我們顧家可不屑要。” 顧魏和陳氏夫妻關系極差,本就互看不對付,顧辭聞訊趕來,對著顧魏行了個禮:“父親,此事莫要怪罪母親,是孩兒執意要退陸家小姐的婚,古有‘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可陸小姐不愿結這門親,已有良人,孩兒怎好做那強拆別人大好姻緣的惡人?” “若父親執意要怪罪,皆是孩兒一人的錯,聘書是孩兒撕毀,退親也是出自孩兒之口。” 顧魏不知還有血濺婚堂這一原委,怒火已有消散之勢,可想到陸家小姐失蹤了,若在江州出了事有愧于救命恩人,不免埋怨道:“那陸家小姐不懂事,你做事也這么冒失?至少派個人將人平安送回到安和縣,這下好了,人找不到了,你讓我怎么跟陸秉坤交代?” “要什么交代,腿長在她自己身上,我還能讓人綁著她不成?” 陳氏橫眉怒眼,“顧魏,這事本就是你當年有欠考慮,救命之恩,你還他陸秉坤升官發財也就是了,可你偏要賠上兒子的終身大事,如今鬧成這樣,丟的又不是我們侯府的人,是他陸秉坤教女無方。” “不可理喻!本侯不與你這無知婦人計較!”顧魏拂袖就走。 陳氏怒的摔碎了桌邊茶盞,沖著顧魏的背影喊道:“我無知?陳錦婉那個賤人夠知書達理,你當年怎么不娶她?” 顧魏鐵青著臉,若不是秉承不能打女人,一記鐵拳早就砸到了陳氏臉上。 “母親,你這又是何苦?” 顧辭有些悲憫地看著陳氏,自己母親要強了一輩子,可卻將自己的夫君越推越遠。 陳氏渾身一震,抬頭看見兒子眼里的憐憫,心里激起驚濤駭浪,她受不了兒子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阿辭,你……” “母親,孩兒還有事。” 陳氏怔愣地看著那抹離去的背影,顧辭看似溫和,性子純良,對誰都不曾說過重話,對她這個母親也極為敬重,可她卻莫名的覺得抓不住這個兒子,就像這么多年抓不住顧魏一樣。 顧魏早年生的英俊,又極愛惜自己的臉,可成親后隨著年紀漸長,不甚愛修邊幅,須眉虬髯,女子尚且為悅己者容,他一介男人也曾有過想要永葆青春瀟灑面相只為了那個姑娘,想讓那個姑娘永遠都看到自己意氣風發的樣子。 只是,那個姑娘不是他的發妻陳氏。 面對陳氏,備感無力。 “父親。” 顧辭推開書房的門,一眼就看到顧魏蕭肅的背影。 “阿辭,你來了。” 顧魏回頭,臉上帶著滿意的笑,這個兒子既不像陳氏,也不像自己,卻異常的優秀。 “父親,孩兒已經派了人去尋找陸小姐,會將她安全送到安和縣,也會著書一封向陸縣令陳清退親一事,并備上厚禮致歉。” 顧魏贊許地點頭,問:“你不怪陸小姐?” “有何可怪?”顧辭風輕云淡地反問。 顧魏深深地看了一眼顧辭,走到窗邊,轉向漆黑幽遠的天空,背對著身后的顧辭說:“那姑娘雖只是個小小縣令之女,但我瞧著她乖巧伶俐,身處安和縣那般閉塞的地方,周遭鄉民多嘲諷她命衰,天生倒霉相,可她小小年紀全然不放在心上,樂呵呵的,心胸開闊,我想著應該能跟你琴瑟和鳴,歲月安好。 是以,當年陸秉坤夫婦試探著提出許一樁婚事的時候,為父便沒有拒絕。 罷了,你與那陸家小姐無緣!” 罷了,你與那陸家小姐無緣! 最后一句,似有某種穿透力直擊顧辭的心臟,許多年后,他經常問自己后悔嗎?后悔如此輕易就允了她退親? 或許吧。 雨后初晴好天氣。 晨起的微光散發著絢爛的光芒,樹枝上三兩只鳥兒歡快的叫著,街上人聲鼎沸,小販的吆喝叫賣聲絡繹不絕,市井氣息甚濃。 陸燕爾惺忪睜眼,有一種不知夢里身是客的錯覺,素白的手按著隱隱作痛的眉心,終于想起了昨日之事,退了侯府的親,備感委屈之下,躲在某個客棧屋檐下哭泣。 然后,有人請她喝酒…… 就在陸燕爾覺得不對勁兒,自己應該遺漏了什么時,男子低沉喑啞的聲音傳入耳畔。 “你醒了?” 房里有人? 陸燕爾瞬間猶如魚兒般溜入被子里,只余一雙驚慌的眼睛露在外面,朝聲源處瞅去。 只見昨日請她喝酒的男子慵懶地倚靠在窗戶邊,雙眸微微闔著,似乎專注地聽著街道上的喧囂熱鬧聲,而他的暗紅系外袍微微敞開,腰帶松懈,隱約可見雪白的里衣,以及里衣下微顯的結實有力的…… 往哪兒看呢? 陸燕爾臉紅耳熱,連帶被窩里也熱氣騰騰的,趕緊打斷腦子里不好的想法,默念非禮勿視,奇怪,怎么反倒覺得是自己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黑溜溜的眼睛一轉,猛地氣鼓鼓地瞪向衣衫不整的男子,企圖先發制人:“你……” “你對我做了什么!”樓君炎鳳眼倏的一睜,打斷了她未說完的話。 陸燕爾唇瓣張合了兩下,眼里滿是驚詫地盯著已經睜開眼的樓君炎,吶吶的,“你。” 樓君炎踱步朝她走來,鳳眼微挑,盡顯風流輕/佻之意:“難道你不是問這個?” 陸燕爾心里惴惴不安,喉嚨像被什么突然扼住,只覺得這人跟昨日完全不同,就像全然變了個人似的,今日做派像極了調/戲良家少女的浪蕩公子。 ☆、第6章 清白你昨晚宿在哪里? “我是想死,但我更想要你去死!”陸燕爾擦了擦眼淚,才不要當著人渣的面哭,冷冷道,“你堂堂一個客棧老板,長得人模狗樣,卻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銀賊,我這就去報官,看你如何在江州城立足。” 說著,轉身就要出門。 樓君炎黑眸微瞇,低低的嗓音不疾不徐,似含著一抹贊許之意:“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堅韌!” 陸燕爾加快步子,纖細的手剛打開門,就被身后的男子快步上前,砰的關上。 “別報官了,我昨晚宿在隔壁。” 陸燕爾眨眸:“?” 樓君炎聲音微沉,不容置喙:“以后,不許喝任何人的酒,你知道會有怎樣嚴重的后果,只會比今日演示的更慘!” 演示? 陸燕爾一怔。 感覺腦子渾渾噩噩,不太懂他話中之意,他是說今早這一系列的曖昧舉動都是故意演戲給她看的嗎?是要以此告誡她獨自與陌生男子喝酒是多么危險的一件事嗎? 細思極恐,陸燕爾越思越后怕,以往爹娘也曾告誡過她酒不是好東西,切莫貪杯,尤其是男女獨酌更是大忌,可她昨日卻盡數拋諸腦后,忘了個干凈,任由自己喝醉了。 若他真是壞人,恐怕她已經萬劫不復了。 果然爹娘的說教,遠比不上方才的身臨其境讓她記憶深刻。 “姑娘,可醒了?”是昨日送衣服的丫鬟在敲門,“公子特意吩咐奴婢為姑娘備了早膳。” 陸燕爾正要說讓晚點再送過來,樓君炎卻率先開了門:“端進來。” 那丫鬟顯然沒料到樓君炎也在,異常驚訝:“公子也在?” 樓君炎冷著臉嗯了聲,揮袖跨過門檻,身子猛地一僵,側頭看向身后的人,微惱:“作甚?” 寬大的衣袖被小姑娘素白細膩的手緊緊攥住,小姑娘仰著臉看他,一雙水蒙蒙的眸子好看極了,軟軟糯糯的聲音也甚是悅耳:“謝謝。” “不必。”樓君炎神色淡淡。 陸燕爾面露遲疑,又道:“你是個好人,是我誤會了你。” “嗯。” 樓君炎依舊沒什么表情,自己雖不是壞人,可也算不上好人,究竟是小姑娘太單純,還是他最近真是閑出病來,竟然從個半大的小姑娘身上找到了些許樂子。 扯了扯袖子,沒動。 樓君炎冷道:“放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再是無趣,也不會再而三的去逗弄個小姑娘。 逗一次是意趣,多了就生煩,如他養的小貓兒,偶爾逗逗趣味橫生,經常逗弄也就那樣。 膩。 陸燕爾沒有松手,反而面露驚奇,他剛才對她那般放肆的舉動做來理所當然的很,沒覺得有失體統,如今她只扯了他袖子而已,反倒覺得她不妥。 怪哉!人怪,脾氣也古怪! 一掃起床時的陰霾,連帶侯府的委屈和羞辱都不見,陸燕爾眉眼彎彎地笑:“你說不許喝任何人的酒,如果,那個人是你呢?” “萍水相逢,沒有下次。” 話音一落,樓君炎以手作刃斬斷衣袖,大步離開。 陸燕爾緩緩攤開手掌,看著掌心那半截斷袖,眉眼彎起的弧度更大了。 送飯的丫鬟已經將飯菜擺好,飯菜的香味陣陣撲鼻而來,惹得陸燕爾空空如也的肚子大唱空城計,是了,昨日并沒吃多少飯,今早起來又受了這么大的驚嚇與鬧騰,所剩精力了卻如無。 此時,唯有填飽肚子才最要緊。 “姑娘,你且用膳,奴婢收拾一下屋子。” 陸燕爾頷首,面帶微笑而矜持,腳步卻未見半分矜持,快步走到桌邊,執起筷子,直到滿口充斥著濃郁的玫瑰花糕味,才滿足地瞇了瞇眼。 又夾了塊糯米團子,陸燕爾微微皺起鼻子,轉向忙碌收拾屋子的綠衣丫鬟,看著滿地狼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 丫鬟抬頭:“姑娘,有何吩咐?” “額,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翠珠,主要是伺候公子衣食起居。” “好名字。”陸燕爾笑了笑,“翠珠jiejie,你等一會兒再收拾吧。” 翠珠面露不解,陸燕爾指了指桌上的菜,說道:“招灰。” “是奴婢思慮不周。”翠珠一臉歉疚,慌忙停下手中動作,“公子不喜屋子雜亂,奴婢一時情急便沒顧慮到姑娘用膳的問題,請姑娘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