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顏悅和沐流光的矛盾
顏家僅在一天之內(nèi)便被君長戚抄了個徹底,顏伯雄被氣得當(dāng)場暈倒,顏夙也被接連貶職。 就在這兩天,顏伯雄瘋狂的給顏悅安排相親,希望可以接著顏悅的新夫家再一登官場。可惜他之前放出顏悅是君長戚未婚妻的消息使得沒人敢娶這位大佛,紛紛將顏伯雄拒之門外。 僅是短短幾天的時間,顏伯雄就從高高在上的清官俊伯變成了現(xiàn)在人人避如蛇蝎的瘟神,不覺讓人多生感嘆。 他們知道,此事無論真假,只要有人敢明知故犯娶了顏悅,那這個人就被君長戚盯上了。 這輩子就別想再有個前程,或許連小命都會沒有了。 顏悅已經(jīng)哭了不知道幾場,眼睛腫得幾乎不能看了,人也消瘦虛弱得厲害。 她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自從她從王家回來之后就一切都變了,她先是被傳與君長戚有婚約,又被傳對君長戚不忠去拈花惹草為了羅君浮與人動手。如今人人都說君長戚是為了報復(fù),方才對顏家出手。 大概是放棄了這不對等的婚約了。 可是就算如此,也沒人敢娶她。 沾染過君長戚的人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她如今才明白。 “meimei,出來吃飯了。”顏夙在外頭拍了拍門,破舊的木門發(fā)出刺耳的咔咔聲。 如今的顏家眾人已經(jīng)搬出那個大宅子,買了一個一進院落,遣散了一眾奴仆,如今什么事都得他們自己動手。 幸虧顏夙還是個愿意學(xué)的,如今已經(jīng)學(xué)會做飯了。閑暇之余,家務(wù)活也能幫上一二。 顏悅和沐流光是家里養(yǎng)大的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今只能都看著顏夙。顏伯雄天天在外奔波拉人,她們也知道是靠不上的。 “不哥哥,我吃不下。”顏悅靠在門邊說。生物虛弱又嘶啞,有些抽疼,“爹爹還沒回來嗎?” 顏夙搖搖頭,“沒有,你就出來吃一點吧,今天是你嫂子和隔壁李大嬸做的飯菜,能入口的。” “原來今天不是哥哥做飯呀。” “今天官府那邊有事,我就過去了。”說到這個,他有些苦澀地咬咬唇,“你放心吧,今后我就有更多的時間陪你們了。” 顏悅還沒聽出什么,顏夙又拍了拍門,說道:“出來吧,去吃一點,不吃飯的話對身體不好。” 他不認(rèn)為顏悅會受得了,若是日后餓出病怎么辦? 不知是不是和人說了話的緣故,顏悅的心情松快些許,胃里空蕩蕩的有些緊疼,于是便打開了門。 “這樣才對。”顏夙高興地說。 兄妹二人來到廚房,沐流光已經(jīng)坐在飯桌前等著他們了,而那李大嬸正抬著一大碗菜轉(zhuǎn)身坐到他們旁邊。 “娘子,李大嬸,辛苦你們了。”顏夙感激又欣慰地對二人說。 幸好沐流光沒有離開,如今的情況不算太差,他總是能熬過去的。 沐流光只是淡淡嗯了一聲,也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倒是李大嬸熱情得很,抬手給顏夙盛了碗濃香四溢的湯,道:“小哥快嘗嘗我的手藝,我家那口子天天夸嘞。” 顏夙有些不習(xí)慣,卻也沒有拒絕,他看著碗中的飄著蔥花辣椒的湯水,勾人的食物香氣讓他食指大動。他不自覺喝了好幾口,雖是辣,余味卻是勾人的甜香。 “底下還有rou哩,你吃一點補補身子。”李大嬸說著,用筷子攪了攪。 顏悅看著顏夙吃得如此香,又想到自己家里哪里還有余錢去買rou,便問:“李大嬸,哪里來的rou呀?” 顏夙也覺得奇怪,莫不是李大嬸自家拿過來的? 聞言,那李大嬸笑了笑,說:“不就是你家那只貓嗎?” “什……” 顏夙手中的碗筷掉落在地上,發(fā)出有些沉悶地碎裂聲,湯水四下濺開。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把小可殺了?” 顏悅尖叫道,一下把手中的湯水丟得好遠(yuǎn)。她趕忙舀起大碗中的rou塊一看,rou被剁得很小塊,但是她看見了被煮爛了的貓咪腦袋。 “哇嘔!”她吐了。 李大嬸被兄妹兩個嚇住了,問:“怎么了怎么了?不就是一只貓嗎?把你們嚇成這樣。” 這話讓顏悅徹底來了火氣,她大聲道:“你吃什么東西不好偏偏吃我的貓,你家里掛那么多臘rou拿過來幾塊不就行了?我的貓那么貴重,你吃得起嗎?你們實在是太惡心了!這只貓是我養(yǎng)大的,你賠!你賠!” 她叫囂著,小小的屋子里都是她尖銳的哭喊聲。 李大嬸:“不就是一只貓嗎?你家顏府去年冬天回回吃狗rou火鍋也沒見你們掉眼淚,再說了,這貓是你嫂子要求殺的,怎么能怪我?” 說著,她把圍裙一撂,氣哼哼地離開了。 顏悅憤怒地看著淡然的沐流光,質(zhì)問道:“為什么?要吃我的貓?你一千金大小姐吃貓惡不惡心?” “是啊,小可雖然調(diào)皮了些,上次抓咬了你悅兒也替它道歉了,可是你也犯不著吃了它呀!”顏夙說著,使勁拍了拍桌子。 木質(zhì)的桌子被拍得搖搖晃晃的,看著隨時都有要散架的危險。 聞言,沐流光眉頭緊皺,“家里已經(jīng)吃不起rou了。這些菜也都是昨天剩下啦的。” 她長這么大,從來都沒有吃過剩菜這種東西。這短短幾天,她就體會到了窮苦的滋味。 “然后呢?你是想吃rou想瘋了嗎?”顏悅指著她大叫。 一想到自己辛苦養(yǎng)大的貓咪就這么被熬成了湯水,她心里便一陣陣揪疼。 顏夙:“你太過分了!” “呵,我過分?你的貓去偷吃別人家的rou害我被罵,是我過分了。你知道你meimei昨天偷偷給那只貓吃什么么?家里唯一的一塊rou,我看她一天沒吃飯可憐得很,又念及她在長身子,就把那rou給了她。可是她居然去喂一只貓?是,我是想吃rou想瘋了。現(xiàn)在,我還可以去做更過分的事。” 一想到自己辛苦省下來的東西,被別人喂了畜牲,她心里便酸得不行。 沐流光說著,起身便往外頭走。 顏夙急忙拉住她,“你要去哪兒?” “我?我要過分地把孩子打掉,省的他生下來連rou都吃不起。你今天被人從官府趕出來了吧?就算變得如此窮苦拮據(jù),你都要去花樓見一見那個女人,到底是誰過分?也對,是我不配懷你的孩子,那女人才配。你放心,我不會把孩子生下來擋那女人的道的。”說著,她一把揮開顏夙,腳下生風(fēng)的往外跑。 如今她心里涼疼得厲害,她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竟讓事情變得這般失控瘋狂。 或許自己嫁人,一開始就是錯的。 沐流光跑得飛快,顏夙根本追不上。他懵懵懂懂地回到家中,腦海里空白一片。 此時,顏悅正哭著鼻子倒掉那大鍋湯,將rou塊撿出來一塊塊挖坑埋了。 “你在做什么?” “小可太可憐了,它又什么都沒做錯。哥哥,把嫂子休了吧,咱們不要了,供不起她。”她摸著剛堆起來的小土包哭得斷斷續(xù)續(xù)的。 一開始還有些可憐貓咪的顏夙如今卻是可憐不起來了,一想到沐流光說出那話的窘迫,他也不由得感覺心酸。 “那么一大鍋,倒了多可惜?你以為你還是顏小姐嗎?”他的怒火自然而然地轉(zhuǎn)移到了顏悅身上,聲音不由得提高了些。 顏悅有些恍惚地轉(zhuǎn)身,似是不可置信:“哥哥,你怎能這么對我說話?我是你meimei啊!” 從小到大,顏夙就沒有這幾日這么多變,她還以為對方只是受不了這個落差,需要時間來適應(yīng)。 “她還是你嫂子,她說得不錯,咱們現(xiàn)在什么情況你難道不清楚嗎?好不容易吃點好東西,你居然全給了那個小畜牲!” 這一回,顏夙變得真的不是一點兩點。 “不!小可不是畜牲!你不許這么說它!” “它就是畜牲,我沒說錯!你看看你為了它都做了什么?你嫂子肚子里已經(jīng)有了我的孩子了,可她還是把rou給了你,你呢?你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傷人嗎?” “哥哥你變了!這件事是嫂子她自愿的,我把rou給誰是我的權(quán)利,她管不著,管不著!” 一時間,兄妹二人吵得不可開交,一聲大過一聲。 旁邊的鄰居有好事過來看熱鬧,紛紛樂得不可開交。 “娘啊,他們吵什么?” 李大嬸鄙視地看了眼里頭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說:“他們?yōu)榱艘恢恍笊衬亍0ィ媸枪至耍切笊鼥|西他們不管好就算了,我好心好意替他們解決了居然還罵我來著,真是好心沒好報。” “哎呦喂,人家可是富貴人家,養(yǎng)的畜牲也金貴著呢。你替人殺了,人不得要你賠金子?” “那我可沒有,反正殺都?xì)⒘耍€不如好好吃一頓呢。” 顏伯雄回來時,看到自家門口正圍著一大群人,當(dāng)即不悅地道:“大膽,鬼鬼祟祟在別人家門口做什么呢?” 人群中一個男子笑道:“原來是顏老爺呀,你可是回來啦,你家兒子女兒在里頭吵架哩,擾到我們清凈了。你可要好好管管啊。” 說著,人群哄笑著散開。 雖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是聽到里頭傳來的爭吵,顏伯雄也是氣得胡子一歪,“砰”地一聲關(guān)上門,罵道:“吵吵吵,吵什么吵?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禮儀全爛你們狗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