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捉住一直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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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眼中并沒有出現吃醋或者其他,只有嘲諷,“見到了又如何?我不介意,宮里多一個姐妹。” “心真大。”鮮于不顏似乎在提醒對方什么似的。 她又怎么知道,圖門雪不知道她是假的呢? 世上有許多萬一,左苓還活著,也是鮮于不顏沒有料到的。 皇后看了看四周,眼中有些疑惑,“聽君長戚說,你帶了個男妓回來?” 畢竟在宮里時間長了,人總會想些新鮮的事,只不過一聽說是可把皇后嚇了一跳。 果然人狠路子野。 “……沒有的事。”鮮于不顏矢口否認。 這君長戚也是唯恐天下不亂似的,什么都敢說。 鮮于不顏輕轉著茶杯,眼里閃過什么,“顏悅。” “她怎么了?”皇后不明。 “君長戚最近好像對她格外上心,雖說咱們查不到君長戚的底細,但可以從顏悅和鎮國府入手。”鮮于不顏分析著。 來這里都有幾年了,蘇祁佑以及皇后的身份來處自己都猜了個七七八八,加上搜索到的資料,足以證明她是正確的。 可就那君長戚,就好像一張白紙似的,一直查不到來歷。 仿佛他就是憑空出現的人,根本無從查起, 甚至有一次,君長戚察覺到什么,大大方方地把一張紙留到自己桌上。 “如若再追查下去,隱族圣女的尸體將會出現在陛下面前。” 鮮于不顏就此罷手,這樣的話一切就完了。 自己又何曾不是頂替別人過活? 至少是為了那個人,自己也要活下去。 如果讓皇后的目光轉向別人,那這樣的話,也可以讓皇后打消對沐瀟湘念頭。 皇后沉吟片刻,美眸輕轉不知在想些什么。 “這事本宮會親自查。”皇后笑著說,笑容溫媚,讓人不由得多看幾眼。 的確是選了一張好皮囊,加上那副優秀的骨架,才能撐起這份榮寵。 皇后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對于君長戚,她和鮮于不顏,蘇祁佑三人向來都是一致對抗,能查到的都是盡量分享,最后再各自動手。 輸贏都是自己的,沒什么團體之說。 因為他們明確的知道,未來他們是敵人。 皇后站起身,拍了拍衣擺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說:“沐瀟湘的事……本宮等你的好消息。” 她對于沐瀟湘的執著讓鮮于不顏微訝,這還是頭一次看見皇后有把關于君長戚以外的事看得重要。 鮮于不顏微微點頭,“微臣明白。” 鮮于不顏不由得疑惑,沐瀟湘到底是哪里,讓皇后起了疑心? 如果是因為圖門雪的事的話,根本沒有可能。 已快接近五月了,空氣也是悶得讓人喘不過氣。 不一會兒,下了幾天以來最大的暴雨,大白天卻也電閃雷鳴,讓各宮里的女孩子都不由抖了幾抖。 皇后慶幸自己離開占星閣離開得早,剛到鳳棲宮便下了雨,她沒有沾染煩人的雨水分毫。 “主子,公子侑來信了。” 剛坐下,一個黑影便竄進了屋,正跪在皇后面前。幸虧皇后之前把人都遣散了出去,才沒引起什么慌亂。 再看此人,外頭暴雨連綿,身上卻未濕幾分,只不過沾了幾滴否大的雨水,看得出是用怎樣的速度在雨中穿行。 聽到“公子侑”,皇后面色一變,“快拿來。” 那人將信小心地呈到皇后面前,皇后看著信封上的字體,心下涌過一股暖流。 “你下去吧。”她盡量保持著往日的嚴肅面孔。 那人得了令,便翻窗離開,消失在霧一般的雨中。 待人走后,皇后才放心了似的,面上都是無法形容的驚喜,眼眶微濕。 可想而知,她等這封信等了多久。 “太好了,公子,你還記得我。”皇后將信放在心口上,似乎能感受到那股來自遠方的溫度。 信封上還有淡淡地冷香,似乎是穿過青翠嫩綠的竹林,帶著雨露和泥土的芳香。 她就知道,他又回到那片竹林里了。 她想在竹林里栽種了大片的桃花,卻被公子侑拒絕了。 沒有人,可以動他心上的那塊土。 可是,那是他曾經說過喜歡的花。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信封,望著那熟悉的字體,仿佛是看到了那個人,皇后險些落淚。 可是看了信上的內容后,她的神色迅速黯淡下去。 “找準時機,準備收網。” 信上就只有短短的八個字,皇后的希望落空了。 他從不問自己在這里過得好不好,也不問自己有沒有受傷,他一次都沒有關心過自己。這種無力和郁悶讓皇后難受得不行。 隨后,皇后又安慰自己說:“他是個大人物,如今時機緊,怎么能談這些兒女情長的小事呢?我真傻。” 是啊,如今時局緊張,他哪兒能分心其他的事? 自己跟了他這么久,是唯一懂他的人,竟還想這些影響大局的東西,真的是…… 真的是不配站在他身邊。 自己應該,更成熟更強大才是。 萬萬不可,成為公子侑的麻煩,不是嗎? 她緊張又興奮地撓著桌布,想著該怎么回信,才能讓他多看自己的信兩眼。 若先把重要的事說了,那后頭的信他不就不看了?皇后有些失落地想。 公子侑向來只讀有用的信息,從前他收了許多貴女的情書,都是直接丟掉或者燒了的。 他只會額外留下幾個,仿佛研讀,從那些無知的被圈養的少女寫來的信中,讀到了朝臣最近的動向。 只是這種事做多了,也就煩了。后來,讀信這種事他就交給了自己,自己看著信中那些少女大膽的示愛,不由嗤之以鼻。 果然是被圈養的蠢豬,腦子都被排出去了。她嘲笑,心里更加篤定,公子侑是不會喜歡上她們的。 這會兒,皇后想著該怎樣回信,才能不被他讀到有用的信息后就丟掉。 她忽然的想到了沐瀟湘那張臉,卻很快打消了自己那愚蠢的想法。 那是不能讓公子侑知道的存在。 皇后忽然想到什么,說:“我若說桃花開了,他肯定欣喜。” 對啊,他是喜歡桃花的。 想到此,皇后便下了筆。 她說了桃花,說了這里發生的事,也說了朝中動向,說了南禹安愈況愈下的身體狀況和南禹民的無腦。 在說到自己的思念時,她停筆了。 不了,再寫他該厭了。 “灰影。”她叫了一聲。 隨后,一個黑影便從窗戶翻了進來。 “把這個,交給主子。”皇后將那用桃花結綁住的卷紙交給了灰影。 灰影接過卷紙,放入了懷中。 皇后看到那桃花結失了形,不由皺了皺眉頭,“小心!” 灰影疑惑地抬起頭。 “小心……別濕了紙。”皇后想說什么,卻最終忍下了。 灰影略一點頭,再次翻窗而出。 雨已不知何時停了,鳳棲宮里的桃花被雨打落了一地,看起來凄美又落魄。 皇后走到一地的花上,心里卻不由得疼了。 一地殘花,一地不知該如何拾起的落寞。 灰影用了極快的速度,收過嚴格訓練的他,知道該怎樣才能避開人息,怎樣用最隱蔽的方式逃走。 卻不想,一只利箭已經預支了他的下一步,在他抬腳時松了箭,再抬眼時箭已經插入了灰影的小腿。 灰影吃痛,落地瞬間迅速做了反應,才不至于狼狽不堪,以便更好迎敵。 君長戚收起弓,笑容瘆冷,鳳眸間盡是一股嗜血,薄唇勾起一抹魅惑的幅度:“獵了一只烏鴉,要知道宮里進了一只烏鴉,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灰影不說話,下一秒他被包圍了起來。 君長戚從他的懷里拿出那綁著桃花結的信紙,不由嘖嘖兩聲,眼底低嘲:“世上總有那么幾顆棋子,擺不正自己的地位,甚至還衍生了令人發笑的惡趣味。烏鴉,你的主子應該感到悲哀。動了情的棋子,已經不是什么好棋子了。” 他就像是一個過來人似的,左右在灰影身邊轉了轉。 “這種棋子,應該丟掉。”語氣低嘲,放柔的尾音像一塊冰,澆到灰影心頭。 灰影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你想知道什么?” “原來是女子。”君長戚故作驚疑。 灰影:“我什么都可以說。” “不,本督不需要你說什么,而是要你做。”鳳眸微瞇,不知在打算著什么。 灰影感到一陣驚恐,“你要做什么?” “別急,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君長戚說著,一抬手,身邊的人便將灰影給打暈了過去。 “傳遞錯誤的信息,有時候可是會致命的。”君長戚似乎意有所指。 不一會兒,君長戚就帶著人來到了占星閣。 竹云卻慌了,因為鮮于不顏剛剛才離開。 君長戚也就不走了,說是要在占星閣等鮮于不顏回來。 竹云知道,完了。 她只求上頭的淳不要下來,不讓鮮于不顏就慘了。 “九千歲,奴婢與閣主都來自隱族,閣主能做的事,奴婢也能做。”竹云知道讓君長戚一直呆在這里不是辦法,便上前請諫。 君長戚眼皮抬了抬,嘴角有那么一絲不屑,“是么?她是隱族圣女,莫非你也是?” “奴婢……奴婢不是。” “是啊,你怎么可能是呢?不過本督最近聽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兒。你想知道嗎?” 竹云心里有些發悚,卻還是說:“九千歲請說。” 君長戚:“壽王府里,也有一個隱族圣女,是被獻給神的那一位哦。你們的長老鮮于子淳為了她,可是親自追到了水泠城,如今躲在哪兒也不知道。或許,你們樓上那個就是,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