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皇后害怕的人
“這幾天,怎么不見你?占星閣也這么忙的嗎?”淳看著多日沒有見到的鮮于不顏嘆道。 這幾日本來是想好好找鮮于不顏聊聊的,沒想到一連幾日都不見蹤影。占星閣的人大多是冷冰冰的,也沒個說話的人,可把他憋壞了。 而此時,鮮于不顏正站在書架面前。 聽到淳的話,她也只是側(cè)頭看了一眼。 “竹云沒有把你送出去嗎?”鮮于不顏問。 淳道:“沒有哦,這幾日出宮都要嚴加盤查的。” “你這么待在宮里也不是辦法。” 鮮于不顏找了一堆書放在腳邊,也不看,也不知找的什么。 她放下書,片刻之后又說:“不如留在宮里當差好了。” “好啊,這可是求之不得呢。”淳高興地說,他翻了翻鮮于不顏找出的那些書,卻也看不懂什么,“你想讓我當什么差?你的貼身侍衛(wèi)嗎?” 能在這種高貴冷艷的女子身邊當差,也是別人幾世修不來的福分呢。 鮮于不顏只是淡淡道:“你沒有那個資格。” 一個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的人,還談什么貼身侍衛(wèi)? “什…什么?”淳被這話激了一下,心下不服氣,“你少看不起人,我可是很厲害的。” “就算你再厲害,也沒用。”鮮于不顏語氣淡淡地,“這世間,也有你超越不了的人。” 那位大人,是世間萬物無法超越的存在。 淳當然不服氣,說:“我可是師承西涼鐵甲門的弟子,怎么可能還有比我厲害的?” 西涼鐵甲門,是這片大陸唯一能和宮花閣比擬的門派。 二者亦正亦邪,早些年都是為皇室做事,只是后來還是回歸江湖了。 與宮花閣只收女徒相反,鐵甲門只收男徒,而且只有二等的以上,才能真正稱作是鐵甲門的弟子。 鮮于不顏看了他一眼,“鐵甲門弟子只有兩位,一位是西涼前太子第五歡,一位是西涼現(xiàn)太子第五夕。”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淳尷尬的撓撓頭,“那我好歹也是鐵甲門的三等弟子,也算是鐵甲門的人吧?再怎么說,能進鐵甲門就已經(jīng)證明我是很厲害的了,如果沒有鐵甲門一等弟子必須是皇室子弟這一規(guī)定,那我肯定是能得到承認的一等大弟子。” “是么?”鮮于不顏也沒向其他女子一樣露出那種夸張的叫聲和表情,平淡得更向一碗白開水。 鮮于不顏又說:“不如我將你送到敬事房去吧,那兒正缺人手。” 最近君長戚性子不穩(wěn),宮里的太監(jiān)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南禹安和皇后對這事兒也不管不問,人手一下缺得緊,如今有些忙不過來了。 淳疑惑,“敬事房是做什么的?” “你感興趣嗎?” 這世上,居然還有人不知道敬事房的。 淳:“嗯嗯,在宮里當差肯定天天都有美人看,敬事房那兒女孩子多嗎?” 鮮于不顏心下詫異,嘴上接著說:“自然,只要你喜歡,就都有,怎么樣?去嗎?” 在鮮于不顏看來,敬事房的人雖然失了根兒,卻也要強的有強的,要弱的有弱的,那皮膚白得不像話,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若真辦起女人來,會令很多真正的女人自愧不如。 “去去,我當然去。”淳興奮地說,都說宮里當差風(fēng)光無限,他也想體驗一把這種感覺。 聽到他的答案,鮮于不顏放下了書,才將目光轉(zhuǎn)移到淳身上。 淳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心竟不由得跳快了幾分。 原來她的眼睛,是這樣的好看,像兩顆黑寶石似的。 鮮于不顏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異狀,對門外道:“竹云,你進來。” “閣主,你有什么吩咐?”竹云行禮。 未等鮮于不顏說話,淳就大聲說:“我想去敬事房當差。” “……” 竹云愣在那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奴是不是聽錯了?” 敬事房是男人路過都要夾著腿走的地方,眾人避之不及,怎么這人卻…… 莫不是被鮮于不顏洗腦了? 鮮于不顏說:“你沒有聽錯,正好敬事房缺人,不是嗎?晚些時候送他過去吧。” “可是閣主……” 淳見她拖拖拉拉的,不明的問:“這敬事房莫不是做押運尸體的地兒,你怎的磨磨唧唧的?” 竹云無言以對。 她有些可惜地對淳說:“你可不要后悔。” “有什么可后悔的,那兒的俸祿豐厚就行。”淳道。 竹云無奈,看了鮮于不顏一眼后,就點點頭同意了。 唉,希望淳日后不要記恨自己。 “我有一點不明白,你為什么總是帶著面紗?”淳看著鮮于不顏,道出了自己的疑惑。“莫不是面上麻子多,丑得不能見人了?” 竹云怒了,“你這人怎么……” 哪有這么對姑娘說話的?也太沒禮貌了吧? 鮮于不顏卻不以為然,她說:“若不是丑成癩蛤蟆,我也不會帶著面紗不是?” 面紗下的臉,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淳卻覺得那臉不是和鮮于不顏說的一樣,他說:“可是你的眼睛,很漂亮呀……” 說著,他就要挑開了那面紗,不想伸出的手被另一只手捏住。 轉(zhuǎn)頭一看,是竹云。 而鮮于不顏,則是退后了兩步。 “喂喂,不用這么大反應(yīng)吧?放心吧,我不會笑你的。”淳抬手做服輸狀。 不就是一張臉嗎,有什么不可看的? 竹云卻一改之前和氣,冷笑著說:“淳公子,自從踏進占星閣開始,你的命就已經(jīng)不屬于你自己了。如果想活著走出占星閣,就管好你的手腳。” 淳明顯被嚇了一跳,愣愣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看著竹云的表現(xiàn),也不像是在開玩笑,淳不敢冒這個險。 竹云轉(zhuǎn)頭對鮮于不顏說:“閣主,皇后娘娘應(yīng)該快到了,您先去底下等候吧。” 鮮于不顏看了明顯有些緊張的一眼,便轉(zhuǎn)身走出書間。 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殆盡,淳才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他拍拍胸口說:“她真的有那么難看嗎?我不也不會取笑她啊。” 竹云笑笑,“為了你的小命著想,這件事最好止步于此,不然……你將會成為占星閣里眾多亡魂里的一只。” 說罷,她也就離開了書間。 淳奇怪二人的反應(yīng),心里對鮮于不顏的臉更加好奇了。 那雙眼睛,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那雙眼睛,到底是鑲嵌在怎樣一張臉上呢? 是否小家碧玉,是否明艷張狂,是否冷艷決絕,還是溫婉如云? 淳不由勾起嘴角,這么多年,自己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女子的臉這么感興趣。 再說鮮于不顏剛到門口,便看到了進來的皇后。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鮮于不顏行禮說。 皇后略一點頭,對竹云說:“你先下去,本宮有話和她說。” 竹云看了鮮于不顏一眼,便退了出去。 屋內(nèi),便只剩下皇后和鮮于不顏二人。 鮮于不顏坐到一邊,“不知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她們都知道,自己懷著不同的目的來自不同的地方,終有一日會成為敵人。 只是今時今日,卻不得不依靠對方,如今蘇祁佑不在,要對付君長戚更是難做了些。 皇后沉吟片刻,問:“你相信輪回嗎?” 鮮于不顏不知皇后會問這個,明顯是愣了一下,后答:“我信。” 連重生都有,更何況輪回? 皇后的指甲一下一下的劃著桌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娘娘今日前來,便是想問這個?”鮮于不顏說,若是沒有什么事,她可得走了。 皇后面上出現(xiàn)少有的憂慮,“你替本宮查一個人,從哪兒來,以前做過什么,現(xiàn)在在做什么,全都給本宮查清楚。” “……娘娘請說。” 真是少見。 這些年皇后一只主管南禹安和后宮,怎么會對心思做其他的事? 皇后眼中閃過一絲怨毒,“沐瀟湘。” 鮮于不顏一頓,“為什么?” 為什么是她?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皇后說,“你只用知道,她是我們要顧忌的就是。” “那之后呢?又要用孤星一說么?” 鮮于不顏語氣平淡,像是做慣了此事。 皇后眉頭微擰,說:“或許她會成為對付君長戚的關(guān)鍵,也不一定。” “何以見得?” “君長戚對她是特別的,前幾日,君長戚親自跑到將軍府,二人趕走所有人在房里不知談的什么,本宮覺得……是該有些戒心了。” 雖說此事不假,可皇后明顯有其他的目的。 鮮于不顏哼笑一聲,“或許君長戚看上沐瀟湘了也不一定呢?” 要說君長戚在意的,可不是沐瀟湘,而是鎮(zhèn)國府的顏悅。 說來也奇怪,八竿子打不著關(guān)系的人,竟讓君長戚特殊對待。 皇后眼里透著危險,“這件事,你非做不可。” “是打算用你厭惡的身份來壓我嗎,皇、后、娘、娘。”鮮于不顏似是在嘲諷她似的。 皇后面色微變,“管好你的嘴巴。” 總有一天,她要親自割掉鮮于不顏的舌頭。 鮮于不顏只是笑笑,“是,皇后娘娘。” “三日后,本宮要看到結(jié)果。”皇后冷哼一聲,她似乎想起什么,又說:“圖門雪已經(jīng)回到了水泠,正在沐瀟湘身邊做事。” “這我知道。恐怕今日,她已經(jīng)和南禹安見到了,畢竟她如此癡心于南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