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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不舒服,凌樞不得不微微瞇起,黑框眼鏡后面的他少了那份明亮銳利,的確不那么扎眼了。 老袁又把他的假發整理一下,挽了個髻,看上去就像個上過學堂,有點文化的女子。 “到時候就這么說,咱們扶靈去北京,你們是我內侄,跟著同行,去北京城定居。”他指著岳定唐,“你呢,已經收到了某中學的聘書,準備去教書。” 手指又移向凌樞:“你家里是書香之家,你自己也讀過書的,你同丈夫一道,去照顧起居。” 凌樞:…… 他確定自己是掉坑了。 而且還暫時爬不出來。 凌樞破罐子破摔,涼涼道:“那我這一路是裝啞巴啊,還是怎么著?” 老袁一揮手:“隨便你,別露出破綻就行了,大衣穿上,別露了喉結,是了,耳環,你還沒戴耳環!” 凌樞:“有言在先,我不打耳洞,那些上過學堂的女子,也有不打耳洞的。” 老袁:“你雖然上過學堂,但性子還是有些傳統,否則絕不會穿這樣長的袍子,你別怕,我這兒準備了夾耳朵的耳夾,用不著打耳洞,我自己也得戴。” 說罷他拿出一副珍珠耳夾,翹起蘭花指往自己兩耳一夾,左右看看鏡子,滿意道:“這不就完事了,來,輪到你了。” 凌樞:…… 岳定唐也被老袁稍作改變,同樣是把他那份出身富貴的氣質一壓再壓,盡可能往平凡靠攏。 瓜皮帽換成文明帽,文質彬彬倒還是可以保留的,也算本色出演。 事不宜遲,三人將箱籠東西悉數收拾一下,便匆匆啟程下山。 花了些銀錢,打出金家的招牌,又有金副市長給的通行證,輕松就入了城。 金家早有人開了小門等著他們,金副市長沒有親自出迎,老袁他們反倒安心一些,否則就太容易讓人生疑了。 隨同出行的兩名金家人,雖然都跟了姓金,但實際上是漢人,一個大約五六十,一個年輕點,但也有三四十了,幾人商量一番,老袁就扮作老金的妻子,小金則是老金侄兒,這樣五人就都沾親帶故了。 時間差不多了,五人乘車前往火車站,棺槨則單獨一輛馬車跟在后面。 在金副市長的安排下,棺材被單獨安放在一節車廂里,而且就在凌樞他們的三等座位后面的車廂,一般宵小看見棺材,都避之唯恐不及,不可能特意去翻找。 一切都很順利,凌樞他們各自拎了一個行李箱,就像所有離家遠走的旅人那樣,行色匆匆,心事重重,直到坐下的那一刻方才長松了口氣。 這年頭火車沒有座位排序,都是先到先得,幾人上來得早,特意尋了靠近貨廂的尾座。 老金拿出幾個蘋果分給眾人。 “來來,先解解渴,我帶得多,這一路你們要吃什么都給我說。” 小金是個詼諧愛開玩笑的,聞言就道:“叔,來個滿漢全席吧!” 老金哈哈一笑,指著自己:“滿漢全席沒有,老漢倒有一個!” 窗外,幾名西裝革履的人簇擁中間戴禮帽的人匆匆走過,像是趕往一等車廂。 凌樞若有所感,自言自語:“可別是姓宋的也跟咱們一列火車吧?” 話音剛落,老袁和岳定唐幾乎異口同聲—— “你閉嘴!” 第114章 三等車廂不比一二等車廂,這里永遠是嘈雜的,混亂的,連司乘人員的臉色都常年陰云密布,霧沉沉暴雨將來,與他們來時一等車廂的舒適享受天壤之別。 一等車廂也并非永遠安靜,總有些人自詡不凡破壞規矩,岳定唐就曾見過一名暴發戶,剛落座就大聲嚷嚷,嫌棄座位不夠軟,車廂里太悶,吃飯的時候還要了許多道菜,吃不完也要擺在桌上,就為了炫耀自己有錢。 不過這樣的人終究是少數,比起三等車廂,那邊起碼還是可以安安靜靜看會兒書的。 不能看書,就只能睡覺或發呆。 火車顛簸搖晃,不舒服卻容易讓人瞌睡。 凌樞有傷在身,昨天也沒睡好,坐定一會兒就迷糊起來,腦袋一點一點,鼻梁上的老花鏡差點滑下去。 岳定唐伸手幫他往上推好。 對面的老袁和老金低聲交談,火車鐵軌當啷作響,噪音甚大,他們又把聲音壓得很低,聽不清在說什么。 他睡不著,轉頭朝向外面無燈無火的遠山輪廓。 即使時間緊湊,下山前,岳定唐還是抽了半小時去祭拜老爺子。 因為他知道,在今日之后,起碼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可能不會再有機會來到這里。 這場旅程之始,本就是為了老爺子的后事而來,結果陰差陽錯,波折重重,居然直到離途將至,他才能正正經經出現在關老爺子墓前。 在岳定唐出生之時,岳家和關家早已斷了往來,所有音信不過是母親生前的只言片語,零落破碎,他對關家沒有任何感情,關家對他想必亦是如此。 但老爺子生前布下的一個局,卻把這一切都連起來了。 “我母親生前,從不后悔自己離家遠走,但終其一生,不能回來,不能認祖歸宗,她還是有些遺憾的,所以我過來,就是為了彌補她的遺憾。陰陽相隔,一筆勾銷,所有恩怨,就當過去了。” 他當時如是說道,敬了老爺子三杯薄酒,又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