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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捕還在猶豫,凌樞三步并作兩步踩著樓梯回到那間房。 房間里當然空無一人。 剛才他們沒把窗戶關好,所以才會被風重新吹開。 床帳輕紗飛舞,飄逸柔美,也許這是女傭剛才產生錯覺的原因。 “什么也沒有,你看錯了。”凌樞道。 但阿蘭躲在管家后面,死活不敢再進來。 “這是你的?”岳定唐走過來,將手上的東西遞過去。 鑰匙,手帕,口紅。 阿蘭忙接過來,一個沒拿穩,口紅又掉在地板上,骨碌碌滾進床底。 凌樞彎腰去幫她撿。 再直起身體時,他手里除了那支口紅,還多了一團黑漆漆的碎渣。 也不是純粹的黑色,間中還夾雜一點灰黃,看上去像煤渣,但絕不是。 岳定唐:“公班土?” 凌樞望向老管家和阿蘭:“你們夫人生前還抽大煙?” 老管家下意識被問得一愣,阿蘭卻有點慌亂,連忙手舞足蹈比劃手勢。 “阿蘭說,之前夫人對老爺抽大煙的事深惡痛絕,但前陣子有一天突然喊她去買點大煙來讓她嘗嘗,阿蘭怎么也拗不過她,只好去買了。她看夫人也沒經常抽,就是偶爾心情不好的時候來一口,就沒敢跟別人說。” 鴉片也分品種好壞,公班土是上品。 時下有識之士,人人聞鴉片而深惡痛絕,可世道混亂,令行而不能禁止,就成了一紙空文。 囊中羞澀而成癮者,下了工就往煙管里鉆,而有錢人家,自然是在家里吞云吐霧。 凌樞:“前陣子是什么時候?” 老管家:“阿蘭說大概一個月前。” 一個月,還未成癮,自然也沒經常抽,但這已經是踏入深淵的第一步。 單看袁冰現在什么德行,就知道大煙能如何令一個人變成一頭禽獸。 誰又能想到,當年在學校里能歌善舞,備受許多進步學生愛慕的杜蘊寧,會落得如今這般下場? 那些歡聲笑語,少年意氣,仿佛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凌樞:“這口脂是你的?” 阿蘭比劃手勢。 老管家:“她說,這是夫人生前不用了,送給她的。” 阿蘭點點頭,指指梳妝臺的抽屜。 凌樞上前拉開,里面各式各樣的口紅裝了大半個盒子,有舶來的洋牌子,也有國產的新款。 這年頭的闊太太們熱衷于追逐名牌時尚,自打中國市場被洋貨打開大門之后,如EL、LV之類的衣帽化妝品屢見不鮮,彼此之間也會互相攀比,杜蘊寧這半盒子口紅其實不算奢侈,但對比袁家如今江河日下的境況,未免就有點諷刺了。 老管家道:“夫人出手大方,有時候出門回來,也會給我們帶外頭的點心。有一個在袁家干了幾十年的老傭人阿鳳要告老回家,她不僅付了幾個月的工錢,還買了幾身新衣裳送給阿鳳。” 他與岳定唐又去了后面的小樓,一一詢問袁家人,可惜半點有用的消息都問不出來。 袁家沒落之后,袁冰給他們的工錢,有時還拖著,除了管家這樣的老人,其他人自然心思浮動,個別私底下還接了別處的活計,只等最后一根浮木沉底,就會樹倒猢猻散。 但要說起了外心,跟外人勾結來殺女主人,他們約莫是沒有這個膽量的。 這些天風聲鶴唳,袁家人被禁止外出,一個個都嚇得不輕,巡捕房的人反復盤問,早就把該問的都掏得差不多了。 凌樞:“袁冰那邊怎么說?” 岳定唐知道他要問什么,搖頭道:“該問的我們都問過了,他跟杜蘊寧分房已久,平時兩人住在一個屋檐下,一天到晚居然也沒見上幾面,事發當天,袁冰去了金粉樓找窯姐兒了,晚上也是在那邊過夜的,根本沒回來過,有人證。還有,我們審問他的時候,他煙癮正好犯了,根本問不出個所以然。” 煙癮犯了的人,六親不認,口鼻流水,根本分不清敵我親疏,更不要說交流無礙了。 凌樞:“袁冰是否聽說過,杜蘊寧平日跟誰交往甚密嗎?” 岳定唐:“有。” 凌樞:“誰?” 岳定唐:“你。” 凌樞:…… 岳定唐:“軍閥兒媳離奇死亡,其子指認疑似jian夫為兇手,我不用想,都知道那些報章會寫什么,這絕對是爆炸性的新聞。甚至,很多報紙為了博取眼球,連‘疑似’兩個字都不會加的。” 凌樞甕聲甕氣:“為了我寶貴的小命,我比任何人更想早日破案。” 岳定唐拍拍他的肩膀:“任重道遠。” 凌樞:“袁冰的親戚呢?我記得袁家是個大家族,袁秉道死后,雖然家產留給袁冰,但袁冰還有幾個姑姑,當時沒少鬧出官司,這些人也有殺人的動機。” 岳定唐:“袁秉道有三個meimei。大妹遠嫁美國,二妹在香港,三妹也就是當時跟袁冰打官司的,去年已經染病過世,膝下無兒無女,沒有可疑。” 說話間,兩人下樓出門,準備上車。 岳定唐抬起頭,回望二樓陽臺。 那里正是他們剛才去過的杜蘊寧房間。 門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多少個日夜,杜蘊寧從這里望向繁華人間。 她的靈魂,卻早已被禁錮在這座華麗的牢籠里。